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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海] 那时节,他和她还在家乡, 每天的工作非常清闲, 他们总有大量的时间彼此对视着, 发出会心一笑。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去看海, 而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带她去看海。 终于,他带着她逃出了家乡, 一路坎坷,他们到达了海边, 这是一个炎热的夏, 海风也没有带来一丝丝的凉爽, 海边的人们,惊讶地看到, 一个美的像雕塑的男子,携着一个美的无法形容的女子, 双双奔向海边, 而他们的额头,流下了大得吓人的汗珠。 她渐渐感觉气闷了, 而他也觉得全身无力, 但是她还是坚定的小步跑着, 而他从来没有放开她的小手, 因为她想去看海, 而他想带她去看海。 他们终究没有看到海, 在最后一个小山坡, 他们双双倒下, 融化在夏日的骄阳里,融化在火热的海风中, 融为一体。 这个诞生于蜡像馆里的梦想,就此被人忘记。
[姐姐] 漆黑的夜, 一辆荒野上的卧铺车里,司机和乘客们都是半梦半醒。 忽然响起了尖叫声, 一对年轻的夫妻,彼此埋怨着, 半小时前停车上厕所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四岁的女儿居然自己下了车。 司机立刻掉头开去, 所有人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这是真正的荒郊野外,夜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一个四岁的女孩, 会吓成什么样子? 小女孩居然坐在路边,笑嘻嘻地等待着卧铺车。 母亲一把将她揽到怀里,抱上了车。 父亲焦急地喊着:“宝贝不怕,宝贝不怕!” 小女孩摇着头:“我不怕啊,大姐姐一直在陪着我。” “哪个大姐姐啊?” 小女孩在车厢里四处张望:“就是那个大姐姐!” 那是一位乘客紧紧抱着的黑色盒子上,一张鲜艳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女,笑得如此甜蜜。
[爱照镜子的男人] 他是个俊美的青年,称得上眉目如画。 性格也很好,爽朗而不做作。 公司里的同事们,没有不喜欢他的。 只有一件事, 令大家觉得他有点怪, 他太喜欢照镜子了, 每隔五分钟,他就会掏出一面小镜子,仔细对着镜子修饰一下自己的容颜, 甚至路过一扇反光的窗户,他也会停下来看看自己。 同事们决定和他开个玩笑, 在一次野外的拓展训练中,他们偷走了他的镜子。 他变得局促不安,四处寻找他的镜子, 平时乐观开朗的他,变得沮丧而阴郁, 就像丢失了魂魄。 晚上休息的时候,大家甚至可以听见他在帐篷里辗转反侧,长吁短叹。 他们终于觉得这个玩笑开得过火了, 他们叫醒他,想把镜子还给他, 他茫然地抬起头,大家看到, 他那张曾经俊美的脸上, 如画的五官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一张枯黄的面皮。
[灯] 他驾车在夜晚的街道上疾驰着, 听着引擎的怒吼声, 他的心里说不出的快意, 这一刻,他就是这座城市的君王。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对尾灯, 红通通的光,挑战他的眼, 他加大了油门,准备一举超越这挑衅的尾灯,让对方尝尝自己的尾气。 无论他开得多快,尾灯始终就在他前方不远处。 他要疯了, 自从十五岁起,他就没有让任何人排在自己前面过, 他想尽了一切办法, 甚至打开了违法安装的氮气加速系统, 尾灯还是在前面,一闪一闪的。 车速已经达到最大,他感觉的车身正在颤抖,随时可能翻车。 但是他还是受不了那对尾灯,他不想慢下来。 轰然巨响! 他的灵魂飘舞在天上,看着地上撞毁的车子,和自己的尸身, “还看什么看,快跟我走吧!”一条锁链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猛回头,锁住他的是一个魔鬼,有一双红色的眼睛, 就像那对尾灯
[成精] 他家里的防盗门成精了。 每次他蹲在家门口换鞋的时候, 防盗门就会突然关上, 把他猛地撞出去。 而当他回到家的时候, 防盗门上的钥匙孔会在门板上到处乱跑, 看得他眼花缭乱,半天进不了家门。 最近防盗门闹得太厉害了, 擅自把猫眼改成瞄向里面的不说, 昨天深夜还跑到小区花园里溜达了一圈, 要不是他及时发现把它硬拖回来, 还不知要惹出多大乱子。 他决心治一治这个妖精,下班后专程去本市的高人那里请教了一番。 当他拿着一瓶黑色的鸡血,掖着两三道灵符跑回家的时候, 却看到防盗门关的死死的,里面传来雷鸣般的砸门声。 他从猫眼里看了一眼, 里面关着三个高大的壮汉,正挥舞着锤子、斧子拼命砸门。 他报了警,然后躲在一边偷偷看着, 重重的砸门声不断冲击着他的心, **来的时候,防盗门已经被砸出一个大洞,却还是死死关着,三个强盗一个也没跑掉。 他没有换门,只是花钱请人把那个大洞精心补好。 很久之后,他蹲在门口换鞋时, 防盗门轻轻撞了撞他, 他顿时就哭了。
[木马] 她的电脑被装了木马, 好在她是一个精通电脑的女孩, 自己动手,立刻安装了几种强力的杀马软件。 经过两三个小时的搏斗, 她终于能清除这个顽固的木马了, “是否要把木马赶出你的电脑,Y/N。” 她毫不犹豫地按下了“Y”, 一匹巨大的木马跃出了显示器, 在她的房间里驰骋着, 飞奔着。 她惊叫着躲避可怕的木制马蹄, 想抢救自己的笔记本, 屏幕上此刻正在显示:“已发现更多木马, 是否要把木马赶出你的电脑,Y/N。”、 慌乱间她按下了“Y”。
[微风吹过] 微风吹过, 暖暖的,温柔的吹过, 象是一个拥抱, 他的心都随之暖和了起来。 微风吹过, 冰冷,严厉,却又带着丝丝留恋, 就像肩头被重重拍了一下, 他甚至能感受到这拍击带来的力量。 又是一阵微风, 这阵风却回旋着缠着他, 调皮地拉着他的衣角, 牵绊着他的腿, 片刻也不肯离开, 让他寸步难行。 他终于回了头, 看着山上的三座新坟, “爸,妈,小妹,我会经常来看你们,别送了!” 山头上所有的树木,忽然一起摇摆, 微风轻轻吹过。
[蛇之心] 他用嘴喂她喝了一口酒, 酒很醇,情更浓,她顿时觉得全身都软了。 她缠着他,柔柔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心随之颤了一下, 轻轻地问她:“怎么了?” 她有些忧伤:“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了。” 他轻轻捂上她的口,她的唇很冰: “不要说,要告诉我你是天上的仙子,就要离我而去了。” 她的脸上,更添伤感:“我要说,不说对你太不公平了。 我不是人,更不是仙子,我只是一条蛇精。” 她转过脸去,不忍心看到他惊愕的表情。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他的声音,有一丝丝的颤抖, 然而他环抱着她的双臂,却还是那么温暖,那么有力。 也许,太有力了,她感觉有点窒息。 他的继续说着:“否则我怎么知道用什么药对付你呢?” 来不及挣扎,她晕过去了。 稍一呼吸,就有酒灌进来,她被呛醒了。 努力睁开眼睛,四周都是酒, 她被泡在一个巨大的水晶酒瓶中, 刚想挣扎,就发现自己全身酥软,无法动弹。 身边有两个同样全身赤裸的女子,泡得时间似乎很久,已经露出了一截蛇尾。 他在酒瓶外看着她,眼睛里一如既往地深情款款, “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吗?亲爱的,我准备了多年的三蛇酒,就差你这一条了。”
[老 乞 婆] 每天下班赶车的时候, 他都会看到那个老乞婆。 穿着又脏又破的黑棉袄, 伸出一支枯瘦的手, 嘶哑地喊叫着, “小兄弟,给我一块钱吧! 让我买票回家!” 第一次路过她的时候, 他还觉得有些愧疚,认为自己太忍心了一点。 但是当他发现老乞婆每天都在那里, 重复着那嘶哑的喊声时, 他慢慢就觉得厌烦了。 这个讨嫌的老乞婆, 居然连个新的理由也懒得编造, 每天都是那重复的一句, 要别人给她一块钱,说她要买票回家。 当老乞婆再一次拦住他时, 他不耐烦抵打断了她不变的乞讨词, “要我给你一块钱是吧? 忘了带钱买票回家是吧?” 他把一块钱甩在老乞婆脸上, “拿上钱,赶紧给我消失!” 老乞婆贪婪地捉住那一块钱, 紧紧捂在心口上, “您真是个好人…… 再给我一块钱,我就带您一起回家!”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贪心的老乞婆莫不是个疯子? 他摇摇头,满脸鄙夷地离开了。 没走几步,他忽然听到优美庄严的音乐响起, 猛回头,看见一道金光从天上照下来, 老乞婆——现在是个金发白衣的美女, 就站在那金光里, 向他微笑着挥挥手, 随后很快地飞上天空去了。 “只要再多一块钱?” 他喃喃自语着, “只要再多一块钱!” 他突然全身无力地坐倒在地上, 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很多时候,我们离天堂并不远,也许只有一块钱的距离。
[指头]
她是个无可挑剔的完美女孩 可是,一个唯一的缺点使同学们看不起。 那就是——啃手指头 无论何时,她都在啃手指头。 上课时啃手指头,写作业时啃手指头...就连拍毕业照时,她也把手指头含在嘴里。 当毕业照洗出来时,人手一份 大家一看她那样,教室里立刻轰炸出一阵笑声。 “喂,我说要饭的。你是不是没饭吃天天啃手指头啊?” “你还小孩子么。哈哈哈~~” 这同学们的冷嘲热讽使她再也受不了了 第二天,她没有来上课。 第三天,她依旧没有来上课 同学们总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火,可日子已久,谁也忘了。 知道有一天,老师郑重其事地对同学们说,她已经死了,尸体很诡异,右手食指头没有了。 大家一片唏嘘,这当中却还发出了一片嘲笑。 “你们说,这是不是她自己啃手指头吃掉了呢?” “哈哈哈~~~”同学们爆发出一阵笑声。 连续过了几天,班上同学一个个请假去医院。 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是少了指头。 而那个教室却一直回荡着一声谈起,还有一个悲哀的女声,一直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这个指头真是不合适,还有吗?还有吗?”
