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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游戏】(一)
她们又在咬耳朵了。
不用去偷听,小兔都知道她们在叨叨些什么。
呸,不就是本地人嘛,哪儿来那么重的优越感?什么狗屁特产难吃死了,不是自己不愿意吃才施舍给我们吧?啧啧啧。
就这些。
妈妈曾经说过,不要去理那些人的眼光,该你做的人情一定要做到,咱们是地主,就要尽地主之谊,她们会明白你的。
可是小兔此时此刻真想化身一匹***,在宿舍这片烂土上狂嘶咆哮。
但是她忍住了。
她不是一星半点地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心存异心的人呢?别人的好心都可以拿来尽情践踏,丝毫不顾念情分,且越来越大胆,越来越放肆。
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骂咧咧了。
小兔再也不想给她们带吃的带喝的了。
可是今早准备回学校的时候妈妈又把一大包的自制牛肉干塞进了她的背包:兔儿,这是你姥姥前一段时间做的,用的是咱们本地的辣椒,特别好吃,带给你同学尝尝。人啊,走到社会上就知道复杂了,所以现在就要开始锻炼,不能让别人挑咱的毛病,懂不?
懂懂懂,懂个狗屎。
小兔没有骂出声,但是眼眉已经扭做一团。
踏出家门她拨给男友小狗:来接我吧,咱俩一起回学校。
路上小狗拖着她重重的包:这次又带什么了?这么沉。
小兔没好气地望着车窗外:毒药。毒死这帮傻X。吃了人家的东西,还吐不出象牙。都他妈安的什么心。
小狗手一颤,把车停在路边:你……安的什么心?别吓我啊,宝宝。
小兔回过头来,摸摸他的脸:走吧,我就说说而已。
快到学校的时候小狗接了一个电话,提前放下小兔自行离去了。
小兔被沉重的包裹和人情压的抬不起头来,奋身直起腰的时候看见了农药铺子。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一包老鼠药莫名其妙地攥在手里。
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小兔发现人格外地齐,像是约好了一样。
她屏住粗烈紧张的气息,从包里取出混了老鼠药的牛肉干,默默地在每个人的桌上摊一张塑料纸,颤颤巍巍地放上一把牛肉干。
大家并没有拿好奇或者感激的眼光看她,只是各做各的事情。
我姥姥做了牛肉干,用的是本地的辣椒,我还要去给小狗送些,大家先尝尝。
说完她便卷着剩下的半袋牛肉干出去了。
站在门外的时候小兔才发现脚软得像被人抽出了骨头,一屁股坐在冰凉的走廊地板上。
直到屁股被冷汗渗透,接触着地板更加冻骨了,她才慢慢扶着墙站起来。
此时此刻,她想到了马加爵。
那个可怜无奈的人,相较之下,比她值得原谅多了。
她有些后悔在牛肉干里下毒了。
那是一瞬间的激情,并且无处可逃,势必被抓。
她怎么会蠢成这样?转瞬她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小狗这个蠢货给传染了。
看看表,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现已接近深夜。
今天返校的人并不算多,半天走廊上来来回回的人可以用手指数得清。
门里已经没有动静。她从门上的小窗户看到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
小兔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她们的死状,然后报警自首?要不要准备好开脱的借口,说是被她们长期用冷暴力虐待,所以顿起杀机?
这些说辞实在太弱智了,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这是一个大学生可以说出来的。
还是夺路而逃?或者她们根本还没吃牛肉干呢?
