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怎么全身都没力气似的。”月寒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依旧感到有些沉重,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四周望了望,方才觉得这周围的景物似曾相识。“这不是陈州城外的树林吗,我怎么会在这里?”月寒自言自语道,脚下不由自主地朝着城里走去,此时是晚上,走过城门,只见城里和平日一样寂静无声,月寒脚不停歇地到得自家门前,“楚府”两个朱红色的大字高高地挂在大门之上。
“现在阿婆应该睡下了吧。”月寒低声对自己说道,上前敲了敲门。
“谁呀?”门内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是阿婆!月寒心里一阵狂喜,大声地应道:“阿婆是我呀,你的小风子回来了!”
门被打开了,只见阿婆站在月寒面前,快步地跨出门来,将月寒拉进门去,一边走一边颤抖地说道:“小风子你可总算是回来了,一定累坏了吧。这次帮刺史大人查案的事,阿婆都听说了。连官府都奈何不得的江南大盗‘刘一刀’竟然被我家小风子抓到了,刺史大人一直在夸你呢,说是要将你引荐给朝廷……”
“江南大盗?什么江南大盗?”月寒不解地看着阿婆。
“不就是最近让你去查的案子吗?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跟我一个老人家一样犯糊涂?今天下午你还说要去押解那犯人去大牢,这不你刚回来嘛?可把你阿婆我担心死了,你说你要有个三长两短……”阿婆不住地唠叨。
“阿婆……”月寒站立住,搅尽脑汁地回忆,似乎以前有经历过这事,似乎又没有经历过,朦朦胧胧的。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站在这里了,你爹跟你娘还在屋里等着呐。”阿婆上前拉住月寒。
“爹!娘!他们不是都已经……”这节上月寒疑惑更深了。
“已经什么了?你爹跟你娘今天还去和刺史大人谈过了呢。说是要让你认刺史大人为干爹,莺莺可是很高兴的。这不他们前脚刚回来,你后脚便到……”阿婆说道。
“没……没什么?”月寒急忙摇头说道,心里却盘算着,爹娘没有去世,太好了!跟着阿婆一起进到前厅里,只见楚天行与韩玉凤端座在高堂之上,依旧是十分年轻地模样。“爹,娘!孩儿回来了。”月寒喊道。
“哦~月寒回来了!快快休息一下,与你爹说说这次查案的经历如何?”楚天行放下茶杯,招呼月寒道。
“爹的声音还是那样威严。”月寒想道。
“傻小子!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坐呀!”楚天行对月寒说道。
“是!爹!”月寒找处座坐下去。
“快!跟你爹说说……”楚天行有些迫不急待,连连催促月寒。
“我说你们爷俩,刚回到家就讨论这些,让风儿多休息一下不行么?”韩玉凤责怪道。
“娘……”月寒看着韩玉凤娟秀的面庞,心里一阵温暖,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修补古董的夜晚。
韩玉凤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楚天行说道:“孩子他爹,你就说说洪日大哥那事吧。”
“好。”楚天行答应道,又转向月寒:“月寒!今日我与你娘去你上官伯伯家,你上官伯伯夸你很有本事,说是想收你作义子然后将你引荐到朝廷里做事,我见你也长大了,是该多磨砺磨砺,便欣然答应……”话刚说到这里,阿婆带近来一个小二打扮的人,说是酒楼出了点事,要楚天行亲自出面解决。
“算了,不多说了。玉凤,你和月寒多聊聊吧,我去去就回。”楚天行说完这话,便出门去了。
“风儿,快过来让为娘的瞧瞧,数日不见,你都清瘦多了……”韩玉凤不无心疼地说道。
“是!娘!”月寒上前,走进蹲在韩玉凤旁边,头埋在韩玉凤怀里,任由韩玉凤抚弄着自己的发丝。“娘……”月寒喊道。
