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巴岂肯罢休,沿街直奔去烟花之地,公然奸了几个稍有姿色的女子后,兀自还觉得她们都没有韩菱纱的绝一代之丽,心中更是恼怒。翻遍了整座杭州的窑子妓院,应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哪有一个能合他的口味了?残杀了几名看不惯的女子之后,则又道听途说,扬州乃是风花雪月的好去处,那个地方尽是香草美人!赛巴一气之下,连夜卷起龙盾从水路划向扬州,路上锣鼓喧天,但见一辆朱红艳丽的金丝花轿停在陆路司空府邸门口,从轿子中走出的是一名头顶着盖头身着红绸衣的女子。赛巴不懂得汉人的结婚习俗,一看见红绸衣心中更是万分澎湃,纵身跃向陆地,冲击了过去,长剑斩死了门口数十名仆人,黑风掠过,便掳走了那名红衣女子。
那名小姐叫慕容雪儿,家中祖辈是杭州米仓总管,每年向朝廷仅供御米,自来是高贵显赫,衣食无忧。今日刚好与阆风关司空曙成婚纳妾之日,却教赛巴一眼即中,手到擒来。赛巴将她勒索到了荒山之顶,扒去了内衣内裤,将其强暴一番,慕容雪儿惊吓得花容失色,哭天喊地,百般恳求也都是无动于衷。性交中,赛巴从她身上发现一块剑穗,不禁大喜:“与韩菱纱腰间所佩戴的完全相同!此娘子的服饰与她相差丝毫,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真是再好也不过了!”司空曙毕生风流成性,对于慕容雪儿来说早已是破了处的女子,娶她为姬妾则是安慰内心给她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分罢了。经过今日一遭,慕容雪儿的失去对于司空曙来说岂不是妙极?更不会发动手下女姬弟子们去全力搜查了。玩了两日,只觉得自己玩弄一个唐国女子很是无味,意犹未尽之下便带着慕容雪儿返回玉门关外与兄弟们共享天伦。
这一夜,亭台楼阁的房间内燃起了微弱的烛光。雅木与韩菱纱相对而坐,桌上放有一小壶葡萄美酒与两把夜光高脚杯。雅木一手提起酒壶,为菱纱斟了半杯:“尝尝味道如何。”菱纱接过杯子犹豫半晌,雅木问:“怎么了?怕我会下毒害你?”但听菱纱反问道:“是血?”“这是我家乡的葡萄酒,是从我们西方流传过来的酒水。此酒香而不辣,醇美之极,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说着雅木也为自己斟了一杯。
菱纱举起酒杯待欲饮酒,只听雅木喊道:“慢着!”举起酒杯,与她相对,笑道:“喝此酒之前先要干杯的,这样才不负今夜如此情意呢!”菱纱切没听他言语,一口即干,说道:“酒喝过了,你可以离开了!”雅木微微一愕,道:“夜幕刚刚降临,何急于一时呢!来,你再喝一杯。”又为她斟了半杯酒。菱纱始终不动声色,冷声道:“世间哪有酒是甜的?你这分明是在耍我!”“我怎么会骗你呢,但这是在中土,没有新鲜的葡萄来酿酒,所以照比我家乡纯正的葡萄酒来说相差甚远了。”雅木解释着。
“不要再说了!你给我出去,我要休息了!”菱纱厉声道。雅木道:“今夜月圆花美,那不如我俩到杭州的花灯会上散心怎样?”菱纱道:“送我南下的这么多天难道你没玩够么!喂!你到底出不出去,如果你再不离开的话,我可走了!”雅木劝慰着:“我好言相劝,你这有何必呢?”菱纱与他无话可说‘哼’的一句大步推门离了去。雅木凝望着她的离去,举起酒杯微微饮了一口酒,心醉地笑了。
夜空点起了冰雹,落地即化,菱纱撑着油纸伞流浪在空荡的街景。苏杭两州本离韩家堡相格不出许里,但菱纱当初和爹爹争执不休才导致离家出走,如今遇难再向家中求救,难免会心中过意不去,或许还会招受到家族子弟的嘲笑。与云天河失别之日过于长久,思绪起伏,难以安定,当下加快脚步朝西湖奔去。断桥处,一个身穿朝服的白面男子闪在了菱纱的面前,身后跟随了两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尤物。男子的身体若隐若现,但却能看出他那凶神恶煞的眸子。菱纱一愣:“汉朝燕灵王刘建!”“是你盗了本王的墓穴,教本王在阿鼻地狱承受无比痛苦!”那男子口吐冰气,声音铮铮似铁。菱纱回忆着早年初次江湖出道,第一个便是盗取了淮南王的陵墓,并且将棺木掀开盗取了无限的法宝,但见陵墓中的画像与眼前男子的形象则为相似,这次诈尸复活,找自己来索命,不禁心惊胆颤着:“你不是早在六百年前便堕入地狱,又怎能卷土重生?”燕王道:“只因为你挖坟掘墓之事多做无益,阳寿只可活到二十岁,我付一殿阎罗秦广王之命将你打入磔刑地狱,受万年苦厄,我便戴罪立功可等十年轮回,重新做人!”菱纱心知韩式家族全部短命,听他一说也并无惊骇,道:“可我如今才十九岁,离大去之期相差一年之久,你凭甚么来捉拿我!”燕王道:“凭你掘了我的坟墓!此仇不报,我做鬼也难瞑目!”
