大寒未至,腊梅确早已飘香几个星期了,也想去哪个清静的一角粘粘它们的雅致与勇气,确未能如愿。要么就是内心不够虔诚,只满足于被裁剪下来流落在菜市的断枝。已近岁末,此花过后又是来年,无花空拂枝,依嘘短长,冬去冬来,保不准同样是水月镜花。
赶早到菜市转了一转,估摸着有点“惜春长怕春来早”的意思,用三块钱赎来的几枝腊梅,花蕾多过已全开的。去年装腊梅的那个自制花瓶还没扔,毯去尘灰,装点清水,将它们安置在书架面前。打量一番,总觉得不是很妥当,但又难找到更好的位置。
想它们几千年来都不曾屈服于雪覆冰埋,田畴地垄,院角墙边,一轮清辉,依然疏影横斜,吐蕊含香,那是怎样的傲骨与气势,那是怎样的超凡与清雅。然而他们何曾想过今天被蜗居在一小子的宿舍,整天面对闪动的电脑显示屏,电视机里的肥皂剧,或则是铺天盖地不知道真假的广告。这些腊梅于我的自私将会有怎样的感受呢?以它们的超脱,定不会牢骚满肚哎声长叹,以它们的孤傲亦不至于很快就混入单身汉的邋遢吧!
当灯光渐渐暗去的时候,外边的寂寞蔓延开来,抛开一天的烦琐开始慢慢将自己放开,感受着平静的呼吸和跳动的脉搏,轻轻地触摸腊梅的那一丝淡淡的馨香。可还没等到贪婪在鼻尖耸动,它们却又无影无踪了。就在我的沮丧还没有来得及发作的时候,那一丝味道又飘然而至。
突然想起了古诗词中梅花有“暗香浮动”这一说法,如果不是这偶然的机遇又怎能体会到?那一丝丝在鼻尖浮动,不像是调皮的孩子捏了草尖去捉弄打盹儿的老汉,而像极了母亲手心温柔,又像是情人丝巾的多情,在熟睡时轻抚你的脸,偶尔的一个翻身,它会迅速的移开,而当呼吸再次均匀的时候,它又萦绕在你的脸颊和鼻尖,如果能有梦,那一定很香甜。
惭愧万分,我还是低估了这些腊梅,它们的淡然与胸怀。庆幸万分,一时的兴起居然偷得这份心情,让我等俗人也能感受到它们生命的精彩。我知道我是留不住它们的,且尽力让我和它们和睦的相处这段时日吧。这个生冷的空间,因为这几枝腊梅的入住,而平添许多生机和活力,四九过后,暖春也不会久了吧。窗外小雨依稀,寒冷依旧,想到此,心中倍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