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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潇潇,原本幽静的小巷子更幽静了。
秋雨不大不小,不紧不慢地静静地落下。在小巷水泥路面平静的积水上弄出点点印迹,那印迹随即消失于无形。而这柔和的秋雨落在我的伞上,发出轻轻悦耳的秋声。有雨落伞上的声音,这小巷似乎更幽静了。
小巷入口处有一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撑起一硕大的遮阳伞,她装满长豆角蕃茄白萝卜大葱的三轮车半在伞下半在雨中。女人寂寂地站在伞下,执着地守望着,如守望着那一眼的希望。
雨轻松的下着,幽静的小巷充满了古意柔情。连那纵横交错白的黑的绿的电线电话线电视线也不再刺目,变得柔顺了,变成了一巷子的情丝万缕。谁家的院子里绿竹葱茏蓊郁,竹稍枝尖似承受不了叶的厚重,绅士般地弯下腰,轻抚着几道粗粗的电线。有风来竹弹琴的诗意。风住了,弹琴的手轻轻地扶在琴弦上,仿佛在深思着。
谁家的扁豆秧蔓婀娜地在白色的墙面上攀附着。那紫红的和白净的花却昂首向上,从绿色的秧蔓里秀出,似在向那暗暗地天空诉说什么。雨丝如柔嫩的手,悄悄抚净灰尘,那绿色的叶子更为青翠。青翠的叶上一滴滴清晶的水珠挂在叶尖处,慢慢地积聚着,当到一定体积时,犹豫着,然后下定决心似的滴下来,旋即散发开去。
谁家的石榴探过院墙,把枝叶伸到小巷里,那绿的叶密密实实,遮出一片不透雨的荫。雨滴渗透一片片叶,积聚成水滴再无声息的落下。那小拳头大的石榴,红着脸,噘着嘴,在绿叶下格处的生动好看。如年画上的小胖孩子的脸,透着喜庆,让这潇潇秋雨也充盈着祥瑞。你看,那处围墙里的两株柿子树结满了柿子。一树青柿一树红柿,青柿子上洒着淡淡的白霜,而红柿子则如新娘子羞红的脸,漂亮而诱人。
雨潇潇地下着,无声无息。从容而持久。
一位老太太,从巷子那头走来,左手提着一塑料袋子,里面是从超市回来的青菜食品吧。老太太右手持一把黑色的小伞,彳亍而来。那花白头发与小巷子的色调是如此的和谐搭配。此时的小巷子更为深幽了。
一声铁门轻轻地哐了一声,打开,再哐的一声关上。一把白底红花的伞撑开,一位穿着蓝底粉花长裙的女孩子,在雨中与和同向而行,朝巷子另一出口走去。恍然间,我似乎回到了江南春早电影镜头里面。春雨中,一把红纸伞,一着白衣黑裙的少女在雨中的石桥上静静地伫立着,而后又在柳丝小堤中慢慢消失在镜头深处……
突然就想起了雨巷诗人戴望舒的诗来。
……
她飘过
像梦一般的,
像梦一般的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的,
我身旁飘过这女郎;
她静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颓圮(pǐ)的篱墙
……
诗人早已走远,小巷里的姑娘也没有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有的只是诗意的秋雨,潇潇洒洒,静寂无声。有的只是诗意里的小巷静寂,幽幽而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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