“嗯?”韩玉凤轻声应道。
“孩儿……孩儿好想你,娘……”月寒有些哽咽了,心里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只能不断地唤着她。
“傻孩子,你都不小了,还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啊。等会让你爹看见了,可又得说你了。”韩玉凤笑着说道。
“孩儿不怕!哪怕能和娘多说一句话,就算是死,也心甘情愿了。”月寒使劲的摇头说道。
“你呀!哪有那么轻易就说死的!”韩玉凤呵斥月寒,见月寒全然不顾,口气又转为温和。“唉,你年纪不小了,按理说也应该成家,只是着好人家确实难找。虽然莺莺不错,你却死活不肯。这么多年来,你心里一直想着那个姑娘是吧。”
“娘!你怎么会知道的?”月寒诧异地看着韩玉凤,当他心里想到什么,几乎就会有什么出现。
“风儿的心思,为娘的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人海茫茫,多年前的故人,如今要去哪里寻找?”韩玉凤望着月寒,眼神是那样的和蔼,几乎是在一瞬就将月寒的疑虑打消掉。
“是啊,天底下只有父母才是最了解自己的孩子。”月寒心想道,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能和自己爹娘在一起,月寒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我回来了!”楚天行由屋外传来,楚天行刚一进客厅便看见韩玉凤怀里的月寒,顿时一愣,方才开怀大笑:“哈哈哈哈,我说月寒还长大了,结果还是个大小子。”
“爹!你不生气?”月寒见楚天行回来,急忙站了起来。
“哼!要是往日你早就挨骂了。不过今日不同,挨骂就免了!月寒!你猜我出去看到谁了?”楚天行说道。
“谁?”韩玉凤和月寒同时问道。
楚天行喝了口茶,方才对月寒说道:“月寒,你还记得几年前有一个人来找过我,还带了个小女孩?”
“当然记得!”月寒点头道。
“今日我又遇见了他。人家说,她女儿也未出阁,我见你念念不忘,便私自定下了这门亲事,还说要带你去和她见上一面。”楚天行说完,笑着望着月寒。
“真的?”月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爹什么时候骗过你?几日后,她会来见你!”楚天行说道。
“好了,我见风儿也累了,大家都回房休息一下吧,等会阿婆就该叫我们吃饭了。”韩玉凤打断二人的谈话,楚天行起身与韩玉凤一起回屋去了。
月寒回到自己屋内,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回想今天所遇到的事情,几乎只要是心里想的,件件都应验了,难道这是梦?月寒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十分疼痛。这才使月寒相信自己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不过心里似乎始终有一个东西在鼓动着,那东西十分重要,却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纱,越是想去看清,越是模糊。不去想它了!月寒心里想到。然而就在这时,有气息从月寒身体里飞出,围绕在在月寒身边。月寒虽然未有察觉,却有一个脸庞忽然在脑海里一闪,是那样的熟悉!月寒猛然间想起来――绯玉!
只是月寒不敢确定是不是有这样一个人,心里却已经肯定自己爹娘早已过世,旧时的回忆潮水般的涌入自己的脑子里。自己这是在哪?自己家?月寒反复的问自己到,翻身坐了起来。在自己屋里又找了许久,始终没有找到曾经那女孩给送给自己的铃铛。月寒不断地猜想着许多种可能,不过都被推翻,眼前的一切并非是幻觉。摸了摸身边,银鸢尚在,只是七曜依旧不见踪影,也就是说,自己心里想的,虽然都会实现,但是有些实物没有带在身边,便不可能找到。月寒立刻奔向自己楚天行和韩玉凤的房间,空无一人!月寒心里一惊,果然这里有古怪!
