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皇宫中,大政殿里。
养心殿中的右角是一个巨大而华丽的床,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面色死灰、双目呆滞,肥肉嗒嗒的下巴不停地在急促的呼吸中颤抖着。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在这里睡的人除了是当今的皇帝石虎,别人是不敢在这里睡的.然而,年过六十的他已经再无往夕的暴虐和威风,和一般将死之人无二,一脸的死气,呆滞着的双目中充满着对生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
石虎的病榻前立有三人:一位美若天仙,正是薛兰灵;一位英俊而略显阴蛰,则是太子石世;最后一位是一位穿金戴银的臃肿老妇,风冠霞披,满身的贵气,这便是石虎的正妻——刘皇后。
那老头急地急促地呼吸两声,艰难地道:“世、世儿,斌儿还、还没有来、来吗?”这位昔日动辄屠民万计的暴君此时竟已经连说话都很艰难了。
石世眼眶中阴蛰的眼珠动了动,恭谨地道:“回父皇,儿臣已经让人火速持您手诏去宣燕王了,想必应该快到了!”
石世盘算着燕王石斌大概也要入宫了,便恭敬地道:“父皇不用着急,待儿臣亲自去迎斌弟!”说着,向刘皇后使了个眼色,便缓缓退出大政殿。
那在燕王俯里石斌也在着急刚刚父皇传人手诏我入宫受旨.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阴谋姚弋仲老将军怎么还不来.
“燕王姚弋仲老将军和符洪将军到”一侍女恭敬地说道
“快!快请他们进来”
“参见燕王”
“不用多礼,你们说这次父皇诏入宫受旨会不是石世的阴谋?”
姚老头听了连忙说:“燕王我们起兵进去不就可以了?”
燕王点了直摇头说道:现在如果我们起兵那我们真的只有死了.”
“这....”
“符洪将军你说怎么办?”
“将军我想石世他没有那个头脑,他不会想到这方法的.<;;你说的真对,呵呵不过你不知道那个方法是冉闵教他了吧!!所以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恩!你说的对,那石世脓包一个他怎么可能想出害我的方法.那我这就去见父皇.”
姚老头道:“燕王你还是带些人去吧!”
“不,不要了,我和我的几个亲兵去就可以了
皇宫,崇华门外。
一彪精骑飞快地踏着满地的积雪飞奔而来,瞬息间已经进抵崇华门下。领头的一人金甲金盔,面色英俊而威严,勒马便冲着崇华门上大叫道:“我乃当今燕王,奉陛下急诏入宫,快快开门!”
城头上闻言探出一人,似乎是禁军城门官,仔细看了看燕王,忙道:“殿下稍待,这就开门!”说着,向后挥了挥手。
马上,厚重的崇华门‘吱吱嘎嘎’地打了开来。燕王石斌心急如焚,急一摧战马驰入崇华门,身后数骑也飞身驰入。
崇华门是皇宫外九门之一,相隔三百步则是皇宫内九门之崇恩门,石斌马步不停,急速奔至崇恩门下,放声大呼道:“城上的人听着,我是当今丞相,燕王石斌,奉陛下手诏入宫受旨,快快开门!”
话音刚落,崇恩门上探出一人,英俊的面孔上充满自得的笑意,向下大呼道:“斌弟所来何迟耶!”
石斌听得声音非常熟悉,仔细一看,却是太子石世,不疑有它,忙道:“太子殿下,快快开门,父皇病危,急招我入宫受旨!”
“哈哈哈……!”石世仰天大笑,笑得竟有些疯狂,而在这疯狂的笑意中夹杂着一种歇斯底里的自得和凌厉的杀气。
石斌立时感到一种不好的预感,却硬着头皮道:“父皇病重,皇兄为何不让为弟入宫,反而在此发笑!?”
石世敛起笑容,一脸狰狞,杀气腾腾地道:“嘿嘿,你今天还想见到父皇么!?那就过我这一关.哈哈..........”