[大 哥 ] 她是绝对的美女, 身材高挑,笑容甜美, 追求者可以从城南排到城北。 她总是笑眯眯地告诉那些追求者, “一定要对我好哦! 不可以让我有一点点伤心难过, 否则,大哥会毫不留情地收拾你的!” 没有人亲眼见过她的大哥, 但是他们见过那些被大哥收拾过的人, 那些人大多卧床不起,鼻歪眼斜, 提起“大哥”就心惊胆战, “太可怕了!哪怕她只是皱一皱眉头,大哥就会冒出出来, 然后——我用最后一丝力气打了120,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和她的大哥,成了这个城市新的传奇, 人们开始对她敬而远之, 然而总有人抗拒不了她的魅力, 比方说他。 他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费尽心思地满足了她的所有要求, 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使她24小时都保持着甜蜜的笑, 没有一丝丝愁容浮上过她光洁的面容。 看着她那开心的笑容, 他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忽然,她伸手揉了揉面颊, 然后脸就变了, 狰狞,可怕,充满怒气, 她瞪着他,用一种粗豪的声音吼道, “混蛋,不知道小妹一直笑着脸会酸吗?” 一拳封眼,二拳塌鼻,第三拳他就被放倒了在地上, 她的拳头真硬,他惶恐地想着,很快就晕过去了
[ 窗 上 字 ] 那是一个寒冷的早晨, 他无聊的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阴郁的天空, 向窗户上的玻璃哈了一口气。 他这么干完全是无意识的, 所以当他看到玻璃上浮现出一行文字的时候, 他惊呆了。 这行文字字迹娟秀, 像是有个女孩来过,也向玻璃上呵了一口气, 然后用她的小指在上面随意写下了自己的心情。 但是他知道,这个房子很久没有雌性光顾过了。 鬼使神差的, 他在这行文字下面,开玩笑似地写了一行字。 晚上回来的时候, 他迟疑地走到窗户前, 轻轻哈了一口气, 玻璃上有字,回应了他的留言, 娟秀清晰的字迹,稍微有点潦草, 透露了作者惊喜之余的小小心慌。 他笑了。 拿这玻璃当做留言板, 他和这个从未看见过的女孩,展开了不断地通信, 他总是在早上起床时看到她的留言,回复过去, 下午回家时再看到她的回应,于是再回复。 有时只是短短的一句问候, 有时却是满满一窗户的倾诉。 于是,漫长的冬夜变得不再漫长, 每天回家时,他都有了新的期待。 尽快从来没有见过她,他却已经将她引为知己。 这些天,“她”的留言越来越短, 语气越来越伤感, 他忍不住写道,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如此悲伤。” “因为春天要到了,春天不好。” 这是她留给他的最后一条信息。 也是他唯一一次没有看懂她的意思。 春天很快就到了到了,他带着遗憾离开了这房子, 因为随着春天的到来,房间里开始弥漫一股难闻的味道, 像是地下埋藏的什么东西腐烂了。 春天到了,春天不好, 冬天的大雪和低温,可以隐藏很多东西, 春天,却什么也掩盖不住。
[ 艳 遇 ] 公司组织体检的时候, 他有了一次艳遇。 那时他通过了其他所有项目,最后跑去量血压, 量血压的护士看完他的体检单, 忽然就冲他笑了笑, 他觉得心跳的很快,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鼓起勇气问道, 护士用纤细的手指,若有若无地在他的手背上写了几个字, 他没能猜出那是什么字。 量完血压离开时,她塞给他一张酒吧的宣传单。 当夜,他来到了那家偏僻的酒吧, 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 即使是喧闹的音乐,也无法打断他的思恋。 她来得很晚,笑着坐在了他身边。 音乐也在这一刻停息, 酒吧的老板忽然开始了致辞, “诸位客人,你们等待已久的节目, 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天的主题就是—— 美味之夜!” 周围的人们都开始狂呼,疯狂地挥舞着手臂, 他也跟着她一起喊,一起挥手, 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的心都醉了。 “这位就是本店特别为你们挑选的食材, 身体健康,味道绝佳!” 所有的人,都随着主持的手指看向他,目光就像看着一道上好的牛排, 而她高高举起他的手,骄傲的像举起奖杯的冠军, 他的手背在诡异的灯光下, 闪耀着几个血红的字, “检测合格。”
[ 夜 半 歌 声 ]
由于接到一份奇怪的传真,"周德东惊悚万里行"一行人来到了密云,我们住进了一户农家.我和摄像师住一间,助理季风和勇敢宝贝小舒住一间. 半夜时,俩个女孩听到窗外隐隐传来一个女人的歌声:"我是一直修行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季风吓坏了,而小舒的一句话,更是让季风毛骨悚然.她颤颤地小声说:"季风,你听,好像是你的声音哎……" 后来,俩个女孩出门寻找声源,在黑糊糊的村庄里竟然走散了,最后,各自跑回了那户农家.她们把我叫起来,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我竖起耳朵听,果然听到了那诡秘的歌声:"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带她们追出去,歌声越来越清晰.我确定,那绝对是季风的声音,可季风正抓着小舒的手,紧紧跟随在我的身后! 我们追到村外,歌声渐渐消失. 这事太恐怖了.第二天,我们决定把昨夜的经历重演一遍,用摄像机拍下来,让广大读者看到当时的情景. 这一夜,窗外没有人唱歌,要拍摄的话,必须让季风出去唱一次.于是,季风躲在门洞的阴影里,开始悠悠地唱:"我是一直修行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我站在摄像机的后面,听着窗外季风的歌声,脑筋突然转了一个弯:难道是季风现在的声音窜到了一天以前?
[ 发 票 ]
某人有个好习惯,不管买什么东西,一定索要发票.他不报销,只为了刮奖.不过,他从来没有中过一次奖,永远是"谢谢你". 这天他下了班,走进经常去的一家餐馆吃饭.和每次一样,结帐之后他要了发票,赶紧趴在桌上刮奖.这次刮奖区贴膜下的字迹,似乎不是"谢谢你"!他的心一阵狂跳,动作变的更加小心翼翼了. 字很多很小,他把眼睛贴上去,看清这些字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抬头看看,餐馆的老板在忙碌,食客在低头吃饭,一切正常.他把发票撕掉,立即离开了. 从此,他再也不要发票了. 这张发票上写的是: 你在刮我的脸 我就扒你的皮 餐馆老板为了制造这张发票,费了不少劲
内 视 世 界 ]
眼皮很小,但是他们落下之后,我们看到的就是一个类似于夜空的世界.这个世界就像包裹地球的宇宙,空无一物,无比深邃. 有个女孩,最近遇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每天夜里,她闭上眼睛之后,黑糊糊的世界里,就会出现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笑吟吟地走进她,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跟她说话.但是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虽然她听不到,但是他从来都不急,总是那样笑吟吟的,慢慢地说.她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牙齿很白. 她无法对人说起这件事,因为只要她睁开眼睛,去寻求别人帮助,这个影响就会消失.她也无法拍照和录像.没有任何人能跟她一起看到这个男人.是的,合上眼皮,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只有自己去面对.其实,那是一个比黑夜更可怕的世界,不信你现在闭上眼睛仔细试一试.若是出现了什么情景,你也同样避不开. 为了驱赶这个男人,她一到了晚上就拼命地瞪着眼睛.她不是鱼,实在困极了,眼皮像千斤闸一样掉下来,那个男人就出现了.她笑着摇脑袋,嘴巴依然一张一合,说着同样的话. 她死死盯着他,忽然意识到他说的是: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同时蓦地想起,这个模糊的影响正是三年前从天桥上跳下为她殉情的贾不胡! 她的泪水顿时溢出了眼眶. 泪水一冲,那个影像就化成了一抹黑暗.
[ 第 二 根 蜡 烛 ]
他在网上认识一个女人,俩个人约会,一起来到山里某度假村. 巧的是,这天夜里停电了.服务员送来一些蜡烛,女人一次点了十根,在窗前一字排开.房子里亮堂起来.接着,她去洗澡了.男人躺在床上,看着那闪闪跳跳的蜡烛,设想一会儿的销魂时刻...... 过了一会儿,女人从卫生间走出来了,她一出现,靠门第二根蜡烛就灭了. 男人感到很奇怪,难道是门缝钻近来的风吹灭了它?那第一根为什么不灭? 女人上床抱住他,俩个人亲热起来. 结束之后,女人又去冲澡.男人放不下刚才的那件事,把第二跟蜡烛点着,想做一次实验. 过了一会儿,女人刚从卫生间走出来,第二根蜡烛"忽"地又灭了. 男人盯住她,有点害怕了. 女人坐在他身边,一边给他按摩一边看了看那根灭了的蜡烛,笑了:"你知道它为什么总灭吗?" 男人摇了摇头. 她说:"因为它的烛芯是用花做的."说着,她的手突然在他的脖子上用了力.
