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男女, 爱情是人的永恒话题,由情与爱牵扯出的悲欢离合,每时每刻都在上演,但多数都成不了经久相传的典故,都只是一缕缕随生随灭的尘埃。
好在历史是一条浩瀚的长河,它自会淘沙、精选、传颂那些让人耳熟能详、过目不忘的爱情经典,并张挂在历史的橱窗里,让人们品鉴,对号。
中国历代爱情故事浩若繁星,但是,近读《历代怨诗趣诗怪诗鉴赏辞典》之《两地书》,让我真切的为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所感动。
《两地书》不是一首诗的诗名或词牌名,而是汉代文学家司马相如与妻子卓文君在情感出现波折时两人的书信交流。
司马相如(约公元前179年—前118年),字长卿,蜀郡成都人 ,西汉辞赋家,中国文化史文学史上杰出的代表。工辞赋,其代表作品为《子虚赋》、《上林赋》,也因这两篇诗赋而得到汉武帝的赏识。其作品词藻富丽,结构宏大,使他成为汉赋的代表作家,后人称之为赋圣和“辞宗”,在高中时就拜读过他的经世之作——《长门赋》。鲁迅《汉文学史纲要》指出:“武帝时文人,赋莫若司马相如,文莫若司马迁。”
卓文君(前175—前121),原名文后,西汉临邛(今四川邛崃)人,原籍邯郸冶铁家卓氏。汉代才女,中国古代四大才女之一,她有不少佳作,如《白头吟》,诗中“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堪称经典佳句。卓文君为四川临卭巨商卓王孙之女,姿色娇美,精通音律,善弹琴。
一、 相识私奔
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年)武帝为了加强对西南地区统治,派司马相如出使巴蜀,对当地的少数民族进行安抚,他通过张榜”谕巴蜀檄”的公告,采取恩威并施的手段,收到良好的效果。后来他又奉命出使巴蜀,在成都他受到当地人的热烈的欢迎,他以一篇”难蜀父老”的文章,阐明为什么要和少数民族相处的道理,文美理透,成功地说服了众人,为稳定南边疆作出了贡献,可惜好景不常,有人告发他接受贿赂,因而被免官。
司马相如回到蜀地,与之有交情的县令王吉请他一起到当地富豪卓王孙家赴宴。赴宴的众客人被司马相如的堂堂仪表和潇洒的风度所吸引,正当酒酣耳熟的时候,王吉请司马相如弹一曲助兴。司马推辞不过,即兴弹了一两曲,其中一曲是《凤求凰》。他精湛琴技,博得大家喝彩,也使隔帘听曲的卓文君为之倾倒。卓文君是富豪卓王孙的女儿,因丈夫刚死,才回到娘家守寡,她听到司马相如的琴声,如痴如醉,又见他相貌堂堂,有了好感。此后,他们两人经常来往,便产生了爱慕之情。一天夜里,卓文君没有告诉父亲,就私自去找司马相如,最后在成都结了婚。
二、当垆卖酒
卓王孙得知女儿私奔之事,大怒道:“女儿极不成才,我不忍心伤害她,但也不分给她一文钱。”有的人劝说卓王孙,但他始终不肯听。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有天,文君对相如说:“长卿,只要你同我一起去临邛,向兄弟们借贷也完全可以维持生活,何至于让自己困苦到这个样子!”相如就同文君来到临邛,把自己的车马全部卖掉,买下一家酒店,做卖酒生意。并且由文君站在垆前卖酒,而自己穿起犊鼻裤,与雇工们一起操作忙活,在闹市中洗涤酒器 。卓文君也不愧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面对家徒四壁的境地,大大方方地回临邛老家开酒肆,自己当垆卖酒,终于使得要面子的父亲承认了他们的爱情,并送给他们100家仆,100万钱财等,两人终于过上富足生活。
三、爱情危机
后来,司马相如因作《子虚赋》被汉帝赏识,又以《上林赋》被封为郞(帝王的侍从官)。事业上有了出头,家在成都,工作在京城长安。随着时间推移,久居长安的司马相如渐渐习惯了花天酒地的生活。官场得意,竟然产生了弃妻纳妾之意。但是想到曾经患难与共,情深意笃的妻子,他难以启齿,终于某日,司马相如给妻子送出了一封十三字的信: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短短13个字却暗含着婉转、隐喻解除婚姻之意,他料定聪明的卓文君一定偏瘫有读懂其中拿含意。果然,才思敏捷的卓文君读后,泪流满面,一行数字中唯独少了个“亿”字,无“亿”岂不是表示夫君对自己“无意”吗?原来司马相如有离异之心了。想到为他而冲破阻力,毅然私奔而结成伉俪,换来的是即将被抛弃的结局,她无比伤心,但她依然冷静,没有失去理智,没悬梁、跳河,没有耍泼、指责,而是依照司马相如来书的13个字数,挨次镶嵌进她的一封回书里:
一别之后,二地相悬,说是三、四月,却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穿。百般思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她巧妙地借夫君的13字书,把自己对丈夫的无限深情和思念、期待丈夫归来之情淋漓尽致倾诉出来,使其真情与丈夫忘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四、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司马相如看完妻子的信,不禁惊叹妻子之才华横溢。遥想昔日夫妻恩爱之情,顿觉羞愧万分,泪如泉涌,从此不再提遗妻纳妾之事,两人终于和好如初。
这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丰富内涵的爱情故事,值得品鉴。
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之所以为人津津乐道:
一是他们敢于冲破世俗门当户对的思想束缚,为真爱敢私奔;
二是双双才貌出众;
三、为爱不屈为贫,千金小姐为爱敢开酒铺,当垆卖酒;
四是司马相如一朝出人头地,移情别恋,想抛弃发妻,又不好直说,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13个数字为书信向卓文君暗示离异,是爱在福中而不知;
五是卓文君从13个字的书信中猜出司马相如有休妻之念后,如何冷静对待,以饱含深情之笔写了《怨郎诗》回复,用真情和智慧挽回了爱情;
六是司马相如读了妻子《怨郎诗》后,不禁惊叹妻子之才华横溢。遥想昔日夫妻恩爱之情,羞愧万分,从此不再提遗妻纳妾之事,成了“白头不相离”的恩爱一对,是对真爱的最好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