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你过来看!”绯玉也拾起那张书页看了看,又招呼月寒道。
“可恶,找完了所以地方都没有!难道被骗了?”月寒暗自想着。又听绯玉叫他,便走了过去,凑在一块读着纸上的内容。
“仙妖变!?”两人异口同声见喊出声。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奇术!不!应该是邪术!”月寒撰紧拳头。
“这就难怪娘为什么要抓小狼了,服食经过炼制的妖族血,再修炼上边所述的特殊的法术,便可获得超越人自身上限的力量。不过如果没有坚定的意志,容易被妖族的兽性所控制,十分危险!”绯玉边想边说道,当说到这里时,身体一颤。“那娘岂不是……?”
“绝不可能!”不知何时,柳惠兰也走了进来。
“柳姨?”绯玉望着柳惠兰。
“你娘有时候做事是有点不择手段,但是她却绝对不会用着种邪法。她曾经告诉过我,在这世界上,除了报仇,还有一件事对她同样重要。”柳惠兰严肃地望着绯玉的眼睛。“那就是和你相认!”
“难道是那个男子?”月寒转身问柳惠兰道。“您知道那男子是谁吗?”
柳惠兰摇了摇头:“我与他也只有数面之缘,他的身份来历我一概不得知晓,只知道他时常跟在你娘身边。”
“糟了!娘岂不是有危险?”绯玉转身便朝大门走去。
月寒一把拉住她道:“绯玉,你不可以去!”
“月寒你放开!让我去救娘!”绯玉奋力挣脱着。
“你先冷静下来!如果你要去,我陪你!”月寒说道。“可是你知道你娘去了哪里吗?”
“我……”绯玉停止了挣扎,低着头不语。
月寒则将书页拿起来,又迅速地扫了一遍:“很好!我们想要的这上边都有。若想发挥出最大的力量,必须找到一处风水聚居之地。这附近正好有一处――八公山淮南王陵。”
“事不宜迟,我们快去吧。”绯玉先跑出门去。
“绯玉!等等我……”月寒紧随其后。
一路狂奔,月寒第一次如此落后于绯玉,只见绯玉焦急的跑着,丝毫不觉得劳累,耳边的风“飕飕……”刮过。站在八公山前,月寒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方圆百里之内,全都被火焰烧成了焦炭,树木全都伏倒在地,有的还有零星的火星在燃烧。
“这里发生了什么……?”月寒只觉得头上冷寒直出,拥有这般毁灭的力量,那还是人吗?
“月寒你看……”绯玉指着不远处一个烧焦的树桩,在着树桩旁边似乎站着一个人。
月寒想走上前看仔细,刚走没几步便停了下来,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绯玉也走了过来:“月寒,怎么了?”之后看着自己刚才所指的方向“呀――!”绯玉叫出声来。
只见一具已经烧得漆黑的焦尸立在那里,一直保持着生前的动作,不难想象在死之前,他正在这里砍柴,然而一道烈焰忽然略过他的身躯,他便永远的定格在了这里。
“月寒,你说我娘会不会也……”绯玉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绯玉,不用担心,你娘她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我们进去继续再找找吧。”月寒安慰道,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多少成把握。
与那具焦尸擦肩而过,月寒又停下了脚步,他对绯玉说道:“绯玉,你先在这里等等。”
“你做什么?”绯玉问道。
月寒走到尸体旁,解释道:“爹曾经告诉我,人死也应该有一处归宿。我们既然救不了他,就只好尽点人事,将他掩埋掉,这样好过挨风吹雨淋。”月寒说完,动手想搬尸体,然而就在手刚触碰尸体的一刹那,那尸体轰然倒塌,化做一滩黑色的细末。月寒叹了口气道:“唉!罢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一路寻下来,到处都是被烧焦的动物与花草的尸骸,令人惨不忍睹。两人在一处开阔的地方又停了下来。
“这是……”绯玉感觉眼前这个地方似曾相识。
“没错!这应该就是古槐鬼筑了!”月寒望着已经只剩下半截树干的槐树说道,只有那块黝黑的石碑依然屹立在那里,提醒着两人这里曾经的葱郁。
“吼――”一阵咆哮让月寒与绯玉从往日的回忆中醒了过来。
月寒急忙说道:“是从淮南王陵传来,走!”
