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or=#663333]“小妹妹似线郎似针”[/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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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663333]家山呀北望
泪呀泪沾襟[/color]
[color=#663333]小妹妹想郎直到今[/color]
[color=#663333]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color]
[color=#663333]爱呀爱呀郎呀[/color]
[color=#663333]患难之交恩爱深[/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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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663333]这几句歌词周璇唱时二十未满,一派天真。《马路天使》里的小红甜着嗓子在窗口唱“家山北望泪沾襟”是一出活的“商女不知亡国恨”。而王佳芝不同。1942[/color]年的上海已经沦陷,对王佳芝来说先是“国破”。王的母亲戏里没有正面交代,但从父亲改娶这个铺垫来看,应已亡故。父亲重新组织家庭,却把那么个未出阁的女儿寄养在舅妈家。按说舅舅是母家这边的亲戚,而母亲既已不在,舅舅也未现过身,说明这门亲戚不亲,暂住完全是个权宜之计。舅妈跟麻将搭子的仅有的一句对话,把王佳芝的生存处境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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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663333]麻将搭子问“你还送她读书”?舅妈答“答应过的,供她读完大学”。想这背后还有一场约定——父亲临走给舅妈留了笔钱,要就数目不会小,条件是供养女儿至大学毕业。要就这房子本是佳芝父亲的,让给了可能是在棚户区生活困难的舅舅一家,条件是照料女儿。无论哪种推测,王佳芝在舅舅家生活并不如意是显而易见。“排队买米”的段落是从记忆转回来的第一场戏,既是交代局势背景、大气候大环境的百姓生存状况,也是交代王佳芝的心情。有家好比没家,有亲人好比没亲人,此乃“家亡”。再者,香港的这段经历始终是王佳芝驱不走又提不得的梦魇,每每午夜惊醒,想到当年一腔热血,幼稚卤莽,以至最后莫名失贞,遭到同学暗中耻笑,王佳芝都痛彻心扉悔不当初。这是“人散”,也是魂散。[/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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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663333]此番重新立在易先生面前的王佳芝,已是一个国破家亡魂也散的女人。难怪易先生在重逢她以后的第一句正经话是说,“你不一样了。”相较那年的那个话剧团的清涩花旦,怎么能够一样。一个这样的女人,唱——“家山北望泪沾襟”,唱——“患难之交恩爱深”,是何体会是何滋味?[/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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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663333]小红的《天涯歌女》里,小妹妹对郎情意单纯,王佳芝的《天涯歌女》里,小妹妹却在想,天涯难道真的还会有知音?小红的《天涯歌女》是问郎“咱俩可否不离分”?王佳芝的《天涯歌女》是问人“世上谁不忆青春?”一个“问”,一个“叹”。一个问的是“情”,一个叹的是“知”。情郎好遇,知音却难求。所以同样的《天涯歌女》赵丹听了是笑奏琴,易先生听了就要动容了。[/color]
[color=#663333] [/color][color=#663333]“天涯歌女”是全片最动人的一场戏,男女主角表演见功底。汤唯边舞边唱,目不转睛,缓缓走近,最终到他身边依偎入怀。选在这一处见面,王佳芝是不满的。她说,“我知道你为何叫我来此,你是要叫我做你的妓女”。她虽这样说,还是闭上眼睛任他拥紧。这是“低到尘埃里”。在这纷飞硝烟的乱世里,在敌人寻欢的土地上,这一刻,没有任务没有伪装。她只有他,他也只有她,是天地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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