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身后有人喝道:“到处寻你两个娃儿不到,原来却在这儿等死!”回头看时,又是两个霹雳堂武士。景天拱手道:“阁下定是霹雳堂的好汉罢?”左边那人道:“不错,我乃霹雳堂罗堂主手下……”雪见心知他又要罗里叭嗦一大串,立马打断道:“二位大名小女子早有耳闻,阁下是阿笨,他是阿蛋!”两人气得哇哇大叫,举刀扑来。
这笨蛋二人与先前呆瓜二人武艺相差不多,只是刀法不同,乃是六合刀法。不出十招,雪见一刺命中阿笨眉心要害,景天一剑穿透阿蛋右胸,眼见都没得活了。谁知雪见与景天拔出兵器,笨蛋二人仍直立不倒,脸上露出诡异笑容。雪见惊疑不定,后退了几步。只听得格格几声响,笨蛋二人面容逐渐扭曲,上半身发酵般膨胀起来,肤色变作土黄,十指尖端生出虎狼之爪,喉中荷荷有声,竟似两个妖怪。
雪见大骇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地成了妖怪?”其实更丑恶的妖怪她都不怕,但活人变作妖怪还是头一回见到。着实吓得不轻。
两妖嗷嗷大叫,猛扑过来,举手之间全无章法,但力大无比,速度奇快。雪见避过一爪,闪到一妖身后,望他后心抬手便是一刺。哪知刺尖入肉仅有半寸,便再难深入半分。运劲拔时,那妖回臂便扫。雪见急忙撤手,一个“铁板桥”险险避过,但觉劲风扑面,嫩脸生疼。当下用力过猛,背心隐隐作痛,内伤再度发作,竟难以动弹。那妖抬爪欲给雪见致命一击,不料景天从背后一剑斩下,竟把它连肩带头砍将下来。景天恼它伤了雪见,是以下手极重。另一妖不知好歹,扑向景天背心,景天大喝一声,回身便砍,妖怪识得厉害,抽身急退,只听得嗤的一声,一条长长的伤口出现在胸前。景天正欲乘胜追击,谁知忽然一阵晕眩,一口气提不上来,浑身一软,单膝跪在地上,心知又要昏过去。但他勉强撑住,暗道:“还没杀掉妖怪,雪见又受了伤,此时万万不能倒下!”只见那妖又发出格格之声,竟然又生变化。景天大惊道:“罢了,今番打不过它了。”
忽然身后一人大喝道:“大胆妖孽,休得猖狂!”话音未落,一柄长木仓破空飞来,将那妖穿胸钉在山岩上!景天吃了一惊,却见这一掷功力犹在张无量之上,大喜道:“救兵来了!”再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景天悠悠醒转,只听得雪见叫道:“徐大哥,紫萱姐,他醒过来啦!”睁眼一看,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雪见俏生生地立在床头,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我的剑呢?”
雪见沉下脸来道:“我担心了你半天,你却只记得剑!”景天挠挠后脑道:“你方才受的伤好了么?”雪见脸色缓和道:“好啦!还算你有良心!”右手一指道:“剑在那边。”景天看到那古剑平放在地上,便舒了一口气。这时房门打开,走进来一男一女。那男子大约二十七八岁,相貌英俊,一身劲装,举手投足间颇有大侠风范。那女子二十四五年纪,身穿紫衣,容貌却是极美。
雪见道:“这位是徐长卿徐大哥,这位是紫萱姐姐,是徐大哥未过门的妻子。方才正是他们救了我们两个,现在我们便是在他们船上。”景天跳下床来,纳头便拜,叫道:“恩公!”长卿连忙将他扶起道:“降妖除魔,见义勇为乃我辈本分,小兄弟不必多礼。”景天心中一动,道:“徐大侠可是蜀山弟子么?”长卿摆手道:“我是蜀山弃徒,‘大侠’二字却是担当不起。你便叫我徐大哥罢”又见景天不明所以,便解释道:“我和紫萱与掌门师尊发生了一些误会,被逐出师门,如今正要去东海蓬莱,求蓬莱掌门商风子道长帮忙,向师尊求情,说明原委,让师尊重新将我收归门下。”
景天自小便崇拜蜀山大侠,当下听得心痒难搔,道:“小弟自小便想拜入蜀山门下,不知徐大哥能否收我为徒?”长卿摇头道:“门规禁止私自收徒。我虽被逐出师门,也不敢坏了规矩。”
景天大为沮丧,一旁的雪见却道:“徐大哥,你方才一下子便把我的伤治好了,而这家伙有个毛病,动不动便昏倒,可否给他治治?”长卿道:“我也正要问他。”转头对景天道:“你这把剑从哪里得来?”景天道:“这是当品。”便把那日黑衣人当剑,半夜被剑追之事说了。长卿道:“这是一把魔剑,剑上附有数千怨魂。以你所言,它好象已认你为主,但操纵此剑大耗真元,你时常昏晕便是真元虚耗之故。长久以往,必有性命之忧!”景天吓了一跳,却又不舍得把剑扔了,苦着脸道:“这剑是当品,弄丢了要赔的!而且它一直跟着我,想甩都甩不掉啊!”这时一个柔美的女声道:“长卿,你便教他些呼吸吐纳,固本培元之法,如此便可使得此剑了。”景天一看,原来是紫萱开口了。心下感激,又道:“还望徐大哥成全!”长卿犹豫道:“可是,师门规矩……”紫萱道:“掌门师尊是明理之人,你道明原委,定不会怪你。”长卿犹豫片刻,终于点头。景天欣喜若狂,又要下拜,长卿连忙拦住道:“我传你蜀山心法,但不能以师徒相称。你我还是平辈论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