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火烧云
萌的体重并不高,让我受不了的是她肚子里的三份蛋糕。我拖着沉重的步伐低头走在赫顿玛尔的大街上,萌手里拿着最后一份蛋糕的勺子指挥我躲避行人,一副地主样儿让我有种把她摔在地上然后让她自己爬回家的冲动。
我跟她说起了阿尔巴斯的事情,谁知她反映出奇的冷淡。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了。
“你是从天界来的。巴卡鲁你肯定听说过吧?”
“当然,他存在于每个老人和孩子的噩梦里。不过据说他已经死去500年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巴卡鲁的时代尽管已经过去几百年了,但是在老人的故事里,它永远是一个无法摆脱的一个噩梦。
“嗯。是的,但是传说有一座天城,我曾经攀爬过一座很高的塔,里面的东西另我非常畏惧,于是我回来跟长老们讲,他们都不相信我,他们说那只是一个传说。”她非常认真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着某些非常坚定的东西,所以我相信她说的话。
“这和伊尔巴斯有什么关系?”她的话让我越来越迷惑,这个LOLI总是让我摸不到头脑。一团乱麻的思想让我忘却了身上的重负,我一度以为我融入了这个崭新的世界,但是现在看来,我要学的还有很多。
“我曾经见到过和伊尔巴斯一起的冒险者,原来是和我一个工会的元素师,随着伊尔巴斯一起失踪,我想他们可能会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没对歌兰蒂斯说呢 ?”
她坚定的目光忽然变得暗淡,失落。良久才吐出一句话。
“现在整个赫顿玛尔,只有我的导师莎兰才相信我。”
可怜的人,长老们守着自己安逸的生活,即使天空之城是真是的存在,他们也不会因为几个人去探索那片未知的地域。我对萌表示理解,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虽然我知道没多大的用处。公会的大门闪烁着蓝色的魔法门牌,莎兰老远的向我们招手,看到萌的状况之后她笑的前仰后合,在帮我把萌安置到了她的房间之后。莎兰把我拉了出来。
“你知道天界的巴卡鲁么 ?”
今天第二次有人跟我提起这个邪恶的人,一种不祥的预感应由而生。
“怎么了 ?出什么事情了么?”
“没有。只不过想起你是天界来的人,所以想问你一下。萌...她跟你说天空之城的事情了么?自从那以后,她变得非常抑郁,我总觉得她不想是一个撒谎的孩子。”
莎兰慈母般的关怀让我不知道什么原因的感动着,我一向不关心别人的事情,但是萌好歹是我的朋友,于是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她。
“这么说?是长老们不愿意承认天空之城的存在?”
我不愿意为没有定论的事情做肯定的答复,但是沉默一直是我不置可否的回应。
莎兰低着头连句再见也没说就走开了,我想长老们的威信正在她的心中动摇。想想也是,毕竟他们的环境在长老院的巨大影响之下。在这个神的意志决定一切的地方,神的发言人——长老院的决定一直是最高的指示,或许我这个新来的人说出这些话是要遭到审判的,但是我知道莎兰不会泄露出去,仅仅是因为萌。也许师生的感情胜似母爱吧?我不了解。
正当我准备回塞利亚旅馆休息的时候,街上人的一阵躁动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拉住一个过路的格斗家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慌忙的回答我说
“格兰之森着火啦!”
