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说的尧熬尔,始终是那些群山草原上和风雨飘摇的帐篷里的尧熬尔,是自幼追赶牛犊、拾牛粪、接羔剪毛、用凶悍的牦牛驮运、骑马放牧四季迁徙的尧熬尔,是冻裂了双手的牧童、是晒黑了脸庞的牧女、是衣着稀烂的牧人、是那些熟知本族史诗善唱本族古谣的老人,是那些古道热肠的好汉……如今,时间已到了公元21世纪的最初几年。壮丽的草原游牧生活的最后几天将迅速逝去,从前的一切都将结束,未知的一切已经开始。
此刻,一种无比感伤的情绪。一种在深秋季节枯萎调零的野生浆果所发出的味道,哀婉又浓烈地弥漫在这山川草地上。
那是一首歌,歌里说的是早已杳无音信的善良心好的小妹妹,歌里说的是一个单木仓匹马长途跋涉的英雄。这是最后一个善唱古谣的年轻牧女孤独的声音,这声音总是在腾格里大坂的悬崖丛林间和群山草地上,在漆黑夜晚的篝火旁,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响起……这是一首旋律简单的歌,是一个受伤的孤独的灵魂一唱三叹般的感怀,那是多少伤痛呵!
雁群在白云间飞翔
黑眼睛满含着蓝天般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