两人迅速的敢到了那里,只见在王陵前,有两人在那里对峙着,绯玉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人便是韩柳枝,随即喊道:“娘!”
“玉儿!不要过来!”韩柳枝见绯玉竟然寻到这里,回过头来说道。
“娘!”绯玉还想上前,却被月寒拉住。
“不可以!你看看那是什么!”月寒提醒绯玉道。
只见在韩柳枝面前的那个“人”,左手已经完全狼化,长长的利爪泛着寒光,连脸上也生出一层密密的硬毛来。
韩柳枝此时喊道:“百川!”
“你不要过来!我……我本以为……吼……以为自己能控制得了……自己的躯体……没想到……它竟然想吞噬我……吼……我怕我会杀了你……!”被称为“百川”的男子似乎十分痛苦,利爪也开始颤抖起来。
韩柳枝眉目低垂,显得很难过:“你明知道我不屑使用那些旁门左道的,为何还要这样……”
“吼……因为……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为我改变……吼……我……我替代不了玉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我只好改变自己……不过……恐怕以后你再也不会喜欢我这样子了……”常百川说道。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来……乘我意识……吼……意识还清醒……将我杀掉……死在你手上……我死而无憾……”常百川将剑递给韩柳枝。
“不!一定有办法可以治好你的!”韩柳枝摇着头,不肯接剑。
这时月寒正巧安慰好绯玉,抬头却见常百川手中的剑,只觉眼前一亮,竟然是七曜!月寒飞身上前,几欲夺剑,然而却在离常百川几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原来常百川发现月寒想夺取七曜,将七曜挽了个剑花,剑锋直指月寒。
只见常百川笑道:“小子……上次没要到你命……算你命大……如今剑在我手……你若要夺……必要取你性命!”
“可恶!上次在客栈袭击我的果真是你!小狼被你藏到哪了!快说!”月寒怒视着眼前的常百川道。
“哼!……那小家伙……吼……在我来的路上……被什么东西给……给救走了……”
“你胡说!”月寒拔出银鸢与常百川刀刃相向。
“信不信由你!”常百川说完这句话,心里一阵难受,单腿跪在了地上。
“百川……!”韩柳枝想上前扶他。
“吼!不可以!又要来了!”常百川右手一挥,抬头大喊道。“快走啊!吼!妖火又要从我身体里蔓延出来!你快走!别管我!”
“不……!”韩柳枝说什么也不离开。
眼看着常百川身上被一道黑炎覆盖,月寒在几尺之外都能感受到那惊人的热力,喊道:“不好!快跑!”然而,却迟了,只见黑炎迅速的扩散出来,常百川抱住自己的躯体,想压制住黑炎收效甚微。
“吼――!”伴随着常百川咆哮,一道黑炎冲向三人,所到之处又被点燃,许多被烤焦的花草在第二次冲击下化作尘埃,眼见无路可逃的月寒只身将绯玉护在身后,虽然明知这样做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突然闪过,只见三个发光的白球从天而降,将三人笼罩在其中,黑炎从白球表面略过,竟然毫发无损,之后便蒸发殆尽,三人望了望四周,只见被黑炎灼烧过的大地尚还在冒着烟。月寒正奇怪是何人相助,抬头一看,竟然是慕容紫英!
“慕容前辈!”月寒喊道。
“力量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慕容紫英冷冷地望着眼前的常百川。“如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阁下……阁下是哪位……”释放完黑炎的常百川此刻正虚弱,不断地喘着气。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一个小小的光球围绕着慕容紫英飞舞着,慕容紫英回过头去,对那光球说道。“小葵,你先回剑匣中去,我有正事要办。”
“哦,小葵知道了。”见小葵依依不舍地飞回剑匣,慕容紫英转过头来又望向常百川。
“那是我自己的事……阁下无须知道……我见阁下衣着……应该是修仙人士……听说最近有一修仙派四处除妖……如今落在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哦?原来你也知道杀妖一事,这样正好。我亦是为此事在四处走访,只是那门派一直没有眉目,你可知晓?”
