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后面走出一个人,正是景念遥。景念遥道:“我是想你走了之后再走。”李忆如道:“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坐啊。”景念遥没有拒绝,走到李忆如身边坐了下来,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李忆如道:“那你又是怎么到的那里?”景念遥道:“碰巧而已。”李忆如道:“真的只是碰巧吗?我是女娲,六感自然比凡人强,知道你在那里一点也不奇怪。”景念遥道:“段兄很出色,你为什么要拒绝他?”李忆如低着头,道:“明知故问。”景念遥道:“师父已经把我的事告诉你了,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也不想拖累任何人。”李忆如道:“你伤害过你心爱的人?”
景念遥道:“那是我小时候的事了,我不想再提它。要不是师父离开蜀山,我早已出家了。”李忆如道:“现在不是有灵心珠镇那恶鬼吗?而且地藏王菩萨也说那个恶鬼马上就会离开你了。”景念遥无奈地一笑,道:“离开又能怎样?他的道行深不可测,有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还不知道呢。”李忆如道:“我一定会降伏得了他的,因为我是女娲。”景念遥道:“谢谢你,师妹。但是真的不要为我浪费时间和精力了。师父说,你女娲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你自己最好也少提。”李忆如道:“师父师父,你就知道师父!你知道你师父把我许配给谁了吗?”她情绪激动,眼里流下泪来。景念遥从怀里拿出一条手绢,道:“怎么哭了?师父把你许配给谁啦?”李忆如别过脸去,嘟囔道:“要你管……”
但她还是一把抢过了景念遥的手绢,把眼泪擦干。李忆如道:“喂,你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会有手绢啊?”景念遥双眼平视前方,道:“上次在酆都见你哭,于是就买了。”李忆如心中一喜,道:“爹爹有一招连我都不肯传授的绝技,说是只会传给爹为我挑的……挑的他。”景念遥道:“师父的绝技?师父的绝技那么多,是哪一招?”
李忆如跳下石梁,走到池塘外,背对着景念遥,道:“逍遥神剑。”李忆如说完,马上就跑了。景念遥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李忆如那天在地狱见到自己使出“逍遥神剑”后会是一副花痴的模样了。他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景念遥一个人坐在石梁上,回想着自己下山以来的种种。他对李忆如没感觉吗?当然不是。只是因为附在他身上的那个恶鬼,还有他心中的那块阴影,让他没有勇气去面对属于他自己的感情。
第二天一早,景念遥、李忆如、段思平等人见了面,但似乎什么也没发生,几个人依然说说笑笑。吃完早饭,景念遥带李忆如御剑飞到大理,盖罗娇接着,将两人送去见了阿奴。阿奴听说李逍遥又受重伤,吃惊之余道:“那肯定是郑买嗣那奸贼的手下干的!”
李忆如道:“阿奴姐姐,郑买嗣是谁啊?”阿奴道:“他是南诏的乱臣贼子,已经弑君篡位了,现在我们就是在和他打仗。他的能力虽然不及杨登,但他的武功同样武功深不可测,身边又有很多精通各种法术的高手,很难对付。在武林大会上捣乱的应该是他手下的‘召唤长老’永应,伤你爹的应该是‘蛊毒长老’筱敏。忆如,他既然已经对你们下手,你们就凡事都要小心了。”李忆如道:“阿奴姐姐,那你为什么不找我爹帮忙?要是我们先发制人,也许不会弄得像现在这样。”阿奴道:“你爹是想帮我来着,但是我不想让你们一家再卷入苗疆的争斗了。忆如,你们去我师父那里找我师妹佘恋灵,让她带你们去试炼窟找木风令,然后就回江南去。等苗疆的战事结束,我再去看你们。”李忆如道:“阿奴姐姐,我这里有一块玉佩,你帮我看看。”李忆如将段思平给予的玉佩拿了出来,阿奴道:“这块玉佩我没见过。你们在这儿等一下,我去见我阿娘,也许她知道。”
阿奴虽然执掌白苗一族,但毕竟年轻阅历浅,诸多事务还是又她母亲阿蛮料理。这几日不知何故郑买嗣的军队没来攻城,阿蛮也难得有了休息的时间,正伏在议事厅的桌子上小睡。阿奴轻手轻脚地走到阿蛮身边,拿过一件衣裳轻轻给母亲披上。
阿蛮并没有熟睡,阿奴刚把衣裳披到她身上她就醒了。阿蛮道:“哎呀,阿娘怎么睡着了。”阿奴道:“阿娘,这些年您真是太辛苦了。”阿蛮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阿奴,你有什么事吗?”阿奴道:“阿娘,您认得这块玉佩么?”阿蛮仔细看了那玉佩,道:“阿奴,你这玉佩是哪里来的?”阿奴道:“阿娘,看来你知道这玉佩的来历?”阿蛮道:“这是从前巫王赐给宰相段天兴的玉佩啊!当年杨登弄权,迫害段宰相,段宰相虽然逃脱了杨登的魔掌,但一直下落不明。”阿奴道:“这块玉佩是忆如带回来的。”阿蛮道:“忆如!是灵儿公主的女儿吗?快带我去见她!”
母女俩出了议事厅,来到会客厅。阿蛮见了李忆如甚是激动,差点就要下拜,被李忆如拦住。阿蛮道:“忆如,这块玉佩你是如何得到的?”李忆如把段思平的事情说了,阿蛮道:“如此说来,段思平很可能就是段宰相的后人。”阿奴怕阿蛮留李忆如帮忙对付郑买嗣,道:“忆如,这玉佩就先交给我们吧,我再去查查消息。你们先去找木风令吧,等你们回来再说这件事。”李忆如道:“好。”
神木林虽离大理城不算太远,但在灵山的山坳中。景、李二人上午从离开大理城,一直走到中午才到。圣姑见了李忆如高兴得很,李忆如引见了景念遥,又问到了佘恋灵。圣姑道:“阿灵去替我采药了,我这把老骨头是跑不动路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去见我自己的师父了。”
“师父瞧您说的,您的身子不是硬朗得很吗?采药这些小事,自然是教给我们小辈做了。”一个少女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接着一个苗女推门进来。她看似十七八岁年纪,背上背着一大篓草药。苗女见了李忆如与景念遥,笑道:“呀,来客人了。”圣姑道:“这就是我的小徒弟佘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