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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日记]左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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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只看楼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11-11-25 0

左边的声音
　　桥很壮观。
　　
　　桥上的风景很美。
　　
　　站在桥上的感觉真不错。
　　
　　他站在傍晚的桥上。黑色的风衣。黑色的墨镜。黑色的短发。看过去，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黑色的影子。真的不必担心有人会认出他。
　　
　　他最近总是做那样的梦。
　　
　　梦里，他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折磨自己的神经：疯狂的飙车、酗酒，在深夜里悄悄地逃出所有人的视线到大街上在鬼魅般的灯光里狂奔，直到筋疲力尽地倒下去……有一次，他就站在这座桥的栏杆上，身前没有任何遮拦，低头望着黑色的翻滚的江水。他嘴里不停地说着，飞下去，飞下去，那一定是一种难以表述的感觉。似乎只有这样，梦里的他才不至于会崩溃，他紧张疲惫的神经才能得以解脱。
　　
　　他想起一次蹦极。很高。第一次踏上那样凌厉的高度，他的腿有些颤抖，那一瞬间他心里突然升起满怀的悲怆感。他觉得这种情愫很符合他将要的举动。工作人员把橡皮筋绑在他的小腿上。对，他要的就是这种挑战极限的硬式蹦极。然后，他张开双臂鹰一样飞了下去。在飞的过程他固执地睁着眼睛———遍布礁石的海滩迅速地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那一瞬间他忘记了所有。
　　
　　有时候忘记的感觉真好。
　　
　　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才发现自己的一只脚踩在桥栏上，双臂像大鸟张开的双翅。声音极动听，是竖笛的声音，是他熟悉的《珊瑚颂》。笛声像一双轻柔的手，抚过周围的一切，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平静的湛蓝色的海面，站在水边裙袂飘飘的女子，明亮的眼睛，轻启的唇，流动的笛声。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寻声望去的。
　　
　　他看到了左边不远处有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儿，正对着桥下浩淼的江水吹着一支笛子。她吹得很投入。
　　
　　他转身向右边走去，走向他停在路边的银白色轿车。在他坐进驾驶座时，那个声音已经显得很模糊。在他关上车门的时候，那个声音已经听不到了。
　　
　　半个小时后他出现在一个记者招待会的现场。当他出现时，现场所有的一切只表达了一种含义———“沸腾”。只能是沸腾。他风度翩翩地向台下招手示意。他恰到好处地回答记者的提问。他满面春风地接受献花。
　　
　　生活中，各种各样的光环是他的外衣。可是……
　　
　　那样的梦还在继续。梦里他窒息、焦躁、无望，挣扎在濒临崩溃的边沿。梦像一堵城墙，隔开了他的白天和黑夜，让生活中的阳光与阴霾泾渭分明。
　　
　　他又一次在傍晚时站在了这座桥上。依然是黑色的风衣，黑色的墨镜。桥上的风景真美。他张开双臂，一只脚踩在栏杆上。声音就在这时传来的。还是那个笛声，还是那曲《珊瑚颂》。把头转向左边，还是那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儿。
　　
　　这是他和她的第N次相遇。她的笛声似乎一直等在他的左边，只为他站在桥上张开双臂的那一瞬间所备。
　　
　　他看着远处的江水，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在最后一个音符落入风中时，转身向右边走去，走向他停放在路边的车。
　　
　　晚上八点钟时，有一个和以往一样沸腾的场面在等着他。
　　
　　当他再次来到这座桥上时，依然是一个平静的傍晚。金融危机给他带来的创伤终于平复，他好久没做那样的梦了。说实话，好险的。当时是那个骤然响起的笛声把他伸出桥栏的半个子宫内膜异位症身体拉了回来。他才有机会带领大家走出了金融风暴。要知道那场风暴关乎着几万人的生存问题。不过现在一切都平静了。他得好好谢谢那个吹笛子的女孩儿。
　　
　　他站在桥栏前把头转向左边。左边的桥栏前空空的。好久后，左边的桥栏前依然是空空的。他走过去，走到那个吹笛子的女孩子曾经站过的地方。这时候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说，就是这里，昨天有一个女孩子从这里跳下去了。睾丸发育不全他急急地转头，看到那个环卫工人。她说，真是造孽，活着，还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当环免疫异常卫工人走远后，他突然想起那个吹笛子的女孩曾经有一次穿着S校的校服。
　　
　　他急匆匆地来到那个学校门前，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学生。突然，他好像看到那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从前面走过。他松了一口气。当他正准备向她招手时，他突然又看到几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她们穿着同样的校服，有着很相似的神情。究竟哪个才是她？究竟从桥上跳下去的是不是她？
　　
　　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很久，一直没有办法忘记。他想，他必须实实在在地为S校的那些学生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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