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都这么晚了,你们赶了一天的路,应该累坏了吧。都怪檀馨不好,吵着你们了……”直至月落,柳檀馨方才反应过来,脸上带有少许难色。
“哪有,是我们自己要出来的,不怪你的。是吧!月寒。”绯玉摆手道。
“嗯!”月寒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要是让娘发现我那么晚没在房里会挨骂的。”柳檀馨理了理自己的长发,将长笛收回袖中。
绯玉笑道:“檀馨,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除了去采集离香草,平日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闺中的千金大小姐。”
“绯玉你又在取笑我了,我何尝又不羡慕于你呢,整日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
“应该是我羡慕你才对,至少你还有娘在身边,想想我现在,身边就一个大男人,唉……”绯玉一幅很可怜的样子,看着月寒,直摇头叹气。
“……”
“嘻嘻,不是还有我吗?好啦!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说完柳檀馨挽住绯玉,三人一齐朝孙公祠走。
此时没有月光,院子里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三人刚走进庭院正中,傍晚的那种怪声又凭空而生,声音来源直指东房。月寒停下脚步倾听,这声音宛如游丝,但在这夜深时分却显得尤为明显,似人在哭,又似夜猫哭嚎。就在月寒举步想靠近东屋时,那声音又突然消失。
“月寒!你在那儿干什么呐!还不快回房去睡觉!”走在前边的绯玉喊道。
“哦……”月寒答道,然而心里却正奇怪,难道绯玉他们没听见?是自己的耳尖还是自己的幻觉?躺在地铺之上,月寒反复地思考着,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啊哈~~~~已经早上了。”月寒打着呵欠,伸着双手舒展身体。阳光透过窗户上的纸照射进来。月寒整理好被子,起身走出房门。被早晨的微微风吹拂,好不惬意,大脑顿时清醒了许多。月寒望向东房,自言自语道:“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没见到人出来过,柳姑娘说这里住着人,却没有住人的迹象,真是奇怪。”
不知不觉间,月寒便已走到东房前,只见这里门窗紧闭,本该是窗户纸的地方,却挂上了厚厚几层帷幔,将整个屋子遮得严严实实。月寒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并未听到任何声响。见暂时无人,月寒便从附近草地里扯了几根草叶,拧成一条细绳,由窗户缝隙伸了进去,稍微用力一提,窗拴便脱落开来。月寒轻轻打开窗户,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险些令他喘不过气。屋里一片漆黑,月寒翻身入内,这才想起昨日那奇怪的光,这窗户遮得如此严实,照理说普通灯火应该是无法完全穿透的,加之傍晚太阳余晖正胜,灯火之光应该显得更不为人注意才对。带着这疑惑,月寒转身将窗户合上,最后一丝阳光也被月寒挡在了没外,屋内又再次回到了黑暗当中。月寒吹亮火折子,举到面前,只是这火折子本身便不可能照得了多远,月寒只好拿火折子在房中四处走动,想寻找那怪声的来源。这是这屋也并不是很大,家中器具也与普通人家无二致,月寒来回踱着步子,正想着是否先退出去再做打算,浑然不知在自己身后,一双手突然间从身后抓住了他!
“谁!”月寒如同受惊的兔子,往后一跳,急忙举起火折子朝着那方向照去,在火光映照下,一张清秀而熟悉的面庞正对着月寒坏笑。“呼――!原来是你,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
绯玉撅嘴道:“谁让你一个人做坏事都不叫上我的,吓死你活该。”
“别闹了,我这哪是在做坏事,不过是有许多不清楚的地方放不下,就到这里看看咯。”月寒将火折子移开,说道。
“嘻嘻,还说没有,这屋子的主人有同意你进来吗?”绯玉歪着脑袋望着黑暗中的月寒模糊的人影。
“你不也进来了?先别说这些,你快来看看这屋里是否有什么机关巧槛。”月寒将火折子递给绯玉。“我敢肯定那怪声绝对不可能是人发出来的,我怀疑……”
“怀疑什么?”
“没什么,你先找就是了。”
“哼!叫人家找,又不说要找什么。”绯玉抱怨道,随后便开始四处找寻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似乎正朝着东房这边走来,月寒耳尖听得仔细,不一会便走到了门前,紧接着是“稀里哗啦”开锁声,月寒知道这时再喊绯玉已经来不及,看了一眼雕花木床,快步走到绯玉面前,将火折子套上,把住绯玉便一起滚到了床底,这一次月寒有些失算,原来着雕花十分狭窄,两人如果并排必然会有一人露出床外,而高度却又刚好卡住二人。这下可好,月寒与绯玉一上一下的叠在一起,在黑暗中看不清,听着彼此的呼吸,绯玉顿时脸红,转头将脸别向一边。
现在两人的处境十分尴尬,但是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让月寒做调整,只能双手撑地,尽量保持住与绯玉的距离。门大开,这门竟然与窗户一样,打开时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月寒的眼睛在适应了外边的光亮以后,从床底看到一双鞋子走了近来,就鞋子的样式看来,可以判断出这鞋子的主人应该为男性。这时月寒还想看得更仔细一些,便将头压得更低,然而这一举动可苦了绯玉,绯玉本想一直离月寒远一点,却不想月寒越来越靠近。于是绯玉不得不使劲的将月寒的头往上撑,两人互不相让,一直僵持着。
暗中绯玉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按住了自己的胸,隔着绸缎摩挲着。绯玉心里一阵气恼,也顾不得现在的状况,一巴掌就朝月寒脸上扇去。
“啊!”月寒吃痛,本能的抬头,却忘记了这床本来就不高。“咚!”又是一下。
“谁!出来!”一名男子凶狠的喊道。
月寒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暗暗喊到:“糟糕!被发现了!”
