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们的青春就像满天的烟花,即使终极仓皇逃窜在黑夜,也会绚烂的盛开在别人眼里”,良多年之后,依稀记得那时萧指着远处的天空跟我说下这句话。
我认为在过去的这二十个唯唯诺诺的荒诞乖张岁月里,天天都在重复固定的悲笑剧,看一堆老套的朝生暮死,或者在每次心绪不宁时,都试图雕刻适合自己的心情;我认为在这个青黄不接的年纪里,能够放纵的只是变换各种吸烟的姿态,在潸然泪下的韩剧中挽救自己孤寂的心灵,又或者是反复咀嚼一些断断续续的呓语,然后无力的怜悯十八岁的尾巴上那道不深不浅的烙印。
可是执笔时,却又在纸上落下大段大段的打动,那些填满在青春岁月里的人和事,那些原本以为会万劫不复的记忆,都开始在字里行间变得生动清楚。
青春,原来尚在追思回忆时,便已散落海角……
『青春,曾经冲锋在战场上的无奈。』
看完《高考1977》的第二天,我努力拼凑高三岁月里的每个画面,回忆那场战役中的每个细节。我甚至还能想象,当老师们在阳光中跳跃飘动的粉笔尘里手舞足蹈时,讲台下的我们是以一种什么姿态面临这个兵荒马乱的世界。而在我们背后,在那面斑驳的墙上,顽皮的夕阳将但愿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好像随时都有扯断的风险……
十年的寒窗苦读,成败就此一役。那时的青春岁月里,我们在大堆大堆的温习题中仓皇逃窜,在天天可怜的几小时睡眠之外寻找自己的未来,在自己写下的“军令状”下将头在书堆里埋的一次比一次低。
这季的青春仓皇的不知所措,甚至可以说是一成不变。习题、试卷、背诵和计算占据了我们全部的青春,感觉累时冲杯咖啡,便撑着快要超重的脑袋悄悄发呆。我们试图在那堆温习资料的夹缝中伸个懒腰,或者在一张洁白的纸上写下想要倾诉的话语,渴想在默写了大堆的课文后也拥有属于自己的文字,听笔尖摩擦纸张发出声响时便体会了笔走海角的乐趣。
当写完最后一道考题时,初夏的阴云正好消散。没有涓滴的慌乱,这场仓皇逃窜在书堆里的青春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淡定彻底宣告了终结。雨后的蓝天清澈的让人窒息,还在滴水的芭蕉绿叶依旧羞怯,懵懂的飞虫擦过我们疲劳的身影,一切如同梦幻,只是但愿再睁开眼时,呈现在面前的是另一片天空……
或许这场青春忙碌又充实,只是眼角带了些冷酷的伤痛。而当想要拾起这些记忆时,时光一晃而过,不再重来。
『青春,曾经沉睡在微笑里的羞赧。』
我愿意相信,保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个羞赧微笑可以诠释青春的另一个层面。打理错乱的思绪时才发现,在那个充斥着尴尬和脆弱的寂寞年代,某些像落英般纷繁复杂的情愫静静堆积,让人情不自禁。
喜欢两个人的单车追逐落叶,体味那种时光交错的感觉;喜欢安静的琴房里,你默默的弹奏那四分之三节拍的音符;还喜欢满天星辰下相互依偎的影子,然后悄悄聆听夏虫的低吟。那时的爱情很单纯,我们认为永远停留在邂逅的那个转弯就是天长地久,认为彼此脸上的微笑会代表地老天荒。
那季的青春让所有人仓皇的迷失在交错复杂的街巷,沿路的风景只是用来虚构故事的道具,而真正的主演只有你和我!
当南方的梧桐落下第一片叶子,那个斑斓的美梦也褪去了梦幻的色彩。一切开始凌乱,在一次次争吵后,原本的单纯在如今看来只是一种盲目的冲动,荒谬的青春不再逃窜。结局依旧是最初的那个微笑,只是少了几分羞赧,多了几分清醒。我们的青春原本也需要这些不平的道路,只是现在想来,心疼依旧如刀割。
当这些关于青春的心疼开始弥漫双眼,才溘然发现,这些仓皇逃窜的青春只是一场虚拟的游戏,但不幸的是我们都已经犯规。
『青春,曾经行走在记忆中的岁月。』
当那些仓皇逃窜的记忆开始抽丝剥茧时,青春实在不曾远去,只是我们换了一种记实它们的心情。
张爱玲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也许我们的青春也可以如斯定义,明明是激 情的,却又在逝去时涵盖了一丝独白式的无奈!秋风恰至时我学会用文字描摹年少的懵懂,在那个以为青春会周而复始的年纪里,看窗外栀子花开了又谢,看这个城市的灯光灭了又亮……回顾回头间,这些记忆却已经泛黄。
当我们把青春典当给时间,激 情也随之颓然倒下,留下的仓皇该如何去安慰?当青春的尾巴只剩下回忆,用什么能带回那最初打动我们的天空?当暗蓝的夜色告诉我们,曾经的憧憬早已平静在云淡风轻中时,放飞的鹞子何时能沿着最初的青春轨迹再次遨游?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时光在叹息,那个满是爬山虎的仓皇青春,终将逝去……
半夜醒来时,沉沉的躺在宿舍的硬床上,记忆像放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转过头时,看见阳台的远处,在那个深的不可思议的夜空里,盛开了一朵朵辉煌不比的烟花,不断重复着盛开与消亡的循环。溘然发觉,我们的青春果真如斯,纵然会仓皇逃窜在这无边的黑夜,也终究是刺眼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