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的是,《喜羊羊与灰太狼之开心闯龙年》在内容质量上与去年的《兔年顶呱呱》相比相差甚远。接下来的悬念,就是它能否依靠自己所创造出来的“小手拉大手”的营销模式,在票房上有新的突破了。
去年,当一只会变魔术的兔子和月亮上满是糖果的世界出现的时候,当苦瓜、南瓜、哈密瓜、傻瓜等具备各种性格的“瓜”的反派依次登场的时候,当红太狼唱起歌曲回忆与灰太狼的今世姻缘的时候,我的心彻底被征服了。因为那些创意有机地结合为了一个整体,最后配以喜羊羊想念爸爸妈妈的独白,可谓感动得恰到好处。
今年,几只刻意装萌的西方小龙,一头似乎是在给迪士尼打广告的百变小神龙,一个毫无说服力的龙城堡,一堆酷似圣斗士圣衣的装备,一次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穿越,三道莫名其妙的谜题,再加上坑爹、Hold住、有木有等三五个网络时尚新词,这几乎就构成了《开心闯龙年》的全部。生硬的故事衔接,支离破碎的情节过渡,做作的煽情,以及越发破坏喜羊羊原始世界观的人物设定,这都不禁让我质疑:影片质量够坑爹,家长小朋友一定要Hold住,如此创作下去喜羊羊的辉煌还能有木有?
拼凑创意点一:失败的小神龙
小神龙的出现真是太失败了。难道这是原创动力因为去年与迪士尼签署了衍生品授权协议而奉送的植入广告大礼?它简直想把喜羊羊变成一个功夫片。小神龙的行为不仅跟狼和羊们不搭边际,跟其他几只小龙完全是两个套路,感觉格格不入。你说它是像《冰河世纪》里的松鼠那样是为了穿引剧情,或者干脆是个跑龙套的,也不是,它的戏份还挺多;你说它是新剧集中最主打的新人物,为了增加新的矛盾冲突和戏剧性,它也没到这个程度,甚至中途就跑掉了。小神龙的来龙去脉,与龙世界、其他龙族的关系实在没有交代清楚。
拼凑创意点二:莫名其妙的三道谜题
音符水晶、水中的笛子和岩石沼泽,这三道谜题有些流水账,而且缺乏铺垫。影片总是采取倒叙的方式,这往往让观众看得很累。在音符水晶一役,与其后来交代沸羊羊小时候的梦想是当音乐家,不如在片子一开始想办法交待,这里自然用到。在岩石沼泽一役,与其临时交代喜羊羊对绘画和颜色很在行,也不如先做好铺垫。水中的笛子更是看得让人一头雾水,怎么美羊羊就成了英雄了,为什么龙能变成鱼?编剧想当然地认为动画既然是想象的艺术,创造的是想象的世界,那么就可以想到哪写到哪,殊不知想象也有上下文,想象也有逻辑性,脱离人们惯常经验的想象有可能是神来之笔,也有可能因过于单薄而失去可信度。
拼凑创意点三:狼羊构建和谐社会
影片开头灰太狼讲给小灰灰的狼羊和谐相处的故事暂且不提,影片中小羊们与灰太狼一家简直成了肝胆相照的伙伴,它们之间精诚团结,产生了令人感到肉麻的友谊。这种在剧场版里淡化电视动画中基本矛盾的做法,我不反对,因为改变人物关系是创作新作的一个重要着眼点。但是这种全新的人物关系在《兔年顶呱呱》里已经尝试过了,没必要再次尝试,长此以往《喜羊羊与灰太狼》的世界观就该混乱了。灰太狼和红太狼时时刻刻都想要吃羊,短暂的和谐相处也不过是想利用小羊的智慧罢了,影片决不能把狼和羊的和谐假戏真唱。
拼凑创意点四:喜羊羊牵手父母
这个败笔与莫名其妙小神龙的登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它彻底打破了羊村的人群结构。我以前说过,小羊一定是没有父母的,它们只有一个隔辈的家长,就是慢羊羊村长。小羊父母的缺失才让影片唯一的中年阶级灰太狼夫妇变得更有意义,因为羊对狼的反抗其实代表了小孩子对父母的叛逆。《兔年顶呱呱》虽然第一次出现了喜羊羊的父母,但却把它们设定为一个遥不可及的对象,实际没有改变喜羊羊的世界观。但是《开心闯龙年》不仅让其父母出现,还来到喜羊羊的身边,最终还牵了手,让遥不可及一下子变成身边平庸的存在,这对喜羊羊世界观是个根本性的颠覆。也难怪,喜羊羊几部大电影就是靠“小手拉大手”的营销模式成功的,当大人在陪同孩子观影的时候,能看到影片中表征自己的符号不再是狼而是真正的喜羊羊的父母的时候,他们也能获得些许的踏实感吧。可是,当营销模式的“小手拉大手”变成剧情内容的“小手拉大手”的时候,就意味着影片过于向市场妥协,实际已经失去了自我的实质。
整体观影下来,《开心闯龙年》不可谓不开心,但是让人笑得有些僵硬。至于有没有收获,可能因人而异,如果你硬要说结尾处喜羊羊与父母、小黑龙与父亲的家庭情意让人感动的话,我也不会反对,但这个主题实在太过稀松平常了一些。而影片大肆鼓吹的所谓童真,实际并没有真正落实到剧情之中。到底什么是童真,童真怎样解决了问题,这些都并不明确。所谓影片的主题,不是说你喊喊口号就成了的,而是要贯彻到剧情和细节之中让人们体会。《开心闯龙年》这种凌乱堆砌和拼凑创意的做法,实在让人无法感受到它真正的感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