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秀见他武功不同凡响,自己与他勒索钱财这等小人手段不知对方会不会盛怒之下一把掐断自己的脖子,还是保命要紧,这便一瘸一拐地径直朝山下走去。天河叫道:“喂,姑娘!你适才被向霸所伤,定是元气大耗,倒不如我背你下山去洞窟医治罢!”宋芷秀道:“免了罢!我本来想上山来抓些飞禽走兽水充饥的,没道却遇见你这个怪人,再教你背着……没准你一失足将我跌落山谷,那我死的岂不是比窦娥还冤?”云天河苦笑道:“呵呵!这山谷下四周环谁,即使是纵身摔下去也不会死的……想来想去,如果我再伤了姑娘的话那可真是过意不去了。”
宋芷秀道:“你说完了没有?说完我可要回义庄了,恕不奉陪了。”云天河拦截着,道:“嗳!姑娘你不是饿了吗,正好我也是上山来打猎的,不如我猎几条青鸟狍子与你烤着吃,就当我对你表示的诚意,成不成?”宋芷秀寻思,这钱捞不到多少,白送给的猎物倒为极妙!这下回到义庄可不用再忍饥挨饿了!偷笑一阵,道:“瞧你这一张大饼脸饱经风霜的样子,对这捕捉猎兽自是再熟悉不过了,可是我怀疑你的技术啊!”天河咧嘴笑道:“这种也只不过是偶然的失误罢了,放心罢!我不会叫教你饿肚子的。”
云天河自小山涧生活,这捕捉技巧自然如行云流水,随手可得,对于野兽巢窝安生之处也能蕨根挖起,为了充饥,不留余地!而宋芷秀出身贫户,与家中父亲经营义庄买卖棺木,居无定所,成年与死人打交道,来以求温饱。但对于这些珍异奇贵的飞禽走兽,自是见也未曾见过,更何况天河剃毛洗涮烤来与她进食,更是不忍入口。道:“这是甚么动物啊?”
天河说道:“是雪狼!这东西烤过了咀嚼起来细腻柔软,但它的肉素来不太怎么香醇。”宋芷秀嗅了嗅烤熟了的小雪狼,感觉极为难堪。虽然自小以来不曾吃过狼肉,但现下实在饥饿无比,但见天河吃得来津津有味,自己也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咀嚼。
天河道:“这北方地带其实也没甚么美味,都说棒打狍子瞟舀鱼,野鸡飞在饭锅里,我在这山上跑了那么多里居然连半只山鸡也没看见,真是奇怪了!”宋芷秀神情恍惚,突然魂归体魄,道:“可能是这地理位置不适合罢!”天河道:“那还不都是山。”芷秀将一截为吃尽的雪狼丢在一旁,用雪水洗了手,起身道:“吃饱了,我该回义庄去了。”话把转身而去了。天河唤道:“嗳!姑娘,小鸡鸡有吗?”只听无人回答,想必她已经走远了。过了片刻,天河恍然大悟,使出轻功追逐她,直到半山腰下,笑道:“姑娘走路一瘸一拐的,但速度还是如此之快!”宋芷秀怒道:“你说甚么?还不是拜你所赐?”天河喜道:“对啦,宋姑娘,一定是这些野鸡都怕寒冷的天气,所以便尽数窝山下的草堆当中,以求温暖。刚好柳姑娘与车贤弟还在那里,他们都还没有吃过晚饭,不如我俩现在就去山下抓山鸡来一起滋润滋润!”
宋芷秀一听到山鸡心下甚是欢喜,但却不宜表漏自己的心思,反问道:“山鸡?都是新鲜的吗?”天河笑道:“活生生的山鸡怎会不新鲜?就算喝了鲜血也止渴呵呵呵!”最后一句本为开玩笑,没想到惹得宋芷秀更是高兴,当下立即点头答应,随着天河下山到了洞窟。
他二人从山顶直至洞窟天色已然大黑,此时柳梦璃已经转醒过来,镇定了下自己失魂落魄的心,依偎在慕容紫英的身旁,继续照顾着他。
“食物呢?”只听洞窟外堂车猛质问道。天河左右陪笑道:“我先来给你介绍一下,她叫宋芷秀,这是我的贤弟车猛!你们认识一下嘛!”车猛扯住天河的肩膀,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道:“你没带食物回来却带了一个女子?瞧她那副寒酸样不像是甚么大家闺秀,但她那优雅的姿色倒蛮正点的嘛!没想到你出门遇贵人,比我还潇洒!”天河道:“我与她相识数个时辰都没看出她长得如何美丽,贤弟你就瞧她一眼又怎能反映出呢?”车猛轻轻一笑,道:“关于这点我可是行家!”脸色突然低沉,道:“对了,你都与她相识数个时辰了怎么连食物都找不到?她不会是看你矫健俊朗,一时之间把持不住,给了你……内个了罢……”
宋芷秀怒道:“你俩偷偷摸摸得说甚么!云天河,还不赶快给我抓山鸡!”车猛与云天河正视着她,面目似笑尴尬地说道:“这就去,这就去!”扯住车猛的衣角,催促道:“带上那些换下来的旧衣服,截成碎网,与我去抓山鸡来烤吃!”话罢,二人便跃出了洞外。
只见小曼从内堂端着一碗热水走出,喊着:“少爷!少爷!”她看见了宋芷秀,眉目紧促,四处打量,道:“你是甚么人?”宋芷秀道:“我是好人,是你家少爷请来的客人,还不快给我沏茶?”小曼道:“客人?少爷怎么没对我说起你?再说了,这山涧野外的我哪里给你弄茶去!”宋芷秀望了望她碗中的水,问道:“那里装得是甚么?”
