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早晨已经有了一点冬天的寒意,我懒懒地卷着被子,暗中盘算着逃一节早上的课。
“卓梵听,起床!”尚可已经在大呼小叫了,真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那么有活力,每天早上都是第一个起床。
我不理她,继续眯着眼睛享受着被窝的温暖。
“这个月你已经好几天没有晨跑了,会影响期末的***守评定的!”范晓馨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说。
不知道老师们是怎么想的,***守评定和晨跑有什么关系?老是拿期末的***守评定来威胁我们。我翻了一个身,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突然被子被掀开了,凉意顿时浸透我的全身,我恼怒地一抬头,正想发作,却吓得大叫起来:“鬼啊!”
一张苍白的脸直直地对着我,黑发遮住了脸的两颊,只露出了一点点黑亮的眼睛。
“快起床!懒鬼!”又是周萤儿,大白天的还要扮鬼吓人。
我撅着嘴,只得坐起身来,这个周萤儿到底是什么人啊?大白天还那么鬼里鬼气的?
她爬下我的床,对着镜子若无其事地梳着头发,丝毫不体会我的后怕。
我们四个人总算是打扮整齐的出了门,奇怪,今天的晨跑比平时多了很多人啊!
原来9号楼出事了。晨跑的路线也自觉地改成了从寝室去9号楼。
一个女生静静地躺在9号楼前的地上,脑部的一滩鲜血则显示着她生命的逝去。
周围的同学们都惊恐地看着尸体,议论纷纷。
她是白玉兰,这个和周萤儿一样美丽的女生,就这样躺在了我们面前,无声无息地去了。我的心很难受,因为她是我喜欢的类***。
白玉兰一身白裙,染成栗色的长发散在身体周围,洁白的脸上沾着几滴血,长长的睫毛凸现了眼睛的完美弧线,最奇怪的是,她没有穿鞋子,瓷白的左脚踝处还挂着一条脚琏,***质的脚琏在晨光中闪着刺眼的光芒。
***在她的身边忙碌着,现场所有的人都为这个美丽的女生叹息。
吃早餐的时候,尚可问道:“你们说她是怎么死的?”
范晓馨说:“我刚才听到***说,初步怀疑是自杀。”
“又是自杀?怎么都喜欢自杀?”尚可叹了一口气,“你怎么不说话,梵听?”
我有气无力地说:“她是我喜欢的类***,我很难过很失落嘛!”
“你不要恶心了啦,你是个女生嗳,正经点好不好!”尚可笑道。
“我觉得怪怪的,会不会是9号楼的那个女鬼啊?”我压低声音道。
尚可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们俩很恐怖,老是怀疑有鬼,小心鬼上身。”范晓馨打了一下我的肩。
鬼上身?对了,在9号楼门口就没有再看到周萤儿了,而且她一直都是怪怪的,老是爱扮鬼,尤其是对9号楼的那只女鬼特别感兴趣又特别的维护,该不会是她被鬼上身了吧?
我说出了我的疑惑,尚可和晓馨也表现出了恐惧的神情。
“现在想来周萤儿是有点怪怪的,她除了和我们偶尔说话外,从来都没***她和别人搭理过。”范晓馨说。
“对啊,而且总是在半夜里吓我,我说我***到鬼,你们又不信。”我嘟起了嘴,假装无辜。
尚可搂住我的肩,道:“对不起啦,其实我也觉得她像鬼,但是如果我们一起说她是鬼,一定会伤害她的,万一她真的被鬼上身,那我们应该同情她。”
“尚可!”一个男生走了过来。
尚可回头一看,示意他坐在我们旁边。
男生长的很干净,说实话,秀气的像女生。
“他是萧然,我高中同学,现在是电子工程大二的。”尚可介绍道。
“你同学怎么会是大二的呢?”我问。
“因为他成绩特别好,高二就参加高考了。”
“高材生!佩服佩服!”我双手作揖道。
萧然笑了笑,说:“你一定是卓梵听吧,早就听尚可提起过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位应该是范晓馨,以后英语考级的时候就多多指教啦!”萧然对晓馨说道。
“萧然,早上的事你知道了吧?”尚可揶揄道,“你的梦中情人就这么……伤心了吧?”
“呵呵,心早就伤透了。这么高傲美丽的一个女生,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自杀了。”萧然又笑了笑。“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夏楷一被带去问话了。”
“为什么?”范晓馨问道。
萧然咽了一口稀饭道:“听说他们吵了一架,昨天白玉兰哭了一天,所以***怀疑她的死因和夏楷一有关。”
“这个夏楷一活该!”我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
一天的课很快就结束了,回到了寝室,我看***周萤儿正呆呆地站在窗前凝望着什么。
“周萤儿,你今天没去上课啊?”我很诧异一天都没有看***周萤儿。
她没有理我,仍然一个人安静地看着窗外,好像在想什么心事。
周萤儿一直没有和我们说话,我们也不敢去打扰她,谁知道这个鬼里鬼气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夜很深了,我被一阵窸窸嗦嗦的声音给弄醒了,对床的周萤儿竟然披上了一件外衣摸索着在开门。
这么晚了,她要去哪里啊?好奇心一下子使我清醒了,看***她出了门之后,我再也憋不住了,起床穿衣,拿了一个小手电筒和手机也偷偷地尾随着她出去。
她似乎对学校的路很熟,走的很快,东拐西拐地差点让我给跟丢了。
最后她站停在了9号楼前,因为早上的事情,9号楼已经被***给***了起来。
看着警戒带,她左右张望,估计是想找个入口。
我猫着腰躲在楼前的花坛内,一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枝,枯枝不合时宜发出的声音在静夜中显的格外响亮。
周萤儿循声走了过来,我想转移个方向,却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卓梵听!”周萤儿有点惊讶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笑了笑。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总不能直接说我是因为跟踪她而到这里的吧?尽管傻子也看的出来我的意图何在,但是我还是给自己找了理由。
我拿出手机道:“早上……不,下午上课的时候,我的手机弄丢了,我,我是来找手机的。”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继续说:“很,很很巧,你也在啊?很有缘嘛!”
