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毁灭世界的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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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毁灭世界的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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尛雨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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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科学家 主席、我鸭梨老大了
举报 只看楼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0-07-22 0
格拉尔德在很小的时候,曾有过一次被震慑住了的经历。那是在一个野外,正值两组气象法师斗天气战,风云际会之时,突然,一个闪电霹雳在格拉尔德的身边炸响,如此之近以致格拉尔德都能够嗅得到它在空气中丝丝作响,他还清楚地记得,那令人目眩、麻木的凄厉叫声震穿他全身,紧接其后的雷鸣击中他,都要把他体内的呼吸震没了。“预言不会实现的。我回来阻止它了!”这声音说出的这些话,对格拉尔德的影响就不亚于那个霹雳。那哄亮的噪音——如此的熟悉,然而又如此不同——引发一阵震撼,令他周身热血沸腾,可是,那一整个人闪烁着令人恐怖、充满力量的光芒。“乔伦!”他大声地喊道,迅速转过身去。这声音是多么的熟悉——然而又不完全熟悉——所以格拉尔德认出了站在面前的这个男人——然而又认不出。那浓密黑亮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格拉尔德还记得那头黑发,总是那么长长地披着,卷曲地覆在一张洋溢着青春热力的十八岁青年的脸上。可是现在,黑色的鬈发被剪短了批在肩上,梳得又平又亮。额前还有一小绺苍白的头发垂下,构成了他的左脸。这张脸依旧是那么熟悉,黝黑的轮廓清晰俊美。然而,岁月大师之手挥舞的凿子已在这张脸上这里或那里失了手,刻下了一道道悲伤和年月的痕迹,还有一种莫名的、说不出来的哀痛。事实上,他的容颜已然改变得太多,太多了,要不是那双眼睛,格拉尔德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第一印象。但是,这是一双属于乔伦的眼睛,因为格拉尔德在那里面仍然看得见跳跃着的熔炉之火——闪烁着骄傲、痛苦和愤怒的光芒。同时,格拉尔德也看到另一样东西了——束在那人腰间的剑鞘。这剑鞘曾经是一件礼物,而且就是他送给乔伦的礼物。格拉尔德知道,套在里面的就是那把黑暗之剑。“乔伦?”王子轻轻地试问道,眼睛直盯着这个立于城堡中央,穿着素白长袍的人。红衣主教拉迪索维克跪倒在地上。“是啊,红衣主教!”扎维尔蔑视地说道,“快祈求阿尔明的宽恕吧!预言实现了,世界末日到了!”跟着,他挥了挥手,解除了围住他的冰护墙,随后向前大踏一步,指着那人大声喊道,“就是这个恶魔带来的!杀死他,杀死……”这时,一道眩目的亮光一闪,皇帝的话在可怕的咯咯声中停住了,透过在视觉上一道红光的残影,格拉尔德发现这个德康杜脸朝地向前一栽,像被雷电击中的树一样倒在地上。所有的人都惊骇地呆愣在那,没有人敢动,也没有人敢说话。一名杜察士首先回过神来,她飞快地蹲到皇帝的身边,翻过皇帝的身体,才准备叫锡达拉过来,可声音却没说出口来。一个烧得发黑的洞——而刚刚还是一个人的嘴——贯穿了头部,整个儿都烧透了。她迅速拉过扎维尔战袍上的风帽,盖住那毛骨悚然的伤口和剩余的脸部。可是,迟了。还是有人看到了这惨不忍睹的模样。他们狂乱地尖叫着,或跌坐在地上,或飞跃上空中,更有的大喊着要打开通道。人们无助、绝望地喊着皇帝的遗言——“世界末日到了!”扎维尔的侍卫们立刻冲向那个着白袍的男人。只见他伸手从背后抽出那把黑暗之剑,横于胸前。剑在他的手中发出湛湛蓝光。“住手!”格拉尔德大喊一声。武术士们勉强收住了向前冲的步伐。王子瞥了尸体一眼,再看向那握着泛着蓝光的剑的人。“听着!”