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市面上有许多关于游戏的小说,但大多都是借机操作,或者是借此敛财。坦率的说 以我们这些资历的玩家很少会中圈套。
前些天翻到一本书 作者未必写的好,但看的出 他是一个玩家,一个喜欢游戏的玩家。仅此一点 我就支持他。转载一段 与各位玩友分享。
《青春X游戏》 接力出版社
我,孙天天。出生于一个平凡家庭的平凡的孩子,然而相较同龄人而言,我不幸在幼年时便受到了游戏这东东的“毒害”。
记得四岁那年,外公的一位好友从日本回国,专程前来拜访。得知这消息后,全家上下“如临大敌”,在外公的主持下,还召开了一次家庭大会。为了使远道而来的客人有“宾至如归”之感,决定家里每天至少进行2次以上的地毯式大扫除,绝不遗留一个死角。
那阵子恰逢爱国卫生月,居委会阿姨来到我家检查后都自感“惭愧”,因为这里与街道的“卫生样板工程”——居委会办公室相比,也不甘下风。居委会阿姨一个劲地直夸我外公:“老同志就是觉悟高,打扫卫生也起先锋模范作用……老劳模不但在单位表现积极,家里表现也一个样积极。”就这样,那年我家还糊里糊涂地被评上了区优秀卫生标兵。
那时,全家上下最兴奋的还得算是我和我的两位表哥。那年大表哥刚上小学,他算是我们三人中最有学问的一个,见多识广。据他说日本人都爱吃糖,那里的糖不但好吃,而且还有很多“特异功能”,比如一种糖吃下去竟然会变颜色。他同学的姑妈的三姨夫的……反正十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亲戚,从日本给他带了一盒糖。那糖很软,像棉花一样软,吃下去感觉就如同漂浮在空中那般轻盈。那年,我的小表哥尽管还没有上学,然而由于先天近视,鼻子上已经架了一副眼镜,看上去更有学问。听完这些,他在边上也不停地点头附和。在三人中我既没有上学,也不戴眼镜,所以我是最没有学问的一个。但为了表示自己也有“学问”,跟着两位表哥点头便是了。即便我们三人连这棉花糖的影子也没瞧见过,可依然聊得是津津有味,甚至连味道都好象能闻得到了。
几天后,外公的老友坐着一部小轿车来到我家。当时为了表示对这位长辈的尊重,更是为了能多分得些棉花糖。我们三人自发地在家门前一字排开,学着电视里欢迎外国元首的样子挥着小手,嘴里还一个劲地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口号。起先,我们三人的音量还算是有层次感,但随着外公好友的走近,我们则开始比拼起了声响,好似谁的声音越大,就能分到更多的棉花糖似的。所以,尽管我们说出口的是欢迎词,可听起来却好似吵架一般,这倒把那位长辈给逗乐了。接着外公将我们三人一一做了介绍,或许由于我年龄最小,外加刚才脑袋直晃悠,喊得最起劲,这位长辈摸了我一把说:“这小孩倒是挺有意思的。”随后便和我外公一起入屋叙旧了。
纵然外公的老友只是随口夸了我一句,然而两位表哥便已然反目了。他们坚决要和我划清界线,好像我已经从他们手中把棉花糖给抢走了。不过,很快他俩的注意力就由我这里转到了那位长辈身上。此刻,他在我们眼中已经成为了“棉花糖”的化身,让人恨不得上去就是一口,先尝为快。
原以为外公和他的朋友多年不见总得要聊上一阵子,但这位长辈有事在身,只是寒暄了几句便匆匆而去。此刻,全家上下除了我们三人之外均很失望。外公还未来得及让客人感受“宾至如归”,客人就已经“归”了。
不过,当我们跑进里屋时心都凉了半截。屋里除了一个大纸箱外,别说棉花糖了,就连棉花的影子都没有。打开纸箱后,我们发现里面有个黑色的小盒子,盒子左右两边分别通出两条电线,各自连着一个圆形的“怪东西”。之所以称其为“怪东西”,是因为面板上面还有一个可移动的把手,然而却不知有何作用。面对这怪东西,就连身为工程师的外公,竟一时也无从下手。
我们三人则在边上用鼻子嗅着气味,仍然期盼着这黑糊糊的东西能是新式巧克力之类的美食。此刻,“见多识广”的大表哥率先发表了高见:“这是日本人的录像机,我在同学家看见过,还能在家里放电影呢。”说完他还得意扬扬地向我们瞟了一眼。这回,看上去更有学问的二表哥也毫不示弱,对着大表哥不屑地说:“你在吹牛,录像机不是这样子的,我在我邻居家都用过,录像机可比这黑盒子要大得多!”大表哥的谎话被当众揭穿,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可依然逞强:“这是日本最新式的录像机,你邻居家还没有呢!”
正当两位表哥争得不可开交之即,外公的那台14寸金星却突然成了主角。那年头,彩电可是稀罕货,尽管只有14寸,在当时已经算得上非常气派了。听闻当时还有邻居不服气,硬是在自家黑白电视机上加了一层彩色塑料布“憋苗头”。
平日里“神采奕奕”的金星,今天在这个小盒子面前却“颜面扫尽”。那时的电视机还没有AV端口,更别提自动锁定功能,几乎全部信号都只能通过电视机内的刻度盘“一丝一丝”地搜索。因此,调节电视信号成了个希望与失望并存的过程,起先电视荧屏上是“雪花”漫天飞舞,随着频道的接近,这凌乱的“雪花”渐渐地会飘成个人型,可正当你充满期待之时,往往这人型“雪花”猛然间又“轻舞飞扬”了。
起初,由于不得要领。这“雪花”左也飘右也飘,就是不往中间飘。这回还是外公厉害,他在小盒子上敲了几下,这盒子就听话了。荧屏在一阵狂闪之后,两根变了形的棒子和一个小圆点已经隐约可见了(这正是第一代的经典电子游戏《乒乓》)。即使眼前只有两根光秃秃的棒子,可我的心中仍升腾起了一种莫明的快感。更神奇的是,原先那个不知何用的“怪东西”(其实是第一代家用游戏机Atari的操控器)竟能控制荧屏中的棒子上下移动,去击打那个圆点。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先前还在为“录像机”问题争论得面红耳赤的两位表哥,此刻已顾不得自己的立场,全被这黑盒子给迷住了。由于我在“棉花糖”事件中做了一回“叛徒”(也就是被表扬了一句),两位表哥对我是同仇敌忾,立即就把那个“怪东西”抢了过去,自己先玩上了。而我只能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那神奇的小球在电视荧屏中飞舞,不过对于当时的我这已经是种莫大的满足了。
几天后,我们得知这个黑盒子既不是新式巧克力,也不是什么“录像机”,它叫“电子游戏机”。据说,即便在当时的日本也算很高档的东西,而它主要的功能是开发智力。当然,这个所谓的主要功能是带有中国特色的诠释。大人们在得知这是从日本进口的“智力开发机”后,大表哥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这台游戏机的新主人,二表哥之后的主要任务则是陪大表哥一起“开发智力”。而我每天除了被两位表哥按时欺负之外,时不时的也能分到些“残羹剩饭”稍稍玩上几局。
就这样,电子游戏第一次走进了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