“复仇可以,但现在不行!”菱纱忙推辞道:“再给我一年时间,待我阳寿已尽之时,我一定会负荆请罪!到时候任由你折磨,何如?”“万万不可!”燕王喝道:“一年之久过于长远了!本王现在便夺了你的命,好在等转轮回!”话音刚落,身后的两名嗜血鬼左右挠去。菱纱一个转身闪了过去,只觉得身后有力在扯她的衣襟,回眸一见却是雅木。这边两只恶鬼再次攻来,雅木一把挡到了她的前面,凌空出鞘的王室剑在他的面门金光一闪,两名恶鬼顿时化作灰烬!喝道:“你是燕王?已经死去百年的人物,何必跟一个姑娘斤斤计较?这不有失了鬼界的威望么?”燕王低声怒骂:“人界的臭小子,这与你又何干了。”冰气从口中吐出,双臂伸展运功,自己的灵魂已然变大的数倍。雅木高抬左首,约束着菱纱不要向前,提起王室剑纵身跃起斩向燕王的头颅,徒然一面劫火冰雪交错的鬼墙闪现在了面前,雅木的锐气势不可挡,当剑刃触及到了鬼墙之时却哧哧作响,火星四溢。燕王的赤火臂袭来,雅木身子一缩,王室剑斜飞,数招下来却打在了剑面上。
如此以来,雅木碰撞了对手,菱纱理应高兴或者趁机逃跑才是,不知为何心中却顾及到了雅木,为了雅木的安危所揪心着。胆颤着燕王所施法的每个招数,心中默念着:“啊呀!你要小心了!……”
雅木后空翻连接一个侧空翻,避开了对方的赤火臂。随着连同三道赤火拳顶着风声呼呼呼击来。雅木与其正眼相望,却不闪躲,只见三拳正打到了他的小腹之际,菱纱惊呼:“不妙!”但见他身形一晃,在燕王的四周闪现了十道雅木的幻影!四道幻影持剑一齐借助桥梁弹腿飞起攻到了对方的面门,快起来只见空中金光闪闪却不见踪影。
燕王左闪避右防御,东一处,西一道所喷发出的冰凌与赤炎一一被幻影人手中的王室剑所击破。只听燕王怒喝一声,“轰轰轰”桥下的湖水被震得喷起数丈:“黄毛小子,你是索非亚的人罢,我们算是耗上了!”
“哼!这回尝试到索非亚人民的厉害了罢!看我的!”十道幻影人再次猛攻。燕灵王寡不敌众,奈何雅木不了,却又逃不出攻击范围,过了良久鬼力委实不支,便道:“好了好了,本王认输便罢!还不快住手?”“不行!”雅木道:“如此以来,我没有任何报酬,岂能这么容易便放你?”“你待欲如何?”燕王道。“听你适才所说菱纱仅剩一年寿命,我命令你回到鬼界为她篡改生死簿。”雅木道。
“甚么?篡改在鬼界轮回之内,只有阎罗才有权利改写生死!”
雅木不听他多言,十道幻影攻势雨来愈紧迫了。但听燕灵王苦苦哀求着:“罢罢罢!你要为韩菱纱增添几年寿命?”雅木斩钉截铁地说:“永生永世!”一语甫毕,菱纱也不禁一惊,永生永世这个奢望过于未知,况且百年之后,爱人离世,自己却苟且存活这又有何意义?当下喊道:“喂!雅木,你们被再打了,我才不要甚么永生永世呢!你自己留着罢!”雅木不理会她,依旧等待燕王回复。没到燕王也是惊愕:“天地万物哪有永生永世之理?”雅木会意,又道:“给我加一百年!”“一百年?不行不行!这实在有违常理,阎王不会答应的!”燕王苦道。“你又不是阎王老子又怎会知道他不肯?”雅木笑道:“不同意便罢,今夜我便打死你这个伪‘阎王’。”
“够了!你不要再为难他了。”菱纱喊着:“我们韩家世代挖掘坟墓,罪孽深恶,短命来说这只是自作自受罢了,与谁都无干!”听她一席之言,雅木不禁回忆起了诺玛赛巴氏族,民族五百人全都惨遭汉人灭门,汉人们却又未受到理应的教训,这是何天理了?盛怒之下,进攻甚是猛烈。燕王感到元气大伤,再过片刻便会化成灰烬,连声道:“本王向阎王求过就是,但成功与否,本王不敢保证。”
“给你一个底线,至少给我加五年!如果连五年都加不到的话,我召唤所有往事卫队的兄弟便会不负一切地剿灭你们鬼界!”雅木道。剿灭鬼界说得未免有些夸大,但燕灵王已经察觉他功力蔑视天下,一旦来清剿鬼界之时,自己则是罪魁祸首逃脱不了干系的,如此一来轮回转世便会化作泡影,说道:“好好好!本王定会如实办到,快停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