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对着他的奶奶拳打脚踢,原由竟是早上叫他刷牙,帮他洗了一下杯子,他便不高兴了。
毫无道理的理由便成了现在这样的场面。他力气极大,竟将瘦弱的奶奶推倒在地,面色呈现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阴狠,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这是我爸爸家,你滚出去!”
老人躺在地上,小男孩的拳脚如雨滴似的落下。她双手护住头部,无力地反抗,哆嗦地说道:“给你准备刷牙水我哪错了?”
苍白的话语,小男孩压根就听不进去,手上的动作没停下。
芳芳挺着大肚子产检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心生愤怒。孩子的无理取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立马使出最大的力气将孩子拉扯开,去扶地上的老人,斥声指责:“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讲道理,难道我没教你尊老爱幼吗?”
小男孩打累了,气呼呼地站在一旁,横眼旁观,回道:“我爸爸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教训我?”
听到这话,芳芳的心似被针扎一样,回想起以前孩子还说过的几句扎人心窝子话。
“奶奶说你在厕所里生下我就跑了,丢给了她。”
“你怎么这么没本事,连个摩托车都修不好,爸爸也没出息,车也没买…”
忆起这些,芳芳惨然一笑地对着老人看去,老人的眼神有些闪躲,顿时明白了里头的含义。转头对孩子说道:“谦谦,我需要跟你解释一下,我是光明正大的在医院的产房生下你的,带你到一岁,然后跟着你爸出门打工,我知道这些年来你跟奶奶生活很苦,我没有过多陪伴,我没有尽到责任这是真的。但是,我并没有抛弃你!你爷爷奶奶务农,没有后台…”
名叫谦谦的小男孩听到这话,大叫道:“我是不会信你的!”甚至双手握拳做出了攻击行为。
老人看到这,赶紧护住芳芳,心有愧疚,老泪纵横抓住小男孩的手,道:“你妈怀着弟弟妹妹,不能打。”
芳芳气不过,揪准时机,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结结实实地打红了他的脸。
“我在家这大半年,无论我怎么教,也无法改变你一丁点。当初给你取名李谦,便是希望你谦和有礼,现在你让我失望透顶!早知道就不该生你!”
谦谦因为这一巴掌痛哭起来,胡乱叫喊:“家里就属你最讨厌。”
老人看到芳芳猝不及防地打了谦谦一巴掌,心里一疼,小跑过去安慰他,还唠唠叨叨地数落芳芳:“早几年就要你生二胎了。哪怕没钱,我也一样两个一起带大,有了弟弟妹妹,谦儿也会懂事…”
芳芳气得肚子疼,此刻不想理会这俩祖孙,自己捂着肚子走回了房间。不一会儿,外头又其乐融融,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芳芳狠狠地深呼吸了几次,为了肚里的这块肉,不能随便动气。但心头不由感到一阵无力,家里独子独孙,奶奶惯大的孩子,又小心机地在孩子面前说一些那样的话,想改变,难了!
就这样吵吵闹闹过了几天,芳芳的娘家亲戚提了些营养品过来看她。
谦谦却拿着一根粗大的柴棍在几人面前晃悠着指来指去。芳芳实在看不过去了,大吼一声:“不要用柴棍指着别人,你这样很不礼貌。”
“我想怎样就怎样,关你屁事!”说话间,他拿着柴棍对着芳芳就打了过去。
芳芳她妈眼疾手快地徒手去抓棍子。抓是抓住了,但被一闷棍打在肩上,当场淤青。
芳芳心疼地看着自个的娘,“妈,你没事吧?”
