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的复仇Ⅱ之正义长存
第五回.赤色风暴染心灵
第五十一章.
在澳大利亚的悉尼海港,一切都照常运作,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
可是,平静与和平在残忍的人类社会间往往只会停留短暂的时间——无论地球哪个角落,连这里也不例外,风平浪静的时光即将在战火中破碎……
“嘿!大家看那边——好大的船队!”一名工作人员略带惊讶语气对工友们大声喊道,同时指了指远处。
大家沿着这名工作人员所指的方向望去,顿时也都惊呆了:只见一支庞大的船队正渐渐向海岸这边驶来,这支船队的庞大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浩浩荡荡,给人一种军队的来势汹汹的感觉。
这些终日在海港工作的工作人员都没有见识过外面的大千世界,因此对眼前的船队都感到十分诧异与惊奇,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忙活,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船队。
“哇,你们看,这支船队是……是如此庞大,莫非我们悉尼有贵客?”一名工作人员惊叹道。
“何止贵客,简直是一支由众多大富豪们组织而成的船队!”另一名工作人员夸大其词道。
“嗯,你们说得对,看这行头,这……这绝对不是一般的船队!”
没错,这的确不是一般的船队,但也并非这些工作人员想象的那么美好,岸上的所有人很快就会明白,自己对这支船队的美好期望是多么愚蠢……
船队快速航行,在岸上众人的视线内显示得越来越清晰,最终,人们看清楚了船队上飘扬的旗子。
当他们看清各船上的旗帜时,都不由得大吃一惊,甚至有人希望自己压根没有看清楚过这些可怕的旗帜——他们看见了,这些飘扬的旗帜上,都分明画了个大大的尤里军旗标志——一个心灵监狱的标志!
所有的悉尼港工作人员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整个港口乱成一团,大家争先恐后、你推我搡地毫无目标地盲目乱跑,刚刚那些什么富豪船队之类的美好期望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他们的脑子里除了逃跑,还是逃跑。
在这一片混乱中,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惊叫,大家不约而同地朝尤里的船队望去,结果又引起了大堆尖叫——他们看见,远处的海面上隐隐约约有些什么东西浮了上来,而且还有些光亮和烟雾,再定睛一看,竟然发现,那些浮在水面上的物体全都是尤里的雷鸣潜艇,而光亮和烟雾,则是一枚枚对地导弹正在发射呀!
这更加引起众人的恐慌,他们有的闭着眼睛不顾一切地往前冲;也有的手握十字架,嘴里叨念着什么;还有的索性在死前大哭一场……不过这群毫无秩序的人最终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眼睁睁看着雨点一般的导弹落到自己的头上,在爆炸中感受粉碎的滋味……
无数爆炸在港口岸上绽开燃烧着烈火的火球,许许多多的港口工作人员在烈火中粉身碎骨,成排的集装箱以及车辆都被炸上了天,一座座楼房和起重机也在爆炸中倒塌了……整座悉尼港口顷刻之间在无情的炮火中消失了。
大量的尤里装甲运兵船在悉尼的海滩上了岸,如洪水一般凶猛的尤里大军由四面八方直冲悉尼城中心,整座美丽的海岸城市被冷酷的战火淹没了……
第五十二章.
在1973年1月份,各国的港口工作人员以及外交人员谈论得最多的要数关于澳大利亚人的奇事了,每次某国派出商业船队或是外交官到澳大利亚,前往的人总会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所有澳大利亚人的表情都是一副呆呆的木然表情,看上去像个丢了灵魂的躯体一样,十分恐怖。于是,见过澳大利亚人的奇怪表情的人们开始议论了,莫非澳大利亚受到什么外来入侵?
目前在百姓的讨论范围中最受认可的假设性是认为澳大利亚被尤里军入侵,但是还有认同其它原因的派别,因此,许多国家的百姓都为此吵翻了天。
由于各国政府并没有发现澳大利亚前些天有任何异常,因此他们都没有关注这件事,但是百姓的争议却因此得不到平息,整个月来,几乎全世界都在为这一个谜团而混乱一片。
这天早晨,海豹部队队长乔治•布莱克正兴致勃勃地端着丰盛的早餐往餐桌走去。他与队友们边走边聊天,有说有笑的。
突然,乔治的脸色变了,双手无故松开了,手中端着的早餐餐盘“乒乒乓乓”地摔到了地上,大家惊奇地看着洒了一地的早餐,又看看乔治,只见他的脸色十分奇怪,一副迷茫的模样,呆立着,一双木然的眼睛不知道在往哪儿望,大家还隐约听到了乔治的在痛苦中发出的磨牙声。
原来,乔治的脑袋又剧烈疼痛起来,乔治感到这次头疼的感觉与以前的头疼是那么相似——以前他犯的头疼基本上都是预示将有不详之事降临,加上近日来百姓的焦点话题,更使他坚信,这次头疼绝对是预示着将有什么可怕的事情降临,或者是已经降临了。
乔治满脑子是问题和不可思议的想法,思想一片混乱,他再一次在疑惑和忧虑中迷失了……
位于南太平洋的澳大利亚,夜色逐渐降临,太阳慢慢在地平线消失了,黑暗降临到整个澳大利亚。
在悉尼市的一个海湾的岸边,一座建筑物在众多军队的簇拥中建立,远远望去,犹如众星拱月。
的确,这座好比月亮魂的建筑物与月神戴安娜有着相似之处:都笼罩着神秘的面纱,同时,也都散发着冰凉的寒气……
第五十三章.
