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想一个人听着音乐,去远方流浪。
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我踏着软绵绵的青草,追逐风的方向。草原的绿,净化着日益浑浊复杂的双眼,风吹乱我略硬且粗的发,然后我笑得像个孩子一样,迎着风奔跑。
风,没有方向。风,是我的方向。
一路奔跑一路欢笑。不断旅行,不断流浪,我一个人,一路孤独。习惯了没有人陪伴,却也自在。
追着风,我渐渐感受到了它巨大的力量。夕阳里的海滩格外美,火红的发光体缓缓下滑,继而,“噗通”一声落入水中。天边的云染上了日的光辉,连成一片眩晕。此刻,海水来袭,风的力量更强大了。于是不用奔跑,风也可以将我全部的发捋到脑后,我喜欢这种感觉。
风凉凉的,驱散了让夏日的热,也驱散了我心头的愁。
之所以一个人流浪,是因为习惯了,习惯了带着过去的记忆生活,不怀念,不感伤,却始终带在身边。
流浪时,脑海中时常会浮现出一个这样的画面:
夜幕降临的夏季,在江边,站着一个白T恤、黑牛仔、皮肤黝黑的少年,他有着忧郁但有神的双眼和一张冷峻的面庞。他双手抱住自己的胳膊,凝视眼前争先往前赶的江水,沉思。
还有个女孩。
女孩微胖,算不上活泼,但还开朗。女孩总在少年面前唧唧歪歪说个不停,时而会看看身边的男孩,男孩面庞始终冷峻,她也并不觉尴尬,继续自娱自乐着下一个话题。偶尔,男孩也会搭理几句。偶尔,他也会因女孩不着边际的言语和没有逻辑的逻辑而忍俊不禁。女孩每每看到他笑,也跟着傻呵呵的笑,或者继续自己的话题。
当然,他们也会吵架。他们似乎永远不能理解对方的心思。
不,应该是女孩始终不懂男孩。他或许是懂她的,但他的生命太重,生活太沉,于是他习惯性的以沉默对待任何事,任何人。他沉默她的小脾气,沉默她的任性胡闹,也沉默她对他付出的感情。又或许,他真的不太善于表达,把什么都藏在心里。
她的确是不懂他。于是一次争吵中,他们散了。她原本是想带给他快乐和阳光,可在爱情里,人总是越拥有越觉得不满足。渐渐地,她也渴望被他关心关注,但他却始终沉默,不解释。
散了,我看见她哭得很伤心。后来她去找过他几次,他说他很累,已不想再继续。于是她带着痛过活。后来,他回来找她,她拒绝了,经过挣扎之后她拒绝了,太痛了,她没有能力载承受一次。
辗转着,他和她都看过许多世界,她慢慢长大了,终于明白他的可贵。而他,在经历过爱情、友情的背叛伤害后,也终于看清,原来,最值得他珍惜的是她,那个他曾经深深伤害的她。
他们又来到江边。
他:我们回到从前好吗?
她:不了。
他:为什么?
她:我想陪你走得更远。
他:……
其实她真的不想拒绝的。真的不想。只是她真的不想他们两个亲近之后,是永久的无言和伤害。
那天的他,说了很多。她开导他。他们聊得很开心。
这就是最美的结局了吧,她想。
有时,他们偶尔也会打打电话聊聊天,开玩笑。
世界带给她越来越多的不真实感,她体会到了他的体会,她很想他。
她对他说:有时我甚至想干脆我们两个就这样凑合着过算了。
他:