放眼望去,一片冲天的火光已经吞噬了赫顿玛尔西面的天空。NO.9 火来冰挡
我转身跑进萌的房间,费了好大的力气把她摇醒。
她揉着惺忪的大眼睛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告诉她天塌下来了,谁知她带着仍然浓重的睡意做出一副非常迷人诱惑的动作,把手搭在我的脖子上带着坏笑对我说;
“既然世界末日了,那咱们恋爱吧、”
我没功夫和她瞎扯淡, 一把把她拉起来冲出门去。
赫顿玛尔西面的天空被红色的火焰染色,呈现出一片绝迹的凄美。那些火焰正在熏染着天边的云彩,仿佛在跟天空炫耀什么才叫真正的火烧云。
“不会是大疯放的火吧?”她一边怨念着让我慢点儿一边气喘吁吁的问我。
我此刻脑海里乱的很,这短短的几天所发生的事情都在我的脑海里像电影桥段一样反反复复不停歇的播放,让我感觉格外的沉重。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或许,是一个能让所有人都窒息的秘密。
我没有回答她,格兰之森的入口已经被大火蔓延了,导师们在一边焦急叹着气,赫顿玛尔的居民也已经做好了灭火的准备,生怕大火蔓延到城里来。平常用来装啤酒的木桶都被灌满了水,堆积在城墙的下面。偶尔看到身上燃着火苗的哥布林从森林里冲出来,然后被站在远处的卫兵用弓箭射杀。牛头怪们往往被惨无人道的全身插满箭羽之后死去,身上的烈火吞噬着他们的尸体和身上深深没入只露出羽毛的箭镞。
我看着似乎想永远愤怒的火焰不禁担心起大疯来,这家伙害了我好几次,但是却是我在地下城里第一个认识的人,大火的温度足可融化剑士们的重甲。我忽然想起了冰冻手雷,于是向凯利要了一包的G-18C冰冻手雷,正当我向森林里跑去的时候,萌忽然从背后扯住我,说要跟我一起去。
我拿开她的手,告诉她我自己就可以,还故作深沉的冲她笑了一下让她等我胜利的消息。其实这么大的火,我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我不能眼看着自己的朋友葬身火海而不管不顾。我看了一眼莎兰,她明白了我的意思,把萌硬拉了回去。我身上的风衣差点让她撕碎,莎兰抱紧了萌之后,我迅速的奔进了燃烧着的格兰之森。
冰冻手雷爆炸之后,冰在高温下立刻融化打在燃烧着的树木上,在G18C巨大的冷冻压制下前方逐渐出现了一条曲折的道路。我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他们,我想大疯他们肯定去了格卡拉的领地,于是我在G18C的掩护下迅速向格卡拉推进。
所有的一切都是附带着火苗的,我往返与凯落的附近,不得不承认,我迷路了。硝烟和火焰让我本来就微弱的方向感彻底迷失,我开始后悔为什么没带萌来,她肯定记得路,而且这么新奇刺激的事情她肯定喜欢。
正当我站在被G-18C冰冻的草地上踌躇的时候,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情节梦幻般的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被牛头逼到绝路的崖壁出现了,我顺着燃烧的草丛望去,我们吊死牛头的树干就在前方的不远处,树下隐约还可以看见格卡拉的遗体,在剧烈燃烧着的树叶和干草下,发出一阵阵牛肉BBQ的香味。我不敢迟疑,迅速扔着G-18C向格卡拉的方向推进。在看着格卡拉被烧焦的尸体又让冰冻手雷冷冻的刹那,我忽然感到了一阵饥饿的感觉,我开始十二万分的后悔为什么没多吃几口萌的蛋糕。
在我极大的饥饿和悔恨交加的蹂躏之下,肠子可能都变青了。这个时候,我仿佛看见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有一个健壮的身躯在挥舞着衣服,我连忙开道跑了过去。
大疯正在用衣服扑打着蔓延到山洞口的火焰,隔着浓重的烟我看见歌兰蒂斯已经昏了过去,大疯在他面前的火焰莫名其妙的被冰冻之后也看到了我,愣了片刻之后他对我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句话;
“我草!兄弟你可算来了!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陪着格卡拉一起做了十三分熟的双烤牛肉了”
说完之后他迅速的跑向山洞背起了歌兰蒂斯,然后挥手示意我开路返回。
意外再次发生,装手雷的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烧焦了一个洞,只给我们剩下三只G-18C。
我看看大疯,无力的跟他说
“完了,这回是三烤牛肉了。” No.10 迷雾
“我去!你有没有搞错啊!没带够家伙你来送什么死添什么乱!”
大疯好不容易抓到的救命稻草再次从手中跌落,不免失落到低谷。
我一直以来很奇怪一件事情,人的生命到达最后一刻,可不可以真掏出心窝子给别人。我一直是个孤独的人,黄泉路上有个伴儿,也不枉此生碌碌。
“大疯,咱要是死了,下辈子你还敢交我这朋友不?”
大疯愣了,过了一会缓过神儿来,从我手里拿了一只G-18C扔在洞口。然后缓缓的抬起头来对我低声的说到。
“浪子,我大疯没被什么人看得起过,你算一个。”
他回头看了看歌兰蒂斯,又重新把头低下。
我知道他一直喜欢歌兰蒂斯,如果不是为了她,我们也不至于走上绝路。
我一直以来很奇怪一件事情,人的生命到达最后一刻,可不可以真掏出心窝子给别人。我一直是个孤独的人,黄泉路上有个伴儿,也不枉此生碌碌。
沉默了一会儿,我决定试试有没有逃生的可能
“兄弟,不嫌弃我就这么叫着了。你敢不敢和我冲出去,就算咱烧个面目全非也留条命回去交差。不能让这点儿星星之火就把咱撩片儿了,你敢不?”