近日来,乔治感到事情越来越不寻常——他的头疼频繁发作,严重影响了他的正常生活,他在一片疑惑中实在受不了了,他决定以病假为由,和朋友到悉尼度假,好好休养一下,同时也当作是一次秘密调查。
参军以来一直没有请过假的乔治轻易得到了上级的允许,这令他高兴万分,他匆匆收拾了行李,带上自己在军中最要好的朋友兰斯•德克斯出发了。
乔治和兰斯从纽约出发,乘坐飞机跨越了十多万海里,在飞机上度过了十来个小时的飞行后终于来到了大洋洲上空。
此时,乔治正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他不禁为那白云朵朵、天空湛蓝的天空美景所惊叹,他如痴如醉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喂,乔治,我说你好歹是个海豹部队队长,怎么就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呢?”一旁的兰斯取笑道。
这话并没有打破乔治的兴致,老实说,他参军多年来,还真没有试过这么悠闲地看风景呢!他铁了心一定不能让任何东西影响到这次美好的度假。
但是,在一样事物面前乔治还是不得不甘拜下风。
他始终无法忍受剧烈的头疼。
他脸上的陶醉笑容消失了,眉头突然紧锁,他感到一股可怕的疼痛直冲脑袋,感到自己彻底崩溃了,感到自己迷失在世界上……
一旁的兰斯见自己的朋友一副痛苦的模样,简直整块脸都扭成了一块,不由得为朋友担心起来,他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啦?”他的口气中略带惊恐。
乔治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作为回答,因为他几乎已经在虚幻的思想中完全迷失自我,他看见,悉尼的天空不再是现今的湛蓝和白云朵朵,而是血红一片,无尽的腥风血雨在百姓的哭喊声中掀起,他还看见,大片血红的云在慢慢地向全世界扩散……
乔治痛苦了不知道多久,最终,当他“看见”血红的颜色把整个世界都染红了时,他大喊一声“不!”,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乔治使劲摇摇头,想甩去刚刚满脑子的恐怖场面,但是那些情景怎么也不能退却,他又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终于,他满面通红、喘着粗气回到了现实中。
乔治看了看四周,只见许多其他乘客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身上,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极力装出平安无事的样子,将目光转移到了窗外,继续看云海。
他再次在美丽的白云景观中陶醉了,他的目光渐渐模糊……突然,他看见窗外的白云变成了一朵朵恐怖的血红色的云,乔治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眼恐惧地望着窗外,嘴巴也因为惊讶而张开了。
“乔治,你真的没事吗?”旁边的兰斯关心地问道。
乔治听了,总算清醒了些,他眨眨眼睛,却见窗外云海仍是雪白一片,毫无异常,他被刚刚那片血色的云弄得神志不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堆出笑脸说:“没……没、没事,真的。”
但是,乔治心里却嘀咕着:没事才怪呢!
在他这么想时,无意中往窗外瞥了一眼。
就在这时,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是实实在在的。
决无虚假。
第五十四章.
乔治的悉尼之旅开始了!
当他踏上悉尼,充分享受到海滨城市的柔和与舒服时,感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释放感,非常惬意。
这一天下来,乔治参观悉尼,领略名城美景简直令他眼花缭乱,让他认识到了外面的大千世界,让他知道,除了残酷的野战场地外,这个世界还有美好的一面。
一天的美好时光很快过去了,金黄的太阳逐渐在地平线上消失在人们的眼睛里。乔治兴奋地朝着夕阳招手,大声喊着“再见”——看来他仍然沉浸在无限的快乐中。
“喂,你得了吧,今天你不过是去了海滩、参观了悉尼歌剧院以及参观了悉尼城风光罢了,用不着这副乡巴佬进城的模样吧?我们还得找个宾馆住呢!”一旁的兰斯边说边使劲地摇着乔治。
“嗯……什么,宾馆?我们找个人问问不就得了!”乔治说着便向一个路人走去,向那人问道,“打扰一下,请问悉尼有什么好宾馆可以介绍吗?”
那人转过头来,一双木然的眼睛紧紧盯着乔治,好像看到火星人一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回答:“悉尼香格里拉大酒店——五星级。”说完,他走开了。
路人的语气令乔治感到一阵冰凉——这人正如那些外交人员所描述的那样:毫无表情,目光呆滞,待人冷冰冰的,就像……一具僵尸!
乔治带着疑惑和恐惧望着远去的路人,脑子里千头万绪,难道澳大利亚人真的受到什么袭击了吗?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元凶是谁呢?
“喂,怎么样了,住哪儿好?”一旁的兰斯问道。
乔治这才回过神来,回答道:“噢,那人说这儿有个五星级大酒店,叫香格里拉大酒店,我们就住那儿好了。”说话间,乔治还不时往刚刚那个人所走的方向望去。
“听上去不错,我们乘出租车去看看吧。”兰斯提议道。
“嗯,好的。”乔治说着,走到马路边上,截下了一辆出租车。
“去悉尼香格里拉大酒店。”乔治将目的地告诉了出租车司机。
“好的——悉尼香格里拉大酒店。”司机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乔治的话,这话令乔治和兰斯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路上,乔治都在注意自己身边这个冷漠的出租车司机。这司机一点都不像普通司机——热情好客,至少,他连正眼都没瞧过乔治和兰斯,只是顾着开他的车,呆呆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嘴巴紧闭,就像一尊双手会动的雕像。
悉尼香格里拉大酒店逐渐出现在乔治和兰斯的眼睛里,此时,天已经黑了,悉尼香格里拉大酒店四周五彩缤纷的霓虹灯都亮了起来,夜色中,整个酒店金碧辉煌,十分华丽。
出租车在酒店大门前停了下来,司机用冷冰冰的语气说:“悉尼香格里拉大酒店到了,一共二十澳元。”
乔治付了钱,匆匆下了车——他再也不想跟这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呆在一起了!
进了酒店,一阵空调的凉爽气息扑面而来。乔治和兰斯突然觉得眼前一亮……
两人在这派华丽的景象中看呆了,尤其是乔治,尽管他之前为美国搬救兵时见过加拿大政府的接待室,但他觉得眼前的酒店,比那个接待室要华丽上百倍!
“哇,你看到吗,兰斯?我们是不是来到了天堂?!”乔治惊叹道。
“对……对,你说的没错,这酒店简直……不能用五星级酒店来形容!”兰斯点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们呆立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满面通红地走向柜台——他们想,自己表现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佬一样,肯定要被人家笑话了!可奇怪的是,当乔治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四周时,却发现四周的人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用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而是各管各的,照常干他们的事情——这倒让乔治感到奇怪了!
