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清和】
北方的十月,显得有些凄怆,天色是暗淡的,灰色的让人压抑;空气中没有一丝风,燥热着的空气有些想让人窒息,我静静地在街道上走着,思考着会有我怎样的惊喜,想着,我便淡淡地笑了,左侧脸颊上的梨涡也淡淡地笑了。
渐渐地,我看见街道尽头最大的LOGO写着“盛铭集团”,我又笑了,我们已经四个月没见了吧!以往都是你给我惊喜,现在,也由我给你一次吧。趁着十一,我便从武汉千里迢迢的来到北京,穿着素白的雪纺裙。
我踩着一双五厘米的小坡跟,有些犹豫,下了火车,我看了看时间14:02,再从火车站一直走到这里,用了大约一个半小时,这样的路程对于一个像我这样只穿过平底鞋的女青年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刚开始穿上时,感觉是很好的,毕竟在潜意识中,我还是觉得上面的空气还是不错的。可现在,我后悔了。二个小时的行走已让我的脚又红又肿,使得雪纺裙下的脚踝也粗了一圈。本来是想给你惊喜的,怕是要变成惊吓了。
可我的脚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迈了进去。电动门自动打开,台前挂着招牌笑容的小姐俯身问着,小姐你好,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谢谢,我找杜时雨,我礼貌地朝她笑笑,只是说着。
她,看上去甜美的爱,亲切地说,找杜总,他在十二层14号办公室,要我通报么?
我又笑了摇摇头,径直走入电梯中,然后望着面前的门缓缓闭合。电梯内设置得很温馨,都是暖色调的。墙壁上也装着软软的靠垫,倚在上面很舒服。我看着电梯由1,2,3……渐渐长升到9、10、11、12,然后停下,大门缓缓又打开。我走出去,走到14号办公室门口,看着上面的“总经理办公室”的字样,我只是叹道,才几个月没见,你混得可真是好呢。
我的手扶上门把手上,只是轻轻向下一旋,门便开了。门开了,我便看见了你,还有叉着腿坐在你腿上的妖媚女子。你的手环着她纤细的腰肢,她的手也蔓上你的后脑,你们便是这样旁若无人地亲吻着,四瓣唇相互触碰摩挲,交织得愈演愈烈。我有些惊鄂住了,到头来,又是你给了我惊喜。此时,我竟有些痛恨那门,质量好得竟可以不发出任何声响。末了,我又蹙着眉,悄悄退出来,带上了门,可在带上门时,我望见了你看见我时带有惊讶的眼神。
你自然不知道我会来的,我也从未对你说起过。我下了电梯,假意淡然地走出大门,又望了眼笑着说“欢迎下次光临”的小姐,回之一笑,淡淡的,有些凄怆吧。
外面的天空依旧是阴沉的,开始起风了,风呼呼地在我脸上捶打,刘海也肆意翻飞。我用手将它们捋下,想着它们是该恢复原样了,就如同我一样。
我听见后面有人在喊“清和”,那是我的名字,但我不去回头,我知道那一定是杜时雨。他喊我名字的时候总是很特别的,磁性的嗓音,带有刻意的咬文嚼字。我喜欢他的声音,喜欢他一遍又一遍地喊我的名字,清和,清和,清和……。
身后的人一阵小跑,将我拉住,走到我面前,却是平淡地说,清和,坐下好好谈谈。
他领着我走进一家星巴克,坐下,直径点了两杯苦咖啡,从头至尾,毫无脱泥带水。这从不问我的想法。以前,我只当是一种溺爱,因为我是没有主见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的话气依旧平淡,手正搅着咖啡,眼却是盯着我。
我喜欢他的眼神,直接,热烈而真挚,我想起我第一次看见他时他就是这样的眼神。那时,我正上大二,他,还是大四,那日午后,太阳很暖,我正在图书馆泰戈尔的《飞鸟集》,他便俯下身来在我耳念出了声:有一次,我们梦见大家都是陌生的。我们醒了,却发现我们原是相亲相爱的。我抬头,便望见了他那双晶亮的眸,它在向我传答一种信息,他是喜欢我的。所以,在当他说“宋清和,我注意你很久了,和我交往吧”的时候,我便只是沉沦地颔首答应。那也是十月初,我迷失了自己,丢掉了我所有的防备与骄傲。当同学们都笑着说文学院的大才女看上了花花公子时,我也只是跟在他的身后,傻傻地想:只要他在,一切便好。而现在,他正坐在我的面前,告诉我说,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明明是解释,可语气分明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我抿了口咖啡,只觉得口中全是苦意,我也学着他,平淡回着,哦。
