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纪录片《生活在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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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纪录片《生活在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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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楼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3-05-13 0
浅谈纪录片《生活在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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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下半年,导演张扬在人民路的九月酒吧举行了一场小型的首映会,放映他的新作《生活在别处》。在介绍这部作品时,主持人用了“纪录片”这一标签。影片十分流畅,观影过程说不上惊喜,也谈不上失望,但作为一个纪录片从业者,将此片标榜为“纪录片”的行为让我耿耿于怀。         不久后,《生活在别处》在互联网上线,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不少年轻人都为之触动,说产生了来大理生活的冲动。诸多对大理以及《生活在别处》赞美、羡慕的声音频频出现在优酷、微博等平台上。在许多没有真正来过大理的人心中,《生活在别处》成了他们对大理生活的印象。但影片所展现的,是否就是实实在在大理生活呢?         我们从影片本身出发。首先,影片的时长很短,只有18分钟。而在这短短的18分钟里,导演张扬展现了二十几个人物。影片开场,导演把镜头对向了美丽的洱海和他在洱海边的豪华别墅。“我来大理十几年了,终于在洱海边有了自己的家。”张扬用旁白介绍着。画面中出现了他独自在洱海边豪华别墅里休息的背影。随后,他又用画外音为结尾埋下了一个伏笔:“为什么想把家安在大理?当然是因为这里能看到苍山的落日,能看到洱海的波光粼粼,这些东西带给我无数次的震撼。”紧接着,张扬以“游泳池”承上启下,将镜头移向了MCA客栈和MCA客栈的老板尼玛。张扬导演一边用镜头展示MCA客栈其乐融融的景象,一边亲自用旁白介绍着老板尼玛。         直到这里,影片才进行了一分多钟,已经介绍了两个人物。随后的将近二十个人物也都以不到一分钟一个的频率出现。张扬导演用编导的技巧将每个人物串连起来,非常自然地由一个带出另外一个。MCA老板尼玛正跟人介绍画家叶永青的作品,叶永青恰巧就在玻璃外头喝酒。叶永青带学生采风,采着采着就采到了台湾画家韩湘宁家。韩湘宁来到大理一中,正在一中讲课的野生动物摄影师奚志农出门迎接。奚志农在苍山拍照,那么巧就拍到了亚当夫妇在攀岩。亚当夫妇抱着孩子去了猫猫果幼儿园,遇见法国老师Pascal。Pascal骑着车去了新鸟吧,鸟吧主人荣洁早就准备好似的在二楼打招呼。荣洁让家豪去发海报,海报发到了了曼陀罗的小弟、坏猴子酒吧的英国老板、在坏猴子卖首饰的奥地利夫妇手里。家豪骑着车来到了九月酒吧门口,街头艺人正在表演。酒吧内流浪诗人汪勇在念诗,念完诗,又大半夜地赶去了双廊。汪勇刚在双廊摆摊,玉矶岛村长八旬就乘船而来,汪勇亲切地说:“诶,亲爱的八旬!”随后八旬又见去了上海艺术家沈见华……        每一个人物的切换都那么连贯,而在一部纪录片中,这样的连贯其实更多地让人感到蹊跷。很显然,整部影片是经过精心安排的,甚至可以说是有剧本的。而纪录片的意义,是纪录真实的影像,导演不应该对事件的发生加以干预。但在此片中,导演不仅仅干预了正在发生的事,并且设计了将会发生的事。纪录片之所以有价值,正是因为它的真实性造成的在创作方面的局限。导演在一个纪录作品中不再掌控全局,而是要为事件和人物服务。