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爱的港湾。在外漂泊久了、累了,就常常想到去栖息。农村的老家,不知为什么,还有一个更大的诱惑。家中父母两个老人年龄都大了,但身体状况尚可,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一般情况下,我每每隔一到两周就驱车回老家一次,去看看我的父亲母亲。
上个周末,我又回了趟家。
早上起来,去早市买些新鲜的蔬菜,买上新鲜的水果。上午,在城里办了些事情。都快11点了,还有进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往家赶。我不敢早早往家里打电话,如果电话打过去,老母亲就会跑着给我去张罗着买成品的馒头,就催着老父亲去超市去买熟食、火腿、啤酒之类。我不想让两个老人为我回趟家忙忙活活,我走后他们老半天还歇不过来。
11点40左右,我的车子走近熟悉的村庄。远远望去,在村口老槐树旁,有一个我更加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在我脑海里已刻了几十年。老槐树作证,这个身影从这里望着我走进小学、中学、大学,走出村子,走进城市,她盼着我走的更远。现在她又在每每的周末在这里眺望,盼着她的孩儿走进她的视野,离她更近一些,更近一些,更近一些……
母亲把我迎进家门,就又准备张罗饭菜。我说:我买了些菜,我收拾收拾做吧。
我买了几斤鲜活的小鲫鱼,就开肚刮肠地收拾起来。母亲就给我张罗着拿面粉、鸡蛋、油盐酱醋。把灶台里的柴火点上,热上油,鲜鱼身上均匀的裹上一层薄薄的的白面,再到鸡蛋清中滚一圈。油热了,把鱼放到锅中,小火一炸,炸的黄灿灿的。一会儿,三斤多小鲫鱼炸了一大盆。我想中午做一点,剩那些放到冰箱中,两个老人能吃很长时间。
炸完鱼,放入清水中,小火慢炖。母亲在烧火,火光映红了她的面庞。这也是熟悉的面庞,尽管岁月的年轮刻在他的脸上,让人隐约看到她经历过的无数沧桑。我小时候,我印象中的母亲就是为孩子们的吃、穿生活奔波。多年挥之不去的,一个是母亲背着大捆的柴草艰难的走着,二个是母亲一日三餐烧火做饭,三个是煤油灯下给我们兄弟姐妹缝补衣衫。我印象中好像母亲每天都重复的做着这三样。那时候,我们兄弟姐妹四个都还很小,母亲每天都会在生产队里参加劳动,她虽然身体弱小,有时候为了多挣工分,就会干男劳力的重体力活。每天为公家干活中间休息半个小时,她就会带上镰刀、包袱去割柴草。每到中午和傍晚,周岁的小妹妹要找母亲,我就会背着小妹妹到村头等候、等候。我们等来了一个、又一个,差不多都是等到最后,远远看到一个大大的柴捆向前移动,尽管柴捆下的身影我看不清楚,但我知道,那就是我的母亲。一日三餐为我们做饭,印象中的母亲老是坐在灶前,火光映红了母亲的面庞,我常常在一旁端详,那是我最美的妈妈。尽管生活拮据,母亲对我们管教十分严格。记得那时候生产队里请公社的拖拉机手为我们村里耕地,把为师傅们做饭的任务放到我家,那也是信任我的母亲。那时候我们常年吃不到白面,吃不到菜。伺候师傅是给烙上白面葱油饼,做粉皮鸡蛋汤。做饭时,我们兄妹几个多想凑到跟前饱饱眼福,可母亲总是把我们赶出来,我们兄妹几个只能在院子里远远闻着飘出的葱花油香。多年后我才理解,母亲得守信用,不能拿公家的东西私自给自己的孩子,她把我们赶走,是不忍心看到她的孩子见到公家的饭菜又不能吃,馋的那副窘样。那时候火光映的母亲那么的美丽,现在,火光映的母亲多了份慈祥。
慢火、清汤,鲜鱼做好了。父亲从自己的小菜园里割来了菠菜,切一点,放到鱼汤中,屋子飘满了清香。
母亲端上自己蒸的粗面干粮,我们吃了起来。母亲让父亲给我拿瓶啤酒,我说不喝了,晚上还有应酬。母亲说,喝一瓶啤酒,下午晚点走,还能咋样。平时两个老人打电话问的最多的是最近感冒了没有,嘱咐的最多的是要少喝酒。可现在到家里,他们总是让我喝一点,待我像个客人,我知道这是老人的心意。
午餐后,老人知道我有午休的习惯。就给我铺上被褥让我休息一会。我一觉醒来,父亲母亲正在给我摘刚刚从小菜园里割的鲜嫩韭菜。问我,早点包点饺子你吃饭后走行吗。我说,我得回去,还有应酬。
我要走了,两个老人给我带上自己种的韭菜。带上磨好的玉米面、黄豆面,给我摘上了一大堆南瓜、冬瓜,还没忘了给我包上几个自己蒸的馒头。
车子离开了村子,父亲母亲还站在大门外望着,望着我的离开。车子渐渐走远了,父亲母亲的身影逐渐模糊起来。我在想,父亲母亲给了我们这么多的付出,但他们也从来没有要什么回报,我像刚刚明白,他们没有过多的要求,就是期盼孩子们堂堂正正,平平安安。我们做到了,这是从父母欣慰的眼光中看到的。
我多想我的父母健康长寿,快快乐乐。
祝愿我的父母健健康康,也祝天下的父母健康、平安、幸福。
我们回家,不仅仅是看看老人,也是为了我们自己。
我忽然觉得,回家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