那男人又开口了,他紧盯着又要逼近的杜察士,“你们将会像我叔叔那样死去,除非你们能立即行动起来。”他边说,边把黑暗之剑横在他和杜察士们之间,慢慢地向格拉尔德走近。“不,不要靠近我!”格拉尔德失声大喊。他的手不住地挥舞,像是要扫开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一样,“难道扎维尔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是恶魔?是你把毁灭带给我们的?”“这是你们自己招致的!”那人厉声地说。突然,他伸出左手,紧紧抓住格拉尔德的手臂。格拉尔德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气,拼命挣扎想挣脱。于是,那帮杜察士又逼上前去,但黑暗之剑一抖,他们又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们能感觉到那把具有吸取别人魔法的剑正在吸他们的魔力,他们的法力正悄悄往外泄。那男人紧紧握着格拉尔德的手,弄得他很痛,说:“我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我是到过彼岸世界,但我又回来了!我了解那些敌人,我也知道该怎样对付他们!你必须照我说的去做,否则,这一切就真的要像我的叔叔所说的,要毁灭了!”格拉尔德看着那紧抓住自己的手,还是将信将疑,虽然他心里已经知道这肯定是一个活着的人:“你从哪里来的?”他的声音空洞无力,“这些敌人是谁?你又是谁?”“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谈这些问题了!”那人不耐烦地大声说道,“那个巨人的确是阻挡了一会儿那些坦克,而这可怜的人现在已经死了!敌人又在迅速逼近我们!不消几分钟,这堡垒里的人就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出去!”突然,他把黑暗之剑插回鞘里,摊开双手,说:“看,现在我没有武器了——你可以把我抓起来,只要你愿意!”就在那些杜察士想冲上去抓住他时,一声巨响,大地又晃动起来。“城墙被击穿啦!”有人大声喊,“我们看得见他们了,他们冲上来了!”“噢,死神已经降临了……”格拉尔德喃喃地说道。挫败、生气,恐惧的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使他都看不见脚边的尸体了。他的整个思绪都陷入混乱、动摇、害怕、惊恐之中。他伸出手,掩着自己的眼睛,咒骂自身的脆弱,但也知道自己已无计可施了。这时,又一个爆炸击中了城堡。人们哭喊着,求他救救他们。但,他又能怎么办呢?他也跟他们一样不知所措,一样绝望啊!这时,他听到了身边的红衣主教正在祈求阿尔明的拯救。乔伦呢?他到底是拯救者还是毁灭者呢?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放开他!”他终于开口命令武术士们。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面对那个穿着白袍的人,“好。我会听你的,不管你究竟是谁。”跟着,他有点生硬地问,“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把所有的术士和他们的助战者们都召集起来。噢,不,主教,现成已经没有时间做这个了!”他对正跪在尸体旁边祷告的红衣主教说,“现在这些活着的比死了的更需要你,我们需要你和所有的助战者们一起,同心协力为术士们提供足够的魔力来施这个魔咒,我们必须建成一道冰墙围住整座城堡,不能再浪费一点法力了!”“冰?”格拉尔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亲眼见到那些怪物射出的光能够把石头击成粉末!这冰……”“照我说的去做!”那人手握成拳,大声地命令着,他严厉而又蛮横的声音听起来就像锤击声,铿锵有力,穿透了一切混乱。紧接着,很突然地,他那紧绷着的脸缓和了下来,“照我说的去做吧,殿下!”他补了一句,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诡异地挂在他的嘴角上。一听到这个词,格拉尔德的思绪立即飞到很远很远,那里有他自己和一个骄傲的,脾气暴爆的年轻人……“用些好听的词!”乔伦反驳道,“你真是太喜欢听人叫‘殿下’啊、‘皇上’啊的了!