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熙儿愈娇气,便越是讨司空曙欢心。司空曙道:“熙儿,若不嫌弃,我们交个朋友罢!”梦熙儿面目红晕,语气冷淡地说道:“好不要脸!请你不要当这么多人的面与我谈苟且之事。”司空曙笑道:“苟且?熙儿,我就是想要在江湖人的面前表示我对你的爱意。”
“你!”
“且先不要作声!”司空曙表情突然沉了下来,窥视着远处正要进入场地的那群人。梦熙儿幸灾乐祸地问道:“甚么?你的死对头来了?”夙瑶连忙离席接见那群人,只见是拓拨峰父子带领大队随从一一到来。而后入场的正是西域昆仑派,五十余人的队伍,他们手中各个持有白玉剑,身穿青衫。领袖之人似为中年,是昆仑掌门璇玑子,此人缕缕胡须,面目温和。再其次得便是段官玉师承之派——悬圃教,只见他们教内只来了三人,那便是段官玉,段官英,段官西。那三人除了段官玉手持大夏龙雀刀之外其余二人便是赤手而来,江湖众多人士明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全都手持兵刃以防万一,而见悬圃教那二人并无戒备心理,而教内所来之人甚少,看样子不像是悬圃教的作风,当下众人好生惊奇。
“那些人你应该都认识得罢!”梦熙儿向一旁的司空曙问道。司空曙见之大喜,这是第二次熙儿主动与自己说话,当下自然表现洒脱,折扇轻摇,道:“那位老当益壮的就是昆仑派掌门璇玑子,江湖号称‘昆仑三圣’。此派一直雄据西域,与中原各大门派分庭抗礼。但之后的几代掌门却是传非其人,虽然昆仑派弟子众多,但武功一代不如一代。”梦熙儿道:“师傅曾对我提起过,昆仑八大派的昆仑派就如你口中所述相同。但师傅一直不要让我小觑了他们,毕竟是闻名百年嘛!”司空曙饮了一口茶,讥笑道:“只不过是一个一直作尾巴的门派罢!说甚么雄据西域,掌门有琴圣、剑圣、棋圣之称,那全都是徒有其表。我中华武术博大精深,他西域再如何强悍,那也只不过偷学了中华武术的其表在外招摇撞骗而已。至于他们,哼!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我司空曙今日教他们有着进,爬着出!”
梦熙儿道:“骄兵必败!对了,你说过今日不和我玉英争武林盟主之位的。”司空曙道:“我只说过不争夺,并未说不杀人啊!再说了,争不争夺,那便要看你表现。”说着,便再次寻摸她的手腕。这次梦熙儿并未闪躲,只过片刻,这才挪动了自己的手腕,像前方指道:“你瞧那是谁!”司空曙终于可以抚摸到了她的纤纤玉手,那股油滑细腻的触感再次将他心下那股激情并发,但听梦熙儿问道,那时还未留神,只见一把利剑早已横在了颈部。
“你以为我不敢在众人面前杀了你吗!”梦熙儿举剑厉声厉色地说道。司空曙临危不惧,笑道:“能死在你的剑下,做鬼也风流啊!”梦熙儿为此一惊,只觉得他会向自己跪地求饶,没想到却还用花言巧语相激,喝道:“鬼才信你的花言巧语!受死罢!”司空曙道:“如果熙儿你若不信,便一剑刺到我心里,你将我的心剜出一看便知。”梦熙儿当机立断,道:“好,我便试试!看看你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剑锋一带,霎时火星四溅,只听‘当啷’一声,手中的长剑被震得六截。
在场人无不惊呼:“是天墉门捏花神手!”司空曙心思:“适才的虎眼石发得快、准、奇、难道是黄兴驾到?”
“哈哈!……不愧是高丽第一大风流才俊。只可惜看不破红尘世俗,偏偏留恋于江山美人啊!……”只见树梢之上的那人袈裟披肩,面貌红光散发,正是楞尹戒寺的慧律方丈。
夙瑶提高声量,道:“原来是天墉门黄……”顿了顿,又道:“原来是楞尹戒寺慧律方丈,失敬失敬。”
梦熙儿兀自接过手下弟子的短剑,再行向司空曙刺去。司空曙刚要以扇相阻,不料却被慧律抢先一步。眨眼间慧律从树梢闪了过去,一把勾住梦熙儿的左肩,一带一送,便将其推出了数丈远。司空曙稍微一惊,登时一个前空翻跟了上去接过了梦熙儿。
此时玉英派的弟子将慧律重重包围。只听夙瑶说道:“一场误会,误会罢了。适才其掌门只不过试探试探司空公子的功夫,不料险些失手,还亏慧律方丈及时化解。玉英派的弟子不必对前辈动粗,赶快放下剑来。”
慧律道:“阿弥陀佛,老衲来迟一步,让各位久候了。”司空曙上前拜会道:“小生司空曙多谢适才前辈相救。”慧律打量他一番,道:“怜香惜玉,你做得很好。老衲与令尊多年不见,现下不知令尊如何?”司空曙道:“父亲最近身体欠安,所以才派曙儿前来拜会各位前辈。”慧律道:“替我转告令尊。多年不见,老衲非常想念,如果闲来无趣,尚可到敝寺造访,与老衲一叙当年之意。”司空曙道:“前辈的话,空曙自会转达于父亲。”慧律走到梦熙儿身边,眼皮一番,道:“玉英派代掌门不过如此罢了!你的武功造诣不行,不是块练武的料子,老衲劝你在今日可不要肆意妄为,以免有过多的流血后果。”梦熙儿对他的冷漠傲慢早已不可忍耐,但方才见他神通武艺,当下也不得不做此就罢。
“喂!和尚,你不在寺院里吃斋念佛,跑这来凑啥子热闹?”但听江湖人群中一人拉长了调子叫道。
慧律望了望四周,好似并未望到那人,当下才说道:“老衲今日前来是为了做三件棘手之事,现下已做了一件,还差两件。”这时江湖之人无一不在论讨这三件事,这慧律本为天墉门弟子,名为黄兴,自从削发为僧之后再也不问江湖事事,这到底是甚么原因能导致他屈身而从出江湖呢?
