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谈一个深刻而有趣的问题。下界妖精调皮捣蛋,为何玉帝坐视不理。难道他高高在上,看不到?当然不是!
其实,这个问题可以解构成两面。
一面,妖精的属性问题。
妖精的身份属性是什么?自然是豺狼虎豹抑或奇花异草的进化版本。
至于妖精的基因属性,却有极强的先天缺陷。植物版本的妖精,自然不必说了,根据《成仙指南》(太白金星修订版本),“三界中,凡有九窍者,皆可修仙”,断然是不能成仙的。而且活动半径小,譬如原著六十四回,木仙庵里,几个树精,孤直公、凌空子、拂云叟还有十八公,因附庸风雅惹了麻烦,得罪了以唐僧为首的取经组。结果呢?“不论好歹,一顿钉钯,俱挥倒在地,果然那根下俱鲜血淋漓”。看吧,犯事了,跑路都跑不掉。这不,根在地里了,拔不出来。
至于动物版本的妖精,相对高级一点,活动能力大,侵略性也强。但也有一个缺陷,动能消耗大,尤其在剧烈有氧运动过后,往往需要及时补充淀粉和蛋白质。因此原著里经常遇见这般场景,妖精PK战,打着正高潮,忽然一方就挂起了免战牌,手掌一摊,STOP,吃饭去。甚至如牛魔王这般道行者,和人约架,也会出现原著这般滑稽场面:“大圣与那牛王斗经百十回合,不分胜负。只听得山峰上有人叫道,牛爷爷,我大王多多拜上,幸赐早临,好安座也”。牛王闻说,双手一摊,道,猢狲,你且住了,等我去一个朋友家赴会来者!猴王尚在云里雾里,牛魔王早已卸下戎装,赶场吃饭去了。看吧,动物性妖精都是资深吃货(因此,一路听得唐僧肉好吃的风声,大家都跃跃欲试了)。
此外,妖精群落的结构属性也很有意思。先拿个参照,竞争对手人族,文明层次相对较高,阶级和分工也很明显,比如有士农工商,你当草民他当高富帅,这都是划分好的。而妖精呢?大多山头模式,往往一个带头大哥,或者还有二哥、三哥。然后带着一帮小弟。阶级构成是比较单纯的。也不太不懂得生产,产生不了价值。正因为没有系统的分工,群落就很难往文明方向进化,整体思想比较愚昧,比较容易控制。只要满足日常吃喝、拉撒、玩乐的需要,基本不太敢造天庭的反(孙悟空是个例外,他是非典型妖精。此外,狮驼岭的狮子精也曾闹过一出。原因后续会有解读)。
正因为属性的局限性,玉帝认为妖族是可控的,倒也没有必要一棒子打死。
另一面,妖精的价值问题。
妖精有何价值?既不从事生产,还经常打家劫舍,本身并无太大价值!其实,在天庭看来,这正是价值。不生产劳动,吃啥?一是吃点野生的尚未进化的同类,二呢,当然抢人族的合法财产,甚至生命权。这就是我们刚才提得打家劫舍。譬如原著第三回,孙悟空就曾光明正大地骚扰了傲来国,三市六街,都慌得关门闭户,无人敢走。天庭管了吗?当然没有!
那么,问题来啦。前文我们曾有提及,天庭的OFFICE文件夹里,大概有一份人族保护法(“惊了黎庶,上天见责”,见原著)。但这份文件,可以有效力,也可以是形式。关键看何时符合天庭利益最大化。神族和人族发生直接关联时,文件就亮出来了:下界君民们,你们必须敬天,天庭罩着你们。如是,自然有香火钱。但人族呢?刚才提及了,文明程度高。花花肠子也多,日子久了,难免就怠慢了,想着法子“偷税漏税”。此时,就有必要有人出面敲打了。不用说,妖精就是“打手”,他们是自发的本能驱使(表面上,还真和天庭一点关系都没有)。人族不胜其扰,再来求天。看吧,油水又有了!
接下来,问题又来了。天庭(玉帝)利用妖族制衡人族。通过妖精的行为,间接收取保护费。但会放任其族群发展吗?当然不会,因为有宏观调控这词(以下用三张图简单说明)。
这里,先引入一个生物科学的概念:在食物和空间条件充裕、气候适宜、没有敌害等条件下,种群的数量每年以一定的倍数增长(比如递增速率用参数λ表示)。如果绘图,可如下表示,称为J型曲线。
但这条曲线一定不是天庭希望看到的,妖族无限扩张不是好事情,进而会侵占神仙的生存空间。于是,就有调控。一方面,引导人族猎杀尚未成型的妖精集团(譬如,天宫之战后的花果山社团,就常被人族残酷骚扰)。另一方面,也是起主要决定性的。即天庭会根据“市场”需求,不定时编制“剿妖团队”,对其进行控制。原著六十六回,真武大帝就曾有这样自述:“威镇北方,统摄真武之位,剪伐天下妖邪,乃奉玉帝敕旨”。诸如此类。
因此,在多方调控下,妖精群体生存密度,大概可以如下图所示,生物科学上称为S型曲线。妖群密度保持在一定区间上下浮动(这个值,学术上称为K值,又称妖族群的最大容纳量)。
结合J型和S型曲线,我们会发现,下图阴影部分为天庭宏观剪灭的妖精数量(环境阻力主要来自天庭)
可见,天庭为了获得利益最大化。妖精这个族群概念,在西游神话体系下,不仅不会消亡,还会被默许获得一定生存空间。他们本身不创造价值,却能够为天庭方带来价值。当然,在这个环节里,人族是利益被收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