他望着我,皱了皱眉,才说,清和你不要这个样子。
这样子?又是哪样子。他这话说得有些让我不明白了。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子的么。个性温和内敛,不喜言笑。只不过,在他出现后有所改变。因为他说,清和,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左边的小酒涡很可爱。所以我便一直笑一直笑,天天笑天天笑,见人就笑,笑到自己都要抽过去。
所以,我又朝他笑了笑,时雨,混的还不错嘛。
那女的是客户,他也笑着,说着,陈述事实。
哦。我依旧回着,淡淡的语气,嗓间的苦味还未消散。我在思考着难道他平常拉客户也是靠这种****手段?或者是他的职位也是靠这升上去的?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去想,可我偏偏是这么做了。我又想起他在冬天时给我租了房子,一室一厅,两个人住。虽说是情侣关系,却也没有做过什么越界的事情,要说最过分的,大概也就是接吻和晚上躺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了,想着,我突然很怀念那种感觉,我的唇干燥的,而他的,却是极其湿润的,他总是会用他的唇轻轻将我的唇染湿,然后再打开我的唇齿;晚上,我蜷在他的臂弯中,他会紧紧地将我抱紧,然后给我整夜的温存。他从不要求我什么,因为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可是,他对我,也从未有过什么主动的热情,这点,是让我失望的,因为我希望他能主动些,甚至可以粗暴些,可是他没有。好吧,我现在终于要承认了,我嫉妒。
我撇了撇嘴唇,他看着我,然后笑出了声。清和,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作为一个颇有文艺范的女青年,我自然是会衿持的,我说,才没有。
呵呵,他又笑了两声,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说实话,他笑起来真的是蛮好看的,原本就是俊朗的眉宇再配上一副充满邪气的微笑,足已让多数女生为之沉沦,我便也是其中一个,他又望着我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说,清和,明年大四,实习来北京吧,我帮你安排。
或许我应该感谢他的,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事件,他都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在关心我吗?我不知道。我把头偏向窗外,北方的天气太干燥了,我不喜欢的,还是南方好,湿润又温暖。
我说的都是实话。自小在南方长大,我早已习惯南方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就连同初春的寒潮,夏至的梅雨和秋分的伏旱,我也一并习惯了。初春时会穿着厚厚的棉衣,夏至时举着印花的雨伞,秋分时穿着宽松的短袖。二十年来,我已经习惯了南方土地赠予我的一切,我热爱它,我不愿离弃。北方,我想我是陌生的。在北方,唯一与我可以牵连着的,只有我面前的那个男人,杜时雨。可我现在,竟也是那么地想要与他撇清一切关系。杜时雨,我不是你的妹妹,我不需要你的保护,离了你,我一样也可以活得很精彩。
我蠕动了几下嘴唇,说出句话来。杜时雨,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来北京了。
他愣了愣,确定我没有在说笑,他才又笑着说。那行,以后我去南方找你。
不用了。我的心痛了一下,我又咬了咬唇,才继续道,我们分手吧。
他低下头,把自己埋在一片阴影中。他思考问题时总是这样,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伤的小孩。让人心疼,他抬起头,望着我的眼睛,不再考虑考虑吗?
