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透着最无奈的声音,纷纷扰扰中,呼喊着过路客,惊醒了整个世界。我站在它的对面,无精打睬,暗自流泪。
秋天本是属于叶子的季节,但秋风却很不知趣得,非要执意叶子带走,伴随着疯狂,留下一天地间的严寒。不舍离开的叶子,孤零零的身影甚至还来不及跟大树说声告别,便匆匆地被逼迫着离开,随风而远逝,渐行渐远。
下一个路口,被蒙上眼睛,摸索着前行。那片耀眼的喧哗,满园春色,像离岸的船,在转瞬间就会变得冷清,消沉而死寂。长日尽处,继续走着,大树光秃秃的样子,显然没有了既往的生气与鲜活,逐渐变得迷失。而他的故梦,挥别了之后,就难以再找得回来。
未来再大的风雪,再大的严寒,都要独自去面对,即使人生不再有叶子的陪伴,也要坚挺过后来的余生的灰白。对于一个时代的终结,因为不可抗拒,因为别无选择。
叶子告别了大树之后,开始了一段漂泊的旅程,羁羁绊绊,格外微茫,停落在不同的角落,停落在不同的国度。来年花再开的时候,岁月忽已暮,树用尽全身力气,说不出一声再见。风雨兼程,灿烂荣耀,在虚幻与现实中,无药可解。即使鲜红玫瑰倚靠在他的身旁,发出娇艳的光和颜色,即使蜜蜂为他采蜜,蝴蝶为他起舞,即使丁香花的诱惑溢满他的周围,他也不会为她们动容了。
当一颗被上帝砍伐的树木,心被恍然入梦的叶子抢走,他就再不会为第二个生命驻留。尽管物是人已非,深藏于心的颠沛流离,没有一点重新聚首的可能性。
霞云笼罩了夕阳,那么夕阳只能与白昼告别。滩涂阻挡了海水,那么海水只能与陆地告别。绿洲拦下了沙粒,那么沙粒只能与大漠告别。秋风遇上了落叶,那么落叶只能与大树告别。
那不变的云和月,在时光的年轮中,反反复复一遍遍画下圆圈。千千万万种的方式,最后,人生不过是新梦不断被旧梦代替的过程。这种感觉,不论如何悲伤,无法用文字诠释。
当生灵都已濒于枯死,更别说心的流浪,无法忍受路途的渐凉。一段无法祛除的冷漠,不断预测着肉体的消亡,更痛的痛,更苦的苦,永远摆在身前的不远处,有生命在默默地选择承受。
岁月是如何予以置换,在我们互相忙着赶路的时候,把最初的样子偷偷地更改,让陌生的元素占领侵入,最后面目全非。
岁月总是赐予遗憾,记忆的质感、形式,在安安然然中走远,熟悉的印象、姿态,发生着不同程度的改变,最后沧海也成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