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寂静
寂静是喧嚣的另外一种方式,如同死亡是生存的另外一种方式。当一个人处于极端寂静的时候,其实更大的喧嚣正如海浪涌来。
贫穷、安静的村落是最寂静的喧嚣,衰败的祖屋更是一位佝偻的老者,忘记了繁华和时间,不紧不慢的游荡,似乎漫不经心,又似乎无所不在。在月光升起的夜晚,在灯光闪烁的二楼,
有炊烟和尘埃的响动、有遥远的咳嗽隐隐约约,是该彻底抛弃,还是一成不变的坚守?
沉默是寂静的外在表现方式。在阳光和雨季中,把自己遗忘再喊醒,把自己喊醒再遗忘。如同墙头的小草更多的时候会随风而动,想要攀爬星辰的高度其实一切皆属枉然,有时候会很认真的笑自己的故作懵懂和情不自禁的市侩,笑自己在很清晰的状态下做着一些模糊的动作,一些和大虾一样的弯腰行走。一只手染着炊烟,一只手扶着理想,青春的痕迹已经理所当然的越来越远。
每一首诗歌都是寂静最深情的歌唱、是时光工匠留下的微不足道的喘息,这一切会随着季节的更替最后无声无息。如同秋天最后消失的芦苇,在人迹罕至的滩涂,除了风声和笔下的丹顶鹤,没有理由让人去倾听和注视。
再低微的尘埃也有它的歌唱和畅想、再不出众的草儿也有它的春天和茂盛。低下来,倾听这一切如同倾听自己的星辰和日月,更多的时候借助月色允许一个人的寂静张狂或放纵,诗意便如漫天的彩霞在整个季节的秋千荡漾。
乡村的夜晚让人想象出寂静和空旷,日新月异的工业化正以或蚕食或鲸吞的方式一步步让记忆成为永远。无比尊贵的土地如长袍长须的儒生裸露出伤口,汩汩的鲜血中无声的消亡,仍然保持着一成不变的淳朴和善良,越来越单薄的身材告诉我,忘记就意味着背叛,寂静不代表无声。
无可厚非我是从泥土中赤足而来的孩子,在不断异化的今天,很庆幸我一开口就是麦子的声音、我一投足就是稻穗的模样。把自己安放在泥土的最深处,等待回归和最后的寂静。
无比寂静的夜晚把我从璀璨的灯火带回充满狗吠的乡村巷道,老牛和赋闲的镰刀一次次打磨我的身躯,使我不断原始,原始成村头老槐树不经意飘落的一枚游叶抑或只是主屋下迷失了方向的燕子。我用诗歌补齐所有隔断的空间,力所能及的重合。窗外的川流不息和歌舞升平和这些无关,而我很在意。
寂静中的歌唱永远是一个人的事情。在一株正在
子宫内膜异位症扬花的稻穗前倾听比琳琅满目的声乐更加让我痴迷。我知道,这只是一种寻找,或者倦缩。站在昨天的阳光下点燃火把,享受一份温暖和依靠。
“顾家湾”。里下河平原貌不出众的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成就了几千年的繁衍,唯一的水路是这里的人们通往外界的途径,一种与生俱来的偏僻和孤单造就了贫穷。然,爱是这里永恒不变的主题,
免疫异常的原因也是只有大几百人口的小村
子宫肌瘤的治疗方法落得以相濡以沫的理由。世事变迁,原有的水路已经荒废,黑质路面直通村口,越来越多的人涌向外面的世界,也包括正在试图用诗歌方式接近的我。
是发展,也是时代的步伐。更多的房屋在荒芜,更多的土地在消失。一次次的害怕回去,是害怕记忆的不接纳,还是害怕记忆的消失,不得而知。
在寂静中越来越多的喧嚣充实,一棵树或者一块石头准备迎接开花或者雕琢成玉,现在已经无需返回故里,这寂静告诉我曾经的影子比一生更为漫长。诗歌里更多的空白等待一次次填写,已经消失的和正在消失的装着整个世界,并在寂静中粉墨登场,因为诗歌,也因为更多不能拒绝的思想真诚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