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爷爷的教育_校园青春

路过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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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元老

淡忘

举报只看楼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13-01-30 0

— (離眉) 请阅读一次版规！ (2013-01-30 22:39) —

今天是爷爷去世三十年纪念日，因父辈们都已年迈，我和弟兄们说好由我们孙子辈到爷爷坟墓前祭奠，但工作上的许多事缠着直到天黑下来才得以脱身，当我来到爷爷的墓前时，其他兄弟们都已回去了。我烧完纸，在爷爷的墓前坐下，爷爷的音容笑貌又不断涌现眼前，却又不时的与工作上的烦恼相互交织在一起，——接连不断的流生、思想麻木的天天进行恶作剧的屡教不改的调皮生的教育、厌学情绪的越来越重、班级成绩难扭下滑的趋势————-。教了三十多年的书了，却感觉越来越困难，心理郁闷难耐。为了排解这些烦恼，应该找个地方走走。不如到田间放松放松。

沿着田间的小道漫无目标的走着，想极力忘记学校的一切，便故意慢些，以便观赏田园的风景。隆冬的傍晚，小河里间或浮着些薄冰，路边野草有一人高，河堤上的杨树早已没了叶子，灰色的树干上满是深深的沟壑，根边横七竖八的是蜿蜒的地上根，乍看疑是蟒蛇在聚会，煞是吓人。我一边走一边注意观察路况，近二十年没走了但还那么熟悉，原来有涵洞或明显凹凸的地方现在还那样。路两边是满眼望不到边的麦田，秋风像浣纱女手中的梳子，将麦苗不停的变换着波浪一样的发型，让人不能定睛久看，否则会让你有晕船一样的感觉。因太眼熟，脚下的这块地让我停下脚步，仔细看这麦田。二十年前的这里没有这些田埂，只有几条长长的灌渠，因此，显得更加开阔，麦子成熟时一眼望不到边的都是金黄，这块地离家有七、八里吧，那时从家里到田里劳动都是步行，为了节省时间每年的麦收季节，就先在这里拉帐篷埋锅、做饭、铺路、平场，牛、马牲畜以及收种用的各种农具都先运齐，有点象战时野营的军队，全村的主要劳动力都在这里住下来，直到收晒耕种完毕才用牛车将粮食运走，拔营回村。因此，每年的麦收季节，这里实际已成为临时的田间村落了。但在麦收的前后，这里却是孩子们的乐园了。