听他说着这话,我好似死灰复燃了般的,很想去拼命地点头,可我又望了他一眼,咽下想说的话,只是淡淡道: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呵呵,他又干笑了几声,然后将身子向后卧进沙发中,舒上一口气。清和,你知道的,你的要求,我从来不会拒绝。
我也笑了几声,说了句“谢谢”,便抓着他送我的仿GUCCI包往外走。
清和。他又在后面叫住我,上前递给我两张名片。这是我和我爸的,留着吧,或许有用。
我将它们放进衣袋,向外走,他又在后面说,清和,我真的是喜欢你的,可是我只是自顾地往外走,没有回头。
到了外面,风似乎也更猛烈了,吹得我的脸生疼,我一摸脸,才发现原来自己哭了,傻瓜,哭什么,我训着自己。只有离开他你才能成你自己,你的高傲呢?自豪呢?放下吧,放下吧!我看见前面有个垃圾箱,便从衣袋里掏出那两张名片,扔进去,我看见,上面有一个人叫“杜盛铭”。
呵呵,空间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呢?包括你与别人的暧昧不清,包括你是盛铭集团的公子,还包括,我爱你,爱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
可是,我终于摆脱了你。在认识你的四个季度里,我与你正式宣告分手。我质量关你送的包,摸着它的皮色,想着,它或许不是仿品。
耳边传来气象小姐甜美的声音:“近日台风艾琳来袭,请出门在外的行人多多注意……。
呵呵,台风,就要来了呢!台风,快些来吧!
台风来了,我的伤口也就愈合了。
【流火,时雨】
现在时北京时间15:32分,我正在办公室里着文件,门却忽而开了。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连体短裙,一双艳约的高跟鞋让她的又腿更显得欣长。我望了她两眼,便又低下头来看文件了,她倒是走了过来,将双手撑在我的办公桌上,喊我的名字,时雨。
我愣了愣,然后抬头又望着她,觉得她有些面熟,却又记不得她,我只得说,这位小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呵呵,她轻笑了几声,红过桌子走到我面前,将我的老板椅向后拉了拉,然后便张开腿坐在我的腿上。她用胸抵着我,在我耳连轻轻呼气,杜时雨,我可是你的大客户。
我听着她娇嗔的话语,心中竟渐渐浮出一种感情,是热血上涌,还是害怕,我一时间也没分清楚。正当我想要推开她时,她的唇便顺着我的耳迹覆在了我的唇上,炽热而又温存的,我一时竟也没了拒绝。
她的手缠绕在我的颈上,唇瓣轻触的轻柔,舌尖侵略的快感,顿时间占据了我整个思想,我终究也是个庸俗男人,抵不过这般诱惑,终于,我的手环上了她的腰,由被动渐渐转为了主动。
当我的呼吸渐渐急促,大脑缺氧的时候,我才睁了眼。可睁了眼,便对上了清和窘迫的眼,然后便是她逃跑的背影。可让我觉得讽剌的是,她逃跑时还不忘带上门。是不想撞破这“奸情”么?想着,我有些懊恼,撇过头去。她的吻落在了我的脸颊。
怎么啦?不想要啦?她挑着凤眼只是挑逗着我。
可我现在只觉得心中无比厌烦,我推她站起来,自己也站了起来。不想理她,只想去把我的清和追回来。我走到门口,听见她说,杜时雨,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我跑出大厦,才发觉外面已经起风了。微冷,只是出来的匆忙,没有带上西装外套,身上只一件单衬衣,略显单薄。我望了望前面近乎是一走一跛的清和,有些好笑。从未空穿过高跟的她竟然穿了一双5厘米的坡跟鞋。
她的身上还穿着雪纺,看着她有些微抖的肩,我才有些心疼了,伤清和,这儿又不是南方,又不会有伏旱,穿这么单,不冷么?这儿可是北方,有寒潮有台风的北方!我跟在她的后面,踩着她的脚印,皱着眉喊她,清和,清和,清和……
她竟然不理我,只是自顾地往前走着。我小跑几步,冲到她前面,拉着她,清和,坐下好好谈谈。