成片的流畅、故事的趣味、镜头的优美固然重要,但这要是要建立在牺牲纪录影像真实性的基础上,那么这是否是对纪录工作的亵渎和对职业道德玩忽。如果写一个剧本,让一群人以他们的真实身份来陪着演一场戏也能叫做纪录片,那么纪录片行业可以说危在旦夕。        再谈人物本身,其实片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是十分有趣并且富有个人魅力的,但对于他们的展现,导演张扬通通采用旁白加影像的公式。所有人物都由张扬口述介绍,人物几乎连自己说话的空间都没有,仅有的几句稀疏台词也只是为了转换下一个人物而设计的。仿佛张扬的寥寥数语就能准确地概括一个独立个体。要知道,片中的人物都是性格鲜明的,但在片中,导演没有展现他们的性格,只展示了他们做的事。仿佛讲那么多人,只是为了告诉观众:“看吧!我们在大理的人都很牛逼。”片中多次有意无意地提到杨丽萍,连介绍八旬的妻子时也不能好好介绍,非要冠以“杨丽萍的妹妹”,这一点更加验证了导演吹牛逼的动机。        最让人大跌眼镜的一点在于,导演在影片7分钟时就开始进行了一个铺垫,那就是荣洁对家豪说的“双廊开海节”。在8分钟时,画面中又出现了“开海节倒数48小时”的字样。10分30秒汪勇说要去双廊后,镜头彻底从大理古城转移到了大理双廊。八旬对沈见华又提了“开海节”。13分45秒,出现第二次倒计时“开海节倒数24小时”。这样的铺垫让人预感到开海节将会是全片的一个高潮。一个黑场叠化标志着情感段落的结束,激情澎湃的音乐响起,画面中出现洱海延时摄影的镜头,高端洋气的航拍中,主角们正驾驶着越野、摩托、单车等坐骑奔向双廊开海节,紧接着几段开海节的画面,然后……然后就没有了……结束时,导演张扬拿着红酒杯和朋友们谈笑风生,画外音再次响起:“为什么会选择住在大理?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有苍山洱海,对我来说,更重要的,可能是因为这里有这么多有意思的朋友吧!”一段小学生作文式的首尾呼应独白在意料之中出现,主角们一一闪过,画面中出现了“KCC城建股份”、“凯悦酒店”、“苍山小院”的LOGO。在鸣谢的过程中,主角们才有了每人几秒钟的说话时间。        其实,如果张扬导演能够对公众坦诚地说:“这是一部大理的宣传广告。”那么这可以说是一部优秀且有新意的宣传片,但既然将此片冠以“纪录片”的类别,那就要对其真实性和输出的价值观负责。张扬宣扬的人物大多对物质要求淡薄,但其中也不乏揣着钱来的有头有脸的人物,穿着名牌、喝着红酒、住着洋房……这其中就包括张扬自身。不管导演多么极力地掩饰,也难擦去片中与生俱来的成功学影子。这样的《生活在别处》,其实只能让身居北上广从未体验过自由生活的人惊呼羡慕,而经不起时间的积淀和生活的推敲。因为生活不仅仅是看洱海的微波粼粼和苍山的落日,也不仅仅是和朋友们开Party,更是柴米油盐、做饭洗衣和种种琐碎……揣着钱来这里的大款,自然是不用担心这些的。艺术家们大可不必把大理描绘成一个世外桃源,事实上,这里跟世界上任何一个城镇一样充满了世俗的气息。而俗和雅一样,都是艺术,也都是生活的一部分,如果刻意地将世俗从生活中剥离,那么这样做的动机是十分可疑的。在大理,有更多这样的故事:年轻人拿着从父母那里来的钱去到丽江,来到大理,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最终无法重回城市,又无一技之长,不知如何做活,于是问家里人要了更多的钱,开了一间客栈或者酒吧,开始了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生活。在这过程中,年轻人除了学到了好吃懒做之外,一无所获。而更多类似故事的结局是,年轻人并没有经营好一家客栈或酒吧的能耐,大量亏损后,无奈将自己的店铺转让,拿着一笔钱,要么灰溜溜地去找父母,要么继续去下一个古镇行混。        最后,笔者想说的是,大理是个好地方,但无论在什么样的好地方,我们依然需要为生活劳动,依然会有喜怒哀乐,依然会失去并且收获。看上去过于美好的东西,大多都存在问题。娑婆世界里,如果执着于寻找天堂,那么走进的往往会是地狱。每个人眼中都有着一个不同的大理,想要知道大理究竟是什么样子,那就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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