“出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听着越走越近的脚步声,月寒和绯玉只好自行爬了出来。眼前的男子比想象中的要高大许多,月寒往后退了一点距离,如果对方发难,至少自己还有抵挡的余地。
那男子看了月寒好一会,眼光十分犀利:“你们是谁!又在我家做什么!老实说来!”
“我们……我们……”绯玉我们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理由。
月寒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抱拳道:“这位兄台,在下楚月寒,她叫叶绯玉,我们是你们隔壁邻居的好朋友,只是见你家窗户开着,一时抑止不住好奇心便走了进来。还请兄台勿怪,我们绝无歹意,也不是想觊觎你家财物。”
“哦?是吗?”那男子眉毛微扬,似乎有些不大相信月寒刚才的话。
“是的!是的!请相信我们!”绯玉急忙点头道。
“那你们在床底做什么?”男子问道。
“没……没做什么啊……”绯玉说道。
“真的没有?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着里边黑漆漆的哪能看到什么东西。莫非……”月寒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男子不露声色地说道:“你们走吧。”
“这样就可以走啦?”
“嗯!”男子点了点头。“不过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们随便闯如我家!否则我不会客气!”
“是!是!我们保证!”月寒见对方给自己台阶下,便迅速的朝门的方向走去,就在与那男子擦肩而过的时候,月寒依稀看见那男子的嘴角向上微微扬起。
“兄台,还没请教高姓到名……”月寒在男子身后说道。
“快走!趁我还没有反悔!”男子厉声喝道。
月寒急忙退了出去,刚走出门外,月寒便呼吸了口新鲜空气:“还好没事。”便和绯玉一起走到正殿当中。
刚踏进正殿一步,“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只见月寒脸上又多了五根通红的指印。
“干嘛又打我?我哪里得罪你了?”月寒捂着脸说道。
“哼!像你这样的淫魔就活该被打!”绯玉竖眉瞪着月寒。
“淫魔?”月寒一头雾水。
绯玉气得直跺脚:“你你你!竟然还不承认,自己说在床下对人家动手动脚做什么!”
“动手动脚?”月寒觉得十分诧异:“我两只手都撑着地,拿什么对你动手动脚,你自己好好想想,当时我双手是不是分别放在你的身边?”
绯玉见月寒说得似乎不差,又回想了一下,随即脸一红:“那……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月寒思索了一会:“那个碰你的东西,你感觉像什么?”
“这……你让人家怎么说……”绯玉看着其他地方,脚尖在地上画着。
“仔细想想!”月寒把住绯玉的肩膀,摇晃着手道。“这事很重要。”
“好啦!好啦!”绯玉小声嘟哝道。“感觉像是……爪子……”
“爪子?”月寒脸上露出得意的颜色。“和我想得果真没差,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喂喂,什么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到是说清楚啊。”绯玉望着月寒,不解地问道。
“嘘……小心隔墙有耳。”月寒神秘地一笑,将绯玉拉到僻静的地方,在绯玉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还记得那奇怪的叫声不?一开始可能听不怎么出来,但是听了第二次以后,我就觉得有些熟悉,随后柳姑娘说这声音是不久前才出现的,而我们中迷香也没多久,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那屋子也十分奇怪,普通人家都是用纸糊窗,然而那人家却是用数道黑色的帷幔,火光根本不可能穿透。这分明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想让人看见。而在昨天晚上我去找你们的时候,那窗内却有光透出来,试问,究竟是什么光有那么强烈?如果再将先前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我几乎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就是……”
“小狼和七曜都在里边!”绯玉惊奇的望着月寒。
月寒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晚的光一定是七曜的阳炎,它只有在感应到我的气息后才会被激发出来。”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现在就赶去救小狼,夺七曜啊!”绯玉说着想走出门去,然而却被月寒一把拉了回来。
“你想去送死?”月寒说道。“如果那人就是对我们施迷香的人,难保不会对我们使用第二次!方才能走出那道门就已经是大幸了。不过,我想他一定还没有发觉我们觉察出他的身份,现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不如我们先去和柳姑娘的娘谈谈,既然她是唯一能制造出这种迷香的人,必然与这事有瓜葛。”
绯玉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就这么办,先去讨解药,再救小狼夺七曜剑!”
两人商量完,便各自带好兵器,直奔西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