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了,朵朵素洁,朵朵典雅,簇拥在枝头,勾勒出一片洁净无声的世界,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竟让自己困惑起来,我想我是不希望看到她的美丽,不因为不喜欢她,不欣赏她,只是害怕岁月流逝的太快,匆忙间人心已碎,希望已断,容颜已老。倘若一清如水的过日子倒也罢了,偏生出许多枝枝节节来,想想不久又是一轮花谢,这一度一度的憔悴为了谁?”很多时候,他总是想不明白,不明白她孱弱的外表下,隐藏的居然是让他汗颜的不屈和刚毅,不明白,这样柔情似水,弱不禁风的她,居然可以做到淡看沧桑,笑对生死。不明白,在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她,人生居然会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风风雨雨,缠缠绵绵。他想,如果她是一本书,他这辈子是读不完了。
连续两三个晚上,烟子在破人的怂恿下,渐渐打开心底那扇门。但还是用微风细雨般的微笑,慢慢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惊涛骇浪的过往。把血泪纵横的点点滴滴,轻描淡写的有一搭,没一搭说给破人听。
到不是烟子故意要将自己那些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生离死别淡化,而是一个人如果经历了太多,心就会变得很麻木。 真的曾经了沧海,那水,还能叫水么
让烟子感动的是,无论自己如何装着满不在乎,破人的眼泪还是经常随着烟子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流出来,如同一个善良的孩童。这也成了烟子取笑他的唯一把柄。
就这样,烟子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敞开了心扉。她也才明白,有些自以为不可告人的往事,说出来,并没有想像的那么艰难。即便是用一种轻松平静的方式表达,也一样的自如且流畅。
有次,听完后,破人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如果,你那几次真的放弃了,希望别人在墓碑上刻些什么?
烟子想了想说:我会让人刻上:我真的没做错什么,可是,我错了。
破人又问:现在呢?
烟子笑着说:开也戚戚,凋也默默。
破人说:你永远都这么伤感。心痛的伤感。如果没有认识你,我想让人在我墓碑上刻上:我很努力,是天妒我。现在,只会让人刻上:我来过,仅此而已。
烟子笑问:仅此而已?
破人叹息说:是的,仅此而已。突然觉得,你就是现在包围我的这遍草原,沉厚,雄壮,安静。和你相比,我的人生根本就微不足道。开始,我还竟然沾沾自喜,让你见笑了。
烟子嗔道: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再这样,你就找不着我了。
破人笑着说:反正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次回去还得忙我的小事业。可能再不会见你。说实话,也不想再见你,免得伤心,对身体不利。
烟子笑着说:那样最好,我也不想看到知道我秘密的人。会很不自在的。等你回来,我就黑了你。
破人说:这么绝情?
烟子说:我们有情可言么?
破人说:没有,肯定没有,我保证没有。
烟子说:那就不能算绝情,再说,就算有,绝情这两个字对我来说,也是家常便饭。我对情这个字,早已无动于衷,你大可不必太放心上。
破人笑着说:我知道你在可怜我,如果,我没病,我们根本不会聊到现在。
烟子说:你能理解最好。省得我多费口舌。我知道,有钱的人不上网,他们要的东西都能在现实中得到,只有没钱的,才会在虚幻的网络里寻求。
破人长叹一声:看来,我们真的要说再见了。我很怀疑你是否是正常人。咋就这么冷血呢!
烟子笑:把我当成疯子最好,也才会很轻松地放下。
破人:像你这样的人,怕是没什么喜欢的东西吧?
烟子:很遗憾,我有喜欢的。我喜欢在一个云淡风轻的夜晚,去一个幽静雅致的酒吧,坐在一个临窗的小桌边,看天上的星月,在悠扬的乐曲声中,慢慢品茗。可是,至今总难如愿。
破人:这么孤高!都市里会有这样的地方么?好好睡下去,去梦里寻找吧。时间不早了,再见!不,最好别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