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雪珠划过我的脸,凉凉的也带着些许暖意,好像他们在考验我,看我是喜欢他们,还是厌恶他们。有时他们蜷着身体,调皮的眨着眼睛,偷袭了我的脸;有时他们懒懒的舒展着四肢,静静的躺在微风里,这样我便迷惑了,好像他们是春天的柳絮。这是我生长的地方,四季轮换,我却最喜欢他的冬天。冬天是多冷啊?小手小脸都冻的红红的,可孩子们还是不舍得离了那些晶莹剔透,在这一方冰雪的世界里,家却成了取暖的一隅。
我的家在松花江的南岸,古老的河道在千百年河水的冲刷后,逐渐移动着北偏。南岸则被沉积出松软的肥沃泥沙。千百年前北方“蛮夷”逐水而居,关外的粗矿豪迈一直在这里延续。三条奔腾不息的江水,争夺着、拼抢着,终于在北方的一片沃野上停住脚步。渐渐舒醒的祖先开始建住他们向往的美好家园,这祖祖辈辈的努力,让我终有时间去欣赏,我喜欢的雪。
从孩提时走过简单的快乐持续着,我开始从书本上探知我所不知的美丽世界,才发现原来这宁静、祥和、晶莹、纯洁的一方天地竟有千百年来的铁马、冰河。我甚至不曾了解那江水、那白雪一度是怎样的鲜红、刺眼,一度是怎样的狂暴、险恶。古老的祖先在这里筑起了权利的王国,纯朴的人们成为他们的子民,是一代代王朝更替的见证者。他们向往和我一样的简单生活,可他们不懂,他们的王终有一天会在战争中陨落。累累白骨,他们鲜红的血肉染着那天地都变了色,就这样繁衍着繁衍着。终于最先进的人们觉醒了,他们不要再在腐朽落魄的循环里沉默。崛起吧!我伟大的祖国!舒醒吧!我伟大民族!一股艳丽鲜红的血液在东方巨人的巨大身躯里缓缓淌过,呐喊声掀起压抑了千百年的力量,冲击着祖国的心房,可他还不知道要怎么运用这强大的力量。他迷茫了,混乱了,险些成了虎狼垂诞的肉。
沉痛的思念着,又是一夜白雪纷纷扬扬。我就出生在这样的雪夜。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姥姥说我出生的那夜雪花好大,我踏雪而来,像天使一样纯洁。可妈妈出生时,长辈们正热火朝天忙着大生产。一过就是几十年。姥姥经常唏嘘,我还是孩子自是不懂。
可我知道那慈祥的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过多少幸福,也沉淀了多少沧桑和苦难。现在她布满老茧,却依然有力的手,一直携我走进校园,步入人生的殿堂。周围的生活,像美丽的剪纸画,谈笑间,已然七彩斑斓。时事变迁,矮小的土平房,变成了砖瓦房,普通的小楼房耸立成摩天大厦,纵横交错的公路铁路,连系了一个个正在茁壮成长的城市。教室里多了电视、多了电脑、多了投影仪,校园里多了篮球场,多了图书馆,多了体育馆。生活里没了****拼杀。尽管日益激烈的竞技开始让我们担心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但是我们无所畏惧,因为现在祖国母亲已经不在是那个软弱、混乱,刚刚苏醒,站立不稳的巨人。现在她屹立于东方已长成参天大树。
我还在迷恋我心中的雪,千百年来他就这样安静的飘着。有时候我自顾自的追问,难道冬天的风不能小一些么,让我再看得清楚些。可当我长大了,我终于明白万物是多么的和谐,大自然的规律怎么能允许被打破。我也是这其中一个。我看惯了云卷云舒,看惯了夜雨凝咽,看惯了四季交替,看惯了物竞天择。可我,还有我周围的人们,我的民族、我的祖国,我们正努力摸索着最适合的生活方式,就像这雪。大自然给了人类生活所需的一切。可是,是人类太贪婪了,还是上天风云莫测。肆意的洪水,凶猛的冰雹,甚至长久的干旱,厚重的积雪。这一切的灾害让人们胆颤心惊。然而,虽然恐惧,坚韧的人们还是在党的领导下战胜了天魔。这战场又一次激怒了善良的人们。一条条水管,一道道水坝,一座座水库。这不是天然的屏障,而是人们鬼斧神工的雕琢。可谁人又能小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万物相生相克。
美丽宁静的三江湿地,潺潺流水凿壁而过。演绎着神奇。大片大片的稻田让人久久幻想。我处在那稻花香中,听取蛙声一片。
春的蓬勃,夏的热烈,秋的丰硕,冬的祥和。我们按着自己的方式生活着。
午夜梦回,又是一天一地的银装素裹。月光投下枝丫间斑驳的影。时而像古老庄严的宫殿,时而像兵戎相接的疆场,时而像美丽素雅的花朵,时而像浓烈滚烫的硝烟。看来真的是梦啊,那纯洁的白雪里怎会藏了这样的繁复,瑰丽。只是我们这一代代好奇而胆大的孩子,无论是怎样的风、霜、雨、雪,又怎么能被挡住前行的脚步。但愿生命如水般源源不断,如火般热情真挚,如风般飘逸自然,如雪般晶莹纯洁。
我已经不是孩子,在教育的殿堂里我启迪着潜在的智慧。孩子们学着先辈骄傲的样子,整齐的队列,嘹亮的口号。迷彩上抹抹军绿竟胜过天空的蔚蓝。这一刻我也在热血沸腾。未来的勇士们,请在出征前锻炼你们强壮的体魄;磨练你们坚韧的意志;开启你们无匹的智慧。为这一江春水,为这漫天皆白,为这生你养你的万里沃野。我们就在你身后,但请不要回头,只要感受着我们炙热的目光和殷殷的期盼,勇敢的前行。
家乡的长江大河,家乡的风霜雨雪,我也会这样义无反顾的情形,只请记得我,我就在南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