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工作完后得以片刻闲暇,随意浏览网页,看到一条消息,最近非常受大家关注的宁波街头流浪汉“犀利哥”的原名竟然是程国荣、江西波阳人。
我不禁一惊,陷入了七年前的回忆,点燃了一只香烟,看着渐渐散开的烟雾,内心十分纠结,我觉得我应该有写什么的必要了。
2003年1月,是我托关系进入宁波某工程监理公司的第四个月,当时我驻点在宁波江东区某个正在建筑的楼盘工地,监理一支施工队的施工。也记不清具体是几日了,只记得没几天就快到2003年的春节了。
午饭后,我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办公室翻看当日的报纸,一陈嘈杂的脚步声从附近传来,我放下报纸,打开办公室的门。
在门口,我看到有几十个建筑工地工人冲进了隔壁的包工头锐哥的办公室,锐哥正斜躺在椅子上将双脚放在办公桌上打盹,被工人们搅扰了清梦,瞪着眼不耐烦地吼到:“来干什么啊?”
工人中有人用夹杂着方言的十分不标准的普通话回道:“老板,我们来问问什么时候结钱?快过年了,我们回家要提前买车票。”
锐哥慢慢得将脚从办公桌上移下来:“不是前几天说过了吗?最近资金周转不开,工钱缓几天再说?”
一个年轻的工人从人群里走出,靠近了锐哥的办公桌,大声但条理较为混乱地说:“什么‘再说’?没钱!我们要回家买票,你一句‘再说’,就要打发我们,不行,答应,你今天要答应我们,什么时候发钱?”
锐哥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指着那个年轻的个人:“你,疯了吗?敢这样和老子说话?还想不想干活了?”
工人们一下子都一起嚷了起来,冲过来围住锐哥,像是锐哥今天不给答复,就要动手似的。
作为第三方,监理公司外派监督施工,但和锐哥没有任何劳动关系的我,走了进来,对工人们劝道:“大家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锐哥是精明人,自然察觉到工人们想动起手来了,满脸堆笑:“我打电话给我老婆,看看她弄到钱没?这个娘们,弄个钱都弄不来。你们别走,我去隔壁打电话。”
锐哥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进了我的办公室,我也一起跟了进去,锐哥笑着对我说:“今天这事,我得好好的整整他们这帮小子,这样以后我还怎么管他们,待会你就当看戏。”
我觉得锐哥这下可能不那么简单了,估计要下“狠手”了,劝道:“锐哥,他们也挺可怜的,别太计较了。”
锐哥边掏手机边说:“没事,管管他们而已。”
他拨出了个电话:“小李,哈哈!是我啊!空吗?这闹了,带点人来,吓吓他们。哈!”
明显锐哥不是在给嫂子打电话催钱,我平时和锐哥一起吃喝玩乐,关系挺好,锐哥要管教他的工人们,我也不便说什么。谁叫“吃人嘴短”呢。
打完电话锐哥回了自己办公室,跟工人们说:“你们等等,我去接接他们。”随即向工地外走去。
我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看着工人们满怀期待、以为马上就要发工钱的喜悦表情,心理很不是滋味。我知道接下来一定不会如他们所愿的。
不一会,我们远远看见锐哥回来了,但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锐哥正和一个为首的光头在一起说笑。
工人们立即骚动起来,他们已经明白,锐哥喊人来要打他们了。有些胆小的议论:“咱回去吧!别把事情弄大了,以后还要打工
呢?”“是呀!我们走吧!”一些工人不等锐哥他们一群人过来,就已经走远了。
剩下十几个胆大的,抱着今天一定要到工钱的决心,还在锐哥的办公室等着。锐哥和光头进了办公室,光头带来的人都站在门口,锐哥满脸深沉的说:“工钱过几天再说,谁还想说什么吗?”
还是那个年轻的工人,他说了句:“什么时候…”话没说完,光头从衣服后面拖出根不锈钢短棍向那年轻工人头上砸了去,门口站着的光头手下也进去几个了,都拖出藏在衣服里的短棍向年轻工人殴去。
我赶忙走进去准备拉开这几个街头混混,锐哥满脸堆笑的拉住我:“没事,小小的教育,以后他们就老实了。”
“这样会出人命的,快别打了!”我急着说。
“没事,他们手下有轻重的!”锐哥把我拉出门口,小声的说:“就当看武打片,没事的,不会变成凶杀片的,嘿嘿!”。
我看了一眼和那年轻工人一起来的,还在锐哥办公室里的那剩下的十几个工人,他们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丝毫一点打算上去制止同事被打的打算。
我不禁感叹:“这些可怜的人啊!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低层,拿自己血汗挣来的工钱,被锐哥这样包工头一再拖欠,讨要工钱本是天经地义的,都会被这样威胁,甚至还有同事被打,都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哎!社会是现实的,是残酷的,是我无能力改变的!”
就这样打了几分钟,那年轻工人已经卷窝在地上成了一团,头上流出的血已在地上形成了很大面积的血迹。
光头把棍子放进了衣服里,说了句:“OK!”他的手下都一起停了手。
锐哥掏了下口袋,抓出一把钱,数了五张,给了一个年龄稍长点的工人:“老陈,你下午别干活了,把这小子带到医院去包扎。”
那个叫老陈的工人和其他几个工人把头还在流血的被打的年轻工人给架走了,当年轻工人在我面前一闪时,我看了一下他,他眼睛微睁,但这张脸还算英俊,多可怜的人啊!
晚上和锐哥一起去酒店吃饭,闲谈间,我问起了锐哥:“中午被打的那年轻人叫什么名字?”
“程国荣,跟我干了两、三年了,国荣,哈,一说起国荣,我就想到了张国荣,看看同样叫国荣,长的也还算有模有样,这小子就这命了!哈哈!”锐哥笑嘻嘻的说。
“他是哪里的人啊”我又问。
“江西,波阳”锐哥边说边比划,右手手掌托在自己胸前上下起伏,左手放在右手手掌抓痒似的。
我明白,这个家伙,右手起伏相当于女人的波,左手抓痒为了体现痒,波阳这样的地名,被他比划成“波痒”了。
这个没文化的包工头,要是在平时我一定会哈哈大笑,但那天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和锐哥吃完了晚饭,就连最喜欢喝的长城干红也只喝了一口便再也喝不下去了。
我知道这个包工头在我面前“装可爱”,而在那帮可怜的工人兄弟们那,他就是“凶神恶煞”,他请我吃的饭,表面上是这个包工头付的钱,可哪一分哪一毛不是工人兄弟们被他剥削的血汗钱啊!
程国荣这个名字我便记下了,后来几天,我在工地转悠,多次看到一个头上包着白纱布的人,他偶尔会叼着烟。我知道,他就是那天被打的程国荣。
工地过年放假后开工,我便再也没有见过程国荣,我以为他应该回老家波阳不再来宁波打工了。
最近一、两年,我在陪老婆孩子逛东门口的天一广场时,经常会看到一个虽然头发凌乱,胡子拉碴,但还蛮有气质,面貌还算英俊的年轻流浪汉。
我跟老婆说:“这样的人,肯定是精神有问题,不然年纪轻轻,有手有脚,怎会流浪街头啊!”
但我心里一直在嘀咕:“这个人,我似乎以前见过!”
多年流浪的生活,使他变得如此,我那时哪里会知道这个人就程国荣啊!
最近互联网上“犀利哥”抄得很火,看到了 “犀利哥”的照片,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是东门口那个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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