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忆如把曹地雄的事情说了,道:“师太,念遥的一位长辈曾经魂飞魄散,但后来还是被魔尊重塑了灵魂。您是魔尊的外孙女,您能重塑曹伯伯的灵魂吗?”清柔真人道:“忆如,魔尊能够重塑灵魂,是因为魔尊所练的‘混世回元气’中有九转回魂珠的力量。我虽然出身魔族,但并没有修炼过‘混世回元气’,所以我没办法重塑灵魂。”李忆如道:“师太,这么说,只要有九转回魂珠就行了吗?”清柔真人道:“不行啊忆如,重塑灵魂虽然是以九转回魂珠的力量为基础,但仍然需要魔尊的‘混世回元气’。”李忆如道:“谢谢师太,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清柔真人点了点头,道:“小霞,送送哥哥姐姐。忆如,欺霜伤势依然不轻,我和小虎就不送你了。”
离开山洞,李忆如道:“念遥哥,带我们去酆都。我们去找苏姐姐,她练了‘混世回元气’,一定能救活曹伯伯的。”曹思虎道:“忆如姐,你一直想办法救我爹,我真的很感激你……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想,还是算了,让我爹入土为安吧。”李忆如道:“思虎,真是对不起,没能帮上忙……”曹思虎道:“不不,忆如姐、念遥哥,你们已经帮了思虎很大的忙了。如果不是你们,思虎可能早已死在了草海中,我爹和将士们也早已葬身食人兽腹中了。你们的大恩,思虎不敢言谢。以后你们要有什么事情思虎能帮得上忙,思虎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曹思虎说完便弯腰行礼,景念遥急忙将他扶起,道:“思虎,我们是朋友,不要说这种话。你真的不去酆都再试试么?”曹思虎怅然摇头,道:“不了,我现在只想回去,把我爹的遗体送回家去。”景念遥道:“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三天后,一队全身缟素的队伍出现在了敦煌。这正是曹思虎扶着曹地雄的灵柩回家了。元帅府前,早已挂满了白带白花,一个同样全身缟素的中年女子站在大门中间,身体微微颤抖。曹思虎让队伍在门前停下,自己缓缓走到那中年女子身前跪下,道:“娘,孩儿不孝……”
中年妇女深吸了一口气,不让眼泪再往外流,然后才道:“孩子,这是你的错。你爹每搁几天都会差人送信回来,告诉我你们前线的情况。孩子,若不是你,恐怕你爹早已死在了玉门关下……孩子,你爹征战半生,如今也算马革裹尸还,没什么遗憾了。两国交战,将士各为其主,你千万不要记恨杀你爹的人,不要想着为爹报仇,知道了么?”曹思虎泪流不止,只能哽咽地“恩”了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谁都懂,事情一旦发生了,又有谁会想让自己的杀父仇人与自己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呢?
曹母扶曹思虎起来,招呼了一声,让大家进府去。一时间哀乐响起,纸钱满地,给本就沉重的气氛又抹上了一股悲痛。
又过了两天,曹地雄终于下葬。曹家大厅里,曹母道:“虎儿,你今后又什么打算吗?”曹思虎道:“娘,我不喜欢打仗,这世袭节度使的位子,不如就向朝廷请辞了吧。我们曹家军征战多年,也该解散让大家回去过安稳日子了。至于孩儿……孩儿想跟随景大哥一起出外游历,景大哥也同意了,您看可以吗?”曹母道:“女子夫死从子,孩子,你已经是大人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曹思虎道:“娘,那孩儿就先去安排了。”曹母点头道:“好。孩子,出门在外一切小心,无须挂念为娘。”曹思虎道:“是,娘,孩儿告退。”
很快就入夜了,唐梦霜独自走上敦煌城楼,看见曹思虎独自沉默地坐在箭垛上,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唐梦霜悄悄来到曹思虎身后,道:“大哥,别难过了……”曹思虎急忙转身,道:“梦,梦霜,你来了……”唐梦霜点了点头,道:“我听几位将士大哥说,你已经把曹家军解散了?”曹思虎遥望远方,叹道:“是啊,我把家里的钱财都拿出来分给了大家,让大家有家的回家,没家的就地安家。不过曹家军是爹毕生的心血,你说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唐梦霜道:“无论什么事,都没有绝对的对与错的。大哥,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曹思虎冷声道:“我知道杀我爹的人与云南的郑买嗣有关,他和忆如姐似乎也有过节。总有一天,他们会好好算一算帐的。我打算以后就跟着念遥哥和忆如姐,等到对付郑买嗣的时候,我也可以出一份力,既是报答他们对我的救命之恩,也是为我爹报仇雪恨。”曹思虎顿了顿,柔声道:“梦霜,以后我可能就要浪迹天涯了,而且随时有可能因为报仇而拼掉性命。你跟着我不会幸福的,我送你回唐家堡去,把这门婚约退了,你说好么?”唐梦霜眼中水汽渐浓,她颤声道:“大哥,原来你不喜欢梦霜跟着你吗?”曹思虎急忙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梦霜,能娶你为妻,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我这一生中所经历过的最快乐的时光。虽然你并不是经常说话,但我能感觉得到你对我的好!可是,我以后就是生活在仇恨中,我不能给你幸福呀!梦霜,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快乐,而不是跟着我风餐露宿,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