老人摇摇头表示没事,只是担心女儿身怀有孕还要管教这个不听话的老大,想让她跟着回娘家。
而一旁的小男孩还不自知,笑呵呵地跑到外头去炫耀,嘴里叫嚣着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歌谣:“哈哈哈…打到你,你活该!神经病有毛病,妈妈带你去医院…”
芳芳胸口不断起伏,眼瞅着刚从农地回来的婆婆冷嘲热讽:“这些年我不在家,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他不懂礼貌也就算了,还不分场合就乱打人。你瞧瞧我妈肩上的伤,他这样迟早有一天会坐牢的。”
“我说了孩子不服管教,让你妈妈别在这久待…”声音细如蚊子。
听到这话,芳芳心中一口怨气上头,恶毒地看着婆婆,一字一句地说道:“以后我肚里的孩子就不劳烦您带了!”
从后山的竹林里折了一根竹条。看着在远处玩耍的李谦,芳芳从背后扯过他的领子,就是一顿猛抽。
看着孩子不服气地边哭闹着不认错,一边用力反抗。芳芳一阵揪疼和气愤,但今天一定要打出一个让他永生都记住的教训!
没一会儿,芳芳喘着粗气,力尽了,感觉肚子还有些不舒服。也就是这时,李谦趁机从地上爬起,将她撞翻倒地,就跑得没影了。
当然,芳芳进医院了。可能是憋着对婆婆和孩子的那口怨气,没有了求生欲,在手术台上一尸两命!
时间又缓缓过了好几年,家中的男人没有二婚,奈于那事和熊孩子的影响,没人敢嫁。小男孩也逐渐长成了大男孩,本以为这事会给他留下阴影,并因此改变那些臭毛病,结果却越来越熊。
在学校里打架斗殴,抽烟喝酒,被学校退学数次,被同学家长找了无数次的麻烦,却次次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停息调和了。
李谦每次在这种时候都会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一闪而过,难道是那个死鬼老妈? 浑身打了个寒颤,却没有害怕,因为这样的事件次数太多了,每次的结果都是平安无事,导致他越来越放肆。
在家对奶奶颐气指使,但他也有害怕的人,那就是他爸。因家庭经济,男人出门打工,一年回来一次,也就那小段时间教育孩子,拉下面子去学校,让孩子又继续上学。但当男人出远门后,孩子又变回了原样。
学校换了一所所,越换越差,直至有一次,他看上了学校的一个女同学。那女同学比他小一个年级,单纯到自认为男孩的作风很酷。
这种女孩子很受欢迎,其中有一个男同学喜欢她,也是学校一霸,与李谦不相上下。放言为了爱要约李谦去打架,输赢定芳心。
李谦毫不畏惧。
傍晚时分,两人在学校后山你一拳我一脚地打得汗畅淋漓,却不分胜负。但李谦的好斗心早起,眼睛微眯,面上带着笑,趁那男同学不注意,一块拳头大的石块对着那男同学的脑袋猛砸了过去。
芳芳手中抱着一个血色婴儿,站在树下的阴影中,冷眼看着一幕,并未阻止。换作以往,她一定不会让这一切发生,并且帮他解决问题,但现在时候到了。
她转头对着怀中的孩子温柔笑着:“宝贝宝贝,快快入睡…”
李谦感觉以往熟悉的冰冷气息就在身边,似乎还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宝贝两个字。看着已经躺在血泊中的同学眼睛大睁,不由一愣,手尖颤抖地去探了一下鼻息,突然奋不顾身地往学校外跑去。
芳芳抱着孩子在身后幽幽跟随。李谦慌得同时也感觉背后有东西,他回过头去,却看不见人影。这一路他频频转身,身上的三把火已经小了一半,印堂隐隐发黑。
芳芳抱着孩子现身,在墨色的夜下,显得诡异至极。
“你看你哥恼羞成怒了。”
李谦跌坐在地上,牙口发颤,语无伦次:“妈…呀!有鬼啊!”他爬起来就跑,回到家里躲在房中,陷入了自己的梦魇。一会儿梦见自己因推倒而死去的妈妈和妹妹,一会儿看到被自己一石头砸死的同学,都来向自己索命,顿时有了疯癫的倾向。
半夜,“十八了,到了坐牢的年纪了…”芳芳抱着孩子轻声笑着,逐渐远去。
若你不好好教育自家孩子,来日自会有人替你好好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