他们再一次与澳大利亚人来了一阵冷冰冰的交谈——即使是服务一流的香格里拉酒店,这时候的服务员却是冷若冰霜。乔治和兰斯尽量摆出一副满意的样子,可是,没有人去在意他俩的表情,也根本在意不了……
他们租了一间相当奢华的悉尼歌剧院风景房。当他们到房间时,看到两张柔软的大床时,感到简直都快散架了。
他们在各自的床上舒展着自己疲惫的四肢,闭着双眼,享受着,似乎将一切疲惫都挥散了出去。
“对了,兰斯,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澳大利亚人对我们刚刚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并不注意,也没有盯着我们窃窃私语,这不是很奇怪吗?”乔治突然坐起来问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也许正是澳大利亚人的素质——不会笑话人家——这才是好呢!”兰斯不屑一顾地说道,他仍然沉浸在疲惫全消的美好感觉中。
“那就当是澳大利亚人的素质吧,可是,刚刚那个出租车司机以及柜台服务员的冷漠态度不会也是素质吧?这你怎么解释?”乔治仍是满脑子疑惑。
这个问题倒让兰斯打起精神来,他也坐了起来,说:“这倒真是奇怪了,如果澳大利亚人像我说的那样不会随意笑话别人的话,那就会跟冷漠态度相互矛盾了呀!这么说的话……”
“肯定是澳大利亚人出了什么毛病!”乔治接着兰斯的话说道。
两人就在这些谜团中逐渐进入了梦乡。
可是,梦并没有给予乔治一个毫无疑虑和恐惧的环境。
在梦中,乔治见到了一个令人发指、恐怖无比的标志——它由三个图形组成:左边是一个直角三角形,中间是一个稍大些的直角三角形,右边是一个像月牙般弯弯的形状。
这个标志乔治不可能不认识。
因为这个是尤里军的标志,也是尤里额头上那个令人不寒而栗标志。
乔治在睡梦中十分痛苦,仿佛在梦中他被什么可怕的力量吞噬了,直到他再也受不了了,他突然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喘着粗气,全身直冒冷汗。
第五十五章.
次日,乔治与兰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阳光和海滩中度过的。
他们在美丽的海滩里都将什么繁琐的事都忘光了,脑子里满是什么日光浴啊、沙滩浴啊、冲浪什么的,完全一副沉浸在度假的享受当中的模样。
乔治正躺在一张沙滩椅上,戴着太阳眼镜,翘着二郎腿,享受着火辣辣的日光浴,十分悠闲的样子。
他美美地呷了一口菠萝冰,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兰斯说道:“虽然悉尼的人们一个个都怪模怪样,但城市倒挺不错的。”
“是啊,这就是享受!”兰斯表示赞同。此时他的整个身体和四肢都埋在了沙里,直有头露在外面——他正享受着沙滩浴。
乔治又喝了一口菠萝冰,往远处的海岸美景望去。
哇,这里多美啊!乔治心里想。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喜悦的笑容。
这里的人都很快乐,有游泳的,有玩水上滑板或水上摩托的,打沙滩排球的,有玩沙子的,还有的在忙碌地抬着些什么东西……
等等。
抬着些什么东西?
他们所抬的东西是……
好像是一块布。再看清楚些,又像是某种旗帜。
咦,这旗帜怎么是紫色的?
在乔治的印象当中,并没有什么组织或国家的旗帜是紫色的呀!
也不对,紫色的旗子?
不正是尤里军队的代表颜色吗?!
想到这儿,乔治立刻注意起抬旗子的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人。
抬旗子的人走到一辆满载金属物的无顶货车旁边,将旗子装到货舱里,人也都上了货舱,然后车被发动往远方驶去。
在烈日照耀下,那货车上的金属物闪耀着刺眼的光,乔治不得不放弃注意,将视线移到了别处。当他再往刚才那辆货车所驶的方向望去时,发现货车已经消失在自己所能望到的范围了。
乔治想对兰斯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他喝了一大口菠萝冰,闭上眼,继续他的日光浴。
第五十六章
这天在悉尼香格里拉大酒店吃晚饭时,乔治和兰斯两人喝了很多酒。本来喝酒应该会让人感到兴奋,什么烦恼都忘记,但乔治却并非如此,他那本来就疑云密布的心中又生一问:饭桌上堆满了酒瓶,朋友兰斯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而自己也喝了不少,可是,为什么自己连一点酒意都感觉不到呢?更不用说喝醉了。
尽管如此,乔治还是极力装出跟兰斯一样的状态。直到兰斯实在支撑不住,一脸栽到满是酒的湿漉漉的桌子上时,乔治仍是十分清醒。
乔治只好背着好友回到房间,安顿好他,然后自己独自离开了酒店,乔治想在晚上的悉尼城四处走走,散散步。
晚上的悉尼倒挺清静的,与白天的悉尼简直是天壤之别,现在的街道和马路都十分安静,道路两旁的楼房的灯火都熄灭了,只有路灯仍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一阵冷风吹过,令乔治不禁打了个寒战,他环视了一下黑暗切安静的悉尼街道,一种无名恐惧直涌心头。
突然,一道光线划开了马路的黑暗,乔治下意识地扭头往后看。只见不远处有几辆满载金属物的无顶货车正朝着乔治这个方向驶来。
随着车队离自己越来越近,乔治惊恐地发现,这支车队的每一辆货车,车头的标志都是一块明晃晃的尤里军队标志!
乔治一下子感到明白了些什么,他敏捷地躲到一片绿化带后,当车队从他身边驶过,渐渐离去后,乔治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手伸到了裤袋,摸出了一个令人生畏的东西。
那是一把木仓。
一把属于海豹部队的“卧虎”式冲锋木仓。
乔治将一枚装有跟踪器的子弹装到了冲锋木仓里,然后举起木仓,对准了远去的车队的尾部的那辆货车扣动了板机。
子弹以惊人的速度追上了货车,赶在货车拐弯前,依靠乔治超常的木仓法准确无误地落到了车子的尾部。
子弹壳散开,里面的跟踪器显露了出来。
但是货车上的人员并没有察觉,这辆货车跟着前面的队伍,在拐弯处消失了。
乔治没有多想,他撒腿飞快地跑起来。
他是在追踪那辆货车。
凭借跟踪器的监控装置,乔治很快找到了他该走的路线。
他跑得快极了,几乎不能用“飞快”形容,树木和楼房在他眼角快速闪过,风“呼呼”地从他耳边吹过,他只能模糊地看到身边的一些影子一闪而过,根本没有留意、也是根本留意不了周围的环境。
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得这么快——他知道自己现在这种速度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
但是他仍在跑着……
他跑了多少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是一段很长的路,穿梭于悉尼的大街小巷,从北边的海湾的一头跑到了南边的海湾的一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停了下来。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来,只是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意念,叫他停下来。
他知道这种想法很荒唐,但他还是相信了自己的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他看了看跟踪器监控装置,想验证一下自己停下来是否明智。
结果令他大吃一惊。
他看见,跟踪器所显示的位置竟然就在他附近!