我就从没见过你穿过农术士们穿的粗布衣服,从没见过你得在黎明起床,然后得整天呆在田里干活,直到你的灵魂开始萎缩得就像你手里摸到的种子一样!”他指着格拉尔德说,“你真是说得很好听!你,还有你那些华丽的衣服,闪亮的宝剑,丝质的昂贵帐篷,还有一大堆的警卫!我……”乔伦被满腔的怒火哽咽住了,于是他转身要走。格拉尔德赶紧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扳转他的身子过来。乔伦奋力挣脱开来,他的脸因愤怒而扭曲,跟着他疯狂地挥动着拳头出去。但是,格拉尔德却仅用前臂就熟练、轻而易举地挡住了他的攻击,迫使乔伦跪在地上,乔伦则拼命挣扎着站起来。“我只需一句小小的咒语就能让你呆在这儿动弹不了!”格拉尔德冷冷地说,他的双臂仍像一把大钳子一样牢牢地钳制住乔伦。“见鬼吧,你!”乔伦大声地咒骂,啐了一口唾沫,“去你的所谓魔法!如果我能拿到我的剑,我会……”他急切地扫视四周,要找出那把剑。“我也可以把剑给你。”格拉尔德严厉地说,“然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但是,首先,你得听我说,或者更重要的是,你得听听你自己心灵的声音!没错,在这一生中我要做我做的事,我就必须这么穿着,这样行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符合我的身份!是,我是穿着华丽的服饰,每天洗漱得干干净净,头发整理得整整齐齐。而我也想看到,在你到美利隆之前,你也能这样做的!否则,你一出城就会被人嘲笑!为什么呢?因为很不幸,人们就总是以貌取人的。现在,人们给我的称呼就是‘主人’或‘殿下’,这是表示对我的地位的一种尊重,而我更希望它是对我作为一个人的一种尊重。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强迫你这样做吗?因为这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你根本不尊重任何人!乔伦,你也不关心任何人,尤其是你自己……”“噢,我的天!”格拉尔德低声叫道:“不,这不可能!不可能……”“你确实是乔伦!”莫西亚排开人群,挤了进来。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个穿着白袍的人,“这么说,这次西姆金说的是真话了!这一定是世界末日了!”他嘟哝着。“相信我吧,‘殿下’,下命令吧!”乔伦催促道。格拉尔德想仔细端详一下这个人的脸,但太难了!这张脸看久了是会让人感到痛苦和害怕的。于是,他移开视线,瞥了脸色苍白、微微颤抖的莫西亚一眼,又用询问的眼光看看红衣主教,然而,后者却耸耸肩,转而抬头望天。信仰主?那也好!但他更需要的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能力!“好吧!”格拉尔德突然长叹一声,说:“莫西亚,传令下去!我们要变一道冰墙围住这座城堡。”莫西亚迟疑了一会,却看到格拉尔德对他报以一个伤感、遗憾的表情。于是,他高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去执行命令了。然而,这似乎有些太晚了。术士们——即使是纪律严明的杜察士和德康杜——此时太分散而聚集不起来了。一些没有因为害怕而乱了阵脚的则在各干各地,用自己所学的进行着战斗,他们或飞上墙头,向那些怪物用他们的魔力发火球。然而,火对这些有着铁鳞壳的怪兽根本不起作用,反而使自己引起了怪兽的注意,那一双双瞎眼睛转过来对着他们,接着就发出一道道光束,术士们就像枯叶一样飘到地面上来。另一些人则在拼命地抢修、加固石墙。他们念咒唤起地上的石块,略加修造就用来堵住破洞。可是,怪兽们的破坏城堡墙壁的速度远比术士们的修补速度要来得快,所以,很快他们也只得在发出嗡嗡声、臭气熏天的怪兽们攻上来之前赶紧逃开。不过,还是有一个人遵照格拉尔德的命令做了,她就是那个在梅林护城林里中抓到莫西亚的女巫,杜察士团的首领。其实她早就认出乔伦了,并且,她还趁乔伦收起黑暗之剑的当口,使用读心术刺探乔伦的内心所想。所以,虽然她还是很难明白自己所看到的东西,但她已经能够理解乔伦用来对付那些怪物的计划了。她穿过人群,冷静而有力地召集她的杜察士们,以及任何站在身边的人。这些人也都毫不置疑地听从她的话,其中有些是因为已经习惯了服从她的命令,更多的人则是因为她是权威,是这场恶梦般现实中的焦点。女巫把所有的助战者都组织起来了,而这些牧师们开始喃喃地念起咒语,他们从周围的世界里汲取魔力,然后把这些魔力弧线地传输进他们武术士——男巫、女巫,甚至包括那几个像莫西亚一样因为作战单位解散了或遭到破坏了而迷路到这里的魔法师——的体内。