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宝藏节目没有洗脑宣传,也没有自带热搜体质的流量明星,不紧不慢做出高质量等待着被发现。今年上半年国综,笔者首推《忘不了餐厅》。
这档聚焦于老年群体的综艺,在Q2众多偶像养成类、烧脑竞技类、音乐舞蹈类等偏向青年文化的节目中显得有些过于安静,但也因此弥足珍贵。公益与综艺融合,人文关怀满点忘不了餐厅立足于特殊人群——认知障碍(阿尔兹海默症)患者,招募了五位轻度患者作为服务员,与店长黄渤共同经营一家餐厅。根据节目的科普,目前全国约有1000万阿尔兹海默症患者,且目前医学界还没有找到治愈该病的方法,能做的只有尽早发现和干预,延缓病情的恶化。
可是现实情况却恰恰相反,人们对这种疾病的认知还存在大量误解,或者不重视病情,把记忆力减退单纯看做是正常的衰老过程;或者因为讳疾而拒绝承认病情;或者就像第二集中前来求助的食客家庭,女儿提到母亲患有认知障碍已经一年多,却迟迟不敢让她知情,害怕给她心理压力。
面对这样的困境,节目给出了有效的解决方案。参与社会活动,让患者得到脑力训练的同时也找到价值感。这样温暖的立意下,《忘不了餐厅》成为了“人文关怀和娱乐性结合得最好的节目”。除此之外,节目组也处处关照细节。为了减轻老人们的工作任务,让他们每人只需负责固定的一桌;菜单上把每道菜都标成编号,下单时只需要写下数字,简化工作流程;餐厅的设计也细致到地板和墙面用对比色区分、阶梯改为斜坡、桌子改为圆角,最大程度地为老人提供保护。
公认的“娱乐圈高情商代表”黄渤任店长,表示相比管理这些员工,主要的职责还是站在一旁,随时观察他们有什么需要,以便及时提供协助。
店长助理张元坤和副店长宋祖儿也共同践行着这份职责,陪老人们聊天,排解烦恼,甚至念及他们远道而来,为他们准备家乡菜。情商是建立在把对方的需求放在首位的考量之上,节目组可谓考量得周全。
慢综艺的能量,自带疗愈属性“遗忘”这样的字眼自带哀愁,可以想见节目必定时常戳中泪点。比如公主奶奶和一位来吃饭的小姑娘很投缘,甚至教人跳起了秧歌,可是小姑娘第二天路过餐厅再来看她,她满眼的错愕,记不起是谁。比如小敏爷爷写信给一位老友邀他来餐厅做客。可是当老友出现在餐厅,他久久不能相认。经过旁边人的不断提示,经过老友提到最重要的信息点“菜市场”,终于满眼热泪拥抱对方,说“我希望我们是永远的朋友”。老友不无难过地说“他是不会忘记我的”。
甚至,疾病造成的困扰远不止这么简单。营业前学习工作流程,小敏爷爷在演练时忘记了给“客人”买单,导致第二天紧张焦虑到紧盯客人停不下来,直到买完单才敢坐在一旁休息;蒲公英奶奶下单时写错数字而深陷自责,直到把多出的油泼面也推销给客人才松一口气,可是仍然碎碎念“我怎么会把6写成9呢”。
疾病让他们变得比常人更在意自己的错误,放大的自责变成自卑。在生活中,他们也担忧着自己是否会成为家人甚至是社会的负担。但在这样“底色是悲凉”之上,仍然可以有洒满深圳海滩的阳光。
官方介绍“这是一场关于遗忘与守望的温暖体验”,笑声魔性的珠珠阿姨会嗔怪大家叫奶奶把她叫老了;曾是妇产科主任的公主奶奶见到孕妇就忍不住上前关心;小敏爷爷惦记着老婆的红烧肉,说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他们也许会忘记一些事情,但爱与温暖早已印刻在他们的骨子里,成为疗愈旁人的能力。疾病的降临无法选择,但可以选择的是保持期待和向往。曾被医生判定为“可能只剩五年”的蒲公英奶奶,在患病十年之后仍然看起来很健康,积极地配合治疗,退休后也仍然选择继续当英语老师,参与社会活动。她坚信着也期待着,阿尔兹海默症会有被医学攻克的一天。即使真实情况不这么理想,她也甘之如饴地享受当下。对生活投以热情,生活也会报以和善。
放下剧本,专注“人”的价值认真生活的力量是动人的,尤其是当这些老人克服因为疾病而产生的自卑、敏感、脆弱,选择乐观积极笑对生活。他们会在初次见面时打扮得精致端庄;会互相打趣、起外号、“商业互捧”;会在能发挥自己长项的时候勇敢地自我展现等等。教师风范犹存的蒲公英奶奶,面对一大桌外国客人,流利地用英文表达自己的生活态度:“我们没有失去希望,我们珍惜人生,我们不能把自己封闭在家里默默地等待死亡”,很难不被她眼里的光芒感染。
相比“剧本”和“人设”,人的价值才是真人秀节目中最有魅力的。节目组最大限度地隐藏了摄影机,一方面出于照顾不习惯镜头的老人;另一方面,这很符合真人秀综艺大神罗英石PD的哲学,弱化主角们的镜头意识,呈现出更接近自然的状态。店长黄渤和副店长宋祖儿关照老人的魅力、老人们投入工作的魅力、客人展现出同理心的魅力、医生展现出专业性的魅力、人与人沟通的魅力等等,都替这档节目完成了好评的一部分。
感谢节目组,以温暖和认真的态度对待疾病和节目本身。也感谢这些老人,对他们来说记忆的消退过程不可逆,衰老也不可避免,但见过他们的人,都会记得他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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