怎么可能会如此巧合?不,这绝对不是巧合——眼前的事实令乔治不能再相信“巧合”二字。
不过,乔治终究是个有理智的海豹部队队长,他明白他不是来研究这个不可思议的问题的,另有任务。他努力地平息了既疑惑又惊恐的心,朝四周望去。
现在乔治所处的地方有许许多多纵横交错的马路——不,不是马路,倒像是跑道……他正处于悉尼的飞机场里!
我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乔治思索着,往四周望去。没错,悉尼飞机场的确位于海边。我刚才好像是……穿过了一些铁栅门,它们都敞开着……还有一些大楼……但是,怎么没有看见飞机?乔治真是被搞糊涂了!
难道这澳大利亚真撞邪了?!
乔治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任务,便沿着跟踪器监控装置所显示的跟踪器的方位望去。跟踪器位于离乔治远处,那是一条延伸出海的跑道,还有一个掉头路口。一个掉头路口?……上面好像有些人在忙碌着,乔治再定睛一看。
这回又让他大吃一惊——在掉头路口旁边,耸立着一座恐怖的武器。
一座令全球人们恨之入骨、但又让人们无能为力的武器。
心灵控制器。
乔治眼前的,就是约两年前,野心勃勃的尤里大军手中的战争王牌、令人们要焦头烂额地去想方设法、拼了性命毁灭它的心灵控制器——一个有史以来最邪恶的、一个能让整个地球瞬间在血红色当中成为心灵监狱的恐怖武器。
这东西给人带来很大的寒意,乔治就是远看它,也害怕得双腿发抖。
他不知在那儿呆立了多久,似乎大脑停止了运作,唯独他的双腿在抖动着。
又过了不知多久,一个恐怖的、是全世界人都不想听到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宁静的和平。
一阵犹如狂风呼啸的声音——一阵夹带着无限痛苦、血腥的狂风。
与此同时,心灵控制器顶部的一个有五六条机械腿的钢铁盖子被一股奇迹般的力量推动,在空气中越升越高,直到盖子四周的机械腿上的铁链完全伸直,才停止了上升,浮在半空中。
不过乔治关注的并不是这个。
而是盖子下面,那股托着盖子的神秘力量——一团紫色的能量团。
这个能量团正在储备电力的其间慢慢壮大自己所蕴涵的可怕心灵力量……
第五十七章.
在美国五角大楼,盟军卡维利将军的办公室里,一台传真机正忙碌地输出一张又一张的密密麻麻堆满图片和文字的纸。
将军拿着大沓纸张,眼睛快速扫过,汗珠滚滚落下,他一次又一次地拿起纸巾擦汗,但紧张的汗水仍是一次又一次地落下。
整个办公室都进入了紧张的气氛中。
办公桌上堆满了散乱的纸张,地面上也有些三三两两的纸在缓缓飘动。当将军看完最后一张文章纸时,他拿起了电话,接通了总统杜根的线路。
“你好,我是杜根。”
“总统先生,我们遇到了天杀的事情!”
“什么事?”
“根据海豹部队队长乔治•布莱克所发送过来的图文,显示出位于澳大利亚悉尼有一座心……心、心灵控制器!”
“什么?!”杜根吼道,他顿了一会儿,再继续说道,“好样的,尤里先生来真家伙了,他果然控制了澳大利亚!你等会儿将文件送到我处,然后去兵工厂与华盛顿军队主力部署基地调遣兵力,做好作战的准备,并联络中国三亚天气控制机指挥部——记住,要来硬的!”
心灵控制器的事很快传遍便四海,整个世界顿时陷入一片恐慌。在这片恐惧与从而产生的混乱中,一个紧急首脑会议召开了。
“根据可靠消息,我们得知澳大利亚出现了一座心灵控制器——我知道这很令人吃惊和不可思议,不过,我们必须得讨论一下。”杜根在屏幕上比划道。
“你们部署好军队了吗?”法国总统问。
“一切准备就绪!”杜根回答。
脾气暴躁的洛马洛夫气愤地捶着桌子,大喊道:“尤里,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迟早会受到因背叛苏联而受到的来自于我们苏联的惩罚!”
洛马洛夫话音刚落,会议室的大屏幕突然出现了尤里的背面影像,就像是针对洛马洛夫的话。屏幕上的尤里转过身子,呷了口咖啡,说道:“总理先生,如果我跟随您去攻打无能的美国,有什么重大意义呢?我何必为了去重视一个无能的国家去投靠另一个更加懦弱的国家,而放弃整个世界呢?”
“你说谁懦弱?!”洛马洛夫气得满脸通红,他纂紧拳头,大步流星往屏幕走去,似乎要将屏幕连同上面尤里砸碎。
可是尤里更加可怕,他将视线移到洛马洛夫身上,紧紧盯着他,似乎他能看穿相隔万里的屏幕!他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寒光,洛马洛夫就像被什么强大的力量击中一样,整个人飞了出去,摔到五、六米远的地方。几名警卫队员连忙上前扶起洛马洛夫,其他的首脑们也纷纷关切地问道:“没事吧?”“怎么样了?”
洛马洛夫愤怒地盯着屏幕,似乎想再次上前砸碎屏幕,可屏幕上的尤里已经趁众人不注意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是刚刚的地图影像。
洛马洛夫尽管非常愤怒,无奈无处发泄,只好强压一肚子怒火回到他的座位上,继续会议。
第五十八章.
“如果尤里控制了澳大利亚,那么应该会有些心灵信标什么的操控澳大利亚人呀……”此时,乔治正坐在宾馆客房的桌子前发呆,嘴里自言自语的在嘀咕些什么。他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拿着一枝钢笔在纸上胡乱地写着。
原来,他正在思考着有关澳大利亚的问题。朋友兰斯一大早就被乔治打发出去了,现在房间里只有乔治一个人,他正好能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想他的事情。
“对了,心灵信标的控制范围小,一般只能够控制一个城市,但是悉尼并没有什么心灵信标呀!难道……难道是尤里在某地安装了一个心灵增幅器?!”乔治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但是这个明白令他非常震惊,因为根据以前的记录得知,心灵增幅器的控制范围与心灵信标绝然不同,心灵增幅器至少能吞噬整个洲!这么说,至少有半个大洋洲被控制了!如此对作战非常不利!
