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华人的地方,就有邓丽君。
她的笑脸盈盈,她的余音渺渺,
是无数人心中一个时代的符号。
她的含蓄里有明朗的温度,正如夏目漱石所说:
“东方人从来不说我爱你,
只用说一句,
今晚的月亮很美。”
邓丽君便是如此地柔情蜜意,
《月亮代表我的心》,
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情。
她代表了东方、古典、
雅致、细腻、诗韵。
这些年无论我们走向了哪里,
有了多少崭新的音乐选择,
邓丽君的歌声,
依旧在年年岁岁间来回荡漾,
填补进每一个,
我们心底未被满足的缝隙中,
像一帖抵抗战栗的良药,
为失落的人引路回家。
韩松落如此讲述邓丽君的优雅和迷人:
“渐渐明白邓丽君的歌好在哪里,
她的歌没有怨气,
即便唱的是‘证明你一切都是在骗我’。
她不给听歌人的情绪染色,
不让忧郁的更忧郁,绝望的更绝望。
给别人的情绪染色,
是赢得喜爱的快捷方式,
在情绪的深渊边推人一把,
准保让人一辈子记得你。
但她下不了手。
到了一定年纪,终于觉得,
这是一种道德。”
1995年5月8日,
我们失去了邓丽君,
但她爱的箴言从未失效,
小城故事还在上演,
故乡情结被反复吟唱,
后人再播起她的歌,
仿佛流光溢彩的岁月大门被扣响,
上面写着欢迎光临。
李宗盛说:
“邓丽君是演艺圈的‘传奇’。”
很多人因为她,
第一次知道了流行音乐,
知道了世间还有如此甘美的滋味,
坐看袅袅炊烟,
眺望佳人在水一方,
如吗啡一般慰藉迷惘而焦虑的心。
走近邓丽君,
像走进一张世界地图。
她是总在漂泊的异乡人,
光芒洒在了每个歌曲传扬的地方。
邓丽君曾说,她最大的财富,
是十亿个掌声和永远的怀恋。
但巨星的光彩身后,
是与幸福失之交臂的现实生活,
短短42年的人生,
翻开璀璨的正面,
风光无限下的底色却是哀愁。
1953年1月29日,
邓丽君出生在台湾省云林县。
父亲以“美丽的竹子”之寓意
给她取名为邓丽筠,
常常有人把“筠”误念成“君”,
所以后来才有了她的艺名邓丽君。
邓丽君3岁的时候已经初露星相,
她一个人跑去家门口的照相馆,
让老板娘为她拍照片,
闪光灯亮起的时候,
她熟练地摆了一个pose。
人小鬼大,惹人喜爱。
童年家中的光景总是热闹,
邓家旁有一个叫九三康乐队的空军文工团,
团里的二胡师傅,
是邓丽君的音乐启蒙老师。
师傅见她兴致盎然,
嗓子也有天赋,
常来为她伴奏,教她乐理。
邓丽君最盼望的,
就是文工团演出的日子,
那些演员歌者穿着金光闪烁的戏服,
在舞台上神采飞扬的样子,
在小邓丽君的眼中闪闪发光。
她常跟邻居的小伙伴儿们,
拿着手边能用的各种道具——
父母的衣服、鞋盒、
毛巾、田野里的花朵……
张罗起演出服来,
有模有样地进行她的小型演出。
那些大人们爱唱的小曲儿,
邓丽君早就听得熟稔,
但难得的是,
小小年纪的她已经似懂非懂地,
唱着唱着泛出泪来。
五十年代黄梅调电影盛行,
邓丽君的妈妈爱看,
邓丽君也爱听。
时不时地哼上几句,
倒是那个腔调和味道。
邻里间都知道这个小姑娘,
爱表演,会唱歌,
常常逗她表演,
邓丽君也丝毫不怯场。
她像一只愉快的小黄鹂,
唱过微风温暖过的乡间小路,
叶落花开的宁静山野,
栖息在清闲的午后,
或万家灯火渐次燃起的傍晚。
仿佛生来,她便是为了用歌声,
抚平世间坚硬的棱角,
让一切都圆润和柔软下来。
歌唱是她的使命,14岁的邓丽君,
看到了家庭拮据不堪的样子,
她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从台湾金陵女中退学,
去餐厅唱歌打工,贴补家用。
她的才华很快被人发现,
台湾宇宙唱片公司签下了她,
并推出第一张唱片
《邓丽君之歌—凤阳花鼓》。
该在学校念书的日子,
邓丽君已经穿梭在歌厅和广播电台间,
她也得到了同龄人没有的荣耀,
刚入行一年,
邓丽君就录制了七张唱片。
那时,她嗓音像一个清丽的符号,
落在了小镇上空。
入行第二年,
台湾首部连续剧《晶晶》登上荧幕,