[ 水 与 火 ]
那天,44陪客户喝酒,互相客客套套,喝得很不爽.酒局结束之后,已经快半夜了,他接到俩个好朋友---李毛毛和张平的电话,他们正在吃火锅,约他过去喝酒. 44嗜酒,啤酒五瓶不在话下.李毛毛是俩瓶啤酒的量,而张平从来不沾一滴酒.44来到那家火锅店,看见俩个人的桌子上已经摆了十几个空酒瓶子了.44说:"刚才还有人在这里啊?" 李毛毛说:"一直就是我俩啊!" 44惊讶地说:"李毛毛,你小子的酒量怎么突然变大了?" 李毛毛说:"我喝了两瓶,那些都是张平喝的." 44更惊异了:"张平?你不是滴酒不沾吗?" 张平慢慢地说:"刚才得到了一次锻炼,就变成这样喽." 44坐下来,跟张平喝酒,张平一瓶接一瓶,竟然喝下了三十多瓶!好象那张嘴是下水道似的,他甚至都没去一趟厕所. 44渐渐感觉到不对头了,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喝进这么多的酒!旁边的李毛毛一直在闷头吃,他用筷子似乎不灵便,干脆把手伸进了沸腾的火锅里,一下下慢慢的捞肉,好象那是凉水一样. 44感到震惊了,他找了个理由,先离开了.他出门时,张平又让老板上啤酒了,李毛毛还用手在火锅里捞肉吃. 第二天他才知道,昨天晚上,李毛毛和张平驾车去郊外玩,回来时车撞到了大桥的护栏上,张平射了出去,掉进水里淹死了.那辆车着火,李毛毛被烧死在里面.
[ 网 友 ]
张张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孩,叫"死如秋叶之静美".两个人聊了一阵子,张张提出见面,女孩不同意.他好说歹说,女孩终于告诉他,她在冲浪网吧47号上网. 张张赶到那个网吧,里面人很多.他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47号.其他电脑都坐着人,只有47号的椅子空着,不过电脑没有关,挂着QQ. 他以为她去厕所了,等了好半天,一直不见她回来.他来到服务台前,试探地说:"我上网." 老板说:"满员了." 他指了指47号:"那个位置空着阿." 老板看了看,说:"那里不是有一个女孩嘛!" 张张盯着那个空椅子,一步步退了出去. 他回到家的时候."死如秋叶之静美"还在网上. 他对她说:"我怎么没看见你?" 她回道:"网络是真实的,现实是虚幻的."
[ 眼 珠 子 ]
某市有个变态男人,他强暴了一个美丽女子,为了不让对方认出自己来,他生生挖掉了对方的双眼.并且,他把这俩只眼珠子收藏起来,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看. 人的眼珠子离开眼眶,白多黑少,永远是惊恐的样子,他喜欢端详女人惊恐的样子,这样他会觉得自己很强大. 从这天起,他总是听到"笃笃笃"的声音,似乎有个盲人慢慢朝他走来. 由于心中有鬼,他躲到一个县城去.除了衣物,他没有带多余的东西,不过,他把那俩只眼珠子装进了皮箱. 这天夜里,他睡觉之前,又拿出那两只眼珠子把玩,看着看着,总觉得他们死死的盯着自己.接着,他似乎又听到了"笃笃笃"的声音,慢慢的,步步逼近...... 次日,他离开县城,又去了一个小镇. 夜里,他再次拿出那两只眼珠子,细细观看.这时候,他又一次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笃笃笃"的声音,非常真切.猛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女人慢慢走进院子.这女人两个眼眶里没有眼珠子,黑洞洞的,拿着竹竿,一下下朝前探着路!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两只被挖掉的眼珠子,依然是盲人的眼睛!虽然他们离开了她的身体,却始终追随着他, 不管他逃到哪里,她都看得到.它牵引着她,追随仇人从城市到县城,从县城到小镇...... 她的背后警灯闪烁
[ 报 复 ]
某人去看推理剧.这个剧的编剧十分高明,如果观众漏掉一句台词,在真相大白之前,就不会猜出真正的凶手是谁. 某人暗暗下决心,今天一定要认真观看,积极思考,提前猜对哪个人是凶手. 这一天的剧情是:在一艘游船上,有个年轻女子被害,一条胳膊不知去向...... 某人坐在二楼包厢里,正在聚精会神地看演出,背后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说:"先生,您需要点什么饮料吗?" 某人回头看了看,背后是一个男服务员.他说:"不需要,谢谢."然后继续看演出. 过了一会儿,那个服务员又拍了一下他的肩:"先生,您需要点什么零食吗?" 某人有些不耐烦,回头说:"不需要!请你不要打扰我!"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服务员又拍了一下他的肩:"先生,您真的什么都不需要吗?" 某人顿时恼怒了,回头大声呵斥:"我什么都不需要!你走开!"然后,气呼呼地转过头来,继续看演出. 又过了好半天,那个服务员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轻声说:'告诉你,那个穿黑衣服的就是凶手." 某人一下就泄气了.服务员的这种报复太恶毒了. 他正要发作,忽然意识到舞台上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人.他慢慢转过头去,想问问这个服务员到底要干什么,猛地发现,这个服务员就穿着一身黑衣服. 服务员阴冷地笑了一下,说;"您太粗心了,其实,每次拍你,我用的都不是自己的胳膊."
[ 镇 定 ]
某个城市,天刚刚黑下来,突然发生了强烈的地震. 一幢楼很老了,处于半坍塌状态.楼里的居民陆续逃出来,大家衣衫不整,神色惊惶,在楼下的空地上相互交谈着.没有一个人敢贸然上楼,取出家里的贵重物品,都怕再来一次地震,整个楼就彻底塌了. 过了十几分钟,从楼里竟然慢慢走出一个男人来,他站在台阶上,对大家说:"遇到危险,大家一定要镇定.你们看我,发现地震之后,慢慢穿好衣服,装上银行卡,然后还照了照镜子,我发现我的头发有点乱,又梳了梳,还喷了一些啫喱水,这才慢慢走下来......这就是镇定." 大家都傻傻地看着他. 一个小伙子忍不住问:"大哥,我怎么看不到你的发型?" 这个男人伸手朝头上摸了摸,抱歉地说:"哦,刚才一快石板掉下来,把上半截脑袋砸碎了......"
[ 狗 眼 ]
周德东养了一条狗,叫大黑,见了生人就狂吠,很凶. 亚军经常来周德东家,可是,大黑每次见他都叫--不仅仅是叫,而且朝他身上扑.周德东开玩笑说:"你小子长的太像恶人了." 这天早上,亚军去了南城.周德东托他给南城某人捎去一包东西.他说那是中药,其实是毒品. 下午的时候,亚军回来了,周德东从窗里望出去,亚军吹着口哨溜达近来,这次大黑没有扑上去,它趴在角落,吐着舌头,好象没看见他一样. 亚军进屋之后,周德东说:"东西送到了吗?" 亚军说:"送到了." 接着,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亚军刚刚离开,周德东就接到了另一个朋友的电话,对他说;"不知道为什么,上午亚军去了南城一个废弃的工厂,不幸遇到几个毒贩子在窝里斗,被飞弹打死了!周德东一下就傻了:亚军白白替他送了一条命,他的阴魂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就在这天半夜,周德东听到大黑突然狂吠起来,他猛地朝窗外看去,院子里不见一个人影,大黑一边叫一边发疯地朝前扑......
[ 女 人 的 魔 术 ]
杜志是个机关干部,有一天突然失踪了. 他老婆报了警,还在电视台播了寻人启事,一直不见他的踪影. 有一天,他老婆发现了他的一本日记,上面记载着他跟一个女人交往的故事: 最初,那个女人求他办事,一来二去,两个人鬼混到了一起. 一天,他在她家跟她幽会,半夜时他要回家,她却要求他留下来陪她过夜.他怕老婆怀疑,趁她睡熟之后,悄悄爬起来,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掉了. 他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在路上,迎面开过来一辆出租车,两辆车交错而过时,他竟然看见她坐在那辆车里,脸贴在后车窗,定定地看着他,一晃而过...... 第二天,他给她打电话核实,她说:"我一觉睡到天亮,你看错了." 不久,杜志到南方出差,把她带上了. 他和她在一家高档宾馆度过了一个销魂之夜,第二天早晨,她出去逛街,他却接到领导的电话,说单位有紧急事情,让他立即飞回来.他和那个女人联系不上,只好给她留了一张纸条,然后匆匆忙忙赶到机场,凳上了10:45的航班...... 下了飞机之后,他坐车进入市区,突然看到熙来攘往的人流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她!她慢悠悠地走着,好象在逛街.她应该还在几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城市逛街阿. 他急忙叫司机停车,跳下去冲到她的面前. 她愣了一下,立即笑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我坐的是九点半的航班.你呢?" 不久,两个人一起去剧院看魔术.魔术师要表演"劈活人",需要请一个观众上台参与.正巧她坐在第一排,魔术师就把她请上去了. 魔术师让她站在一个很高的箱子里,箱子上有五个黑糊糊的圆洞,露出一张脸,两只手,两只脚.然后,魔术师从中间把箱子分成两半,两个箱子个剩下半张脸,一只手,一只脚.那俩个被分离的眼珠还在眨. 一个观众大声喊到:"你能不能把那两个箱子打开让我们看看?" 魔术师笑着摇摇头. 没想到,那两个箱子却被她推开了---两个完整的她展现在观众面前,都没有任何表情,像两个蜡人. 大家都愣了一下,马上掌声雷动,那个魔术师却傻了......
[ 还 有 个 窗 子 没 关 ]
夫妻俩人睡之前,妻子迷迷糊糊地问:"所有的窗子都关了吗?" 丈夫说:"都关了." 过了一会儿,妻子不放心地又问:"你再看看,所有的窗子都关了吗?" 丈夫不耐烦地爬起来,各个房间都看了一遍,回来说:"都关了!快睡吧!" 在他要睡着的时候,又听见妻子含糊不清地说:"还有个窗子没关呢......" 他认为这是妻子在说梦话,翻个身,继续睡去. 半夜时一声惊雷,生生在这户人家的墙壁上炸出了一个窗子那么大的洞. 妻子被烧焦了,惨不忍睹.丈夫被抢救过来之后,号啕大哭.