他手忙脚乱地抓起电话,按下号码,万分焦急地等待着。
“你好,我是盟军卡维利将军。”那头传来了将军平静的开头话语,但平静之中略有忧虑之意。
“将……将军,我想我们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地步,有件事您不得不注意。”乔治尽量掩饰着自己的焦急。
“请说。”将军仍是用这种忧虑的平静话语应答着。
“悉尼被控制了,但是整个城市找不到任何现成的心灵控制科技,甚至连心灵士兵都没有,如此说来……”乔治几乎没有勇气说下去。
“嗯,你是对的。”将军心神领会。
“心——灵——增——幅——器!”乔治故意一字一顿地说。
“我知道,我想事情已经发生了……”将军没有说下去,只是紧张地盯着屏幕上一块非常广阔的红色范围……
在太平洋上,一艘无助孤独的小船在炮火激起的阵阵浪花之中猛烈摇晃。
一个全身湿透、满脸鲜血的人像疯了一般跌跌撞撞地冲到驾驶室,一手抓起通讯机,另一只手用颤动的手指按下了号码。
“总部!总部!这里遇上了红色警报情况,来自新西兰、所罗门群岛等大洋洲各国的军队对我们疯狂攻击!请求支援!救命……”突然,一枚鱼雷的爆炸淹没了他的声音……
巨浪过后,四周的船只纷纷掉转头远路折返,只留下空荡荡的海面。
第五十九章.
位于悉尼市的心灵控制器其实等于一部巨大的心灵传真机。它的内部有一个小型电波发送器,它由两个巨大的充满培养液的器皿、它里面尤里本人的大脑的复制品以及一些天线组成,与心灵捕捉器相连(它同样是由一些控制频率相当强的大脑以及一些器皿、天线组成)。当心灵捕捉器捕获到那些可怜人的思想时(它是通过心灵风暴将受害者们的心灵抵抗力量——也称心灵之墙,正是因为它才使得人们有各异的性格——完全消除,令受害者大脑进入空白状态,再趁虚而入,将人控制),电波发送机会以最快速度将他们的思想传送到尤里本人的大脑的思想体系内,任由尤里的思想控制他们。
这很恐怖,不是吗?
将一个人的心智当作一个随意性的物件,传送来传送去的。
什么概念?
必须毁掉它!
躲在一堆巨大的水泥管后面的乔治与兰斯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地蹦出这一想法,也是他们来的目的。任何向往自由的人,面对着眼前这个恶魔,都会有这样的想法,还有一种冲上去拼命的冲动。
“想不到你竟然带了这个玩意!”兰斯把玩着手中的手木仓,努力将注意力从那个难以置信的邪恶象征上移开,好让自己轻松些,“你怎么避过飞机场的安全检查的?”
“我用我的军方证件代替了我说话。别问那么多了!”乔治不耐烦地低语道。
“不远处那些光头老人是什么人?他们来作战似乎年纪大了些吧。”兰斯又问道。他似乎没有听见乔治的话。
“当你的灵魂被他们控制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乔治说。听了兰斯的话,他倒是注意起不远处这帮大概是新调来的人。
怎么他们感应不到我们的存在?他们可是尤里这位心灵超人的复制品呀!
他看着看着,注意到在心灵控制器的旁边,有一个尤里复制人舒服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右手在扶手上控制着椅子的前进——他坐的是个机动椅子。
他的待遇倒不错,乔治想,可是为什么他就跟别人不一样呢?
等等。
乔治突然意识到,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尤里复制人。
他看到了这个人在谈话其间,往自己这边瞥了一眼。
他还冲着这边冷笑了一下。
他,正是尤里本人。
第六十章.
旁边的兰斯突然怪叫了一声,丢掉了手木仓。他双手捂着脑袋,嘴里发出微弱的痛苦的呻吟。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兰斯满脑子是这种声音。一种可怕的压迫力在入侵他的脑袋!
突然,兰斯原来那因为痛苦而紧闭的双眼睁开了,那种痛苦的神情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呆滞的表情。他捡起地上的手木仓,对准了乔治……
他的手指慢慢地向板机扣动……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乔治的拳头如风一般狠命打了出去。
对不起,兰斯。
随着一声恐怖的骨头断裂声,兰斯飞了出去,摔到几米远的地方。
但是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爬了起来,毫无痛苦的模样。
乔治大惊,没想到心灵控制竟然能给予人如此强大的力量。他全然没有察觉,一名病毒狙击手正站在不远处,举着狙击木仓……
当乔治目瞪口呆地看着安然无恙的兰斯大步流星地朝他走来时,突然感到右肩像被人刺了一下,然后一阵剧痛由肩膀上快速扩散至全身。他感到一阵眩晕,最终倒在了地上。
在眼皮合上的前一刻,他看到了尤里,他那似乎无底深渊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第六十一章.
我这是在哪儿?
乔治渐渐醒过来。他看到自己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标志。
两个三角形,一个月牙。
尤里标志。
“这小子竟然没死!”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嗯,是我们的伟大主人赐予了他生命,保住了他的小命!”令一个同样尖锐的声音说道。他们的声音一模一样,好像是来自于同一个人的声音。
乔治清醒了些。他坐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平台上。头顶上的天花板画着一个巨大的尤里标志。透过铁栅,看见外面坐着两个尤里新兵——正是他俩在谈话。
我被囚禁了!随着思想逐渐清晰,乔治惊恐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
现在的希望就在于盟军了。
我应该相信他们吗?乔治思索着。
应该!很快,乔治在心里的坚定信念中找到了答案,不过,我自己也得想想办法……
在同样一个监禁所里,兰斯•德克斯正躺在一张类似手术桌的桌子上,手脚被铁锁锁着,头上带着一个像洗脑机似的东西。
兰斯渐渐睁开眼睛。他模糊地看见有几名技师在忙碌着。
他发现了自己被锁住了,头上还戴着个莫名其妙的玩意。
这让他感到一阵愤怒。
但这仅仅是在瞬间。
就在一刹那间,他的思想改变了。我该为主人尤里效劳。
他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心里为能够帮助尤里主人而感到无比荣幸。
第六十二章.
在五角大楼,卡维利将军注视着大屏幕上的一个巨大的红色范围圈,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
过了一会儿,他转身拿起身边的电话,按下号码,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您好,我是海军陆战队上尉,彼得•米维斯。”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米维斯长官,目标已经找到了。”将军说。
“您是……卡维利将军?目标找到了吗?”对方问。
“没错,它就在——”
远在上万公里的太平洋面上,海军陆战队上尉彼得•米维斯放下电话,朝驾驶室走去。
这次将会是场生死之战,大洋洲的朋友们!