月寒急忙跑出屋去,外边仍旧是黑夜,只不过这陈州城内太过安静,连犬吠都没有,而自己方才进来的时候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到。刚想到这里,不远处便有犬吠声传来,月寒冷笑一声,这幻术虽然逼真,却依旧拙劣不堪,若不是被迷了心志,根本就不会中计。当下为了更进一步确定自己的猜想,月寒也不顾是否犯法,径直踢开旁边一家房屋的门,灯火亮着,屋内空无一人。月寒退了出来,施展轻功跳上房顶,只见硕大个陈州城,灯火通明,却毫无生气。月寒跑出陈州城,回到了自己来时的地方。却发现有一处光圈在不远处的树林里闪烁着。“空间门!”月寒一眼便辨认出来,虽然不知通往何处,不过总比待在这里强,月寒纵身跳入其中,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时间立刻便成了白天,而月寒则身处于一个村口处,村口的名字更让月寒震惊,那正是自己前不久去过的――古墓镇!月寒朝着镇内走去,这里和在“陈州”完全天壤地别,只见古墓镇和当初自己见到的一模一样,车水马龙,唯一的不同就是来往的行人脸上全都十分安详满足,并没有充满世俗喧嚣。
“绯玉会不会在这里呢?”月寒暗自思索道。“就算找到了,怎么能知道她是真是假,就像自己的爹娘一样,险些信以为真。”月寒转念又想,“不对!既然我都无法辨别,绯玉相必也是一样,如今还不知道施展这幻术之人究竟是什么居心。将人困在里边,必然不会有什么好想法,得快点找到绯玉才行。”月寒想到这里,便朝着韩震家走去。
到得韩震家前,正巧碰见绯玉在家门口,韩震也在一旁,月寒并没有上前,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月寒躲到房屋背后,侧儿偷听两人的对话。
只听韩震说道:“玉儿丫头,过几日你爹跟你娘便会回来了,看你高兴的样子。”
“舅舅,等会我想去镇上一趟,置办点衣物,总不能穿着这身见爹和娘吧。”绯玉拉着韩震的胳膊说道。
“那是当然,你舅舅我身为长老,自然得让自己的外甥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要多少银两开口便是。”韩震微笑着点头说道。
“原来绯玉心里是这样想的……”月寒点了点头,确定眼前的绯玉并非幻觉。“我得在多听一会……”
这头,韩震说道:“玉儿丫头,前几日镇里的那个书生你觉得怎么样?若你是有意,我们便就这样定了。”
“才不要呢!那书生那么弱,连我都打不过……”绯玉嘟着嘴说道。
“呵呵,玉儿长大了,懂得挑夫婿了,那你喜欢哪种类型?舅舅帮你留意就是了。”韩震抚摩着自己的胡须笑道。
“舅舅又在寻绯玉开心。”绯玉嗔怒道。“不过,人家在梦中似乎真的梦到过。”
“梦中人?那你可记得他相貌?”韩震问道。
“这哪里还记得……”
“那我们还是快去镇里挑衣服吧。”说完,韩震与绯玉即将离去。
月寒从旁边跳了出来,拦住二人去路:“绯玉!”
韩震见到月寒,脸色大变,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拦住去路?”
月寒对韩震全然不理会,自是对绯玉说道:“绯玉,醒醒!我是月寒啊!”
“月寒?我认识你吗?”绯玉秀眉微蹙。“不过感觉很熟悉,你究竟是谁,让我想想……”
“玉儿丫头!不要理他!这人不过是个无赖罢了!”韩震挡在二人中间。“哼!我看你不过是贪图玉儿的美貌!还不让开!别逼我动手!”
“绯玉!你快想想啊,即墨的时候,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还有小狼……还有我送你的紫寒刃……”月寒喊道。
“你小子找死!”韩震先出手朝月寒袭去,月寒抵挡着攻击,就这一下,一颗珍珠从月寒怀里掉落在地上。
绯玉弯腰拣了起来,心里有某种触动,又从怀里取出那个坏掉的珠花,只见绯玉望着这两样东西,眉头越皱越紧。“月寒……即墨……小狼……珠花……”绯玉试图将这些东西串联起来,记忆开始浮现,绯玉抱住自己的头喊道:“头好痛……”这时绯玉左手一凉,却是碰到了腰际的紫寒刃,绯玉心里猛然一颤,脱口而出道:“月寒!”
月寒忙于应付韩震的攻击,听见绯玉唤自己的名字,大喜道:“绯玉你想起来了!”于此同时,韩震也停止了攻击立在原地一动动。
“舅舅!”绯玉想上前去,却别月寒拉住。
“绯玉别去!他不是你舅舅!”月寒说道。
“月寒你让我过去!”绯玉刚想挣脱,却又愣住了。只见韩震站在那里对着他们笑,然而,那笑容却越来越扭曲。逐渐地,周围的景物也跟着扭曲起来,一切都开始分崩离析,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黑糊糊的岩壁,显然是在一处山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