接着,武术士们集中意念施展同一个符咒,一道冰墙慢慢在空中升起,把整座城堡围了起来,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几乎是同一刹那,致命的死亡之光消失了。死神止步了!所有的术士都瞠目结舌,冰墙在暖暖的空气里冒着寒气,在法士的脚边回旋,正好冷却他们刚刚的沸腾气血。这之前还是一片惊慌混乱,现在已经恢复了冷静、井井有条。整座城堡静悄悄的,人们半眯着眼地冲着在阳光下晶莹透亮的冰墙发呆。一道光束穿透了冰墙射了进来,然而都没有目标,毫无准星。显然,怪兽们找不到攻击的目标了。他们继续向冰墙开火,但大部分的光束都毫无威胁地散射到空气中了。“它真的起作用了!”格拉尔德迷惑了,“但是……怎么会呢?……为什么呢?”“那些坦克——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钢铁怪兽——是把他们激光武器聚焦——也就是它们的眼睛——于任何运动着的或散发热量的物体上来杀人的。”乔伦回答道,“通过那束射线,他们就能锁定攻击目标。而现在,他们已经很难感应到城堡内人体的热量了。”格拉尔德举起一只手,挡住反射进来的阳光,透过冰墙,细细的观察那些怪物。“那现在我们是安全了。”他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只能是一小会。”乔伦还是沉着脸,严厉地说,“这阻挡不了他们的,殿下。这仅仅只能使他们的攻势慢下来。”“但这也够我们联络上松里,让他们打开通道啦!”格拉尔德轻快地说道,“你已经救了我们了!我们可以开始撤退了……”“不,殿下!”一看到格拉尔德转身要走,乔伦赶紧抓住他那已经撕破了的,上面沾满血迹的衣服,“您不能撤退,至少现在还不行!你必须战斗!必须打败他们!至少,我叔叔是说对了一件事,根本就无路可逃,无路可退了!如果今天你在这儿不阻止他们,那么他们就将会控制整个世界了!”“跟他们战斗?怎么斗?这是不可能的!”格拉尔德又重新看着那些怪物们。显然,他们也不知道该怎样应付这新的意想不到的情况,所以几个钢钢铁怪兽组合在一起,集中火力攻击,以图能使那些冰融化。但这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因为术士们很快就用法术修补上去了。此外,其他的怪物们依旧是漫无目的地扫射,但既使这样偶然也会有一些光束穿透进来击倒了某人,但总的说来没造成什么伤害。这时,连那些有着闪亮皮肢的怪人都看得到了,他们紧挨着怪物走在怪物中间,以其得到保护。但是,格拉尔德心里明白,借以维持这堵巨大的冰墙的魔力正在慢慢地流干。他的手下支持不了多久的,术士们都已开始感到虚弱了,而当他们的力量用完时,就又是那些钢铁怪兽和铁怪人的天下了!“我们的魔法是没有办法赢过他们的!”格拉尔德坚持反对,“你也看到了,那……”“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们,殿下!”乔伦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不知道该怎样与他们作战!”“那你就必须告诉我现在是怎么回事!我必须先知道情况,而后才能下决定!”乔伦沮丧地握紧了拳头,而格拉尔德立即想起了以前那个没有耐性、骄傲的年轻人。然而,他却学会了强行抑制自己,咽下那激烈的言辞。经过一番内心的激战,他用手指摩挲着胸前的皮制十字架。或许,在摩挲中他想找到一种心灵的安慰吧。当他再开口说话时,他的声音已然恢复了平静。“看着我的脸。”虽然心不甘,情不愿,格拉尔德还是照要求做了。看着这张似曾相识,但又陌生的脸,他发现他一直就在逃避着面对它,逃避着面对这不可思议的、令人害怕的变化。“我是谁?说出我的名字。”格拉尔德企图收回自己的视线,但那双棕色的眼睛立即攫住了他。他只得勉强地说:“乔伦!”他又重复一遍,“你是乔伦”。“我离开这个世界多久了?”乔伦轻声问道。“一年!”格拉尔德支支吾吾。这事实一如当头棒喝!他终于被迫直面这个现实了,离他跟那个年轻人一起走在荒野的日子才仅仅过了几百天,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和他一样老,甚至比他还要老的人!“我不懂!”他大喊,内心充满了恐惧。“对我来说已经过了整整十年了!”乔伦回答道,“现在已没有足够的时间让我来解释每一件事了。如果我无法在这场战争中幸存,那就去找萨扬神父吧。