[ 多 行 不 义 ]
一个建筑商,由于承建的一座大楼倒塌,拎着一皮箱子钱,连夜逃到另一个城市,打算隐姓埋名躲起来. 他从火车站出来,贼眉鼠眼地坐上了辆出租车,让司机给他找一家偏僻点的宾馆. 坐在车上,他稍微放下心来,看到路旁有一栋高楼,就问司机:"这是什么?" 司机说:"这是我们市标志性建筑--金光大厦,花了三年才建起来!" 建筑商鄙夷地说:"你们的效率太低了!" 走着走着,又看见一栋高楼,建筑商又问:"这是什么?" 司机说;"这也是我们市标志性建筑--银光大厦,花了一年才把它建起来!" 建筑上鄙夷地说:"你们的效率太低了!" 司机不满地看了看他,似乎在问;"难道你一个月就能把它建起来吗?" 天越来越黑了!,路边又出现一栋高楼,建筑商又问;"这是什么?" 司机摇摇头说:"不知道.半个钟头之前我从这里经过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空地呢." 建筑商说:"你是跟我斗气吧?" 司机说;"真的!" 建筑商说:"停车,我下去看看." 他下车之后,走到这栋高楼前,愣住了---它多像他刚刚建起来就倒塌的那栋楼啊!突然,这栋高楼"轰隆"一声就朝他倒塌下来,转眼就把他埋了. 司机急忙掏出手机报警:"有个人在路旁被一块房产广告牌砸死了!"
[ 报 复 ]
阿莲有一只小巧的收音机. 每天夜里宿舍熄灯之后,她都躲在被窝里收听午夜节目. 这天,她听完半个钟头的鬼故事,毫无睡意,继续找台.没什么好节目,渐渐拧到最边缘,以外地收到一个不太清晰的台,伴随着"吱吱啦啦"的声音,她听到一个遥远的女声,不知道是哪里的口音,怪腔怪调地说:"阴贱逛帛颠太谨爷石尔奠啊恋撕悄悄."接着就是丧气的哀乐. 很快,这个电台就被"吱吱啦啦"的声音代替了. 阿莲忽然理出了这句话的含义:阴间广播电台,今夜十二点,阿莲死翘翘! 她惊恐地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12:04. 她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太多疑了,又一次调出了那个频率,再一次听到了那个怪声怪调的女声:妮的兽极快乐误坟冢.
[ 监 视 ]
张总有个情人,他在郊区给她买了一套房子,当金丝雀一样养着.
平时,张总在公司太忙,每周只跟这个情人幽会一次.不过,他有约法:坚决不允许她背叛自己偷情.为此,张总在房间里偷偷安装了一个摄像头,用来监视她的私生活.
这天,张总又忙到很晚,他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打开电脑接通画面,想窥探一下情人在做什么---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正在化妆.这么晚了化妆干什么?张总一下警觉起来.过了很长时间,她终于打扮好了,这时候有人敲门,她立即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张总的心一下揪起来---毫无疑问,另一个男人来跟她幽会了.他正要发作,眼睛却瞪大了:进门的竟是他自己!外面好象下雨了,他的肩头是湿的.
她笑着说:"冷吧?我给你煮碗姜汤去......"
他迫不及待地抱住她,把她摔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疯狂地亲吻......
突然,画面中他停止了动作,接着就重重摔倒在地板上,心口插着一把刀子,汩汩流着血......
张总彻底傻了.
第二天,张总请几个生意场的朋友去夜店,在他们的怂恿下,吃了两粒XX丸.散场时,他感到身体就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驾车去了郊区跟她幽会,
他把车停好,钻出车门,发现下雨了,于是一路小跑进了楼门。
敲门.
门开了,她笑吟吟地说:"冷吧?我给你煮碗姜汤去......"
[ 狐 小 姐 ]
周德东这个人不太正经. 前一天,他刚在网上约了一个妹妹回家过夜,第二天,他又在酒吧泡到一个陌生女孩,带回了家. 他去卫生间洗澡出来,看见这个女孩正弯腰在床上查看什么. 他的心一紧,急忙问:"你在看什么?" 女孩说:"我看有没有女人的头发." 他十分自然地说:"不可能!我的私生活很纯洁的." 女孩笑了笑说;"我果然没发现女人的头发.不过,我找到了一根狐狸毛."说着,她果然举起一根黄色的毛. 周德东边脱衣服边笑道:"你怎么知道那是狐狸毛?" 女孩扒开衣领,说:"你看,它跟我身上的一模一样."
[ 坠 ]
一个有钱人驾驶私人飞机,从Z城去A城谈生意. 这架飞机起飞不久,就在雷达上神秘的消失了,无论地面怎么呼叫,都不见回音. 48分钟之后,有个猎户在一片森林里发现了这架坠毁的飞机.本来,飞机上只有他一个人, 搜救人不但在森林里找到了他的试题,还发现了散落各处的几十个墓碑! 搜到黑匣子,听到这个有钱人的呼救声:"飞机上突然出现了几十个人,他们劫持了飞机,要飞往......" Z机场附近是一片烈士陵园,最近被开发成了商业墓地.经营者正是这个有钱人. 找到这架飞机残骸的同时,有人发现,那片烈士陵园的几十个墓碑不翼而飞
[ 练 胆 ]
鬼故事发表之后,有人给我打来电话:"周老师,我每天都练胆,不过,我并不读你的小故事......" 我笑着问:"你用什么方法?" 他说:"半夜的时候你来看看?" 我想了想说:"好." 这个人给我留下了地址,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住在回头官镇,离我这儿不到十分钟的车程.快半夜的时候,我来到一座平房前,出于警惕,我没有直接敲门进去,而是透过窗户朝里窥视--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坐在一个奇形怪状的炉子前,不停地朝里添柴.炉子里冒出青烟,有一股烤肉的味道. 炼胆? 难道他摘下了自己的胆,天天在火里烤炼?胆量大小是心理问题,跟人体的胆囊没任何关系. 次日,我又接到了这个人的电话.我问他夜里在烤什么? 他笑了笑:"我是肝胆外科主刀医师,炼患者的胆,炼自己的胆......" 放下电话,我报了案.
[ 什 么 最 好 画 ]
邻家小孩来我家玩,问我:"叔叔,什么东西最好画?" 我想了想说:"鬼." 他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没有人见过鬼." 接着,我拿起笔来,随手在纸上画了一条线:"我说,这就是鬼." 小孩说:"叔叔,你真聪明啊."晚上,我睡在床上,总觉得房间有什么不对头,打开床头灯朝地下看了看,一切照常,电视,沙发,茶几上面放着一张白纸......哦,那张白纸上,多了一条线.我紧紧盯住了那条线.他似乎在慢慢扭动,接着我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你画得真象阿!"
[ 什 么 最 好 画 ]
邻家小孩来我家玩,问我:"叔叔,什么东西最好画?" 我想了想说:"鬼." 他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没有人见过鬼." 接着,我拿起笔来,随手在纸上画了一条线:"我说,这就是鬼." 小孩说:"叔叔,你真聪明啊."晚上,我睡在床上,总觉得房间有什么不对头,打开床头灯朝地下看了看,一切照常,电视,沙发,茶几上面放着一张白纸......哦,那张白纸上,多了一条线.我紧紧盯住了那条线.他似乎在慢慢扭动,接着我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你画得真象阿!"
[ 狐 精 ]
周德东没事,一个人去看电影:《狐精》. 其实这个电影没狐狸什么事, 是一群女人的故事.她们专门利用美色,骗取男人的钱财...... 周德东越看越愤慨,现在的女人都怎么了! 看着看着,他把视线从银幕收回来,开始左顾右盼--- 今天真是怪了,影院里都是女性观众,只有他一个男的! 这些女人都在专心致志地看电影. 他假装系鞋带,多疑地弯下腰去看了看,竟然发现每个座椅下都垂着一条毛烘烘的尾巴!
