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子从13号推迟到15号上映,等我去看首映的时候,我被告知往后延期3天,我还去过两次,一次钱没带够,原路返回。等我有了时间,带足银两去之后,售票员告诉我:片子下映了。那天《铜雀台》首映,先于《[url=http://www.711ys.com/vod/16500.html][color=#000000]白鹿原[/color][/url] 》一天上映的《伤心童话》还没有下映,我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只是想去瞧瞧那一片片麦子在风中起伏时闪耀的光芒,闻闻麦子成熟后肆溢着的香味,听听那一曲曲嘶吼出的老腔,拾拾散在田里的麦穗。多少年来,我跟它即便没有疏远的话,也已经久违了。
去年冬天,我蹲在土崖上看由远处走来的行人。那一段路先是下坡然后接着就是上坡,一拄着拐的老头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走出我的视线,他的年纪大了,得拿稳了一步三颤的走。他是别村的老汉中的一个,对他来说,举步维艰,也许他的晚景凄凉,也许他有孝顺的儿孙,可是他宁愿自己硬胳膊硬腿的远道而来,因为,我们村在唱大戏。如今,皮影戏,也就是所说的“灯影子”戏不兴唱了,全村凑份子搭起台子唱大戏,偌大的场子仅台子底下围着一群老人,他们中也许有的眼睛不对付了,有的腿脚不灵便了,有的耳朵不好使了……连着唱了几天,白天晚上,没有退去的始终只有他们。大冷的天,他们图啥呢?老爹给我说,小时候逢到唱大戏,揣一把黄豆,有时候路很远,他们也就去了。记忆是一个人的财富,对这些老人来说,却是牙掉光后能啃得动的粮食,走在看戏的路上,坐在戏台子底下,听着几辈人随口就能哼出的老腔,再也止不住了一声声叹息日新月异岁月如歌。记忆像麦穗一样,年轻时能卯足劲一气儿割倒一大片,而今老年迟暮,只剩了拾拣的力气……
看着电影就像他们看戏一样,让人在光影中不自觉的穿梭回旧时空。那年春天,麦苗刚刚蓬起,我们两人在小白杨林里拧完喇叭,本来打算回了,可是看到绿油油的麦田我们停下来了,正好那是一片片长在斜坡里的麦苗,我们不约而同的从高处往下滚,越滚越兴奋,下去,上来,上来,又下去……这是我能记起来的唯一一次打滚,第二天,被告到学校,一顿“竹棍炒肉”吃了个饱,那是小学的事情。影片里有火烧麦田一出,巧合的是我也“引领”过一场大火,三个孩子,把哑炮里的火药集到一处,在两个麦草摞子之间点燃,放小“烟花”看,我至今没搞清楚是我们三个中的谁把被火药引着的炮纸扔到麦草上去的,可是到最后却成了我一个人干的。那是一次非常壮观的燃烧(虽然我没有看到,我躲了起来),烧了个底朝天,不仅做饭的柴火没了,牛的草料没了,来年的麦草还得陪给人家,因为其中一摞不是我们家的,也给烧了。火扑灭了,爷爷背起躺在厨房颤抖着的我,去看还在冒烟的灰烬。从爷爷的口中我知道了**,从那时候我开始害怕**,很长一段时间,不管我在干什么,身在何处,只要听到那呜哇的声音,总要把它的出现与烧麦草这件事联系起来,那时候我还没上学。时间再往前推,就到了活尿尿泥的时光了,我记不得了,是老妈说的,一天傍晚,我在刚刚架起来的玉米架底下也许在活尿尿泥,老爹推着自行车回家,喊我吃好吃的,据说,我跑过来拿起西红柿刚放到嘴里的时候玉米架山一样倒了下来……
能想起来的还有很多,比如拾麦穗,比如割麦,我至今没有学会割麦子,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时过境迁,土地原封不动,只不过它已经不再属于我们,它将在稳定的钢结构和水泥路的碾压下不再属于任何人。原来,当我们看不到大片大片的麦浪起伏,听不到它们在风中摩挲的沙沙响的时候,土地已经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