他在美利隆,我在他那里留了一份关于我的经历的记录,而现在,你必须充分信任地接受我所要说的,如果不相信那个您认识并给予过帮助的、但不知图报的年轻人,那么就请您相信我所想到的我们惟一的结局,是死亡,只有死亡!如果走到这样的地步,那我也将扔弃了我自己锻造的剑,自愿地走向死亡。”说这话的时候,乔伦的脸上充满了痛苦之情。他把皮制十字架紧紧地按在心口。这时,格拉尔德想起了他听到过的关于乔伦在这个世界呆过的最后悲惨岁月,还有他那离奇的消失。他努力想说点什么,但却找不到词,乔伦明白他的心意,只是默默地抓住他的手,彼此心照不宣,尽在不言中。“我进到了一个我以为是死亡,但却没有死亡的世界——彼岸世界。”乔伦继续平静地说道,“那里还有魔力!在我们的观念中,依仗着魔法边界,我们自认为我们是安全的,我们与宇宙的其它部分分隔开来了。当我们离开古老世界来到这里时,我们认为,或者说是我们希望,那古老世界会忘了我们,就像我们遗忘了它们一样。”乔伦的目光越过了冰墙,看向远处那不知名的,只在他的眼中呈现过的地域:“但是,他们并没有忘记。”他轻轻地说,“现在他们失去了魔法了。于是,他们开始找寻它,相信在宇宙的某个角落一定还存在着。”乔伦笑了,但那透着深刻阴惨悲哀的笑容却让格拉尔德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我之前说在彼岸世界上没有死亡,我说错了。事实上,那里除了死,没有别的东西。那些在彼岸的世界都住满了亡灵。其实,那里也是有一些魔力、还有一些魔法存在的。只是,它们分散在整个世界中,就象是在辽阔的太空中原子微粒那样。”“原子……太空……”这些话听来既奇怪又毫无意义。格拉尔德和乔伦一样,望向天空,但他头脑中的混乱并未因此而消除,反倒越加混乱了,一如他们的恐惧。古老世界?那个他们非常恐慌地逃离的世界正在寻找他们?他甚至能够想像,透过晴朗的天空正有着无数双眼睛在瞅着他!“我很抱歉,我知道你很难明白。”乔伦把目光移回格拉尔德身上,眼里尽是真诚的恳求,“我该怎么说呢?”他抓紧格拉尔德的双手,似乎这样,他就能把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意思传达给格拉尔德一样,“他们——那些死去了的人,如果你要这样说的话——”他的声音透出一种强烈的讽刺意味,令得格拉尔德几乎忍不住要往后退,“把这次称为‘远征’。他们被派来查探这个世界,然后征服,控制,乃至完全占有!”“什么?”格拉尔德震惊地重复道,“征服、控制、占有!”这些词他都懂,也都能理解。他强迫自己集中心力,努力使自己的大脑消化,他在早上所认识到的东西——所谓的现实,“你说,他们——那些亡灵——”他结结巴巴地说着,潜意识里的仍在顽固地排斥,即使他要做的不过是透过冰墙看一看他所有感觉的证据,“要征服我们?为什么?然后呢?”乔伦把手抽了回来,缩进自己那身长袍的袖子里。冰封的城堡里,气温越来越低了,堡内越来越冷了。“他们打算破除那道魔法边界,把所有的魔力再次释放到整个宇宙中去。”他答道,“然后,他们将俘虏你们,把你们带回他们的世界。”“但是,如果这就是他们的目标的话,他们为什么要杀死他们遇到的每个人,包括平民呢?”格拉尔德反驳道,感觉自己似乎是在为着一个没有意义的梦在争辩。他打了一个手势,说,“他们不是要抓犯人!或者,他们是……”他想到了拉迪索维克的所观察到的,“他们只是要抓助战者!”“他们是吗?”乔伦显然也很震惊,他迅速看向格拉尔德。“是的,我也看见了!——那些贵族,带着他们的妻子、孩子,乘着金光闪闪的马车来观看比赛。结果,那些怪物把他们都给杀了!”再一次,格拉尔德的视觉里又浮现出翻转那具尸体,看到骷髅头上那龇牙咧嘴的脸。接着他忿怒地问,“他们在彼岸世界上也是这样争斗的吗?他们也是这样屠杀手无寸铁之人吗?”“不!”乔伦抑郁焦虑地说,“他们并不像那些人马怪兽那般残酷。他们不喜欢杀戳。他们是军人,有自己战争的规则!那已经是流传了好几个世纪的传统了!我真不明白!他们只是要俘虏的啊!”他停了下来,脸色越来越阴沉,“除非……”他没有再说下去。格拉尔德摇了摇头,说:“乔伦,你应该为我解释一下。”“我也希望我可以啊!”他低声喃喃道,几乎是在自言自语,“我以前以为自己是了解他们的。但现在我却只能说我的自以为是出卖了我。或者还有别的……”格拉尔德专注地盯着乔伦,听着他那旧时熟悉的嘲讽式的腔调中的痛苦,而现在似乎又多了些什么东西——那是痛苦与失落的回音。“我们现在更有理由要打败他们了,我们必须打败他们!”