那时候我大概有六七岁吧，当时爷爷负责看管集体的麦田，爷爷有十六个孙子（孙女），因年龄差异很大，实际每年只带五六个，我没上学时天天跟着爷爷来到这里，而哥哥们因要上学只是星期天来，到我上学时星期才天来，而弟弟们则天天来，早出晚归，中午吃一些干粮。来回都是听着爷爷的故事不知不觉的走完这些路的，到这里以后爷爷或去检查一下麦田的情况或是去割草，我们虽也有一些劳动的任务但也就是些如铲猪菜（喂猪的野草）割牛草之类的，但任务很轻，只要完成任务，大多数时间就是在田里玩耍了。最典型的是寻鸟窝和捉鸟。这里鸟类很多，春天里很容易就能找到鸟窝，有一种我们本地人叫它“叽哩”的鸟，将鸟窝做在高草下面，窝做得很精致，只有一个方向是入巢的路，进巢的门上被磨的光滑铮亮，我们将从牛尾巴上拽下的长长的牛尾毛打成活扣，一端用小木棍固定，将圆圆的扣放在门上，当鸟回巢时，会钻进扣里，这鸟一使劲便被扣住，埋伏在近处的我们迅速奔去将鸟取来。还有一种我们取名叫“黄愣”的鸟，羽毛都是黄色的，这种鸟很懒惰又很笨，他的巢就几根草，有时我们从窝中的几个卵拿走一个，然后用泥巴搓一个泥球放进窝里，这母鸟照样去孵，如果想逮住大鸟，我们只要搭上一个草棚将鸟窝搭在草棚里，在鸟进窝的地方留下一个门，待鸟进窝后悄悄的过去捂住门，将鸟堵在窝里，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鸟逮到。我们一般不去逮那些正在喂雏鸟的母鸟，而常常捡些鸟蛋煮吃，如果鸟蛋黑斑过多，说明里面已有成形的小鸟了，让爷爷知道是不给吃的，逮到的大鸟更是不允许杀死的，只可用来观察欣赏，看够了就放飞。我们每人都有一个鸟笼子，常常将抓到的鸟笼养着，有两种鸟是不能养的，那是正在喂养雏鸟的母鸟和已会飞的壮鸟，母鸟会因思念孩子忧郁绝食而死，壮鸟会为争取自由而愤怒撞笼而死，只有未长羽毛的雏鸟可以喂养长大。我们很少因玩耍而遭爷爷责备，但无故杀死小动物则会受到爷爷的惩罚。大我四岁的哥哥天生野蛮，会将象蛇、青蛙之类的小动物杀死破腹查看都吃些什么在肚里，只要被爷爷发现，中午就会饿肚子的。爷爷常常给我们讲《三国》、《水浒》、《西游记》、《岳飞传》《杨家将》《牛郎和织女》《天仙配》等故事，还常常通过这些故事来讲解一些忠恕孝悌诚实等做人的道理。还常常会对着小动物讲一些寓言故事，如《蚂蚁救船》、《蟒蛇挖眼报恩》、《野狼舍命救恩人》等。要求我们学唐僧那样做到“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还常常讲每人头上三尺有神灵，不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做亏心事，否则迟早会遭报应的。他没有给我们直接背诵《诗经》、《尚书》、《仪礼》、上面的句子，也没有直接给我们背诵《大藏经》之类的佛教经典，但现在想来很多内容都是体现了浓浓的儒家思想和佛学思想，后来上中学时我们一直认为然爷爷是在讲迷信故事。但今天看来，这些思想中实际体现了大量的对生命的敬畏和对自然的尊重观点，这些观点不是我们今天乃至将来都需要提倡的吗？回想这些故事今天好像才明白，我们平时强调任何事都要依法而行，实际往往忽视了除了人类自己制定的法律以外还有一部自然的大法那就是自然法则，包括人类在内的一切生物活动都必须围绕这一大法进行，谁偏离了这一大法太远都会受到自然的惩罚的。我们今天的学校品德教育中很少正面进行古代儒家思想中的关于诸如理性、孝道、礼节忠诚等思想品德的教育，而当学校中经常出现一些诸如无知、冷漠、残酷、无所敬畏、懒惰、任性放纵、没有理智、没有纪律感、没有荣誉感、不会感恩、不尊爱生命、不爱护环境——-等品德问题学生时，又往往责备思想教育的无力，当这些学生走进社会成为社会主力时，则被放大为严重的社会问题：环境的严重破坏、物种的不断减少、黑社会势力难除甚至像三聚氰胺事件、假酒事件、恶性事故也无不与当事人的无知愚昧、道德品质底下有关。这些到底是怨今天的孩子还是怨今天的家长还是怨今天的教师还是怨今天的教育或今天的社会风气呢？为什么今天如此发达的教育达到的效果还不如几十年前像爷爷这样的淳朴的教育管用呢？像爷爷一样的一代人培养了任劳任怨不畏艰辛的父辈一代人，又培养了我们这一代能遵纪守法认真踏实工作的一代，要是今天的孩子还让爷爷来教育，或还用爷爷的方法教育一定不会是这样，可惜爷爷这一代人都已不在了。