她一向是听话的,果然,她跟在我后面,我们进了家星巴克。进去了,找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苦咖啡。这都是清和喜欢的,因为她说,只有靠着窗坐着,才能既看得外面的风景,又享得屋内的温暖,才会感到自己不是局外人。她还说,只有苦咖啡才能让她感到自己的存在和这个世界的存在。
清和是文学系公认的才女,说起话来总是带有弦外之音,而我,也独独欣赏她这一点。她高傲,她自负,她自尊,她自爱,她淡如清水,她纯如百合,这样的女孩子在现世是极少的,她不追逐物外的高档名牌,只是刻意将自己留在心中的一片净土,显得那么神圣而不可侵。我是注意她很久的了,在她第一次杂志上,发表诗文,在她第一次校级表彰,在她第一次低头微笑,我便是记住她了,宋清和。
温柔而美好的名字,就发同她一样。我想拥有她,所以在那个温暖的午后,在图书馆里,我念了她正在读的《飞鸟集》有一次,我们梦见大家都是陌生的。我们醒了,却发现我们原是相亲相爱的。她抬起头,灵动的眸望着我,带着浅浅的笑意。我又对她说,宋清和,我注意你很久了,和我交往吧。她笑着颔首答应,露着一个小酒涡,看上去甜美可爱。我不想失去她。
所以我假装着镇定,告诉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起以前,当同学们都嘻笑说着大才女看上花花公子时,她却始终淡定的神情,她还能安慰我训,只要你在,一切便好。我想,她是信任我的。
结果,她只是抿了口咖啡,淡淡回道,哦。充满不屑。
我心痛了,皱了皱眉,才说,清和,你不要这个样子。
因为和我在一起,她是快乐的,整天不再是一另冷冰冰的模样,她会时常笑,见人就笑,性格也开朗了很多。可是,她现在,又是一副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神情。我真的是心痛了。
忽而,她朝我笑了笑,说,时雨,混得还不错嘛。
我说过的,她说起话来总是带有弦外之音的。可这句话,说得我还真不爱听,因为我觉得,她已经开始动摇了,已经开始不信任我了。不过,我还是有点隐隐的开心,毕竟这话中的醋意已在空气中展露无疑了。
我笑了,戏谑她。清和,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才没有。她很快地回答道,望着我的笑又低下头去。
她这种娇羞的样子让我觉得心中欢喜,我又回想起我们第一次接吻时的样子来。她显得是那么紧张,那么笨拙。为了缓解她的压力,我轻轻地搂着她的肩,一只手将她下巴抬起,轻轻吻上去。之后,她又是娇羞地说自己是第一次。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话。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大家都说我是花花公子,拈花惹草,其实,我也就不过是女生缘她些罢了。我与她们,都只是朋友与兄弟,从未做过什么越界的事情,包括接吻。所以,那也是我的第一次。初吻。
想着,我又笑了两声,才说。清和,明年大四,实习来北京吧,我帮你安排。
我的爸爸是盛铭公司董事长,有很膀大的人际关系网,给清和找份工作,是不成问题的。况且当今金融危机严重,一个文科生想要找工作,谈何容易呢?如果不得,就把她拉过来当自己秘书好了,这样也省得两地相思之苦。我望着她,期待她的回答。
北方的天气太干燥,我不喜欢的。还是南方好,湿润又温暖,可她却是这样说了。
然后她又补充了句,杜时雨,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来北京了。一句“杜时雨”,拉开了我们的距离。
我寻思着她是个恋旧的人,来北京估摸着是不习惯的。所以,我说,那行,以后我去南方找你。
可是她咬了咬唇,又说,不用了。我们分手吧。
我愣了愣,将自己埋进沙发的阴影中,思考着,得出结论——我受伤了。
我抬起头,想要挽留她,我问,不再考虑考虑吗?