乔伦突然大声说道,声音冰冷得就如冰墙泛出的寒气,“我们必须他们知道,要想得到这个世界可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容易!我们必须让他们害怕,要他们永不敢再来侵犯!”“但是,我们的武器呢?”格拉尔德无助地问,“冰?”“冰、火、空气。当然还有魔法,我的朋友。”乔伦说,“魔力——魔力就是我们的武器……,还有死亡。”他从背在身后的剑鞘里抽出那把黑暗之剑:“自从我锻造它的到现在已经很久了!但我时时梦见那个晚上。那晚在铁匠铺里,是我锤炼的那块金属,而萨扬赋予了它魔力。”乔伦翻转了一下剑,细细地研究着它,他的手已经是一个男人的手了,自然要比男孩的手强劲有力得多,但感觉仍旧很笨重,难以把握平衡,难以驾轻就熟地运用它。“你还记得吗?”他问格拉尔德,似笑非笑,“我们会面的那一天?那时我就在那个林中空地里和你格斗,而你还说这把剑是你见过的最难看的呢!”乔伦的眼光望向格拉尔德背在腰间的那把剑,阳光正照射到精雕细刻的熠熠发光的剑柄上,而相比较之下,这把剑却没有泛出半点金属光泽。他叹了口气。“虽然我不是很了解预言,但我知道随着这把剑,我将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萨扬早就知道了,他警告过我,要我在它把我毁了之前先毁了它。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而今我终于明白了,并不是我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的。”他低头看着他的武器,手转动着那粗糙、畸形的剑柄,“这把剑才是给这个世界带来的灾难的东西!”“那你干嘛还留着它?”格拉尔德瞥了剑一眼,微微战栗。“因为,它就像所有的剑那样,是双刃的。”乔伦回答道,“现在,如阿尔明所愿!我可以用它来拯救我们!您愿意战斗吗?殿下?”格拉尔德仍旧犹豫着:“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呢,乔伦?如果,就如你所说的,是我们自己招致的这一切,那你为什么还要管我们呢?尤其是在我们对你做了……”“你们叫我死了的人!”乔伦喃喃自语,他低声地重复着他走进彼岸世界之前所说的话,“你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也死了!”他盯着那把剑,它就阴暗、丑陋地躺在自己的手上。“我已经走了十年了。现在我回来了,希望看到这个世界已经变了,一心想着……”他突然顿住了,皱着眉毛,“不过,不要再提那些了。那已不复重要!我回来了,看到你,看到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改变,就够了!为了获取权力,你曾使一个无助的人忍受那样的痛苦和折磨!我放弃了我的计划,我的希望,走到那令人痛苦的地方,却发现到处都是残暴,不公正。”“我一气之下,打算回到彼岸世界,却发现它也已经背叛了我。”他苦笑道,“好像我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于是,我打算离开你,离开所有的人。”他那痛苦的眼光瞥见怪兽们又在攻击冰墙,“听凭命运吧,你们之中谁输谁赢,与我无关!”他说“我是真的这么想的!”他顿一顿继续道,“然而,有一个人,一个智者提醒了我,让我想起一些自己业已遗忘了的东西,‘爱比恨难!’”乔伦静静地不作声了一会。他的眼光穿过那闪烁光芒的冰墙,看到那些树林,看到周围的群山,湛蓝的天空,以及火红的太阳,“我于是意识到这个世界就是我的家,这里的人们就是我的人民。我不能用第二人称说话,我说‘你’时会伤到萨扬,但我该说‘我’时,又伤害了那个好人。如果不是我,他也不用受苦了。”乔伦有些心不在焉地理了理黑亮、散乱的头发,“而且,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说着,脸上蒙上一层说不出的忧伤,“在彼岸世界的那十年间,我没有一天不梦见美利隆的美!”他样子古怪地看着格拉尔德:“‘爱比恨难’!我一向都不喜欢做太容易的事。让我们一起为了这个世界战斗到底,如何,殿下?”“我们并肩作战!”格拉尔德大声地说道,“还有,叫我‘格拉尔德’吧!”他又戏谑地笑了一下,加了一句:“我还是能听得出那‘殿下’是‘粘’在你的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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