一阵冷风吹断了我的思考，让我清醒了许多，用力摇摇头，要用意志摆脱工作上的烦恼。便去观察路边的树和草。这里的树已很稀少，路下河滩上长满了高低不齐的野草，这些草都已枯死，有的已乏白，有的还显淡黄，大多不能挺立，只有一种我们当地人叫老荭草的野草还与活着时一样坚挺，连宽宽的深红色的叶子也不曾塌落，在风中高傲的摇摆着。这老荭草是这里最不易腐烂的一种草，在这季节，虽已风干，但杆却粗壮坚硬的，到了来年夏天都不会倒，现在叶子全是红的，一片一片的，风吹时翻卷着红色的波浪。地上满是被风卷扫成堆的枯草烂叶，偎依在宁死不屈的老荭草的腋下。过去这里的河堤比较陡，偶遇下暴雨时我们常会在这里借着高高的老荭草避雨，河的两边一般不同一年种庄稼。这里的地以前比较贫瘠，一年只种一半，小麦收完后种上田青，这田青长到夏天就用拖拉机翻耕在地下通过雨水浸泡沤制成肥，下半年这块地就不种了，我们称为“二泥地”，春天这种地里鸟窝最多。这儿有一种鸟我们叫它土燕，这种鸟卵的个头比较大，与野鸡蛋差不多，所以我们经常寻来煮吃，但这种鸟巢不好找，这种鸟卵上布有许多黑色的斑点，和泥土很接近，有时都被踩到脚底下还没被发现。我们就下大力气去找，渐渐地，我们好像找到了一定的规律，是年长我四岁的哥哥首先提出来的，他认为鸟和我们人一样，居住点集中在一个一个“村庄”上的，只是每“家”间的距离要大些，而且鸟巢的分布是有规律的：每一枚卵的大头所指的方向都是另一鸟窝，他们是通过鸟语来秘密联系的，因这种鸟是每窝三卵，所以，我们可以根据鸟叫和已经找到的鸟窝去找到另外三个鸟窝，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找到一个鸟窝，然后按照规律一定可以再找到另外两窝，且每三窝构成一个三角形。我们按照哥哥的猜想去寻找，果然找到了许多鸟窝。我们把这一重大发现告诉爷爷，爷爷也没表态，而只是叫我们把这一块地按比例化成图，将找到的鸟窝按比例标在纸上，然后在图上自己去研究。我们按照爷爷的提示去做，任找三窝确实是成三角形，但把所有的鸟窝放在一起看就没有这规律了。错误规律的产生原因是鸟巢的密度太大了，事实上我们按照鸟卵的任意一头甚至鸟卵的间隙处找也都能找到一窝。现在想想这件事才明白，爷爷实际是在教育我们凡是要进行实证，怪不得他常给我们讲《樊迟问稼》的故事，要求我们做事要寻根求据，凡事不可凭空设想。爷爷非常重视守时和诚实教育，他规定的时间我们是必须百分百的执行的。每次收工回家都是爷爷约定的时间，我们有时会因贪玩忘了时间，他会在远处举杆子提示，我们是不敢拖延的。

忽然，一群水鸟从高高的蒲草中飞起，带着水汽和鸟腥味，将我从回忆中惊醒，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到了以前搭棚宿营的地方。那时，每年夏季会在这里住好长时间，不但有牛要养，有时还会喂些鸡。每天早上将鸡从鸡笼中放出，晚上在收回。这些活常常是我们孩子和爷爷一起做的。想起爷爷一边放鸡一边会教我们儿哥：老鸡骂小鸡，你个笨东西，我教你唱咯咯咯，你偏唱叽叽叽；老鸡骂小鸡你个笨东西，我教你去吃玉米，你偏去吃小米————。我们当时一边唱一边笑，年龄虽小也能理解歌词的意思，我去问爷爷，这是老鸡的错还是小鸡的错呢？爷爷笑了，当然是老鸡的错，这只老鸡是个笨鸡，他会把小鸡给带坏的。这让我想起今天我们常讲的生本教育。我们有许多课感觉到讲的不错可为什么总有一部分学生不愿意听呢？教师越是埋怨学生越是不听。最后只好采用压迫或强制的办法让他们通过大量练习来勉强得到些分数。保罗。弗莱雷在《被压迫者教育学》中将教师的这种把学生当做容器进行灌输的教学说成是“被抽去了具体的内核，变成空洞的、遭人厌弃和让人避而远之的唠叨”，