我们,不合适。她只是淡淡答着。
我真的受伤了,清和,你好狠心呀,一年的感情,你只是一句“不合适”就可断的么?清和,你究竟是怎么了?还是,我真的让你失望了?清和,清和,清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好想拒绝你。可是,我却只能说,清和,你知道的,你的要求,我从来不会拒绝。
我看着她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提着包往外走。我看清了,这是我送的GUCCI真品。当时为让她收下,我还骗她说是仿品的。
清和。我在后面叫住她,递给她两张名片,一张是我的,一张是我爸的,我爸是盛铭公司董事长,如果以后她需要的话,我还是可以帮得上忙的。虽然这件事我从未对她说过。我递上去,说,这是我和我爸的,留着吧,或话有用。或许你以后哪天看见了,还会想起我。
她将它们放进衣袋中,向外走。我看着她孤寂的背影,却觉得映射出我自己。我喊了句,清和,我真的是喜欢你的。可是她只是走,没有回头。
我就是这么不争气,她走了,我还一直默默地跟在她后面,期盼她能回头,能第一个见着我,外面的风很大,她伸手摸了摸脸,我想,她哭了。
然后我又看着她,从衣袋里掏出那两张名片,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我想,我们以后,真的便是一点儿联系也没有了。
可是我真的是,不甘心,不甘心!
我卷起袖子,弯腰将手伸进垃圾箱里,将那两张名片搜出来,可再抬头,就发现你已转过了街角,消失而不见了,末了,我才苦笑几声,复将那两张名片扔了进去。
我们的恋爱就如一声流火,虽然灿烂却是短暂,仅仅一年便灰飞烟灭。到头来,还弄得自己遍体遴伤。可这,究竟又是为什么?
天空的风呼呼地吹着,眼睛很疼。我想是沙子进去了吧。我抬头望了望天,一片阴沉,显得很低很低,低到了尘埃里去。可异的却是从尘埃里开不出花来。
看着天色,台风要来了呢。
台风,快些来吧!
台风来了,我的伤口也就愈合了。
【浮云,凉月】
我的名字叫孙凉月,也是武汉的大学生。时雨的学妹,清和的学姐。
彼时,我正大三,大四的杜时雨闯入了我的视线。可是,在他的眼中,却丝毫没有我的存在,他,去追求了貌不出众的宋清和。
每每看着我喜欢的男生为另一个女生的喜好费心打听,我就越发嫉妒。宋清和,你凭什么,你究竟凭什么?瞧瞧你的模样,除了还算清纯点还剩什么?你的身材,1米6的个子都有100斤。家世,哼哼,你又凭什么跟我比?!
我是文学系公认的系花,有1米7的高挑身材,大大的凤眼和一头粟色的大波卷发,体重也才96斤而已。家世?我爸爸是盛铭公司最大的合作商,也就是说,我爸爸与杜时雨的爸爸是世交。世交。
我就是这样骄傲,这样自信。我一定会把你,杜时雨收服。可是,我发现我错了。还错得很彻底。我频繁地出现在你的面前,到你打篮球的地方给你加油,到你上课的地方给你占位置,到你打工的地方光顾你的生意。可是,你每次,仅仅是一个“谢谢”就将我忘记。我究竟是长得有多大众啊?!