她还是看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啊?”我反问道,想给自己解个围。
“这不正是你跟我来的原因吗?”她笑了笑,将手给我。
我迟疑了一下,拉住了她那冰冷的手,站了起来。
“你认为白玉兰是自杀的吗?”她问道。
果然,她来这里就是为了白玉兰的死。
我点点头,白玉兰是坠楼而死的,可能他杀可能自杀,我又没调查过,我怎么能够判断呢?不像钟小鸿,死的莫名其妙,才让人生疑。
“没想过是因为9号楼那个传说中的女鬼吗?”她的声音突然***冷起来。
我打了个颤,道:“你不是说就算有那只鬼的存在,她也不会害人的吗?怎么?你自己也怀疑了?”
她哼笑了两声,说:“先找个路进去吧。”
我们在楼侧发现了一扇没有玻璃的窗,便打开插销翻身入内。
楼道黑漆漆的,比楼外要冷的多。
我打开了手电筒,说:“去顶楼吧!”
周萤儿便径自走去,我急忙跟了过去。
每一层楼依然散发着腐朽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森的感觉,木质的楼板每踩一下所发出的声音在楼内不断的回旋,陈年的木屑和积灰也会随着楼板的震荡而纷纷落下。
我紧紧地跟着周萤儿,生怕她把我甩下,可是又怕她转过头来扮鬼吓人。
白玉兰应该是在五楼东阳台坠楼的,因为***在那边用黄色的警戒线围了起来,还用白色的粉笔圈了几个圈,可能是什么线索吧。
我们走了过去,周萤儿皱着眉头地看着现场。两只拖鞋的轮廓分别画在两个白圈内,另外的便是几个脚***和鞋***。
白玉兰应该是奔跑到阳台,因为鞋***比较杂乱,然后甩掉了拖鞋,光着脚走上了阳台。
但奇怪的是,除了阳台周围,从一楼到顶楼都没有看到有任何杂乱的鞋***。只有阳台周围才有几个明显的鞋***和脚***,感觉却像是故意踩上去的。
我没有说出自己的疑惑,只是看着周萤儿,她似乎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你们在这干什么?”
夏楷一出现了,可***他也是来探个究竟的。
“你……”我有点惊讶地看着他,尽管已经知道了他和白玉兰的事情,但还是很奇怪他会出现在这里。
夏楷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很巧哦,又是你!你和白玉兰很熟吗?”
我摇摇头,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会那么关心这件事。
“***和你说了什么?证实了是自杀吗?”周萤儿严肃道。
夏楷一耸耸肩膀说:“我只是协助调查罢了。他们在白玉兰的衣服上发现了一枚指纹,但那不是我的,而且昨天晚上我又不在学校,所以证实了和我无关。”
“那她不是自杀?”我问道。
夏楷一说:“这很难说,但我觉得不是。”
“她不是和你吵完架,就去为情自杀的吗?”我追问。
夏楷一看着我道:“我们又没有在谈恋爱,她干吗为情自杀的?”
“可是别人都说……”
“那是别人说的,我可没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自杀,如果她没有自杀,那我也不知道是谁杀了她。”夏楷一撇撇嘴,一脸的无辜。
“那枚指纹是谁的?”周萤儿问到了正题上。
“不知道。如果现场当时真的有两个人,那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所以我才会在这里。那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呢?”
“我们怀疑有鬼。但鬼是没有指纹的。”周萤儿竟然这样说。
正说话间,一只不知名的大虫像直翔机似地扑将过来,我吓得往边上一躲,脸硬生生地靠在了墙上,沾了一脸的灰,我懊恼地拍打着脸,夏楷一却打着手电筒,嘻笑着看着我,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狠狠地白了一眼那堵脏脏的墙,却无意间发现,在微弱的灯光下,那布满灰的墙上除了有我半张脸的***子,还有一个小小的点。我凑近看了看,是一个淡淡的指纹。
这是很难发现的,因为墙上布满了灰,并且有很多的脏***子,所以这只有小指头那么一点的***子是根本不引人注意的;也或许是警方起初一直以为白玉兰是跳楼自杀而没有非常仔细地检查周围,但是我想,就算他们非常仔细,也不一定会发现这个指纹。
“这里有个指纹!”我向他们招了招手。
夏楷一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照相机对着指纹拍了几下,还一本正经地戴上手套,用镊子将一个薄膜覆在指纹上,再小心翼翼地摘下来,那个指纹赫然呈现在薄膜上了。
他又取出了一个有密封线的小袋子,将沾有指纹的薄膜放了进去。
我很惊讶于他的专业,也很好奇那张神秘的小薄膜。
“无论白玉兰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个指纹至少能够证明当时现场存在的绝对不是鬼。”周萤儿说,但我发现她舒了口气。
夏楷一没有作声,只是将那透明的小袋子举了起来,用手电筒照着,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这个神秘的指纹,到底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