[ 红 泳 帽 ]
张坐在湖边的躺椅上,看别人游泳. 湖里有五个人,三个女人,两个男人.那个年长的女人比较胖,另外两个年轻的身材都不错,赏心悦目. 阳光热辣辣的,阵阵微风吹过来,舒服极了. 张就这样坐着,望着,一直过了半个钟头. 一个女孩不游了.爬上岸.坐在躺椅上喝可乐. 张跟她笑了一下,她也朝张笑了一下,两个人一起看别人游泳. 现在,湖里剩下两个女人三个男人了.风大了一些. 不,湖里总共应该剩下四个人才对啊.张直起身子,又数了数,湖里的的确确是五个人! 他疑惑了.他一直在这里坐着,没有人走过来下水,这时候,大家都在度假村的房间里午睡,再说,谁能在水里憋半个钟头不喘气呢! 难道上岸的这个女孩是幻影? 张转头看了看她,她警觉地把身上的浴巾朝上拉了拉. 张再看湖里,一个年长的女人,一个年轻的女孩,一个戴黑泳帽的男人,一个戴花泳帽的男人,一个戴红泳帽的男人...... 是的,多了一个,正是这个戴红泳帽的男人. 张紧紧盯住了他。 这个人在自由泳,他的两条胳膊慢慢舞动,一下下打水,双脚却不动,平平地浮在水上.他就这样在湖里游过去游过来,脸一直埋在水里,始终没有抬起来换过气,水里也没有气泡!张凛然一惊,他突然感到,除了那两条胳膊,这个人就像一具漂浮在水上的直挺挺的死尸! 其他四个人陆续走上来,和岸上这个女孩一起离开了. 现在就剩下了张和湖里的那个人了.那个人还在游,好象专门在给张表演. 那顶红泳帽让张触目惊心.去年这个时候,他带着李来这里游泳,李是旱鸭子,张教他的第一课就是不怕水,他让李跳下去,他告诉李湖水只有1.5米深,实际上是3米.李在他反复的鼓励下,捏着鼻子跳了下去,再也没有浮出来.张没有救他,李死了,张欠他那三万块钱也就一笔勾销了. 张想离开却不敢离开,他必须要看到湖里这个人的脸,确定他不是李;他必须要搞清楚,这个人一直不换气是如何做到的. 湖里的人终于游到了岸边,他要上来了. 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湖里的人"轰隆"一声从水里抬起脸来...... 张被淹死了. 他浮在度假村旁边的湖里,头上戴着一顶红泳帽
[ 敲 门 声 ]
,有个人被反锁在房中他后退几步,猛地朝门板冲过去!"咚"的一声,门板被撞开了,平平地倒在地上. 这个人正要跨出去,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 滴 血 认 亲 ]
旁人看起来, 他是个很幸福的人, 事业有成,家庭和美,妻子美丽贤惠,女儿活泼可爱。 但他最近却一点都不快乐, 因为他觉得女儿越长越不像自己了, 尽管从没有人这样说过, 但是他却忍不住总是在心里暗自比较, 女儿是瓜子脸,他是圆脸, 女儿是双眼皮,他是单眼皮, 女儿有张樱桃小口,他的嘴大是出了名的…… 他终于无法忍受这种想法, 喊来了所有的亲戚朋友, 要当着他们的面,来一次滴血认亲。 虽然都认为这很荒唐,人们还是来了, 毕竟滴血认亲这种热闹事情,是很少能看到的。 一边是哭得眼睛通红的妻子女儿,一边是闷头抽烟的他, 中间是一盆清水, 周围是伸长了脖子的围观者,大都微微摇头,发出叹息声。 两根银针分别刺破了他和女儿的手指, 两滴鲜血落进水中, 结果出来了。 他不顾一切地抱住了女儿,泣不成声:“女儿,你真是我的种,爸爸委屈你 了!” 周围的人们,全都白了脸,一眨不眨地盯着水盆, 水盆中,两滴惨绿色的鲜血,飞快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一个诡异的圆球,旋转不止
[ 逃 逸 ] **疑惑地盯着他, 尽管做这行已经很久了,象他这样的还真是不多见。 “十年以前,我开车撞死了一个人。” 他说的很平静,神色异常的疲倦。 “当时我很害怕,就逃走了。 可是十年以来,每天早上,我汽车的后备箱里, 就会出现一具尸体。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什么样的尸体都有。 这十年来,每天晚上,我都要开车到荒地里去埋尸体。 不管我换了多少次车,搬了多少次家, 每天早上车里的尸体,总是会准时出现。” 他疲惫的脸上,突然有了变化 “可是今天早上,我的后备箱里,出现的尸体, 居然是我自己的, 看起来,好象是上吊死掉的, 就像这样。” 他吐出了舌头,紫黑色,掉出嘴里老长。 接着,他的眼睛也凸了出来。 不过一分钟的光景,**面前的自首犯人, 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 商 场 里 的 男 人 ]
商场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她每次逛商场时,总能看见他。 他总是提着大包小包,不时看一下手表,四处张望。 他一定是在等待自己的妻子或者女友。 她想。 她在他身边坐下来,想休息一会。 他突然开口了:“女士,可不可以麻烦你去那边专柜的试衣间看一下,我的妻子进去很久了。” 她疑惑地看看他。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售货员去开票了,我又不好进去,可以麻烦你一下吗?” 她只好答应下来。 敲了敲试衣间的门,没有回应。 试着推了推门, 应手而开。 试衣间里没有人, 只有一堆枯骨,躺在一堆新衣服上,骷髅上的长发,居然还是那么黑亮。 她惊叫着退了出来。 撞上了那个男人, 他焦急地问着:“你看到我的妻子了么?” 她看到,他的脸上,最后一块腐烂的肉也掉了下来
[ 定 制 的 花 瓶 ]
她失手了。 争吵的过于激烈,她抄起花瓶给了他一下。 丈夫应声倒下,死得好生彻底。 惊慌中,她将花瓶扔出了窗外。 回过神来,她异常冷静地处理了现场的血迹, 并在浴室里做了一晚上遗体分解。 第二天早上, 她将丈夫的碎块开车扔进了远郊的河里。 一切都搞定了, 除了那个花瓶,那个丈夫为她特别定制的花瓶。 她在楼下仔细找过,就是找不到花瓶的碎片, 仔细回忆,那天扔出花瓶后,她也没有听到花瓶落地的声音。 她搬了家,离开了这个城市,另外找了个男人。 她又变成了快乐的小妻子。 直到有一天,她被一个电话喊到了医院。 “您的丈夫是被高空落下的花瓶击中了脑部……对不起,我们已经尽了全力……是个很特殊的花瓶,**正在寻找责任人……” 她直愣愣地看着那个花瓶, 这个花瓶是如此熟悉,底部还刻着她和丈夫的名字, 那个被她失手打死的丈夫
[ 骰 子 游 戏 ]
朋友都心领神会地走了, KTV的包房里,只剩下他和这个半醉的女孩。 他们要把这个骰子游戏进行到底。 酒精的作用下, 女孩的矜持已经挥发了,只留下疯狂和娇媚。 伴随着唰啦唰啦的骰子声,女孩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少。 “讨厌,我又输了!” 女孩醉眼朦胧,脱下了最后一件内衣。 他的眼里喷着火,心里也是。 女孩却挡住了他:“最后一把,给我一个翻盘的机会嘛……” 他笑了:“好的,最后一局,赢的全赢,输的全输!” 尽管手有点颤抖,但是在一个醉酒的女孩面前出千还是很难被发现的。 女孩又输了。 她柔美的笑笑:“人家又输了啦!” 随后揪起自己的头发,象脱衣服一样,脱下了整个皮肤。 声音还是如此销魂:“帅哥,咱们再来一把好吗?”
[ 牙 刷 ]
一番激情过后,她和他幸福地依偎在一起。 他说:“我不想骗你,我有过很多女友,可是她们都离我而去了。” 他忧伤的神情,茫然的眼睛, 让她不忍吃醋,也不忍责问。 她枕在他宽厚的胸膛上, 渐渐入梦。 早上,她睡眼惺忪地去洗漱, 刷牙时,却觉得味道不对, 仔细看,嘴里冒出的泡沫里,夹杂着大量的血沫, 他忽然出现在她背后: “你拿错牙刷了,那是我的牙刷。” 冷冷的语调让她不寒而栗。 他一笑:“吓到了?我有牙周炎,牙刷上总是有很多血。” 她漱了口,对他勉强笑笑,就想离开。 他猛地抓住了她,把她拉回了卧室: “你也要离开吗?你知道那些离开我的女人,都去了哪里吗?” 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她们都在这里,想离开我的女人,都被我吃了。” 她突然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凄凉地笑着:“其实我知道的, 刷牙的时候,我就闻出了,牙刷上是人肉的味道。” 两颗俏皮的獠牙,从她的嘴边伸出,她冲他最后微笑了一下: “亲爱的,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可以闻出人肉的味道吗?”
[ 醒 酒 ]
高中毕业二十年的同学会, 他居然迟到了。 先是单位有点事情下班迟了,然后是找不到去那家酒店的路,最后遇上大堵车。 当他到达会场的时候, 自然被大家起哄着罚了酒, 加上同学见面的喜悦, 他喝得多了一点,实际上,是喝得不省人事。 歪倒在沙发上的他,忽然有人喂他喝了点东西, 饮下去,是透彻脊髓的凉, 睁开醉眼,是高中时的梦中情人,正扶着他的头,温柔的喂他。 发觉他醒了,伊人柔柔地说:“你还是一点都没变,明明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凶。” 他忽然感觉到心酸的味道,握住伊人的手,不知想说什么。 伊人轻轻地挣脱,放下那杯饮料: “好好醒醒酒,我再去替你倒一杯。” 望着伊人依旧的身影,他端起饮料,一饮而尽。 酒意渐消,他抓住一个同学问:“她已经死了十五年了,对不对?” 同学惊讶:“十五年了,你还没有忘记她?” 他不语,吞下又一杯酒, 此刻的他,不愿醒酒。 朦胧醉眼中,伊人又在何处?
[ 公 交 车 上 ]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他愤怒地捶一捶手中的拐杖,却没有人搭理他。 他已经十年没有出过门了, 没想到如今坐公车是如此的拥挤, 更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如此不礼貌, 他在车上被撞得东倒西歪, 却没有一个人给他让座, 即使他一再用拐杖捶地,也没有唤起这些人的公德心, 倒是司机抱怨了两声,说发动机总是有怪响。 他实在忍无可忍,抓住一个坐着的小伙子, 大吼着让他让座, 那个小伙子,居然眼睛一翻,装死晕倒在座位上, 而后他仔细地看了看,发觉这小子可能不是装死。 他拉着旁边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想请他给小伙子看看,结果这个家伙也立刻软倒在车厢里了, 同时车上有几个小孩,居然同声大哭起来。 他终究是坐不下去了, 不行了好久,一肚子气地回了家。 走进坟墓里躺了好一会,他还是不明白, 现在的人啊,都是怎么了?
