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时间2010年8月13日,斯科蒂·皮蓬一生永将难忘的一天———戎马一生,载誉无数,终成正果,登堂入室。以球员个人的名义和1992年“梦一队”成员的名义,皮蓬踏入奈史密斯美国篮球名人堂。
皮蓬理应成为当天全场的焦点,可即便在这样的时刻,他的身边依然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相较当年,发福不少———迈克尔·乔丹,皮蓬最亲密的战友。这一天,乔丹是皮蓬的引荐人。
在皮蓬辉煌的篮球生涯中,每一个重要且值得铭记的时刻,都有乔丹的身影。乔丹是永远的老大,皮蓬是永远的老二。皮蓬这辈子,永远离不开乔丹,也不可能离开乔丹。2009年,乔丹登堂;2010年,乔丹引荐皮蓬登堂。这是属于这对史上最伟大“黄金搭档”的终极荣耀。
总有人说,如果没有乔丹,皮蓬就不会是现在的皮蓬;也总有人说,如果没有皮蓬,乔丹恐怕也不会是现在的乔丹。
还有人说,没有乔丹,皮蓬应该会更好,他的数据会更为华丽……可如此,他的手上会有哪怕一枚总冠军戒指吗?
可能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没有乔丹,皮蓬会是怎样的皮蓬?没有皮蓬,乔丹会是怎样的乔丹?恐怕,就连乔丹和皮蓬都无法给出答案。
有些事情也许永远也说不清楚。如同皮蓬登台后的感言:“23年前,有谁能想到是这个23号(指乔丹)引领我登入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呢?”
只记得,美国时间2009年9月11日,迈克尔·乔丹进入篮球名人堂时,声泪俱下,其中有这么一句,“从那些关于我的视频中你们可以发现,里面从来就不只有我一个人。你们能看到斯科蒂·皮蓬,我拿到的每一个总冠军都有他的功劳。”
乔丹还曾这样评价皮蓬:“我就像爱亲兄弟一样爱斯科蒂,他把我推向了顶峰,让我成为最好的篮球运动员。当然,我也助他成为最好的斯科蒂·皮蓬。”
无论在公牛还是NBA抑或世界篮坛,乔丹的地位任何时候都高于皮蓬,但他从未忽视皮蓬。皮蓬不是乔丹最好的兄弟,论交情,巴克利、奥克利胜于皮蓬,可皮蓬,同样是乔丹篮球生命中不可或缺且无可替代的另一半。
或许乔丹是真正清楚皮蓬价值的人,所以他愿意再最后带皮蓬一路,将他领入象征着最高荣誉的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皮蓬动情地发言时,乔丹站在他的左侧,倾心聆听、动情拍掌。皮蓬走下台时,乔丹将他拉住,这对篮球史上最伟大的黄金搭档像当年夺冠庆祝时那样深情拥抱。一切尽在不言中。
皮蓬说:“MJ,你影响了很多人的一生,但没有谁能像我这样。”或许不同的人,对皮蓬这番话会有不同的理解,但真正的默契,也许只存在于他俩心中,他们互相懂得。
1987年选秀大会上,超音速在首轮第五位选中皮蓬,随即将他交换至公牛。那时候,乔丹已经是联盟新一代“得分王”,之前三个赛季也连续带领公牛闯入季后赛,只不过每次都是一轮游。
在这样的背景下,皮蓬来了。训练中,他经常负责盯防乔丹,尽管他实在太瘦太单薄,又来自毫不起眼的穷乡僻壤阿肯色小石城,但从这个家伙的眼中,乔丹看到了希望———“他如此渴望胜利,总是那么卖力防我,是他让我一天天变得更强,”乔丹说。
是最好的队友也是最好的对手,乔丹始终没有回避和否认,说:“我一直是和斯科蒂一起进步。”时任活塞主教练的查克·戴利也逐渐意识到东部开始真正出现了活塞的对手。1988-89赛季,常规赛活塞横扫公牛,连赢四场,可在1989-90赛季的第一场,活塞就输了。戴利的预感没有错,公牛真的开始变强了,这一年最终打到东部决赛,与活塞厮杀七场后才败下阵来。
