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见面已经有了七八年,你还记得七八年前的南昌吗?那活儿南昌还没有雾霾,还没有太过繁华的房屋,更没有数不尽的车辆飞驰。
那时的我们,在八一大桥上带着激情行走,看江水随风呼啸,把几座小岛屿湿润了又退回,看远处的摩天轮丝毫没有转动,孤傲的耸立在人稀如画的桥的彼岸,那个时候,晚上的摩天轮会发光,蓝的绿的红的青的,把大片夜光渲染成华丽的色彩,我们把它比作烟花,在寂静的夜空永恒绽放。
现在的南昌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灰,房子一座连着一座傲然直挺,桥上的风景已然消失了摩天轮的风采,巨大的楼层虚幻的在眼前浮现,象征着这座城市的更变,也象征了,往事如风。
让我静静的回忆一下,我们在桥下的玩耍。
任沙包,跨山羊,三字经,写大字……
我和你在附近找到了许多朋友,我们一起无缺的玩耍,彼时有你陪,我才知道快乐真正的色彩,而不是在家里被父母责备,死要求读书,被老师罚,因为没有写完作业。然而这些在我幼时的心灵是多么无聊啊,我更喜欢跟着你到处跑,到处爬,叫你老大,陪你去挨家找朋友玩。
还记得天赐良缘的广场,那时我们在那里疯玩,我们拔过河,骂过日本人,玩过抓人游戏,更无法忘记的,还是躲猫猫了!那是我们天然的藏身的舞台啊,看着大妈们熙熙攘攘的舞蹈,借着黑夜的深邃与舞曲的歌声,行人不紧不慢的走过,我们就在一次又一次擦肩后兴奋,被抓后无奈,寻找到一个新的藏点而开怀,多少心绪在那些夜晚显露?又有多少不舍在我如今尘封自己的躯壳时偷偷怀念?可惜你走了,而且,不再能见。就连纯真也走了,带着期盼和彼时的欢笑。
除了在广场玩以外,我们还在天赐良缘隔壁的大片草地经常玩耍,草地把城市与湖泊一分为二,天上是落满星星的夜空,脚下却有着数不尽的小草,江面种植着不知名字的植物,把草地环绕,更有连绵不绝的知了,宣泄夏日燥热与闷乏。
我们玩什么呢?呵呵,也许你忘了,但我可还记得。
摔跤,我们常在那里摔跤!七八个人在一起,打擂台模式的摔跤,一对一,输了的下场。知道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吗?因为我常常赢啊,小时候的满足感仅仅只是能够赢一场大人们觉得毫无意义的比赛,或者只是得到一个“强壮”的夸赞!摔跤玩腻了,便到了冬季,于是,你教会我们烤红薯。
冬季的天始终是寒冷的,在上午的时候,我们比赛在草地上挖坑,六个人,两个人分一组,三个坑,于是,我们竟然真的挖起来了,哈哈,我那时候傻,只知道挖个上宽下窄的小坑,冬天的草地上全是枯草,真是天然的燃料啊,而你挖了一个向左蜿蜒的洞穴,洞口小,内部大,另外一位哥们挖的跟我差不多的形状,于是乎,我问你,这是什么类型的洞啊?
你直骂我蠢,这样保温……懂不?
夜晚如期而至,星空醉如尘埃,冬天的风习习而临,播撒成片的寒冷。冬天的夜来的快,通常我吃完六点的晚饭,就找个借口跑出来了,口袋里带满了五六个红薯,欣然的向你家奔去。
一路上按耐不住烤红薯的激动,竟然放声高歌,破离而童稚的嗓音染指了夜与草的交融幽邃,在细弱的灯光下宛如浅画。
等伙伴们聚齐,夜色也开始浓郁。
你告诉我们,烤熟红薯专烧草可不行,要找木头!因为天赐良缘在装修,我们就在小区里寻找人家多余的木材,到了草地,月色围着路灯满上晚景,那时候笨,先把红薯扔进去,才开始烧火,但那时候,我们玩的真不是红薯,而是火光的温暖和欢乐。
我们把烧的通红的木头拿起来敲击,火星四溅,在夜空中升华,片刻后却又消失,被新一轮的红光代替。我们就在一起烧火玩,谈笑,追闹,甚至,朝着城市大喊大叫。有回音,你还记得吗,我们的声音双重回荡在天地,笑声,闹声,咒骂声。
火光代表着昔日的美,在几度深燃与熄灭后,浅化死灰,我们用木棍把红薯挑出来,可惜,半生半熟的,但我们都每个人尝了一下,七八个人,每人带了至少三个红薯,却顶多每人吃到了一个半,而且,还没熟。
全吃光了,很香,我们找了又找,再也找不到多余的红薯了,这片草地裹着我们昔日的欢笑,当然也藏着我们烧的炙热的红薯,一夜又一夜,直到,冬天消失。
我们中途火灭了的时候,因为风,我们全部围在一起,才把草料点燃,才继续的把草坑点燃。风永远也侵蚀不了我们的欢乐,我原以为是这样的。
我们捡枯草的时候,不在乎衣物将要多脏,更不在乎是否会被父母责备,只知道,这些枯草,把我们的那个冬季完全点亮。
而你,最后离开,无声无息,带走了往日的欢乐。
没有责备过你,只有谢谢,谢谢你在我那段阴暗的时光如灯光一样到来。
也谢谢你,陪我度过岁月悠闲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