[ 傀 儡 ]
公园里来了一个傀儡师, 这是一个显得有点落魄的老头子, 连他的傀儡都是又脏又破, 只会怪腔怪调地说:“没有”“是”“再见”这三句话 翻起筋斗来也是笨手笨脚。 连最好奇的小孩, 也不愿意停下来看完傀儡的表演。 只有她,却对这个傀儡十分感兴趣。 “喂,来看嘛!这个傀儡长得很像你耶!” “不要扯了,我自己来看好不好?” 她的男友很不情愿地被拉到了傀儡面前, 傀儡师看到有观众,十分兴奋地让傀儡把所有的把戏都耍了一遍, 她觉得傀儡越看越象男友, 很高兴地付了钱,拉着男友走了: “喂,这个傀儡好好玩哦!” “是。” “而且长得真的跟你好像!” “没有。” “不要生气嘛!这么小气,小心我离开你哦!” “再见。” 她愣愣地看着男友,觉得男友有点不一样。 远处,傀儡师的身边,已经围上了一大群小孩,彷佛那个笨拙的傀儡,突然变得很有趣了。
[ 骑 车 ]
他习惯在下班后,到健身房去踩两小时的单车。 在这样高强度的运动中, 一天中积累的压力和疲劳都被汗水冲走了, 而他则往往在疾驰的快感中, 进入幻想世界。 仿佛自己骑行在高山之巅、大海之滨, 不知为什么, 今天他高速骑行的幻想中, 却是在一个繁华热闹的大都市, 他在车水马龙中逆行, 毫不顾忌身边擦过的种种车辆, 把一连串惊慌的喇叭和怒骂声抛在了身后,感到极大的满足和愉悦。 一辆跑车迎面冲来, 他躲闪不及,整个人飞了出去。 猛地睁开双目,他发现自己还在健身房,不由得一阵庆幸, 刚才的幻觉,实在太过真实。 他喘息了好一阵才准备下车, 忽然发现,单车的车轮已经被撞歪了, 他下车想仔细察看一下, 却已经站不住了, 他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血。 千里之外的某个城市,跑车的主人,脸色煞白地看着被撞碎的车灯, 还有车头上的一抹鲜血。
[ 叶 卜 ]
校园的林荫道上,今天难得的安静, 一个女生慢慢地走过, 顺手捡起了一支槐树的叶子, 她漫不经心地一片片扯落那些小小的叶片, 低声轻吟:“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 随着叶片片片落地,她的脸慢慢粉红。 女生背后不远处, 一个男生远远注视着她,看起来心事颇重。 他摘下了一支槐树叶,神经质地撕扯着叶片, 低声说着:“向她表白,不向她表白,向她表白,不向她表白……” 随着叶片片片落地,他的神情变得越来越激动。 男生走过不久, 一阵风吹落了一支槐树叶, 叶片在风中一片片凋零, 一个声音,随着叶片在风中飘舞: “吃他们,不吃他们,吃他们,不吃他们……” 最后一片叶子,落地了。
[ 帅 哥 ]
夜,运行的轻轨列车上, 两个打扮入时的女孩,正把脑袋凑在一起, 低声谈论着什么。 “那边那个不错吧?是个帅哥哦!” “哪个哪个?是不是那边捧着书的那个?” “就是他,还带着耳环的那个,是不是很帅?” “嗯,真的是帅哥耶!长得好可爱!” 她们边说,边大胆地打量着着那个男孩,一点也不顾忌会被对方听到。 男孩彷佛听到了什么,茫然地向这边看过来。 她们一起发出没来由的大笑,脸上飞过了玫瑰色。 “怎么样?要不要和他认识一下?” “好呀好呀!看看谁先追到他!” 到站了,男孩快步走出列车,两个女孩蹑手蹑脚跟在他后面。 男孩低头准备走下一个长台阶时, 女孩们伸手推了他一把, 只是轻轻一推,他却重重地摔了下去。 男孩飘在自己的尸体上,有点手足无措。 他看见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向自己飘过来。 “嗨!帅哥,来认识一下
[ 烟 瘾 ]
她优雅地掏出一支烟, 点上火, 轻轻地嘬一口, 吐出一个眼圈,感觉如此舒畅。 女友惊讶地看着她,说: “你还是要注意点,怀了孩子就不要抽烟了,熏坏了孩子不得了。” 她斜着眼睛看着女友,声音颤抖着: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她又把烟凑到嘴边, 一支小手从她的喉咙里伸出, 一把夺去了香烟, 不久, 从她隆起的小腹里,传来满足的抽吸声。
[ 非 礼 勿 视 ]
灯光暧昧的房间里, 只剩下了她和他, 他盯着自己的鼻尖,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膝盖上, 而她脱得只剩下一件小小的肚兜, 眼神迷离的盯着他, 鲜红的舌头,不时轻轻舔舔嘴唇,好像很渴的样子, 她那雪白的腿,慢慢盘上了他的腰。 她曼声说道:“你看看我嘛!” 他低声回答:“我不敢看!” 她有点心急,他可是这一次仙人跳的男主角, 如果不能在五分钟内把他剥光, 岂不是折了她“小炸弹”的名头! 她象条蛇一样缠上了他, “靓仔,看看我,看我好看吗?” 他闭上了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她急了,干脆用手指撑开了他的眼皮, 眼皮的里面,还是一层眼皮, 她象着了魔,下意识地翻开了这一层眼皮, 第三层的眼皮上,赫然用蝇头小楷写着:“非礼勿视。” 她晕过去了, 他腼腆地站起来,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我都说过嘛,非礼勿视。” 害羞地眨了眨眼,三重眼皮一起闪动。
[ 解 梦 ]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她从噩梦中惊醒, 全身都是冷汗。 他将她拥进怀里,细语安慰着她。 她哭诉着,说梦见伊将她推下了公司的高楼。 他安慰着她,说梦说出来就不会实现了, 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她终于沉沉睡去。 早上上班时,她还在想如何面对同一办公室的伊, 不料伊那天并没有来,而且从此再也没有来过公司。 几天后,她又做了噩梦,这一次是被经理强暴了, 午夜梦回,安慰她的还是他, “亲爱的,梦只要说出来,就不会实现的。” 第二天早上, 经理也消失了,那张总是有点油腻的脸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 她总是做噩梦,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要伤害她, 她总是用尖利的叫声,将他惊醒, 而他从来不曾抱怨,总是鼓励她把噩梦说出来, 然后用小声的安慰,坚定的笑容,让她安然睡去。 等她一觉醒来,那些在梦中伤害过她的人,就会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不见。 她的噩梦,渐渐少了。 可是,这一夜,她的尖叫声分外凄厉, 他轻轻地摇醒她,要她告诉他噩梦的主角是谁, 可是她却恐惧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了, 下床为她掖好了被角, 默默地走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躺着很多人,有伊,有那个经理, 他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割了一刀,躺了下来。 地上稍微有点凉,也有点挤
[ 独 行 ]
人们告诉他, 那是一块邪地, 不知有多少人,在那块邪地遇到种种诡异的事情, 以至于现在大家都绕道而行, 不去打扰邪地里的那些“生物”。 他不信邪, 非要去邪地里走一遭, 而且要挑个雨夜去走走, 看看邪地到底有多邪。 小雨微微, 黑夜沉沉, 他独行在邪地里, 大声唱着歌, 没有一丝的畏惧。 邪地其实不大, 他很快就走完了,对着众人愉快地宣布: “邪地一点都不邪!” 众人却指着他的身后, 回头看去, 邪地里,他的来处,两双脚印紧紧相随,一路走来。
[ 钓 鱼 ]
真是个好天气,风和日丽,春暖花开,适合钓鱼。 他扛着鱼竿,很快就找到了一块垂钓的风水宝地。 这里是一处河湾, 风景优美,人迹罕至, 河水清澈,流速缓慢,形成了一湾小小深潭, 深潭里倒映着蓝天白云和河边的景物,简直就是一面镜子,纤毫毕现。 这是个钓鱼的好地方,他不敢相信这里居然还没有被钓鱼者们发现。 扔下钓钩,打碎了一湾春水。 很快就有东西咬钩了, 他试了一下, 挺有劲的,似乎是个大东西。 他用力拉竿, 高纤维碳素鱼竿被拉得弯成一个很大的弧形, 他站稳了身形,狠狠地拉着竿,一点也不放松, 从竿上传来的力量,他能感觉到对方在和自己对峙,这一定是条大鱼! 忽然,钓竿上传来的力量大得不可思议, 他被一下子拖进了水里。 没有意料中的呛水,只是微微的清凉了一下, 他就忽然被甩向空中, 然后摔落在草地上,不由自主地抽动着。 周围的风景,熟悉又陌生,好像是河湾里那些倒影, 他张大了嘴,却发觉自己呼吸不到空气, 随后他惊恐地发现,一个鱼头人慢慢走过来,提起自己,扔进了桶里。 桶里有很多人,都在大张着嘴,不由自主地抽动着。
[ 通 话 ]
他找到了一个电话亭, 观察了很久之后,他才利用夜色的掩护, 钻进去打起了电话。 “喂,你是谁啊?” 女儿稚嫩的声音传来,他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杀了仇人一家五口,逃出家乡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女儿的声音了。 “宝贝,我是……我是爸爸!” “爸爸,我好想你啊!”女儿欢快地喊着。 “乖女儿,听爸爸说,你还好吗?” “我很好,他们天天陪我玩。” “他们?”他警觉起来,不会是**吧? “女儿,他们怎么陪你玩啊?” “他们陪我玩捉迷藏,可是他们一找就能找到我,我却老也找不到他们, 爸爸,你猜是怎么回事?”女儿稚气的声音里,似乎还挺快乐。 “爸爸不知道。” “因为他们五个老是耍赖皮,飘在屋顶上不下来。”
[ 排 斥 ]
他总是无法融入公司里。 这个小小的公司,上至经理,下至清洁工, 人际关系好像都很融洽, 大家都能打成一片。 只有他,虽然已经来到公司五年来,却还是像一个外人, 人人都对他很客气,也都和他保持着距离, 他总有被排斥的感觉。 象这一次, 整个公司都出去郊游,唯独忘了通知他。 他愤愤不平的在家里看电视时, 却在新闻上看到公司包的大巴翻下山崖,所有人全部殉难的消息。 他去给同事们扫墓,一边上香,一边难过, “你们还是这么排斥我,连去死都不肯拉上我!” 忽然听到有很多人在喊他的名字, 抬头看时,公司的同仁们满身鲜血满面微笑的冲他招手, 他被生生吓死了。 由于这片墓地已满,他被葬在了另一处山头, 每晚,他都能听见同事们谈笑风生,却无法加入其中。 有的人,是注定要被排斥的,无论生死。
[ 做 头 发 ]