石斌听石世这般一说,聪明的他立时感到了大事不妙,直觉得的感到似乎中了石世的奸计了,不禁暗悔自己一接到石虎的临终急诏就乱了方寸、以至轻身入宫,但这时后悔也晚了,石斌也只能佯作不解道:“太子皇兄这是何意,我有父皇手诏在此,为何皇兄不让为弟入宫!?”
石世闻言脸色一扳,厉声道:“众甲士何在!?”石世一声令下,呼啦啦城墙上涌出一大片全副武装的彪悍甲士,为首一名大将正是太保——禁卫将军张豺!张将军
石世冷笑道:“今有燕王欲图谋逆,本太子奉陛下诏命铲除此人,诸军听我将令,将燕王一干人等格杀勿论!”
“喏!”崇厚门上不计其数的禁军甲士奋力大呼一声。
石斌见状不好,立时惊得面如土色,急大叫道:“快快退走!”拔转马头就要向回走。
只可惜,一切都已迟了,一声炮响处,崇华门内的藏兵洞中呼啦啦杀出大批精锐的禁军甲士,人数几以千计,立时蜂拥截断了石斌等人的归路。
石斌大惊,急忙勒住战马。
就在这时,石斌身后的崇恩门亦是大开,石世和张豺率领大批禁军甲士亦是冲将出来。
石斌这时已是虎落平阳,一脸绝望的神情,但雄威犹在,常年统帅大军的石斌左手按住剑柄,缓缓勒马转向石世,厉声道:“石世,你身为太子,不图忠君报国,今日反欲矫诏图我,到底是何用意!?我要面见父皇,与你说个明白!”
石世纵马而出,一脸奸计得逞的冷傲,大笑道:“石斌,你阴谋叛逆,其罪当罪,我奉父皇之命诛你,正是忠君报国之举!你想见父皇么,可以,不过,是本太子拿你的人头去见他老人家!”
石斌知道石虎现在不是已经驾崩、就是病危了,否则石世绝不敢如此大胆,心忖今日恐怕难以幸免了,便心中一横,破口大骂道:“石世,你无故杀戮手足,必遭天遣!父皇,儿臣今日去了,您多多保重了!”
“老头也离死不远,我亲爱的弟弟”石世道
石斌绝望了
张豺这时不耐烦了,厉声大喝道:“诸军还不上前,杀燕王者官升三级,赏万金!”
禁军都是羯族人,生性残暴好杀、嗜财如命,闻有重赏,都红了眼睛,呐喊一声,各举刀木仓,便向石斌等杀去。
石斌面色一厉,伸手拔出长剑,回身对身后二十余亲卫大呼道:“今日本王有死而矣,而诸君跟我多年,可下马而降,以保残生!”
哪知石斌这二十余名亲卫都跟随石斌已久,人人忠心耿耿,大呼道:“愿随殿下死战,决不苟活!”
“哈哈哈,好样的,随我杀,咱羯族男儿死也要死得壮烈!”石斌一声悲凉的长啸,拍马舞剑,杀向乱军。身后,二十余名亲卫也纷纷掣出随身弯刀或佩剑,忠诚地跟随着他们的统帅杀向有死无生的前方!
“杀——!”石斌一马当先,一剑将一名禁军甲士将人带甲斩成两片.
只可惜羯人一向悍不畏死,同伴的死反而让大批禁军甲士更见凶残,无数刀木仓剑戟呼啸着便向石斌等人身上招呼而来。
很快地,石斌二十余名忠心耿耿的亲卫便被成百上千的禁军甲士淹没了,连泡泡都没有翻过几个,只剩下石斌一人仍在苦战。
石世和张豺远远地站在战团之外,看着石斌如狼似虎地疯狂抵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看你小子还能杀的几人.