“你们自己……修仙之人的事……我怎可能知晓……要杀就杀……别那么多废话!”常百川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慕容紫英口中念念有词,右手食指闪电般地点在了常百川额头上,一阵光华闪过。
“不要!还请仙人手下留情!”韩柳枝喊道。
等光亮消失,只见常百川脸上平静了许多,方才的戾气逐渐退去,慕容紫英收回手来,一拂袖道:“万物生灵亦有各自的道,若不遵循其道而违之,必遭天谴。”
“多……多谢仙人相救,方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常百川低下头来。
“当心!”就在这时,慕容紫英提醒道。之后挡在了常百川身后,只见数道剑气竟然朝着常百川袭来。慕容紫英飞到半空,右手凝气剑于身前,施展出五灵归宗形成一道剑幕,然而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剑气也十分强劲,慕容紫英一不留神竟然被这剑气划伤,一小滴血飘落到常百川脸上,刚恢复常态的常百川瞳孔变得猩红,将扶住他的韩柳枝甩到一边,这次的黑炎如同附着在了常百川身上,显得异常狰狞。
“不好!”慕容紫英眼见着常百川失去人性,再也不受控制。然而自己却要对付这剑气,根本无暇顾及常百川这边,为了寻找到攻击的来处,慕容紫英极目远望,终于在数百里之外发现一男一女两人,这两人的打扮也应该属于修仙之人,顾不得许多,慕容紫英招出魔剑御剑而去。
月寒这边,常百川完全被兽性所控制,竟然扑向了韩柳枝,韩柳枝一边躲闪,一边喊道:“百川!快醒醒啊!我是柳枝!”然而常百川丝毫不为韩柳枝的话所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所有的人都是卑鄙的!要杀掉所有人!
“不许你伤害我娘!”绯玉见韩柳枝被袭,一跃到半空,两把紫寒刃插在了常百川身上,血飞溅出来,常百川吃痛,回身便向绯玉拍去,绯玉来不及躲闪,月寒接住绯玉,两人稳稳地落在地上。
不过绯玉这一击有了成效,常百川停直了对韩柳枝的攻击,转而向着月寒绯玉两人扑来。月寒祭出银鸢与之针锋相对,长剑与利爪碰撞出火花。绯玉见月寒与常百川相持着,便灵巧地跃向空中,将尚插在常百川身上的紫寒刃取了下来。一道巨大的力量将月寒震开后,常百川想故技重施,转身拍向绯玉,绯玉灵巧地闪向一边,与月寒回合。
“吼!”常百川怒吼着,手中高举着被黑炎覆盖的七曜,转身再次扑向两人。月寒奋力挡住七曜的攻势,常百川使出利爪刺想月寒,却被绯玉的双刃架住……
另外一边,白云顶端……
“阁下是何人,为何阻碍我们除妖!”对方男子说道。
“清玄不得无理!”说话的女子,正是韩凝香。“还未请教前辈下高姓大名,师承何门何派?”
“哼!”慕容紫英拂袖不语。
“我见前辈亦是修仙之人,除妖乃我辈份内之事,修行亦为拯救苍生。”凝香说道。
“如此除妖,你们可知苍生平等,又有何需要你们去救?”慕容紫英道。
“你这老头!妖物强大,冷血无情,杀人如麻,危机苍生,自然要诛之!”清玄指着慕容紫英道。
“哈哈哈哈!”慕容紫英抚着白须笑道。“六界皆有情,像你们如此滥杀,才是无情,当初老夫也于你们一样。不过现在想来,何为修仙?”
