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的垂暮,热浪给这片喧闹的街市带来人气,海边袭来的浪花却给这里增添了些许凉意。
知夏穿着不合年龄的服饰穿梭在烧烤摊前,奉承的向老大哥说着好话推销啤酒,这种现象逐渐演变成她下晚自习后消遣的方式。只是今天在这条街没有找到她的声影。
“你有看到知夏吗?”朔齐焦急的拉着附近熟悉的摊贩询问,没有找到知夏,他像是疯了一般。
朔齐是知夏同父异母的哥哥。
三年前,知夏的母亲在麻将馆叫嗜赌成性的父亲回家,和他发成争执,一气之下推了她推撞在门上,额头被门框磕出了血,她母亲一气之下回了娘家。等了几天,以为他父亲会像往常一样说几句好话就接回家,可这次知夏等了好久也没见到厨房母亲的身影。“不回来也好,省的伺候这样的男人,”知夏自顾自的在床边点燃一支烟说道,窗外的光斑照射在她垂眸的眼角,显得异常落寞,你说她是带刺的玫瑰,但是她难过的像是拔了盔甲的刺猬。
兴许是担忧知夏一个人在家,没人给她洗衣服,给她做好吃的饭菜,知夏的母亲想了想还是为了她回来了。
推开门,看见一个染着黄发,身披浴巾的女人歪着头拉上胸罩,他父亲嘴里含着烟提着裤子,满屋情欲的
味道,像这烟味一样令人感到恶心。她转身朝楼下跑去。“莉平,莉平,你......你听我解释嘛”,知夏父亲鞋
子都顾不上穿,用手碾碎烟头追了出去。
知夏的母亲去世了,跑下楼时不小心崴了脚,从楼上滚下来,倒在正放学回家的知夏面前,她手里正摘了
路边芳香的栀子花。
三年后,知夏的父亲带了一个和知夏一样年龄的母子回家,那个男生就是朔齐。知夏只是撇里一眼,用力
拍上房门,不想去理会。
而现在朔齐正在街市拼命寻找知夏,“电话也打不通,到底去哪了?”朔齐打着对方已关机的电话,扭头看
到不远处的海边,一位穿着工作服的少女,垂着头手里弹着香烟,姿势美丽装有太多情绪,或许这就是朔
齐心里的知夏。
朔齐喜欢知夏的秘密像是树上的蝉鸣,声音响亮又无人可知。
他太了解敏感的知夏,总是暗地里去观察她。她抽烟藏起来的烟盒,从碗里挑出来的香菜,头上总是別着
的黑色栀子花发卡,似乎没有什么秘密瞒得过知夏。只是现在坐在海边的她,让他陌生又可怜。
朔齐走了过去,点燃一根香烟放进嘴里,这是他第一次抽烟,呛的他捂着头不停咳嗽,海浪打着沙滩上石
子,嘲笑着少年的第一步。
知夏回头看了一眼“不会抽就不要抽了,浪费钱,”看着远方船只驶过,海声依旧,知夏伸手示意他把递
来剩下的香烟,看着手里过分熟悉的烟盒后装进工作服口袋,拍了拍朔齐的头说“我不讨厌你,只是这大
海种不活栀子花,螃蟹不会飞,我们俩注定因为各自的父母而不能和解。”朔齐想为自己争辩说些什么,知
夏便打断了他“走了,下次别再买这个牌子的香烟了,味大。”留下他一人失落的低着头站在原地。
他们的关系就像站在一起淋过一场雨,没有短暂的依偎就分别,她往前走带着透明的行囊。他无法游向新
的地平线,还没来的及亲吻地平线,就要骨气勇气告别海岸,就像是一场无头无尾的梦发生了,还在继续
发生。
知夏头上別着的黑色栀子花的含义,他比任何人都懂,人和人之间的缘分不是一场不出门就能避免的大雨
朔齐知道自己总要清醒,爱是悬挂苍穹的病人,他是足够谦卑的主人。他爱上她如同荒原的茵茵丛生,野
火烧不尽烧到沧海。他不会因此向还没开始的喜欢分手,因为任何人都不是他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