当她走进这所著名的的美发沙龙时, 几乎所有的美发师和客人, 都忍不住偷偷瞄她几眼, 她却毫不在意, 用一种最高傲的步态,向他走去。 他是这里最出色的美发师, 正在为一位贵宾打理头发, 可看到她的一瞬间,他的眼睛里就亮起一种独特的光。 向那位贵宾抱歉地说了几句后离开, 他就将她领到了一个最舒适的座位上, 开始为她做头发。 “女士,你看这里这样好吗?”他仔细地梳理着,细心地问着。 她在镜中认真审视着他的动作,欣赏着自己的容颜, 只用细微的神态和表情,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态度。 足足两三个小时, 她终于露出了微笑, 他知道,这是她非常满意的表现。 果然,她破天荒地冲他笑了笑,说, “这一次做的很好,我很满意。” 随后,她又用同样高傲的步态,走出了美发沙龙。 经理走到他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只有你能应付她,这个神经病太难缠了,一个光头做什么头发啊!” 他报之一笑。 等到所有人都不在注意他的时候, 他忽然从衣兜里掏出什么,深深的嗅了一下,又轻轻绕在自己的手指上, “只有我能看见你的情丝,也只有你相信我不是在敷衍你。”
[ 腕 上 红 绳 ]
他醒来后,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手腕上的红绳。 就是那种他工作的太平间里, 往死人手腕上绑的红绳。 不知道多少次了, 总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种红绳绑在自己手腕上。 他恼怒地解开这红绳, 打算象以前那样烧掉它。 枕边的女友突然哭泣起来,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我每次偷偷给你拴上这种情侣绳,你都要偷偷把它烧掉!” 他恍然大悟, 歉疚地吻着她, 一边道歉,一边重新绑好那红绳。 女朋友揉着泪眼,破涕为笑, 忽然,她睁大了眼睛,说, “不对啊!这条红绳不是我绑的那条,我的那条好看的多!这一条好粗好丑啊!” 给死人用的东西,通常不会太好看的。
[ 合 影 ]
“对不起,我不想和你合影。” 一身白色的少女,冷漠地拒绝了面前英俊少年的请求。 她快步离去,不想看到对方脸上绝望的神情, 因为她的心,也被自己的话刺伤了。 同学三年,互生情愫,就在这里离别之际,却连一张合影也不能留下。 谁让她是一个不祥的人呢, 从小到大,她一共拍过三次合影, 第一次是和父母拍百日照,拍完没有几天,她的父母就双双煤气中毒身亡了, 第二次是在孤儿院前和大家留影,当晚孤儿院就失火了,除了她,所有的老师和同学全部殉难, 第三次,她被硬拉着照了初中毕业大合照,结果那个年级的学生全都…… 她不愿再回想这可怕的过去了。 忽然,一个很阳光的男子站在了她面前, “美女,可以给你照张像吗?” 她沉默地摇摇头。 男子笑着说:“你看,我是个摄影师, 三天前我在山上,给这座小城照了个大全景, 而在这张照片上,你的身影是如此突出,如此鲜明……”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张照片, 整个小城几乎全被摄入了照片中,包括学校里那几百名正在做操的学生, 其中果然有她,还有正在偷偷注视着她的他, 她感到一阵眩晕…… “所以我一直在搜寻你,想给你照张像!”男子还在喋喋不休。 她笑了一下,很凄凉,很美丽, “我同意。不过,我想先和你合个影。”
[ 忘 ]
住了三十年,他们终于从这栋屋子里搬走了。 和以往一样,搬家这种事情, 老婆也没有让他插手就搞定了。 三十年了,老婆从来没有让他操心过家里的事情, 这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 他在空荡荡的老屋里晃悠着,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这里了 是什么呢? 他在屋子里走着,看着,想着, 这是卧室,他和老婆在这里度过了很多浪漫的夜晚, 那是书房,老婆总是在书桌上摆一壶他最爱的花茶, 这是厨房,老婆站在这里忙碌的时候,他总是在一边打着扇子,讲着笑话, 那是儿子的房间,儿子就在这个房间慢慢长大,最终独立成家,而老婆却总是保留着他的房间…… 每一个房间,都留下了他们过往的日子, 储存着无数幸福的记忆, 他还是想不起落下了什么。 门开了,老婆走了进来, 他和老婆同时开口:“咱们忘了什么呢?” 他们坐在客厅里,愣愣地看着月光照进来,默默地想着,他们到底遗忘了什么。 儿子随着晨曦一起敲开了门, 轻声说:“妈,你怎么又来这里了!今天可是爸爸的五七,咱们还要去扫墓呢。”
[ 一 件 T 恤 ]
他从网上邮购了一件T恤, 这件T恤貌似普通, 里面却隐藏着一个秘密, 当你穿着它,把它翻过来套在头上时,就会露出里面的僵 尸图案, 这样在别人看起来,你就突然变成了僵 尸。 他决定在今晚的聚会中穿上它, 吓唬一下那些喜欢惊险刺激的同伴们。 当他在一个灯光昏暗的酒吧突然套上T恤,装成一个僵 尸时, 伙伴们的反应远远超过了预期, 他们一个个尖叫着,连滚带爬地向外跑着, 他有点意外,站在酒吧里捧腹大笑, “嗨!不过是一件T恤而已,你们怕什么?” 伙伴们观察了半天,才一个个惊魂未定的走进来,连声咒骂他太过分了。 不过大家还是很欣赏他的这件T恤, “这件T恤在哪里买的?真是太酷了,上面那个贞 子的画像真的好像啊!” “说什么呢!我的T恤上明明是僵 尸!”他不满地叫嚷着。 大家忽然又静下来了, 他在这寂静中脱下了T恤, T恤的内侧,那个著名的女 鬼正盯着他,眨着眼睛。
[ 梦 游 ]
“楼下为什么这么吵?” 他被一阵嘈杂声惊醒,大声问着正在准备早餐的妻子。 “真惨啊!听说是有人半夜闯进去,杀了他们一家三口。” 妻子感慨着。 他把眼镜碰到了地上,弯腰去捡时,却看到床下有一团东西。 是他上班时穿的的衬衣,却被揉成一团塞进床底,裹着一把匕首, 衬衣上的血还没有完全凝固, 发出浓浓的腥味。 他这一天都像在噩梦里。 他曾经患有严重的梦游症,几经医治才得以痊愈, 现在看来,并没有完全治愈。 晚上回家的时候,他把一切都告诉了妻子, 妻子脸色煞白,却还是吻了他。 按照他的要求,她把他捆绑在椅子上, 入夜,他强睁着眼睛,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妻子, 他听说,梦游的人力气极大, 他害怕自己睡着后会挣脱绳索,伤害到别人,伤害到妻子,那样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妻子忽然醒了, 她默默地走进卧室,片刻后,穿着他的衬衣,走了回来。 他惊讶地看着妻子,大声喊着:“快醒醒!你在梦游!” 妻子冲他一笑,眼睛亮的吓人:“亲爱的,我不是在梦游,正相反,我才刚刚醒来。” 她缓缓用匕首轻轻划过他的脸,低声说着: “我会很长久的梦游,梦游中,我甚至会变成一个温柔可人的妻子,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她真的打了个抖,匕首颤抖着切下了他的耳朵。 “好在,昨天晚上,我醒了。” 他恐惧地看着她,那曾经深情无限的眸子里,现在全是残忍。
[ 点 名 ]
“同学们,都到老师这里来!” 她高声喊着,多少松了一口气, 这次春游,终于要结束了。 这群小学生,这是第一次到野外郊游, 一下车,他们就像发了疯一样撒着欢跑向树林和小河, 她不得不一个个地把他们揪回来, 告诫他们远离那些危险的地方, 然后看着他们再次不听话地跑走, 这样猫捉老鼠一般的游戏,足足玩了一天。 她把学生们聚拢在一起,开始点名 每点到一个名字,都传来一声欢快而清脆的回应, “到!” 四十个学生,一个不少。 她却狐疑地看着学生们,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的声音有点颤抖了, “同学们,老师再点一次名!” 这一次回应的声音不再那么欢快,然而还是四十声清脆的童音 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一个个地看着自己的学生们,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作, 带四十个学生来,带四十个学生回去,自己的工作已经完成了,还是不要多想了吧。 “同学们,我们上车吧!” 学生们一起上了大巴,车辆缓缓开动了。 车辆刚刚开动,一个小学生从树林里钻出,困惑地看着正在远去的大巴, 大巴的后窗里,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正在看着他狞笑, 他焦急地大声叫着:“啊——” 声音粗哑而难听, 这也不能怪他, 他只是个可怜的哑巴
[ 租 屋 ]
他对这房间很满意, 单间配套,家电齐全,步行到公司只需要十分钟, 虽然房东提出的租价很高,不准退租的条件也很苛刻, 他还是一次交付了一年的房租,搬了进去。 住了不到一个月, 他就在墙上一张老旧的海报后面,发现一个古怪的图案, 那是用粗大的黑红二色线条,描绘出的一个邪神头像, 邪神两只猩红的眼睛直直盯着他,让他不寒而栗。 他找来了房东, 房东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 “一定是他,那个前任的房客,他就喜欢在这里搞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不用理它了,反正他已经疯掉了,这个东西不会害你的。” 房东语无伦次的辩解加深了他的怀疑, 他越看那个头像越觉得身上发凉, “我不能在这里住下去,我要退租!” “这怎么可以呢,我们有合同的,这不过是一个神经病搞的东西而已……” “房租我不要了,反正我不能在这里住下去了!” “这样吧,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我退你两个月的房租。” 他不顾房东的挽留,当晚就搬了出去。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房东忽然笑了, 墙上那个玩意是自己找了一本怪书,随便画上去的, 想不到这些房客都这么害怕,一个个非要提前退租,让他白赚了这么多钱。 他越想越是开心,满脸的皱纹都笑开了, 墙上的邪神头像,忽然也跟着他笑了,笑得比他还开心。
[ 爸 爸 带 上 我 吧 ]
他要走了,就是这两天签证就下来了。 他想,应该去向她道个别, 不管怎么说,他是爱过她的, 只是他选择了对他来说比较重要的前途。 他约了她来,在咖啡馆, 她哭了, 她说我有了你的孩子。 他惊讶,犹豫,最后叹了口气。 他说去做掉吧,忘了我,开始新的生活。 走的那天飞机晚点,他接到她的电话。 电话里是她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他还是赶了去, 门一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随之而来。 她躺在床上全身是血,肚子被破开,肠子散落出来。 他惊恐后退, 突然发现脚有点沉, 低头看到一个胎儿正抱着他的脚。 他听到他说:“爸爸带上我吧”。