“老和尚,甚么三件事?说出来教大家伙听听,说不准爷心情好了助和尚你一马。”这话音的确还是适才那口无遮拦的人所说。夙瑶问道:“慧律方丈有何事情要做?在我琼华境内本座能帮则帮。”段官玉笑问道:“嘿嘿!我来猜他一猜!您老方丈今日所为的三件事,第一,是有话转告司空图,便是那适才与司空公子所说的,你已做完了罢。第二,便是来一举争夺这武林盟主的位置。这第三……委实不太清楚了。但对于您老的武功,这前后两件事做起来并非棘手罢!哈哈!”
慧律道:“段施主只答对了一件,那便是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不假。”
段官玉奇道:“咦?老和尚说自己已做了一件事,那所谓何事?”
慧律叹了叹气,道:“老衲也属实无奈。适才老衲在承天剑台的好望角很巧撞见了碧玉紫翠两大门派的首脑。分别是暮醉易,宇文诀两位施主。当时他二人正在商讨这承天间台的奇妙之处。宇文决道:‘天下都说这闻名于世的琼华派承天剑台是以太极为形,分为极寒和极热两边,老暮,今日瞧见了甚么教大场面了罢!’暮醉易眼皮一翻,道:“有甚么了不起!天下奇妙之处数不胜数,这琼华派历代先师只不过看好风水,占据了此地才是。”宇文决道:“你这人怎么就那么倔呢!百年前这承天剑台本为一块陨石,据说是十九年前天界的一场战争导致了兜帅宫的炼丹仙炉坠毁于人间,没道这炼丹仙炉刚好落在这块陨石之上。仙炉中洒出的三味真火逐渐蔓延于陨石周身,奇热无比,当时可将铁铜瓦砾化为脓水。而后琼华前任掌门太清以自己的凝冰术将其减去不少的热度,再将陨石另端以寒冰之气所魂绕,这才保持住冷热相对的局势。”暮醉易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仰仗他琼华太清的威风?真想不明白,太清真人虚耗大量精力却为了一块石头,真是无稽之举啊!’宇文决道:“暮兄,这你可就明白了。依我多年的经验,太清真人为此注入寒气是为了铸剑之用,好似在十九年前不单是天界混乱大战,就连这人界也曾有一场人妖浩劫。话说承天剑台一寒一热,一边是用来熔铁,一边是用来淬剑。若是修行不深的人来到这里,单是冷热交加便受不住了。太清真人在此便铸造了两柄神剑,命名为定远、镇远、但如今却音信全无……’暮醉易奇道:‘果真如此?那么说明这两柄神剑现下还在夙瑶之手么?我看你我二人功夫是练到家了,不如下去试探试探也铸造甚么两柄神剑?何如?’宇文决道:‘不可!这承天剑台是阴阳交错,不知内劲何如,我俩这般贸贸然跳了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老衲当时也觉得好奇有趣,也便走去相询,道:‘二位施主是在为此所烦恼?’他二人即向我拜会:‘原来是慧律方丈,有礼了。方丈所言甚是,我与暮兄二人闯遍江湖大江南北,还是头次见到如此奇观的场景,所以才为之所吸引,正在言之论讨。’老衲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想知道梨子的味道,便要亲自去尝尝。’当下他二人面面相觑,小叙片刻,老衲见他二人踌躇不定,便从中交给他二人两样宝物,道:‘这两样至宝一样为水灵珠,一样为火灵珠。一个为至阴一个为至阳,你二人分别持怀一颗,分别进入寒热两带。……’暮醉易二话没说,拿过水灵珠便跳入热带,宇文决接过火灵珠,道:‘如此甚好,多谢方丈。’话罢,便陆续跳入了寒带。
现下,段官玉忙问:“接着如何?他二人不会真炼就了甚么绝世好剑?”昆仑派掌门璇玑子笑道:“碧玉院紫翠阁两位首脑,暮醉易江湖人称‘急活死人’宇文决的诨号则是‘间不容发’他二人真不会那么贪婪无知罢?哈哈,居然甚么都相信!那之后如何?他俩得手了没有?”
慧律摇了摇头,道:“当时二位施主心急如火,老衲一语未了,便猛然接过两样至宝寻入了死海!”
拓拨云惊道:“寻入死海?此话从何说起?”水灵珠本是师傅太一真人的至宝,前些日才转交慕容紫英之手,慧律又如何得到?想必此中定有蹊跷!
慧律强忍痛楚地说道:“没道老衲误把猫眼石认为是水灵珠交给了暮施主!暮施主因内力调转不佳……竟然被燎原烈火所焚杀!”黄兴虽然削发为僧,法号慧律,但依旧是武林的泰山北斗,说话一言九鼎,也绝对不会加害两大门派的首脑。那时候暮醉易宇文决两人决计没有猜想到慧律也会失手。现下就连在场所有的武林人士也决计不会想象得出。
段官玉笑道:“那慧律方丈岂不是蓄意加害暮醉易?那宇文决现在如何了?”
“——慧律你这个秃驴!居然欺骗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