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头白发的妇人,在她丈夫死去的当天晚上,回到家中发现了一个同样白发苍苍的男人弯曲着背部对她说:我爱了你51年9个月零4天,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
在2年10个月零7天后,他们躺在大运河的一艘游轮的蜜月套房里,她问他:How long?他回答她:Forever。
金黄静谧的夕阳下,静止般滑行在大运河的游轮上除了船员,只有他们两人,因为船头飘扬着象征船上带有霍乱病毒的黄黑相间的旗帜。伴随了这个男人终身,无法治愈的病毒——爱情。
影片中的爱情多少让人无法理解,在这51年中,男人都只能远远的思念他的这位“带着王冠的仙女”般的爱人,甚至连她的手指都没有碰到过,为了忘记这个女人不断的和一切他碰到的女人做爱,并且将每一个发生关系的女人记录下来,总共623个。开始还有简单的描述,到了后期的描述则变成:没什么可纪念的。妓院的男人问他:你对那些女人用了什么手段。他回答:她们认为我是一个满怀内疚的人,一个渴望爱情的人,不会伤害她们。然后笑了一下说:我心中的房间比妓院里都多。
而女人,始终苍白的好像一朵花,纯白色的花。
影片比较起小说,始终苍白薄弱,虽说大部分名著的影视版似乎都有这个问题,但马尔克斯充满意识流的文字塑造起来确实非常难办。但仍然从中可以感受到作者特有的一些元素:倒叙的叙事方式、大片的植物和浓烈的花朵、雨林的味道、贯穿其中的命运感、家族的羁绊、油画般绚烂迷幻的色彩以及最重要的——生命力。
马尔克斯是一个充满生命力的作家,这是我最喜欢他的地方,按理来说时间跨度很大的作品往往带有一点绝望的色彩,因为生命或者说历史总是残酷而苍凉的,而能将大跨度的作品写出充满生命力的作家我看过的印象中只有两位:玛格丽特·米切尔和加西亚·马尔克斯。前者的《飘》是借由对一个充满生命力的女主角的塑造,而马尔克斯则是贯穿了他所有的作品——好像一株老树,苍老但依然会冒出鲜绿的嫩芽。
在我心目中马尔克斯是一个将文字技巧掌握到极致并且可以贯穿其作品而不让人觉得有任何一点做作和压迫感的天才作家,仔细分析其文学作品甚至会有点让人充满了绝望感,这样的技巧该怎么去写才能超越,甚至模仿都办不到,这种挫败感只有在面对天才时才会产生——强大到让人窒息。而他的这种天才又是平易近人的,在读他的作品开始不会有感觉,但是当你想要模仿时才能体会到的无力。这点和帕·聚斯金德不同,后者在我看到他小说第三页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两人的区别应该像鲜花和精油两者味道之间的区别。有趣的是这个比喻似乎由他们的作品名中就可窥见——《百年孤独》和《香水》。
《霍乱时期的爱情》8月终于在大陆引进版权了,谨以影片的最后一句话像这位我最喜爱的作家致敬:而且我欣喜的发现,真正无限的——不是死亡,而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