那日午后,春光正好,我跟在你后面进了图书馆,看着你对宋清和念《飞鸟集》:有一次,我们梦见大家都是陌生的,我们醒了,却发现我们原是相亲相爱的,这是我最喜欢的诗,却被你送给了我最讨厌的女孩子。然后,我又听见你说,宋清和,我注意你很久了,和我交往吧。她抬头,颔首答应。之后,你们就坐在一起放肆的大笑。笑什么?是在嘲笑我的落魄么?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我想这句话是对的。每当看见你们手牵着手在人工湖旁散步,我就嫉妒的快要发狂。所以,我传言,文学系的大才女看上了花花公子。可是,你们非但没有闹矛盾,反倒关系越来越好。后来,你们同居了,在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夜晚,我站在楼下,望着窗户透出的微弱荧光,觉得你们真的很幸福。哪怕只一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也是温馨着的。
可是,我不甘心,我要拆散你们。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不能要。我发誓,我要让你们不善而终。
十一,长假。打听到了宋清和要去北京看实习的杜时雨,我便早已筹划好了计谋。我说过的,我要让你不善而终。
我和宋清和是同一天出发的,不过,她坐的是火车,我坐的是飞机,早了她一天到北京,我先在一家酒店住下了,然后又在盛铭公司周围打探了一下环境,然后,我犹豫了。
可是第二天,我还是决定实行我的计划,宋清和是下午2点到,走来盛铭公司大约2个小时。我在下午三点半时进了盛铭公司,接待小姐很亲切,告诉我说杜总在十二层14号办公室,我上了楼,进了他办公室,他正在看着文件。果然,才四个月时间,他就认不出我了。
我在心里冷笑了声,走过去喊他,时雨。
他显得有些不耐得烦,问,这位小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又轻笑几声,走过去,拉开他的老板椅,张开腿坐在他腿上,在他耳边轻轻告诉他。杜时雨,我可是你的大客户。
说完,我便搂着他的脖子,去亲吻他。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但见他没有拒绝,我的胆子便也大起来。我一遍一遍吻他,挑逗他。终于,他有了回应,搂过我的腰,与我交缠着。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对面窗户上印出了人影。我在心里笑了,宋清和,你可是来了。我一边与杜时雨亲吻着,一边从窗户看着她的反应。果然,她又关上了门,落荒而逃。
呵呵,宋清和,我就赌定了你,输不起。
呆是,我也看见杜时雨眼中的惊慌,懊悔与害怕。我故意道,怎么,不想要了?
他也不理我,只是推我起来,自己也急忙往外追去。我知道他是要追宋清和的,所以,我又故意说,杜时雨,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然后他就走了。
他走了,我才坐在他的椅子上发着呆。呵呵,孙凉月,你赢了,你赢了。
可是,我又赢了什么呢?为了一个眼里根本就没有我的人,自编自导了一场戏,一场独角戏。我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在一片不属于自己的舞台上,摔得尸骨无存。可到头来,他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忽然间,觉得自己很没有存在感。我望了眼面前的大落地窗,想着若是跳下去会怎么样呢?第二天的报纸头条会不会写“花季少女盛铭集团跳楼身亡,隐藏背后的真相究竟为何?是情杀,还是他杀?”旁边再附上一张杜时雨窘惑的表情。想着,我便不禁笑了。又想了想这儿是十二层,跳下去脑浆迸裂的样子肯定不好看。
我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已经很低很低了。天空上的浮云,吹来了又被吹散去,不留遗迹。我就如同一朵浮云,即使现在留下,将来也会离去。我开始思考我做的这一切是否值得,国为,我发现,杜时雨,你不是属于我的那片天空。
所以,我开始后悔了,后悔了。杜时雨,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你,我爱你只是因为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我爱你,只是因为宋清和有恃无恐。所以,杜时雨,我后悔了,我并不爱你。
我想起了《关于莉莉周的一切》中的一首歌,《痊愈的伤口》:
晚霞满载着忧郁/透明的空气变重了/假如生活日复一日地重复那么我希望能够一天做完/假设生是死的另一面/那么我想死就像生一样。
由爱开始的故事/舍弃了就恢复成一张白纸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我所喜欢的真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的苦涩叹息我只想拥有它才让自己相信喜欢你
镜子前有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庞/即使假装欢颜那也无济于事/放水洗脸出门吧现在立刻出发/我想结束一切现在已经没有待在这里的意义了
用我的鲜血浇灌的仙客来含苞待放/假如能够绽开鲜红的花儿/那么我的伤口就能愈合了
由爱开始的故事/舍弃了就恢复成一张白纸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我所喜欢的真的不是你个人/而你的苦涩叹息我只想拥有它才让自己相信喜欢你
以往,我总想着,白色仙客来花语“嫉妒”,若白色的仙客开出红色的花朵,那花语又是什么呢?现在,我懂得,那就是—我,与你们一起,不善而终……
望着外面的天,风很大,我看着楼底下所有垂头丧气的人们,笑了。我永定不再等杜时雨了。
外面,风真的很大,是台风来了。但我却不惧怕它,只是迎合。
因为,台风来了,我的伤口也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