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詹姆斯没欠克利夫兰什么。他来之前,骑士队除了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一段光景,一无是处。所以能够成为世界焦点,几乎是他一人所为。他创造无数队史纪录,为球队贡献了第一次总决赛和头两次常规赛MVP。2010年夏,他是自由人身份,有权利去任何地方。因此,无论他去哪里,都谈不上不忠。
克利夫兰人在意的是他离开的方式。俄亥俄州是他的故乡,他是克利夫兰的本土英雄。如果他铁心要走人,本可以提前透露风声,以便让克利夫兰人民有个心理准备。不幸,他做了个最笨的选择:全国直播一小时,当着全世界的面抛弃了克利夫兰,这无异于捅了克利夫兰心窝子一刀。
当然,从争夺冠军角度,詹姆斯的选择是正确的。他、韦德和波什可以组成强大的三巨头。他、韦德都是联盟顶尖外围防守者,加上堪萨斯小魔头查莫斯,组成联盟第一外围防守都不在话下。詹姆斯和韦德的突破几乎独步联盟,又都是视野宽广的分球手,帕特·莱利更是早在2006年就看准了詹姆斯的组织天赋。加上波什的面筐进攻、速度和身高臂长,热火可以成为联盟最强的防守—反击—突破球队。最重要的是,詹姆斯25岁,波什26岁,韦德28岁,他们还有起码四年的巅峰期。凯尔特人已形衰老,湖人也过了巅峰期。未来几年,热火的冠军窗口会一直开着。帕特·莱利显然早有筹划:他要组建一个王朝。
然而,对整个联盟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总裁斯特恩已经扬言要调查热火运作内幕。未必当真,但至少传了个信号:联盟不喜欢这样的垄断。韦德、詹姆斯和波什会集迈阿密,很容易制造一个垄断时代。虽然詹姆斯和韦德是联盟公开热捧的宠儿,但这样的作为也难免让总裁生气。雅虎体育专题暗示说,联盟有几位不具名高层已经对此表示了不满。
詹姆斯遭遇的问题则更复杂。他显然没料到自己的决定,会导致全美的抨击。以至于他去参加“甜瓜”的婚礼,都会听到纽约人的嘘声。本来,如果他去纽约或芝加哥,都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但是,当他宣布去了热火,而且用了全国直播的方式,就出问题了。
巴克利、斯诺、雷吉·米勒等退役球员纷纷出场。用巴克利的话说,25岁的球员应当去争取一枚自己的戒指。这就是大家对他的期望:他本来有天赋、有潜力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人,但他选了一条更简单的路。去热火是他得冠军的捷径,但更像是一种逃避。
用ESPN专栏作者比尔·西蒙斯的话说:选择纽约,就是选择了荣耀;选择骑士,忠诚。可是,谁都没想到詹姆斯会选择求救。虽然他堪称如今联盟第一人,但迈阿密是韦德的城市,热火是韦德的球队。世界会记住:25岁、两度常规赛MVP的詹姆斯去了韦德的城市。
如果他不是詹姆斯,如果他没有做全国直播,又或者他已经32岁还没有一枚戒指,这个选择无可厚非。但是,恰恰因为他的名气太大,他曾经无数次宣称自己渴望赢球,他无数次声称要为克利夫兰拿一个冠军,世界才希望他像前辈巨星那样独力奋斗。事实上,为他辩护的美国专家想了很久,才想出一个例子:1982年,摩西·马龙曾去到众星云集的费城76人,次年夺冠。但实际上,哪怕是这个例子,马龙都是被交易,而非自己做出的自由人选择。
所以,压力全在詹姆斯这一边:如果他夺冠,世界会说他更接近皮蓬,是韦德的助手;如果他不夺冠,那更是万劫不复。最可怕的是,联盟很可能会因为他如今在美国人民心中的形象,而减却对他的宠爱。
这才是最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