我拍着他的肩膀,虽然我知道两只冰冻的威力不足以让我们冲出火海,但是我总感觉这么死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不符合我性格。
“对!宁可做烤肉,也他妈不做熏肉!”大疯扛起歌兰蒂斯,挥挥手示意我开路。
我握紧最后的两只G-18C,冰冷的弹体已经被我手心的汗粘的温热,我只能计算着最精确的路线,能让我们至少逃出这萨乌的老巢。
第一颗G18被我抛出大约五米迅速冻结,给我们开出了八米范围的空地,不敢迟疑的两个清醒的人立刻狂奔出去,让我意外的是在草丛被烧的差不多之后温度不是那么高了,我引导着大疯冲出了几十米之后终于又被火海吞噬,最后一刻手雷抛了出去,我看着大疯的眼神随着修长的抛物线下落,我知道这就是我们三人的命运了。手雷冻结之后的空地之外依然大火肆虐。
大疯把歌兰蒂斯换了一个肩膀,瞅瞅我。
“咱哥俩这回是完了。还好,我跟歌兰蒂斯能挂到一起,下辈子也好上手。你可就惨喽、塞利亚要是活个百八十岁的,你小子得活个几幡儿能跟她凑合到一起。咋样儿?羡慕我吧 !”
我去丫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气我。
“要不我把你送回去你跟她生几个孩儿再去找我?”
我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即使你藐视死亡,他也不会停下脚步研究你思想的构造。他会毁灭你,然后冷笑着说生命的脆弱。大火无情的消耗着融化的冰水,我刚才还不怕死,但是现在恐惧仍旧占据了我的心头。
几分钟后,我们已经被压制到了一个小圈内,大疯光着膀子,被熏黑的汗水侵湿了歌兰蒂斯身上的白衣。我也把风衣拖下来扫着面前的火焰,试图让我短暂的生命可以多挺几秒。
“兄弟啊,你就让我消停的等死吧。别扇了,累不累啊。”大疯有气无力的声音似乎已经注定了我们的绝境不可逆转的趋势。
火焰借助风势,向我们发起了最后一波的攻击。呼啸的火焰发出魔鬼般的狰狞向我们扑来,张牙舞爪的嘲笑着三个任由宰割的生命。
我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几秒过去了,我透过眼皮却没有感到火光透过毛细血管的血红。我慢慢睁开眼睛,奇迹般的看见火居然像水一样的凝固了。难道凯利的G-18C质量这么好?连火都可以冻住?我郁闷了,感情她私吞的武器晶块都用这上了 ?
但是情况似乎不是这样的,红色的火焰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感召,正在慢慢的渲染上一层深深的蓝色,逐渐变成令人窒息的暗紫。
歌兰蒂斯大口的咳了一阵醒来了,眼前的情况让她大惊失色。
她勉强的提起一口气,无力却急促的说让我们快跑,这是黑魔法,有敌人。
我们正想撒丫子开奔,一个人影从空中缓缓下落,站到了我们面前。
他身上闪烁着蓝紫色类似感电的光,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我铁定会习惯性的拿木仓喷他几下。但是这不明物体的气势让我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大疯把歌兰蒂斯放到地上,站到了她的面前。我看见他的拳头握的紧紧的,知道他想拼命了。
“你是谁。”大疯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贸然却又轻蔑的问着前面的这个不明降落物。
那人却没有理会他,径直向歌兰蒂斯走来。
大疯慌了,大吼了一声扑了上去。当我认定这一击不会起作用的时候,终于看到他被那人生生的弹了开。
我看他的姿势就有问题,哪有这么打的,大叔的动作就是奇怪。
大疯躺在被“冰冻”的火焰下,捂着胸口打滚儿。我不敢迟疑了,拿出紧剩下的一支自动,迅速的打开保X扣动扳J,七发子D在1.5秒后全部发出,全部打中。
正当我在为我的准确感到自豪的时候,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小 .丫竟然毫发无伤。
一道黑光闪了过来,我躺到了大疯的身边。五脏六腑的翻滚丝毫不亚于萨乌的那一击。
我和大疯勉强支撑起身,却发现身体麻木了。
那人走到了歌兰蒂斯的身边,蹲了下去
从不远的距离我看见他的目光貌似没有杀气,于是我示意大疯安静,静观其变。
歌兰蒂斯的眼睛再次无力的睁开,在看到那人之后却猛的睁开老大。
“伊尔巴斯!”
???!!!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伊尔巴斯?魔的使者?
“伊尔巴斯! 是你吗?”歌兰蒂斯的声音在颤抖,我想她不能接受如此残酷的事实——面前的这个人,已经是整个赫顿玛尔城所唾弃鄙视的暗黑族了。
伊尔巴斯却没有说话,带着犹豫的眼神沉默着、沉默着、任凭歌兰蒂斯撕扯着他的衣角,在他的肩膀上挥霍眼泪。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沉默呢?
那是一种似乎爱慕了千年,相恋了千年,离别了千年,思念了千年,却又隔着世俗守候了千年的沉默。
那沉默,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