这样的唠叨能不让学生厌学吗？

爷爷也常讲读书如何如何的有好处，但很少教我们读书写字，在他看来我们都是农村的孩子，重要的能有一个好身体好品德和不怕吃苦的精神就行了。因此，他更重视的是培养我们的劳动意识，锻炼我们的劳动意志。我们每天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是磨刀，然后是完成自己的任务，当然，因年龄、体质不一样，任务也不一样，只有集体任务完成后才是我们自由活动的时间。这让我想起苏霍姆林斯基的话来：“教育寓于积极的劳动之中，寓于教育过程的物质基础的创设和加强之中，寓于为生活、劳动、以及智力发展和审美能力发展所必须的那些物质财富的创造之中。这种劳动是智力上成熟和劳动上成熟一致起来的重要先决条件。”可我们今天的教育已无一点劳动可言了，我们常常埋怨为什么一些孩子懒得懒得连牙都不愿刷呢？这可否作为答案之一呢？

爷爷很注意观察我们的特性，有时会在我们的父母面前表露出对我们将来的期待，这些都是长大后听父母说的，而在我们面前从未提过，从不给我们定什么目标。今天看来爷爷是在我们游戏时观察了我们的特长。爷爷布置我们任务时总是有不同的分工，如，有的割草，有的收草，有的挑草，而有的负责晾晒。他常讲天生我才必有用，你能干什么，喜欢干什么就去干，除非有碍安全，否则一般不去阻挠我们做事。有时可能明知我们会失败也不去过问。苏霍姆林斯基认为“教师的技巧在于善于擦觉儿童的天赋，在于确定足以使他施展智力和创造力的领域，————-拥有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是个性发展的一个重要条件”。可功利主义盛行的今天，社会财富获得的严重不合理，误导着孩子及其家长对个人特长和兴趣的培养方向，弃个体遗传基因中原本个性明显的特长不要，而按照家长的意愿下力气培养孩子本来根本不存在的兴趣，就像一只笨鸟将自己的卵打坏，却去衔一枚石子来孵一样，能有个什么结果呢？听说歌唱家赚钱就让孩子去学唱歌，孩子的特长在机械操作上，而不喜欢文学，可家长硬要孩子考文科，孩子能不厌学吗？

脚下的路忽然间看不见了，原来是到了拐弯处。继续往前走是那条叫老黄沟的河堤，上面的路已被野草完全覆盖，我凭着记忆慢慢地向前走，不知不觉已到了尽头，前面入口处是本地最大的河叫马河，我知道不能在前行了，索性坐在茅草地上。环顾四周，空旷无垠，远处的高速公路上的轮胎噪音和载重的轰鸣都没能穿越这原野的距离和层层的森林灌木，成片的麦田也吸收了一切尘嚣，脚下流淌的河水和匆匆远去的寒风常常唤着草丛中寻窝的野鸟，偶尔发出大概只有几分贝的声音吧，这声音仿佛提醒我，别忘了自己的存在，远处的山不知什么时候缩到了地下，高高低低的野草和灌木将田埂和河堤全隐蔽起来。能够看得清的是脚下的麦苗和参在麦苗间的豌豆苗，顺手摘下一些豌豆苗送到嘴里，那香味还是儿时那么浓，那么诱人，我们跟着爷爷的哪个年代很艰苦，中午带的干粮其实根本不够吃的，我们常常生吃这些豌豆苗，如果生产队里的锅还没有移走，还常常会到河里弄些田螺、河蚌或捉些蝗虫蚂蚱之类的煮了来充饥，却从来没感到苦，而感到无比的快乐和幸福，而今天无论是吃穿上的东西还是玩的东西都比那时候不知强了多少倍，可孩子们为什么不满足呢？他们为什么不幸福呢？有一点是今天的孩子无法和我们那时候相比的，那就是自由和儿戏。我们今天的学生特别是最近几年的所谓的留守儿童，几乎没有自己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俨然是关在笼中的鸟。这孩子们的性格也是千差万别的，就像被关在笼中的不同性格的鸟，有的是可以笼养的而有的是不能的，可我们的学校，却不管是能与不能，都将他们’笼起来”，那些任性放纵、没有理智、没有纪律感的学生的出现就不足为奇了，苏霍姆林斯基在《给教师的建议》一书中强调要教会儿童利用自由支配的时间，可我们的学生根本就没有这一时间，我们也曾试着还给孩子一些自由的时间，但病态的社会环境中的那些龌龊的东西会迅速占领孩子的这一自由的时间，领着孩子去网吧、去舞厅——-去一切能够诱导孩子们学坏的地方，让我们已经没有办法给孩子自由了，孩子已经没有办法自由了。郭思乐教授说：“学生有自身的自然规律所反映的自然意志，——-只要你的做法违背了人的自然，人的自然就要加以报复，并且表现为一种隐形而长期的过程”。现在，那些难以控制的流生、厌学情绪的越来越重等等问题是我们因违背了学生的自然意志而受到的惩罚吗？