“是刚烧开的热水啊!还要明知故问,装腔作势。怎么你需要?”小曼神色傲然地说着。宋芷秀忙问道:“一碗热水?那可以提大量高精神气吗?”小曼一怔,感觉此人所说的话难以教人领会,说道:“这个自然可以啊!如果人要是七天不喝水的话就会精神枯竭而死去的!正常人有时三天就死了!难道这些常识你不懂么?”宋芷秀听她这一说顿时欣喜若狂,突然间夺下小曼手中的碗,将其中的水一饮而尽。小曼受了惊吓,怒道:“你为何那么粗暴!不就是一碗水么至于那么兴奋吗?真她妈像隋朝饥民似的!”
芷秀回味着那热水滋味片刻后,摇了摇头道:“这是甚么东西啊?一点味道都没有,不好喝!不好喝!还不如野山鸡的血香呢!”她最后一句话说得甚是轻声,小曼不及听清,追问道:“最后一句说得甚么?不如甚么?”
宋芷若无其事地说:“没甚么!怎么,我来了这么久了你还不请我进去坐坐?”小曼道:“随你便啦!如果你怕冷的话,里面的燃火可以给你供暖,只不过内堂里面有病人,生怕给你传染了去!到头来可别说我招待不周!”芷秀哼了一句:“无稽!”便大步跨入内堂。
内堂柳梦璃正在用自己的衣袖为紫英拭擦额头上的虚汗,神情尽是忧虑。突然间只觉得内心一阵烦乱,回首一望,果然不出所料,梦璃大为惊骇,吓得那张面如土色的脸更是憔悴万分,心中惊呼:“唉!为何我的时日如此短暂?……”
半个时辰过后,云天河与车猛缴获战功胜利归来。二人手中各自提了两只野山鸡,兴高采烈地回到了洞窟之内。宋芷秀可能是因为吃了雪狼的肉不觉得饱,又不适应,当下便迫不及待地夺过四只野鸡,如饥似渴,狰狞地笑道:“这四只野鸡我来拔毛清洗了!诸位稍等片刻!”一语甫毕,便箭步踏去洞外雪地阴处。
两盏茶功夫过后,宋芷秀气虚满足地回到了洞窟,笑道:“好血!没想到人界的动物的确很大补!哈哈!”柳梦璃见她手中的四只光秃秃的山鸡不禁要作呕,晚饭根本没有了胃口,只好喝了几口热水。几人用过膳食之后,柳梦璃待欲取一碗白雪为昏迷不醒的紫英洗漱,刚走到洞外之时,不料左臂被人一提一带,身体倾斜飞出,眨眼间,已然来到了一里外的冰河岸处。只听眼前有人柔声说道:“璃儿,想念我了吗?”夜色深黑,那人被树杈遮住了脸,但听她的声音更是粗糙浑厚,对于梦璃来说可算是晴天霹雳,震慑心魂,颤道:“娘亲……”
“你还记得我这个娘亲?你在人界过得蛮潇洒。”
“璃儿正在打探琼华派的一举一动,最近得知了再过十天他们便会要大举攻入幻瞑界,夺取紫晶石。”
那女子喝道:“这个你不说本座也知晓!那个慕容紫英怎么还没有死?还有那个云天河,他可是天帝的儿子!你怎么不杀了他?”
梦璃愁苦:“紫英如今昏迷不醒,他受了慧律的火焰掌必然武功尽失,难道这还不够吗?况且云公子他是个好人……教璃儿……如何能下得去手?”
那女子厉声道:“只要心存杀我妖界者必当杀死!你好生教我失望!知道吗!”顿了顿又道:“这样也好,过些日你给了云天河罢,他是天帝的儿子,如果天妖结为缔盟,那岂不称霸了宇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