[ 异 类 ]
酒吧里那么多的人,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绿衣,绿裙,手中一杯绿色的薄荷酒, 就连她美丽而冷漠的眼神, 也仿佛是绿色的。 他知道,她是异类, 不论是在这热闹的酒吧,还是在整个人类世界。 而他最喜欢的,恰恰就是异类。 经过一番的搭讪, 他不俗的谈吐,从容的风度, 终于让她低下了高傲的头, 绿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芳唇轻启, “你的家,还是我的家!” 在他家的大床上,她终于脱下了那一身绿, 他们缠绵了一夜。 “我不是人。” 她捧着他的头,幽幽地说。 “我知道,你是异类, 我喜欢异类, 不管你是娇媚的狐狸,美丽的蝴蝶, 还是传说中的田螺姑娘,我都喜欢。” 她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感动, “我是螳螂。” 轻轻一下,他的头就被切了下来。 [ 长 钉 ]
她早就不想活了, 托付终身的男人, 竟是一个暴虐狠毒的禽兽, 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暴打自己的老婆。 然而每当看到自己身上一道道新鲜或陈旧的伤疤, 她就觉得,就算是死,也要带走那个畜生。 男人很壮,她决计不是他的对手, 他也很小心,绝不给她能买到毒药的机会, 他睡觉很浅,稍有动静就会醒来。 她知道自己只有一个机会, 每天晚上七点半,他会准时坐在电视机前,收看本地新闻, 就像每天他都会揍她一顿一样有规律, 那个时候,她将用一根长钉结束他的生命, 他回家了,他打了她,他吃了饭,他去看电视了, 这一天,就像每一天那么平常, 她也像平常那样,站在他的背后,随时准备给他端茶递水。 他看电视看得很投入,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她看他看得很认真,看准了他头骨最薄弱的那一点, 只有钉在头骨接缝那一点,才能一击致命。 “铛!” 狠狠一击,未能奏效, 她手中的长钉脱手飞出。 他发出一阵爆发性的狂笑,回过头看着她,乐得合不上嘴, “太有意思了,你知道吗?我第一个老婆也这么干过。” 他低下头,捋开稀疏的头发, 露出头骨接缝处,一颗已经生锈的钉帽。
[ 奇 象 ]
电闪雷鸣,乌云满天, 一小队探险者,就在这种天气里,钻进了这个神秘的山谷。 这里经常会出现奇异的幻象, 尤其是雷雨天更为常见。 据说是山谷的磁场记录下了过去发生的事件, 遇上特定的条件,就会重放出来。 这一队的探险者,正是为此而来,想欣赏那大自然拍摄的电影。 果然,山谷前方黝黑的夜色中,现出一片奇异的景象, 那是几个狼狈逃窜的身影, 随之而来的还有凄厉的求救声, 他们身后,是发出巨大轰鸣的泥石流, 象一条狂野的巨龙,追逐着,吞噬着, 不超过一分钟的时间,这些逃亡的人,就全被泥石流吞没了,景象也随之消失。 探险者忙不迭的拍摄着,赞叹着, 庆幸自己目睹了大自然的奇观, 唯独来自本地的向导脸色发白,嗫嚅着, “奇怪了,本地的历史上,没有发生过泥石流的记录啊?” 很快地,他们都感觉到了大地的抖动, 随即就看到了山谷中奔腾而来的泥石流。 他们疯狂地奔逃,大声地求救,随即被无情地吞没…… 原来山谷中的奇象, 不是对过去的记录,而是对未来的预演。
[ 美 甲 师 ]
“美女!我给你做个美甲吧!” 她正悠闲地逛着商场, 忽然斜刺里杀出个女人拽住了她的手, “你这指甲真美,就让我给你做个美甲吧!” 女人紧紧盯着她的手指, 眼睛里全是欣赏和渴望。 她被吓了一跳,轻轻摇了摇头, 女人抓住她的手不放, 贪婪地看着, “这个指甲的长度和光泽,真是太好了,配上我做的美甲, 一定是世上最美的指甲呢!美女,就做一个吧!我不收你钱!” 她有些恼怒地甩开那女人,向商场外走去, 女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喋喋不休地夸着她的指甲,劝诱着她, 竟一路跟到了马路上, 还在不停地说着, 眼睛更是不曾离开她的手。 忽然,一辆车失控冲上了人行道,撞到了那个女人, 女人像棵树一样被伐倒,脑袋被卷进了车轮下…… 她回家的路上,吐了好几次, 回到家,匆匆洗了个澡,她就睡了。 那个女人就坐在床尾, 满脸都是红的白的,唯独眼中的渴望没有变, “美女,让我给你做个美甲吧!” 女人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女人的手潮湿而冰冷,还有点黏糊。 她尖叫着醒来,大口喘着气,打开了房间的灯,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她轻轻擦了一把汗,愣住了, 惨白的灯光下,她十只修长的指甲,已有七只被画上了美丽的图案, 红白相间,灿烂无比,散发着新鲜油彩的刺鼻气息。
[ 防 狼 ]
夜深了,城市的喧嚣也静了。 她孤身走在路上, 走过一个个路灯下昏黄的光圈。 她的身材很好,玲珑有致,极有风韵, 只是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 前面的路灯坏了, 一闪一闪的,象不怀好意的眨眼, 她没有停,继续走着, 路灯灭掉的瞬间, 一个男人从后面抱住了她, 将她拖到了路边, 灯光又亮了起来, 照在她的脸上, 这是一张白净的脸,却有七八道扭曲着的暗红疤痕,在昏黄的光里,显得格外丑陋。 男人怔了一怔,随后发出低沉的笑声, “嘿嘿,要不是我跟了你好几天,还真被你给骗过了。”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抚摸她的脸, 那些丑陋的伤疤应手而落,露出一张干净而美丽的脸, 他贪婪地看着她,舔舔自己的嘴唇, “真是个美人啊!” 她忽然笑了,象春风吹动杨柳, “你真聪明,居然看破了我防狼的招数。 不过,你不该用手去碰它。” 男人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手, 那七八道恶心的伤疤,居然附在自己的手上,快速地蠕动着,舔舐着,象是活物一般。 她笑着解释, “这是一种虫,它们喜欢附在女性的皮肤上,却喜欢吃男人的肉。” 路灯又灭了,夜里响起了凄惨的叫声,良久,什么声音都没了
[“洗”脸]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会在宿舍的洗漱间看见一位女孩。 那位女孩身穿一身清秀的白色衣服,背影迷人,给人一种美的感受。 一天,她又来了 我从洗漱间出来时,她还在那里,不知道在洗什么。 我假装刷牙,凑过去看,透过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我看到了 “天哪,她竟然用手在洗一张脸!”
[死亡相机] B在**局工作,他负责为死者拍照,他的那架照相机,只为死人拍照 一天领导来视察,巧得很,**局没相机了,只好拿B的相机来充数 尽管他再三阻挠,最终还是给领导照了相, 谁知几天过后,领导却因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B心想:难道这个相机给谁照相谁就会死? 于是他随便给一位路人照了一张相片 果然,几天后,那位路人也去世了 于是他发誓,再也不用这架相机。 几个月后,他的妻子问:“你有没有再用这架相机给别人拍照?” ”没有“,他的丈夫转过头来,阴森地说:“不过,我给你拍了一张”
他的丈夫早已不是人了
[ 讣 告 ]
他是一个平凡的人, 在一家普通的报社上班, 工作的主要内容就是写各式各样的讣告, 这是一份不怎么吉利的工作, 他并不喜欢, 但也没有办法,他有一家子人要养活。 这天总编异常的激动, 直接冲到了他的办公室, “快!快写一篇讣告!那个女明星死了,我们要抢个头条!” 他的手悬在键盘上,良久都没有敲下去, 总编奇怪地看着他,连声催促着, “快点啊!版面都排好了,就等这个讣告了。” 他脸色苍白,声音听起来也很干涩, “老总,能不能不发这份讣告……她,是我最喜欢的女明星。” 总编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冷冷地说, “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 她就会死于车祸,我们的报纸会在十二点出号外。” 总编突然叹了口气,脸上那强硬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没有办法,这是为了报纸的存活……又不是头一回,你是老员工了,应该能够理解。” 他机械地点点头, 用颤抖的手,开始在电脑上写起了讣告,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十分, 剩下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
[ 蝈 蝈 笼 ]
他家里有个蝈蝈笼, 不知是哪朝哪代传下来的, 原本油光铮亮的外表, 早已蒙上了一层说不清是什么的灰色, 看起来灰蒙蒙的。 小时候,他总能听见笼子里传来的蝈蝈叫声,似乎从来没有停过, 他对这个笼子充满了好奇, 父亲却从来不让他碰它,一碰就是打,打得他几天不能起床。 长大了,他挣脱了这个沉闷乏味的家庭, 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 他几乎忘记了家乡的父亲,也忘记了这个蝈蝈笼。 直到有一天, 一个迟来的电话将他唤了回去, 他从家乡回来时,臂上缠了黑纱,手中捧着那个蝈蝈笼, 还有父亲最终的遗言, “不许打开那笼子。” 蝈蝈的叫声变得沉闷而暗哑, 却还是从不停息。 他从未这么仔细地看过这个蝈蝈笼, 笼子用上好的细竹片编的很密实,只有几个小小的孔洞, 他在笼子的底部,看到了几个模糊的字,只认得出“永乐三年”四个字, 一阵寒意笼罩着他, 难道说,这笼子里的蝈蝈,从那个遥远的时代,一直叫到了今天? 他自失的一笑, 动手拆起了笼子, 笼子很结实,他不得不动用了剪刀和起子, 满头大汗地拆了半个小时, 笼子终于被打开了, 空空如也。 房子里依然有蝈蝈的叫声, 沉闷,暗哑,永不停息。[ 此帖被_____七少在2012-10-09 09:37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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