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儿上前道:“逍遥哥哥,你怎么这样欺负他们?”
李逍遥道:“这种人向来被打也打惯了,吓也吓惯了,早就忘了什么叫怕。不给他们下个重手,他们马上又去别的地方勒索别人了。”
赵灵儿皱眉道:“真的吗?唉!为什么人要这样呢?”
那绿衣书生拍了拍衣裳,长揖道:“多谢少侠相救。”
李逍遥心情颇佳,这才算是他第一件行侠仗义的事,白天虽然救了一对情侣,可是对付的是个姑娘,总不算多么光彩。现在却是一人对三个大汉,而且还赢得这么漂亮,令他很有成就感。
李逍遥摆了摆手,道:“小事一件,不必挂心。
“
那书生却道:“知恩不报枉为人,少侠,您千万要领受晚生一片真心真意,请让我招待二位吧!”
李逍遥道:“真的不必了,再说这么晚了,各自回去吧!”
那书生道:“是,这么晚了,实不应打扰少侠与女侠,请二位告知落脚之处……”
李逍遥苦笑道:“我们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呢!”
那书生一听,反而大喜,道:“既然这样,我想二位也找不到客店了,不如就到后生亲戚家中,同住一宿,如何?”
李逍遥道:“咦?真的可以吗?”
“当然,我世伯家十分宽敞,房间也多,又有人侍候着,比外面舒服多啦!”
李逍遥看了看赵灵儿,不忍她再受旅途劳顿,便道:“那就又有劳这位……”
“晚生姓刘,贱名晋元。”
“刘公子,我叫李逍遥,这位是赵姑娘。”
这名叫刘晋元的书生,殷勤有礼地在前面领路,三人走进城中大道,停在一幢高门大宅前,外面的围墙绵延得不知多长,可想而知,这必是个极大的庄院。但是侧耳一听,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可见里面的仆婢规矩森严,入夜即寝,绝不会有什么活动。
刘晋元敲了两下门,便有两名守门的黑衣家仆打开偏门,见到他,道:“表公子,您回来了,请进。”
“我带了两位朋友同住,请帮我清扫两间房间,并备桌小宴。”
“是。”家仆应道,恭敬地请入了他们。
刘晋元道:“李少侠,这是我世伯家,他们睡得早,明天我再向他们禀明救命之恩,我世伯会很感谢你们的。”
李逍遥忙道:“不必这么多礼,我也没做什么……”
刘晋元笑道:“请别这么说,若是我世伯知道了我没带救命恩人去见他,可会责骂我不义呢。”
刘晋元将他们领入一处小院,院内几处小筑都安排得错落有致,山墙月洞,满是书卷雅意。
刘晋元道:“这是我暂住的魁园,你们随意看,自选爱住的房间住吧!”
李逍遥看得眼都花了,一个客人就有整个院子和好几间房间,做为卧房、书房、琴室、禅室、客房,那其它的地方又会大到什么程度、讲究到什么程度?这还是晚上,只是随便一瞄,若是白天细细游逛,只怕一个魁园就逛不完了。
李逍遥随便选了一间,刘晋元问道:“那赵姑娘……”
赵灵儿坐在李逍遥选定的房间里,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一间就够了。”
“喔,啊,原来二位是侠侣,真是令人称羡!”刘晋元说道。
仆婢送进暖茶小点,处处点得灯火明亮,李逍遥这才看清楚,这名叫做刘晋元的公子哥,身材修长,唇红齿白,容貌虽然俊美,却有点儿软弱,和完全不解人情世故的单纯气质。
刘晋元吩咐仆人送酒置宴,李逍遥忙道:“这么晚了,不必麻烦了。”
刘晋元亲自为李逍遥和赵灵儿斟了茶,道:“不麻烦,我世伯结交了不少江湖游侠,所以他家随时有人待命使唤,厨房也不熄火,随时都准备招待朋友。”
“哦……这里实在很壮观,令世伯也是个英雄吧?”李逍遥道。
刘晋元却皱了皱眉,道:“嗯,他也是江湖上出身的,可是江湖的人时常为非滋事,虽说是行侠仗义,可是也有不少是私怨闹事的,故韩非子曰:『侠者以武犯禁』,是国法的五蠹之一,老是纵容也不大好……”
李逍遥听刘晋元这样说,倒像是官家出身的,笑道:“我方才就是私刑处理了那几个地痞,不知算不算以武犯禁呢?”
刘晋元脸上一红,道:“嗯……那时情况不同,权宜之举也算是执法,孔子布衣,素封为王,可见只要是正当光明,也不一定全要在法令下照章行事……”
刘晋元文诌诌的,又没什么主见定见,让李逍遥颇感好笑,想道:“果然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公子哥儿!”也不跟他斗嘴了,便笑道:“我和灵儿是路过此地,你又是为何而来呢?”
不料刘晋元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忧虑。
李逍遥惊奇,暗想:“这个傻爷也有忧心的事?”
刘晋元道:“李少侠你问我为何而来,其实,这几天我也常这么问自己:我为何而来呢?”
李逍遥道:“哦?你自己也不知道?”
刘晋元道:“您与赵姑娘,郎才女貌,又能相偕同心,共闯江湖,真是太幸福了,您是不会了解我的苦处的。”
“你有个心上人,不能跟你在一起?”
刘晋元点了点头,李逍遥惊奇地说道:“是哪位姑娘?公子你一表人才,又这样有钱,应该是不乏求亲者啊!还是你们家世不相配?”
“不,我们家世相配极了,就是……就是这间大宅的小姐,我世伯的独生女。”
李逍遥道:“那就是你表妹了,表兄妹成亲,这是美事,为何不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