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寒月闻言急道:“祖,我”
练霓裳瞪眼道:“怎么?你不想与他比剑么?如此也好,这就跟我回天山!”
“霓裳!”卓一航忍不住道,“纵然你再怎么恨我,也不能把出在冰然与寒月!我俩的遗憾,还不够多么?”说到这,卓一航的眼眶不由地红了。
晦明师见状,长叹一声,望着练霓裳道:“一航为了给你找优昙仙花,几乎踏遍了天山的每座山。你的心纵然如铁,也该被感化了!”
练霓裳低道:“白发红颜,天意弄。怨得了谁?”
卓一航道:“现在,优昙仙花虽然还没开,但是,我一定会守到花开的一天。以后,纵然我老死了,我的徒弟,也一定会替我继续守花,直至花开,送到你的手中”
练霓裳闻言一震,忙转过了。月光映照下,练霓裳眼内,却有光芒闪动,似是泪影。
沉默。
过了半晌,练霓裳的绪渐渐平静了下来,转注视着卓一航,苦笑道:“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这样做,又是何苦?”
卓一航道:“霓裳,你的一白发,皆是因我而故。若还不了你的三千青丝,我此生何安?”
晦明师听到这,长叹一声道:“不管你们两位今生能否和好,总之,都不能再让这两个孩子重复我们的遗憾了!”
练霓裳看了看晦明师,又看了看卓一航,终于点道:“寒月的事,我不再阻碍便是。不过”练霓裳走到了冷冰然面前,望着冷冰然道:“小子,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冷冰然不敢正视练霓裳的眼睛,低道:“武当我自然是不回了。不过不过,我想就此与月归隐在江南,不知练前辈?”
练霓裳大笑道:“你还担心我不肯放开寒月?其实,寒月原名江南月,是跟了我之后改名的。切记,那个魔女之后的练寒月,已经被你的痴杀死了!而嫁给你的,只是一个平凡的江南女子——江南月。江南月,江南月,留在江南,也好。”
冷冰然闻言欣喜若狂,抬眼望练寒月,一双美眸亦满是喜悦。
“阿弥陀佛!”晦明师高诵了一声佛号道,“事既然已解决,我也该回天山了。青山不改,绿长流。我就此告辞了!”说罢,便转离去了。
练霓裳抚着练寒月的一乌黑长发,柔声道:“女大不中留。月儿,跟冷公子去吧。”
练寒月忽然朝练霓裳跪倒,泣声道:“月儿若无你收养,哪来今?但父之恩,亦不能抛之脑后。我想随你再回天山伺候你三年,也同时为我的父守孝三年!”
练霓裳的双眼,已不觉润了,抬手扶起练寒月道:“傻孩子,要为你父守孝,也得留在江南才是。再说,我也还不至于老到要伺候的地步!”说完,转便疾掠而去。
“霓裳!”卓一航急忙喊道。
练霓裳闻言止步,已在百米之外。练霓裳也不回,缓缓道:“你也有什么话要说么?”
卓一航追前去,哽声道:“霓裳,难道你直到现在,还不肯原谅我吗?”
练霓裳低道:“你我都老了,还谈这些儿女之做甚?不如回天山,你有辛龙子,我有飞红巾,晦明师也有杨云骢与楚昭南。我们将我们的剑法好好传给我们的徒儿!武林,也该是年轻的天下了!至于冰然与寒月,他们不问江湖之事也好,至少,也算弥补一下我们之间的遗憾。”说罢,练霓裳又抬步往前掠去。
卓一航高声喊道:“霓裳,优昙仙花开放之时,就是你我和好团圆之!”
练霓裳闻言浑一颤,又止步,似怕泪落下,终于一跺脚,如箭矢,往桃林深疾射而去。(注:多年后,优昙花开,卓一航却已去世。在练霓裳百岁寿诞之际,卓一航死后传张华昭,跪天山南高,将此花献与她。不久,练霓裳亦过世,练霓裳徒弟飞红巾将两合葬于一山中。两生不相聚,死后,终于同。 )
练寒月走到卓一航边,望着卓一航道:“卓爷爷,我祖就是这个不认输的脾,其实,她在心里,早就原谅你了。”
冷冰然亦走前道:“卓爷爷,你放心去天山守候优昙仙花吧。以后,我和月会天山看你们的!”
卓一航抬手了冷冰然的肩膀,笑道:“我没事的。说实话,冰然,我很羡慕你啊!好了,我还要回趟武当安排一些事,要先行一步了!”
冷冰然抱拳道:“有劳卓爷爷了!”
卓一航大笑道:“行了,行了。照顾好你的月吧!”话音刚落,卓一航霍然转,也消失在了铺满了月光的中。
云龙客栈。
天已微明,黎明也将至。
相依窗前,练寒月将倚在冷冰然的肩,注视着窗外道:“冷哥,天快亮了。”
冷冰然点道:“已去,月却常在。是江南月。”
练寒月仰望着冷冰然,柔声道:“冷哥,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天月?”
“你说呢?”冷冰然神凝重地望着窗外月,轻轻道,“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