剧中的同名主题曲邀来邓丽君演唱,
这也是小城歌星走向全台湾的重要时刻,
这首歌里讲的是与母亲走散的女儿,
天涯寻亲的故事,
邓丽君没有切身的体会,
但她的歌声里已经有了孤苦无依,
泪满衣襟的伤情。
此曲一出,轰动全省,
人们将晶晶的意象投射在邓丽君身上,
觉得她是那么惹人怜爱。
小女孩走出了家乡,
人生版图开始慢慢扩张,
接踵而至的演出,
让她去到了香港、新加坡、
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
菲律宾、泰国、越南等地。
这个小岛走出的大众情人,
当时却还未满18岁。
渐渐有了自己主张的邓丽君,
选择了香港这个文化交融度,
远高于台湾的地方,
作为自己事业的新起点。
这期间她唱出了《南海姑娘》,
这样的少女柔情,
椰林沙沙作响,美丽姑娘独坐,
俏皮和甜美地唱着:
“年纪轻轻只十六半,
旧梦失去有新侣做伴。”
那首后来被称为,
不朽经典的《千言万语》,
也被收录在同年出版的《彩云飞》中:
“不知道为了什么,
忧愁它围绕着我,
我每天都在祈祷,
快赶走爱的寂寞……”
丝丝入扣的表达,
情愁缠绕心头,
18岁的邓丽君将千言万语,
交织成一团怅然若失,
沉沉地坠入爱情的深穴之中。
邓丽君的歌曲,
让人们堵在心口的哀愁,
有了优雅的弧线,
她让人们在贫瘠的文化养分,
和错愕的巨变中,
有了甜蜜的明日之梦,
她是自由的灵药,
某种程度上也缓解了时代的痉挛。
签约日本的宝丽多唱片,
是邓丽君人生棋谱中,重要的一步。
初到日本,她的歌曲无人问津,
这给她的信心带来了不少的打击,
但是很快,唱片公司为她制定了
符合日本市场的音乐路线,
而邓丽君也非常努力地进行着
声音技巧和舞台表演的训练。
她日渐成熟,
后来发行的日文专辑
《空港》《爱人》,
也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
更是去到美国纽约林肯中心
以及洛杉矶音乐中心登台表演,
拿下不少国内外的大奖。
那几年,她辗转港台,奔走海外,
积累了不少钟情她一生的歌迷,
她将所有的时间全部排满,
身体状况却疲惫不堪,
但当医生敲响警钟,让她休息时,
她却撒娇似地说:
“吃了药,睡半小时就好了。”
70年代中后期的邓丽君,
像划破阴霾的晨曦,
总是快乐翩跹的样子。
成熟的唱功,
让她能够驾驭各种类型的歌曲,
如《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般俏皮可爱,
如《再见,我的爱人》般笃定潇洒。
1979年,
正当事业如日中天之时,
备受关注的邓丽君因为“假护照”事件
被迫离开了日本。
留下了《小城故事》
这张情意绵绵的专辑。
《一片落叶》的相思,
《初恋的地方》,
高山青青流水长,
一个女孩名叫诗意,
心中有无数秘密。
若是你到小城来,
收获特别多。
但邓丽君却离她的小城越来越远了。
她远赴美国留学,
进修日文、英文、生物以及数学。
同时她也没有中断自己的歌唱事业,
海外的华人在她的声音里寻找故土,
听她讲述遥远家园的和风煦日。
那年人们记住了《甜蜜蜜》里的她,
爱她的人在梦里遇见她,如沐春风。
而此时,遥远的大陆居民,
一路追着这个仿若幻境里的女声,
「靡靡之音」被批判,
人们只能不断地翻录磁带,
用尽各种方法偷听敌台,
来得到一些邓丽君的抚慰。
人们对温柔的想象,
让粗暴的世界在宁静的熟睡中,
悄悄咧开了嘴角,
那不仅是情感的碰撞,
更是一副迤逦风光的长卷。
1983年,邓丽君发行了一张
久为传颂的专辑《淡淡幽情》,
专辑中12首歌曲,
全部都是唐诗宋词,
《独上西楼》、《但愿人长久》、
《人约黄昏后》
跨越千年的对话,
历史柔情互相呼应,
这样勇敢而新颖的尝试,
让这张专辑拥有神作一般的地位,
至今无法复制。
邓丽君的名曲太多,
她的流行和传唱是即时的,
她光彩照人,
并切实感到了上帝的恩赐。
1985年,邓丽君的歌曲,
在大陆终于解禁,
但也是这一年,
她宣布退出香港歌坛,
只有在日本,
仍用泰勒莎·邓之名继续灌录唱片。
年华是好年华,
却是经不得数的。
