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然心一震,唇微颤,却说不出话来。
练寒月惨笑道:“冷哥说不出吗?不就是天不老,难绝么?如今,天尚未老,你我之,却已似此琴之七弦,意皆断,俱绝!”说罢,练寒月的一对美目,已是珠泪盈眶,泫然泣。
“冰然,这魔女话已说到这份,你还犹豫什么?”玄真道长又在旁怒声叱喝道。
冷冰然咬唇不语,下唇,已被咬得溢出了殷红的丝。
练寒月低着,出神地看着自己手中寒光流动的剑,仿佛已看得痴了,看得已忘记了冷冰然此的存在
“啊!”冷冰然蓦地仰天长啸,啸声悲苦,渗透了冷冰然此刻说不清更理不清的复杂心事。啸声未绝,一朵耀着寒光的剑花在冷冰然手中骤然绽开,流转,朝着仍持剑端坐在地的练寒月当罩落!
剑花如昙,一开即逝。
练寒月依然持着剑,闭着目,面平静地盘坐不动。在练寒月紧闭的双目眼角,却缓缓溢出了两颗晶莹闪亮的泪珠
过了半晌,练寒月后的一棵柳树忽地“轰”然从中折断,“扑通”倒在河里,溅起了冲天的花。
冷冰然唇微动,用传音入密朝练寒月道:“月,走!”随即弯腰一把挽住练寒月的臂腕,如箭射,拖着练寒月朝泛着月光的河面疾掠而去!
“不争的孽徒!”玄真道长没料到冷冰然会做出这个举动,立时勃然大怒,拔剑便追去
“站住!”玄真道长后,忽然响起一声惊雷般的大喝。
玄真道长骤闻此声,立时怔住。
小河彼岸。
桃树林立,桃花盛开,炫丽的桃红如一片起伏的艳海。
练寒月倚在冷冰然的臂弯里,仰面望着冷冰然道:“冷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冰然低下,只见练寒月美眸流转,溢满了柔蜜意,不由看得痴了。
“冷哥!”练寒月粉颊飞红,含羞嗔道。
“哦!”冷冰然如梦醒,仰望着天如钩的弯月,微微一笑道:“天不老,难绝。我不这样做,就对不起这句千古词了!”
“天不老,难绝。可是,我若老了,冷哥你说,我俩的,会不会绝?”练寒月美目幽幽地凝视着冷冰然道。
冷冰然低下,迎合着练寒月的一双美眸,柔声道:“月,纵然你此刻白发如雪,我俩的,也永如天地,千古不离;我俩的,亦如绵绵流,万年不绝。”
“是么?”此刻的练寒月美眸含羞,妩媚无限。
冷冰然毅然道:“别说天不老,就是天老了,地俱荒,我永不负你!”
“好一句我永不负你!真是最难消受!”蓦地,俩的顶方,传来了一声充满愤恨的冷笑。
练寒月闻声大惊,忙推开了冷冰然,地站起。
风乍起,桃花落,散了一地。
一个白衣如雪的老,从二顶盘旋而下。
老白衣如雪,发亦如雪,根根白得晶莹剔透。可是,老的容颜,却是绝美如花,与少女无异。
“你?你就是练前辈么?”冷冰然看着立在面前的老,失声惊呼道。
练前辈?难道,这白发飘飞的老,就是昔名震江湖黑白两道的“玉罗刹”练霓裳?那个为了前任武当掌门卓一航一白的练霓裳?
练寒月在旁低声道:“冷哥,她就是我祖!”
“多!”练霓裳厉声喝道。
练寒月不打了个冷战,忙低不语。
练霓裳目光如刀地看着冷冰然,冷冷道:“你走吧!寒月此生,不可能嫁给武当的!除非,你就此退出武当,随我一起归隐天山。”
练寒月闻言一震,颤声道:“祖,我我和冷哥是真心的。”
“住!”练霓裳怒道,“我看你自从认识了此,已把我平时教你的话,俱忘得一干二净了!你如此倾心与他,可是他,肯为你放弃武当掌门之光明前程吗?”练霓裳转瞪着冷冰然,冷冷道:“小子,你现在就给我在寒月面前表态,放弃武当掌门之位!”
冷冰然低下,不敢正视练霓裳的双眼。
练寒月见状,心忽然如堕冰窟,刚才奔涌澎湃的柔蜜意,霎时,俱被冷冰然这无声的一低,彻底冰封了!
练霓裳仰面大笑道:“寒月,这回可看清了?走,跟我回去!”说罢,朝冷冰然骤然挥袖。
桃花顿时纷落如雨,落了冷冰然全皆是。
玄真道长缓缓转过。
只见立在自己后的一个着青长衫的老,正满面愠地看着自己。
“卓师叔?你你怎么也在江南?”玄真道长呐呐道。
卓师叔?难道,这老道,就是武当前任掌门,那个令练霓裳伤心绝,一白的卓一航么?
卓一航指着玄真道长,沉声道:“玄真,你先给我回武当山去!冰然是我收养的孩子,他的事,我来理!”
玄真道长心有不甘地道:“可是,冰然他”
“我说,我会理!你现在做的事,就是给我回武当山去!”卓一航怒喝道。
“是,卓师叔。”玄真道长低退后,终于转过,极不甘心地忿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