算了,死就死吧。
她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着。
宿舍里一片死寂,迎着走廊微弱的灯光和窗外的月光,她看见每个人桌上的牛肉干已经没有了。
小兔的心一凛,纠结到快要飚尿。
她抬起头,甚至能听到自己的颈骨机械地咯咯作响。
她们全部在床上盖着被子。小兔试图去听她们的呼吸声,但自己的心跳得实在太快太急,崩崩崩,掩盖了一切声响。
她没有踏进去的勇气了,只好悄悄退出脚来将门关上。
此刻走廊真真是一个人也无了,小兔听见心脏猛烈撞击胸腔的声响,她捂着心口朝外面奔去。
到了宿舍楼下,小兔才能站定脚步,她一手攥着半袋牛肉干,一手攥着手机,手心的汗又粘又腻,差点什么也抓不到。
她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只是有一匹愧疚的***在来回奔驰,踏平了之前那一瞬的恶念。
她抬起头来,想要再看一眼那个曾让她无比厌恶的宿舍。
在一片黑暗中,小兔宿舍的灯,居然重新亮了起来。
小兔听见夜风穿梭于她手中的塑料袋,呼啦呼啦,和她的讶异响应和着。
犹豫了一会儿,她拔起腿重新跑回楼上。
她喘着粗气,抬起头看着宿舍门上方的小窗户,没错,灯亮着。
小兔感到头皮紧紧地向后抽着,仿佛在拉扯着她不要继续向前。
然而鬼使神差的,她还是掏出了钥匙插进锁孔。
推开门的那一瞬,小兔几乎晕厥在门口。
屋内一切都没有变化,她们或坐在床上,或坐在椅子上,各玩各的,甚至你一言我一语搭得非常开心非常自然。
听见开门的声音,她们纷纷扭过头来,冲着小兔笑,那种微微带着一点嘲讽的笑,刺透她的心千万回的,不曾改变的笑容。
如果不是看到了每个人桌上的牛肉干,小兔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寝室。
小兔想也没想即刻抽回脚来,崩地将门关上。
她忙闭上眼,心惊它们会一不小心瞪得太大而蹦出来。
她拔脚就跑,始终不敢再睁眼,所以跌跌撞撞地从半截楼梯上滚了下去。
来不及按着流血的膝头,小兔慌忙地在黑暗中摸索着手机,还好,没坏。
当电话接通,小狗憨憨的声音传来的那一刻,小兔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小兔?小狗的声音有些犹疑,有些不绝。
甚至,有些试探。
小兔懵了头:小狗,你在哪里?在学校嘛?
嗯,嗯,啊,啊。
世界一下碎成几瓣,小兔努力将它们往一起拼凑,但那些嗯,嗯,啊,啊,还是再次将它一下下敲碎。
他在和别人嗯,嗯,啊,啊。
她打断了他偷偷的快乐。
她发现了他碎碎的激情。
小兔的头一下就冷下来,那些冰冷狠毒的心事重新浮上来,淹没了喘息不及的***。
三十分钟之后,学校见。她听见自己冷静地挂断了电话。
小兔决定再上楼看一次。
再次返回的路变得特别漫长,每一步都扎实地踏在楼梯上,她的心中多了一重心事,她要努力将它们按压下来。
再次站在宿舍门口。
屋内的灯已然熄灭。
小兔的眼睛耷拉下来,表示心惊中带着些许无奈,还有完没完了?
推开门,小兔看见所有人都睡在自己的床上,像刚才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桌上的牛肉干再次不见了。
小兔在静谧的空气里静止了几分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当她想重新收回脚关门时,所有人终于绷不住了,突然一下跳起来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她一把将灯闸拉开,看见她们一个个和衣坐在床上朝着她笑:我们前一段时间看了个整人帖子,所以试试,逗你呢,吓坏了吧?
小兔咬着嘴唇,一颗心放到谷底:操。
说完便退出门去。
屋内的几人面面相觑,尔后一致开始讨伐:什么玩意儿啊,这都玩儿不起,我们还不稀罕吃你的烂东西呢。
说罢,几个人便统统将牛肉干扔进了垃圾桶。
小兔在冷风中徘徊了许久,电话才重新响起。
呸,狗男女。
小兔吐着舌头,按下接听键:舍得来了嘛?快点,我在宿舍门口。
五分钟之后,小狗迎着夜风跑到她的面前,鞋带都没有系好。衣领也有点歪。
他还想当做她并不知:我刚睡觉呢,接到你电话就赶过来了。
小兔翻翻眼睛:在哪儿睡觉呢?
小狗正正领子,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啊,那个,我妈病了,所以我没有回学校,在家睡呢。
小兔靠近两步,拉着他的衣领将他揪到自己鼻子前:看你,衣服也不穿好,冷吧?
小狗红着脸慢慢将她拨开:没事儿没事儿,你咋啦?这么晚把我叫出来?
小兔的眼睛重新耷拉下来:没事儿,就是要睡了突然想起来我妈给我带了很多家里的牛肉干,刚回去的时候给那帮不知好歹的东西,她们都不吃,所以想着给你些。
小狗的眼神里分明夹杂着放松和鄙视的情感: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
说着他接过她手中的牛肉干:那,你快上去吧,外面多冷啊,我也回去了。
小兔一把揪住他的衣袖:吃一块嘛,告诉我好不好吃,喜不喜欢。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里带着一些撒娇的意味,实则五内翻腾,她想把在家吃的饭都吐在他的脸上。
小狗拧着眉头,不耐烦又无奈地从袋子里掏出一块牛肉干,塞进嘴里,鼓动着腮帮子:唔,唔,好吃,有嚼劲儿,香,满意了吧……
看着他的鼻孔慢慢地蜿蜒出两条血印,小兔笑笑: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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