他知道,血与火即将出现。
第六十三章.
新西兰,畜牧之国,在这个面积仅达27.05万平方千米——人们将它称为太平洋上的漂浮的树叶——的国家里,却饲养着不计其数的绵羊和奶牛,这使新西兰成为全世界产羊毛、羊奶量居首位。新西兰人们都会尽心尽力地去照顾它们。
可是,今天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报告,海军陆战队精锐部队已到达新西兰惠灵顿,随时准备攻击!”米维斯上尉边张望远方,边对着对讲机报告着。
“很好。根据卫星探测报告所得,目标就在惠灵顿,他们已经控制了大洋洲许多岛国,并驻扎了大量兵力。你们必须要快……”那头,卡维利将军滔滔不绝地说着。
可是此刻上尉并没有在听。
“你们听见了吗?”上尉环视着四周问道。
“我们看到了,上尉……”一名士兵战战兢兢地说。
“把望远镜拿来。”上尉边说边伸出了手。
侦察员将望远镜递给了他。上尉一把抓过望远镜,望远处眺望。“噢,不好……”
远处,尘土飞扬,并夹带着“轰轰”的声音,犹如千军万马在奔腾,犹如波涛汹涌的海水在翻滚,犹如发怒的野兽在怒吼……在浓厚的沙尘之中,千万头牛羊惊慌失措地往这边奔来,它们大叫着,乱成一团。在它们的尾部,隐约可见火花闪耀……
“噢,不……全军撤退!!”上尉吼了一声,转身跳上自己的专用吉普车,疯狂地抓起车上的对讲机大喊:“全军撤退!全军撤退!!”
顿时,军中乱作一团,坦克卷起滚滚尘土急速后退,轻型战车左拐右拐地飞速穿插在人群和坦克之间,步兵们则嚷嚷着跌跌撞撞地往回跑……原本整齐有序的队伍成了一盘散沙。
在他们身后,那些惊慌失措的动物们正慢慢逼近他们……
第六十四章.
在一所监狱的一个阴暗的小监禁室里,两名尤里新兵倒在血泊中,头上插着尖刀,鲜血和脑浆沿着尖刀由伤口里流出来。
乔治•布莱克正在不远处,双手使劲拉着铁栅栏——他准备逃走!
凭我的神力,拉开这劣货应该没有问题!乔治这么想着,似乎有一股新力量注入他的体内,他喊叫着,双手猛地一使劲……只听一个尖锐刺耳的金属断裂声,两根铁杆的中间被乔治拔出了几米的裂口,乔治自己也因惯性倒退了好几步,他稳住脚,扔掉拔出来的铁杆,走上前去,双手放到旁边的两根铁杆上,用力往相反方向推,尽可能做出一个最大的缺口。
他嘶叫着,使出浑身力气去推。一股神力推动着他,同时也在协助他,他双手肌肉绷紧,体内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在他这种强大的压力下——这种似乎无坚不摧的神力下,坚固的铁杆竟被他推得弯成C字型!
当铁杆弯得比原来相差五、六厘米时,他停了下来,大口喘了几口气。接着,他伸出右手比划了一下缺口的宽度,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弯腰钻出了牢房。
乔治贴着墙壁匍匐前进。
凭你的感觉前进,乔治•布莱克,乔治心里提醒自己,你的感觉是对的。现在,乔治已经渐渐相信自己的直觉,没有丝毫怀疑,而现在,他正是在运用自己的直觉。
兰斯,我来了!乔治想到自己的朋友仍然被困于虎穴中,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可是我自己也被困于虎穴。乔治同时又提醒着自己。
突然,乔治的大脑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有敌人来了!他迅速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他的专用武器“卧虎”式冲锋木仓早已被敌人拿走了——往后退了几步,等待敌人的到来。
果然,不一会儿后就听见转折的过道那边传来脚步声,一个长长的影子投在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乔治粗略判断了一下地板反射出来的影像。嗯,是尤里复制人。他握紧小刀,生怕让它掉在地板上,刀柄被他那紧张的汗水浸湿了,尽管这并非他第一次对付尤里复制人,但是这次他显得异常紧张,因为,这次是关键一仗,要是让这老家伙溜了,那么整个行动的希望就化为泡影了,兰斯也在短暂时间内甚至是永远也不能得救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就在那个身影从转角那儿露出的那一瞬间,乔治猛地扑了上去……这个动作漂亮而迅速,没等那可怜的家伙反应过来——即使是这种大脑反应速度极快的尤里复制人也无法反应过来——乔治就在腾空而起的那一刻一刀划去,随着他稳稳落下,身后的尤里复制人倒下了,眼睛仍然惊恐地睁着,鲜血不断从喉咙里流出来。
乔治跨过他的尸体,继续跟随直觉往前跑去……
第六十五章.
新西兰,惠灵顿,海岸边。
在一片黄土飞扬的混乱当中,一支军队玩命般地往岸边的登陆艇撤去,在他们后面,是一群发了疯的牛羊,它们的尾部闪烁着火花,火花的刺痛以及动物怕火的天性使它们没命地乱窜,不过,这火花也不会再使这些动物受惊多久了。
因为还有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动物们开始跑入军队后方的士兵群里面,随着一阵哭喊声,一批批士兵在动物无情而恐惧的践踏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在一阵飞扬的沙土中,一个又一个的士兵被踩到动物们的脚下,顷刻之间,成百上千名可怜的士兵被卷入牛羊群中,场面更加混乱,当中夹带着恐怖的血腥。
已经有一般步兵被踩死了,哭喊声汇成一片,场面惨不忍睹。而疯疯颠颠的牛羊们则一步步逼近其余的暂时的幸存者。
就在士兵们打算在死前往后看最后一眼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牲畜们的尾巴上的火花在燃尽导火索后消失了,在那一瞬间,似乎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可惜,这宁静只是短暂的。
伴随着震天巨响,成千上万个充斥着烈焰的火球在士兵群中绽开,冲击波和火焰如出笼猛兽扑向士兵们……顿时,整个步兵师被这可怕的野兽吞噬了,一切——包括哭喊惨叫,都在烈火中消失了。
这个大爆炸简直如同核爆,一阵炽热扑向前方的生还者,当中夹带着刺眼的光亮,人们连忙护住眼睛。在光亮完全消失后,大家往爆炸的地方望去,留下的,是一堆灰,还有那浓浓的硝烟……
一阵呛人的烟味随风吹来,战士们再一次举手护住眼睛。渐渐的,硝烟尽散,大家慢慢地睁开眼睛,望远处望去。
“就在那儿了……”米维斯上尉喃喃道。
第六十六章.