她在中国市场上
留下的最后一张专辑,
便是1987年日文专辑的同名国语版
——《我只在乎你》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她唱尽情歌,
却总在驶往爱的港湾时偏航。
关于邓丽君的感情众说纷纭,
成为娱乐杂志和普罗大众,
最想揭开的谜题。
初恋林振发在他们恋爱期间,
突发心脏病去世。
而另一位传说中的挚友爱人
也在去探望她演出的途中飞机失事。
每一段爱情都像装上了倒计时一般,
从点燃便向着熄灭而去。
快三十岁的时候,
邓丽君遇见了香格里拉集团董事郭孔丞。
原以为找到了一生的幸福,
却在临近结婚时被当头一棒敲醒。
豪门婚姻有太多的桎梏,
既需要她坦白所有的身世过往,
也要断绝和男性友人的一切联系,
最重要的是,
要她彻底退出娱乐圈。
已经准备好婚纱的邓丽君,
屈辱地乞求能够做一个唱片艺人,
只唱歌,不出席任何活动。
这最终的让步没能赢来郭家的妥协,
三个月不到,
这桩婚事便烟消云散了。
几年后,
郭先生回头想要挽回爱人,
但那时的邓丽君在日本的事业如火如荼,
在犹豫不舍和经纪人的不断挽留中,
邓丽君最终主动放弃了这段感情。
85年,站在“one and only”的演唱会上,
邓丽君穿起了那袭白纱,
向这段一直萦绕心头的恋情痛苦诀别。
她后悔过,但她知道,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90年代,流行音乐早已普及开来,
而华人流行音乐的引路人邓丽君,
早已是半隐退状态,
她定居法国,
在那里过着平静的日子。
坊间关于邓丽君的新闻层出不穷,
或是政治误读,或是指其不孝,
或是被传言客死异乡,
诋毁和诅咒同来,
而邓丽君始终云淡风轻,
将心里的苦闷深埋,
她扬起一张清纯如昨的笑脸,
打趣道:“被咒一次,能旺十年。”
在法国,邓丽君遇见了,
比她小15岁的情人保罗。
保罗年轻自由,
对邓丽君的巨星头衔一无所知,
邓丽君在他面前是一个女人,
而不是一个传奇。
只是终日的相处过后,
邓丽君深知,
保罗只是她人到中年的一段爱情故事,
语言的障碍让他们无法全然了解,
只能彼此陪伴。
邓丽君的身体每况愈下,
在人生最后的日子,
她选择了清净悠然的清迈。
绿色的树荫,橙色的僧侣,
粉红色的天际,嫩黄色的莺鸽,
这里色彩斑澜到像是天堂的倒影。
红颜天妒,
邓丽君在这片绮丽的梦境中,
永远地睡去了。
1995年5月8日,
邓丽君因哮喘发作,
于泰国清迈兰姆医院,
接受了近45分钟的全力抢救,
却还是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邓丽君的葬礼上,
明星媒体、朋友歌迷,
通通来到现场,
看着昔日丽人,
今后再无言语歌唱,
痛苦万分。
而她的新欢旧爱
全都没有出席,
若她知晓,
不知会不会有所觉怨。
好花不常开 ,好景不常在,
然谁解笑眉 ,泪洒相似带,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如今再看丽君之影,
只有那时代的妩媚和俏丽,
全然没有命运甚嚣尘上的悲戚,
如今再听丽君歌声,
仿佛是来自美好日子的亲切叮咛,
人的命运之途是很陡峭的,
但邓丽君永远都站在某处,
等着用笑意和甜美,
接纳你的迷失和忧伤。
狄迪恩在《南部与西部:来自一部笔记本》中说,
“无论我们如何记录下我们周遭的事物,
决定我们看到什么的参照始终是那个坦率的、
毫无羞耻的,无法消解的自己。”
她回不去的故乡,
回不去的爱情,
回不去的裙角飞扬,
成为藏在名利之下,
深深的落寞。
你离开的第23年,
耳边回响起《漫步人生路》,
“风中赏雪,雾里赏花,
快乐回旋,毋庸计较,
快欣赏身边,美丽每天,
还愿确信,美景良辰在脚边。”
想念你,
早夏的风起,
恰似你的温柔。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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