江湖上有了“乔丹法则”,每个对手都开始对乔丹感到头疼,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对手发现皮蓬一样难缠,甚至比乔丹更难搞定———皮蓬之技术全面让他足以胜任至少三个位置,防则可以覆盖除五号位的其余四个位置。就在登入名人堂这天,“魔术师”约翰逊作为“梦一队”代表发言,感谢每一位“梦一队”队友,送给皮蓬的话是———“他足以胜任球场上每一个位置,他也渴望防住每一个对手,而他确实也做到了。”
有了这样的搭档,公牛开始所向披靡,终于在1991年第一次登上巅峰,总决赛击败湖人,乔丹荣膺决赛MVP。这也是皮蓬生涯中首个冠军,他的作用至关重要,他的防守一定程度上遏制了“魔术师”约翰逊的发挥。第二场,当乔丹在“魔术师”身上领到第二次犯规后,皮蓬挺身而出接过防“魔术师”的重任,“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防他,我从未防过像他那种体形且具有如此超强能力的球员。但当我看到迈克尔第二次犯规了,我就说‘我来防他’。”后来一直是皮蓬防“魔术师”,“魔术师”的效率直接影响到湖人的状态,最终,整个总决赛湖人总共只得458分,创下了总决赛史上五场系列最低得分。也正是在这一系列赛中,皮蓬将“pointforward(组织前锋)”诠释到极致,场均得分仅次于乔丹、助攻全队第一、篮板和抢断均列全队第二。
如果没有皮蓬,乔丹无法真正击败“魔术师”并且在1991年首夺冠军。当然,反之亦然。从那时起,他们彼此都意识到,欲成霸业,需兄弟同心方可合力断金。
在这之后,乔丹和皮蓬又携手为公牛捧回两冠,然后,乔丹脱下球衣,拾起球棒,跑去打棒球了。皮蓬被逼上老大位置,身边只有“大眼镜”格兰特。
1993-94赛季,皮蓬职业生涯中第一次以老大身份带领球队征战,最终拿下55胜,一直杀到东部半决赛,打满七场。
很难从言语中分辨出皮蓬到底是怎样的心态,他既说过“没有迈克尔,我打得更好了,但我们成绩不如当年,也很难拿到冠军”,也说过“我们这一年也打了很多有趣的比赛”……
也正是在1994年东部半决赛,对阵尼克斯的第三场(前两场尼克斯获胜),战至102比102时,“禅师”杰克逊将最后一投的机会留给了稚嫩的库科奇,而非皮蓬,皮蓬一怒之下拒绝上场,但他却看到了库科奇不辱使命。这件事让皮蓬引火烧身招来无数非议。
很多人在想,如果有乔丹在,杰克逊的安排肯定不会如此,甚至,不需要执行最后一投。如果是乔丹执行最后一投,皮蓬不可能会有脾气。其实,每个人都知道皮蓬做不了老大,皮蓬自己也很清楚。每个人都在盼望乔丹回来,包括皮蓬。每个人也都知道,只有在乔丹身边,皮蓬的价值才会真正变得有意义。
最终,乔丹回来了,公牛重返巅峰,在1995-96赛季缔造72胜10负的联盟神话,乔丹和皮蓬携手又先后拿了三次总冠军,在1996-98赛季期间开创了第二个“公牛王朝”。
在此刻,再回味皮蓬登堂之时那一句“MJ,你影响了很多人的一生,但没有谁能像我这样”,你又会有怎样的感觉?其实,在乔丹第一次从公牛离开后,球队管理层动过换皮蓬的念头,当时一度策划的交易是皮蓬换肖恩·坎普。后来,有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时,乔丹毫不避讳地说:“我想我可以和肖恩一起配合,但肯定不会像我和斯科蒂那样合作得如此舒服。”
究竟该用怎样的文字来描述乔丹和皮蓬?这实在太难。大概,只需记住那一幕即可———1997年总决赛第五场,终场哨音响起时,全场拿下38分的乔丹瘫倒在皮蓬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