“你,叫什么名字?”尤里轻蔑地看着眼前的奴隶,用一种瞧不起人的语气说。
这个奴隶没有丝毫的不满,也没有任何的戒心,将自己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告诉了尤里。
“很好,那么,对于你所效力的盟军,你了解多少呢?”
“我并不是效力盟军,我的主人,”奴隶第一次反对尤里,“我永远为伟大的主人效劳。”
“别说奉承话了!我要你说你就说!”尤里对于这种相当无能的心灵奴隶感到相当不耐烦。
“听那个叫乔治•布莱克的人说,盟军今天将有一次行动,对于我们非常不利。他们将会来澳大利亚进行那些所谓的拯救行动的无谓举动。”
尤里听了,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一笑。这是个残酷的冷笑——他接下来的举动证实了。
他再一次闭上双眼,身体颤动起来,在他体内,血液翻滚着,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正从他大脑中扩散到全身,并相当急切地想要一涌而出。
就在最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的那一刻,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别动他,你这糟老头!”这声音相当坚定。
尤里闻声睁开眼睛,往声音传来的门边望去。“噢,乔治先生,上帝保佑着你,不过该到此为止了。”
“我们来做个了结吧!”乔治的眼中充满了信心与迫不及待冲上去的冲动,他的声音仍是那么的坚定不移。
“连我都没能察觉你的存在,我有时也挺佩服你,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尤里的目光突然变得凶狠可怕。
“你的生命才是暂时的吧,来吧!”
“那得先过你的朋友这关。”尤里冷笑了一下。
“什么?你……想干什么?告诉你,你……你别想那我朋友当……当挡箭牌,你……你……”乔治担心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不是我父亲,乔治•布莱克先生。”尤里的嘴角微微一翘,残酷地笑了声,然后,他的右臂跟随目光举向一旁的奴隶,手指突然狠力地弯曲了一下,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就在那时,原本躺着的奴隶像疯了一般,努力想挣脱锁住自己的铁锁以及头上的记忆体扫描仪,为主人效劳的冲动使他力气倍增,过了一会儿,“乓”的一声,他的右手挣脱并弄碎了铁锁,然后试图打开其它的。没一会儿,其余三个铁锁全部都被他那惊人的力气敲碎了,接着他的头猛力摇晃了几下,随着一阵电线与机器的断裂声,记忆体扫描仪被他从主机中拉了出来,然后再用力将头上的扫描器拔了出来。就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这个奴隶就逃脱了一切肉体上的束缚。
乔治惊呆了,没想到一个被控制的人竟有如此惊人的力气。就在他逐渐清醒时,看见尤里的可怕目光突然间转到自己身上,他的右手也随着指向乔治。
乔治开始恐惧了,他惊恐地看着那个奴隶:“噢,不不不,兰斯,不要……”没等他叨念完,兰斯就像野兽一样扑了过来,一下子就将乔治扑到在地。
兰斯像疯子一样,死死地按住乔治,乔治则努力想将好友从身上推开。他俩僵持着……
很快,乔治就意识到,自己这么费劲是徒劳的,如果不干掉控制兰斯的人,兰斯会跟他纠缠一辈子的!而那个控制者正在自己身边观赏两个好朋友大战呢!
那个人就是尤里。
他正翘着二郎腿看呢!瞧他那得意忘形的模样,乔治真想冲上去,不过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不,有可能!乔治的心中升起一股自信的力量,他抓住兰斯的双手抓得更紧了,手臂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抖动着。他突然低沉地喊了一声,双手猛地一使劲……兰斯只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力量直冲他来,似乎有一股旋风在猛烈地吹,之后,他又感到似乎被火车头撞上了……他整个人飞了出去,往一张杂乱的电脑桌上摔去,最后落到一排电脑上边,竟然将好几台电脑砸毁了!
乔治清楚兰斯在那堆杂物里面一时也爬不起来,于是他无畏地、大步流星地径直走向正得意洋洋的尤里。
这时,尤里脸上的得意笑容消失了,一丝恐惧的神情掠过他的脸庞,但随即又转变成愤怒。“乔治先生,到此为止了!”
他的脸上又浮现出阴冷的笑容,眼睛则不自然地瞪得大大的。同时,正一步步逼近尤里的乔治感到有一股莫名的强大力量在阻挡他前进,甚至在将他往后推。他瞥了一眼尤里,他正舒舒服服地坐着呢!乔治明白,尤里是当作在跟他玩呢,他还没使出最大的力量,不过现在他看起来就够强大的了。这,就是超人尤里的力量了吗?乔治心里想着。
“没错,这就是我——尤里的力量。”尤里回答道。这着实让乔治大吃一惊——尤里竟然看透了他的思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这伎俩也太差了吧!”乔治还击道。同时,他又加了把劲,努力往前迈步。他说着闭上双眼,双拳紧握,全身的每个部位都绷紧了,并不时几声叫喊从他紧咬的牙齿间挤出来。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这下倒让尤里吃了一惊,他看到了在乔治眼中燃烧的怒火……火红色的眼珠!
尤里惊呆了,所产生的力量也随之减弱了,而这使得此时的乔治更是轻而易举地突破一切的障碍,他轻松地向前走着,似乎四周没有丝毫力量阻挡他——当然实际并非如此。当他离尤里仅仅几步之遥时,尤里由惊讶中清醒过来,他的大脑一发功,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爆发出来——心灵波——尤里最后的也是最强的绝招!
很快,尤里再次陷入惊恐中。
他知道,自己的心灵波所爆发出来的能量比一般的尤里复制人强十几倍,如果是一般人承受他的心灵波,肯定会粉身碎骨的。可……可是,眼前这个人,他明显不是普通人!
他几乎不是人!