“晚辈也是奉掌门之命,还请前辈不要为难。”
“若是不让呢?”慕容紫英冷冷的看着凝香。
凝香看了看清玄,点了点头,之后对慕容紫英讲道:“如此说来,晚辈只好得罪了!”说完,祭出玉洁剑,想先封住慕容紫英的行动。
慕容紫英只是轻轻一挥手,身边剑气四起,右手一收,便将凝香挡在剑气之外。凝香见一招不成,飞身落在了地上,慕容紫英紧随其后。只见两道白光从天而降,地面瞬间被卷气数到旋风。
凝香刚一落地,便使出北斗剑阵,慕容紫英亦使出千方残光剑,双方剑气纵横交错,然而凝香的剑气明显示微,不消片刻便消失全无,只见千方残光剑剑气直逼凝香而去,将凝香定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前辈好身手!”凝香微微一笑道。“不过此刻想我那师弟也该到淮南王陵了。”
“糟糕!”慕容紫英惊道。“好一个缓兵之计!不过在我回来之前就先委屈下你了。”说完慕容紫英招出魔剑,迅速的朝着淮南王陵方向飞去。
月寒这边,常百川听不进韩柳枝的呼唤,继续攻击着三人,月寒乘着常百川攻击韩柳枝的间歇,悄然靠近,一举夺回了七曜。然而这也丝毫没有影响常百川的攻击性,一道光飞过,只见那道光直接从常百川的身体穿过,常百川回头来,血红的瞳孔中映照着清玄的影子。清玄还未来得及收剑,常百川竟然已经到达清玄面前,清玄被吓得坐在了地上,他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杀不死的妖怪。常百川怪笑着,举起利爪闪电般地刺了下去……
然而被刺中的却是韩柳枝,韩柳枝望着常百川,鲜血延着利爪边缘滴落下来,韩柳枝微微一笑:“百川……你不可以再杀人了……”
“娘――!”绯玉失声喊出声来。
常百川看着韩柳枝,似乎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他已经被妖化的心,一阵同疼袭来,常百川用手捂住住自己的头,发出了人类的叫喊:“啊――!”
韩柳枝慢慢躺倒在地上,常百川抚摩着韩柳枝的脸,举起利爪,毫不由于地朝着自己的头刺了下去。绯玉趴在韩柳枝的身体上哭泣。常百川的躯体也逐渐还原回了人的形态,这时慕容紫英赶了回来,看到这翻场景,走到清玄面前一拂袖:“哼!”
之后慕容紫英用尽全力施展仙术救韩柳枝与常百川,常百川的身体依然逐渐冰冷下去。韩柳枝也是命玄一线,命不久矣。
韩柳枝抚摩着绯玉的脸,笑道:“……玉儿……别……别难过……娘能见到你……就已经很满足了……只是为娘……一直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还给你那么多磨难……娘十分抱……抱歉……”
“娘……呜呜呜呜……”
“傻孩子……娘以后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韩柳枝指了指绯玉心的地方。
“娘,玉儿明白,玉儿明白……”
“嗯……”韩柳枝满意地点了点头。“楚月寒……玉儿就托你照顾了……你们要记住……一定要去找韩……韩……炎彬……为你爹娘……他……他……仇……”
月寒问道:“您是说为爹娘找韩炎彬报仇?”可惜韩柳枝已经不可能再回答他。
“慕容前辈,求您救救我娘啊,求求您!”绯玉哭喊着。
慕容紫英摇了摇头:“唉,伤及五脏心脉,回天乏术……”
“您是仙人啊,一定会有办法的!慕容前辈!”月寒也恳求道。
“仙亦有所不能及之事,人道是做仙好,却不知,做神仙亦或不如做懵懂的凡人……”慕容紫英叹道。
凝香不知何时赶了过来,望着两具尸体,从清玄那里了解事情始末以后,慕容紫英来到凝香面前,看了凝香一眼。“哼!”随后拂袖御剑而去。
“是你?”月寒问道。
“那个……我们该回师门复命了,有缘再会……”凝香说完,领着清玄离去。
在这淮南王陵处,只剩下月寒与绯玉,事世总是如此难料,月寒走上前去,手轻轻放在绯玉身上,任由绯玉在怀里肆意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