听伯父讲过，爷爷是这一代为数不多的那个年代读过书的人之一，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私塾老师，但很少教我们写在或背书，而将他对我们的教育隐含在我们的活动中，这些自然而淳朴的劳动和游戏过程中渗透的像品德教育、生命教育、劳动教育等思想却是今天我们极力提倡的教育思想，甚至还在其中使用了像因材施教这样的教育方法，而我们读了几十年的教育学之类的书并在教育一线实践了几十年，却未能给我们的学生带来能够引起他们永久回忆的幸福，而我们至今还在享受爷爷的教育带来的幸福。

一群大雁好像落在离我很近的头顶上飞过，大概是要寻地方落下吧，但有些看不清，大雁可能也看不清我把，在这久久盘旋，打断了我的思考，凭着经验我知道这附近是没有人的，因是熟地，一个人在这里，虽孤独但不会害怕，远望极目辽阔，细看草木森然，自己自然融入了这一片寂寞，人、麦苗、小草、流水都成了微观粒子，而这无数的微观又聚成了宏观的旷野。已显刺骨的寒风载着黛黑的烟纱绕过层层叠叠的青纱帐，满溢了宽深不平的田埂沟堤，从四面八方飘然而至，不知是那位天使在反调大地画面的色饱和旋钮，使色彩渐淡，慢慢地麦苗失去了浓绿，蒿草抹掉了白黄，一切都变成了灰黑，田野模糊了，这模糊却使空间显得更大，让脑子渐失清晰，眼前的河堤似乎成了通往童年和现在的时间隧道，迷迷糊糊的，我的思维怎样也无法摆脱这隧道的吸引力，只好任它在这时间隧道中往复行走，只有走到那头才会有快乐感。但那头是不能待久的，外面冷风的刺激不时提醒我，现实在这头，爷爷给我的幸福在过去，现在能够享受的是对过去童年的游戏活动的回忆。

渐渐的，四周已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疑是被一棵看不到边的浓密的菩提树庇荫着，树叶间隙处闪着一些星星，是爷爷在天上凝重的眼眸，像在说：“给你的学生留下一些能收藏隐私的属于自己的纯洁的空间吧，拆除控制学生自由的桎梏，摆脱教育的单一性，让家庭教育、社会教育、孩子自己的团体教育重新回归到对孩子的综合教育上来，一定会减少学生的叛逆，让学生的思想步入正常的健康发展轨道”。

风越刮越大，越来越冷，不禁打了个寒噤，驱走了眼前的恍惚，感觉到的却是只有童年时才有的空气的清新和田野的静谧，真不想离开这里，但总不能在这里过夜的，只好慢慢的往回走，脚步渐迈渐轻，身心也放松了许多，粘在身上的工作烦恼也被这洁净的空气荡涤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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