只见乔治仍然毫发无损地继续前进,似乎没有用一点力气。他走到呆住的尤里跟前,抡起手臂,猛力往尤里的大脑打去。
“不!”尤里这才反应过来,他使出浑身解数,几乎将自己的所有力量都逼了出来,但这根本阻挡不了乔治那来势凶猛的拳头,反而力量太强伤了自己,这使尤里一阵头晕目眩,紧接而来的是乔治可怕的攻击,他的拳头重重地落到尤里的太阳穴上,尤里虚弱地惨叫了一声,倒在椅子的把手上。同时,尤里头上的心灵线圈也被砸成了碎片。
见到敌人被打败了,乔治刚刚心里那种可怕的愤怒力量也消退了,他眨了一下眼睛,眼珠在刹那间变回了原来的蓝色。
他喘了几口气,额头上仍在不断冒汗,看来他仍然沉浸在刚才战斗的紧张当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好友兰斯,恰好在此时,他听见了一个人倒地的声音,然后是“乒乒乓乓”的响声,他寻声看去,看见兰斯头朝上倒在那张桌子上,看上去狼狈不堪。
乔治一下子明白了:刚刚当他快要击垮尤里时,兰斯挣扎着爬了起来,正要帮助心灵主人尤里,可当乔治一拳打到尤里的大脑时,尤里的控制术受到极大的动荡,从而使的兰斯摆脱了心灵束缚,而属于普通人的兰斯一时承受不住如此大的转变,便一阵昏竭倒在桌子上,并无意碰掉了桌上的杂物,于是便有了刚刚的声音。
“我们走吧。”乔治边说边上前扶起兰斯。
兰斯摇了摇头,好让自己更清醒些。“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记得……有个奇怪的老头……咕噜、咕噜的声音……还有……还有……我就不记得了……好像做了场梦。”
“别管了,快离开这儿,我确信盟军的救兵到了!”乔治开始迈步往门外走。
第六十七章.
红色染红了整个世界,似乎所有东西都被吞没了……没有一丝痛苦,心灵就从容地改变了。多么仁慈啊,它赐予了他们新的力量,新的灵魂,一个个被净化的灵魂,洗涤他们原本那丑恶的灵魂吧!
红色过后,再也没有战争的不安了,一切都变得宁静……
尤里复制人们冷笑起来。
嘿,多么美妙的第二度赤色风暴。
上万英里外的五角大楼里,卡维利将军正扯着嗓子一个劲儿地喊:“米维斯上尉!请答话!米维斯上尉!请答话!彼得•米维斯上尉!请答话……”
第六十八章.
在一所监狱里,乔治•布莱克与兰斯•德克斯飞跑着。乔治跑在前头,为兰斯带路,而他自己的直觉则在为他自己带路——他们正在追随一个虚无缥缈的感觉在跑。
乔治丝毫不知疲倦,只顾着跟随直觉往前跑,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兰斯早已气喘吁吁。兰斯快喘不过气来了!不过他仍是努力跟上乔治的脚步。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跑这么快!
由于他们走的基本上是直道,因此逐渐落后的兰斯索性闭上双眼跑步了!
他跑着跑着,突然发现乔治的脚步声消失了……难道,乔治已经跑远了吗?兰斯想到这儿感到万分惊恐,没有乔治“带路”,自己恐怕是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喂,还想继续跑啊?”突然间传来了乔治的声音。这个略带讥讽的话却让兰斯感到一阵温暖,一种安全感。
兰斯转过身来。他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看见监狱的大门,而是一间房间的门口,乔治正在试图打开门锁。
兰斯看了看门上面的字:
即时战略商议室
即时战略商议室?兰斯感到很纳闷,来这儿干什么?
乔治似乎看出他的心思:“盟军的战斗搞砸了,我得去新西兰帮他们,所以来这儿看一下地图——这儿应该会有地图。”
兰斯听了更加莫名其妙了:“盟……盟军搞砸了?你……怎么知道?而且你还想去……去帮助他们,你……你疯了吗?”
噢,不好!乔治其实是因为刚刚感到头疼才断定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从而才会想到盟军,但这种直觉只有他自己相信,告诉别人的话,别人一定会将其当作天方夜谭的笑话的——就连最要好的朋友也不例外。如今如果告诉兰斯他是因为一种无聊的直觉而来到这儿的话,兰斯就是拖也会将他拖离这个地方。
“嗯……我也是乱猜的,不过……作为一名士兵,有……有职责去协助自己从属的军队,我去新西兰帮助他们作战,有……有什么奇怪的?”乔治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兰斯觉得蹊跷,不过还是将所有问题吞了回去。反正没有他我就逃不出这儿,兰斯心里想,现在就由他做主吧!
乔治发现门牢牢地锁着,便朝四周望了望,想寻找一些可以撬门的东西。很快,他放弃了,索性用双手使劲拔门栓。
“喂,你不可能拔开的,还是……”兰斯认为乔治拔不出门栓,但是他错了,没等他说完,就听“乓”的一声,连门栓带锁都给乔治拔了出来。
兰斯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尾随乔治走进房间。
这个房间并不大,大约就8平方米。房间中间是一张小桌子,靠墙角的地方是一些书架和柜子,里面塞满了资料。
乔治在一个装满密密麻麻的地图的柜子中寻找着大洋洲的地图。由于这里是澳大利亚,所以关于它所在的大洋洲的地图很快就找到了。乔治将地图平铺在桌子上,打开桌子边上的台灯,与兰斯一起研究起来。
“嘿,你别说这惠灵顿还真他妈难找!”乔治低声骂道。
“对啊,从这里到惠灵顿如果不想绕个大圈去的话,就只有兜这些小海湾去了,而且还……还不能确定海的两岸有没有敌人。”兰斯将难题一一地说了出来。
“兜的弯不少嘛!”乔治又发现一个问题。
但是在此时此刻,乔治的直觉却告诉他:这次战斗不会输的,将有一名救世者出现,拯救整个盟军,拯救整个世界!
救世者?是我吗?乔治自己问着自己——为自己那莫名其妙的直觉而向自己提问,乔治自己都觉得好笑。
可是讽刺的是,就在乔治琢磨着这个奇怪的念头时,突然房间里冲进来一批士兵。
“不许动!”
“举高双手!”
“快跟我们走!你们很快就能在尤里大人面前尝到死亡的滋味了!”
“你们竟敢打伤尤里主人!不想活了!”
“你们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闯到这儿来了!”
士兵们一句接一句地骂着,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但是他们是为别人而愤怒,为别人而仇恨。
“你不是连尤里都搞得定吗?”兰斯低声向乔治说道,同时投去了求助与信赖的目光,“我相信你能突围,不是吗?”
可是以往神勇的乔治此时却无奈地耸了耸肩:“抱歉,众多的蚂蚁总是能制服一只大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