终究是双拳底不过群狼的石斌惨叫一声,背部中了一刀,毛裘炸裂、鲜血崩流。
禁军们看了有便宜就刀木仓一翻乱刺乱砍中,石斌身上又添几处伤痕.“扑——”乱战中的石斌措不及防,被张豺精准的雕翎箭正中咽喉。鲜血狂喷处,石斌惨叫一声,从马上一晃,一个筋斗便翻下马去。
大批甲士见状疯狂而上,一阵刀木仓乱杀处,立时将燕王石斌砍成一堆肉泥.
石世听见,哈哈大笑道:“天下马上就是本太子的了,本太子就是天下的皇了.转脸对张豺道:“张将军,速派人持诏赴四大营,收缴燕王旧部兵权,并将其党羽尽数捉拿。同时,命禁军、城防军做好准备,迎时准备平叛!”
是太子说完转身就去了.
大政殿里,稍一安睡的石虎又被满身的病痛折磨醒了,焦急而虚弱地道:“怎、怎么斌儿还没来?”
皇后说道;刚刚有人来报说燕王刚刚和姚将军,符将军喝酒喝醉了.
那..那在再让人去催...催朕、朕等不及了,快..老头石虎好像知道自己活的不长了.
这时薛兰灵用雪白的手帕帮石虎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柔声道:“陛下,您不用着急,刚才太子命人来报燕王已经醒来了,马上就来了.
皇后马上说道;是啊!皇上,燕王要去沐浴更衣.才能来见皇上的.等燕王好了太子一定会带燕王来的请陛下内心等等.
“嗯、...嗯”石虎又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焦虑道:“真急、急死朕了!”
就在这时,忽地,大政殿房门一开,石世大踏步走了进来,扬声道:“父皇,儿臣回来了!”
石虎听见,急喘了两声,嘶声道:“斌、斌儿呢?他..他怎么没有来.”
石世大声道:“你难道就怎么关心他?从小到大你就没有关心过我.还打算把我给废了?不过你现在来不及了,你看看这个是什么.,”说完将右手一抬,举起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狞笑道:“哈哈..父皇燕王石斌图谋造反,现在已被本太子诛杀,现人头在此!”
“啊——!”石虎见状一声大叫,双目瞪,挣扎着举起颤抖的手臂指着石世,狂怒道:“你、、你这个逆子,竟敢杀、杀朝中重臣,气、气死我也,朕、朕要杀、杀了你!”
石世这时大患已除,已经有恃无恐,一反常时的恭谨,冷笑道:“父皇即位时不也将同胞手足杀戮干净吗,儿臣这也不过是向父皇学习!”
“你..来..来人啊!把他拿下.”
谁知这一声呼喝下去,殿外竟是毫无动静,应的人都没有.
“来..来人,还不快来人”
“我亲爱的父皇您就不要在叫了,你说一个快死的人会有人听他的话吗?禁军都已经向我效忠.你在叫我也没有用了.如今就等你死了,那时候天下就我的了.哈哈...
“你.你...你这个逆子我...啊!突然“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紧接着,石虎腰身一挺,又大叫一声,轰然倒于塌上挂了.
这位凶残无比的后赵皇帝终于自食其果,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我是皇帝了,我是皇帝了....石世大叫道石世高兴极了,像疯了似的大笑起来
“老不死的你终于死了,哈哈我现在就是皇帝,我是天下的主宰了......”
公元349年初春,太子石世诱杀燕王石斌,夺其所有兵权、爵位;后又于邺城中大捕石斌余党,三日之内刑杀一万余人。
待肃清石斌余党后,石世发布石虎死讯,在手中兵权的威慑下和一众心腹的拥戴下即位为帝。
随后,石世为奖赏功臣、拉拢人心,大封朝中功臣,冉闵也被石世随意加了个名头封为大都督掌全国兵马,和升为镇国大将军的张豺同掌军权!
风云乍起,漫天的血色开始缓缓遮向中原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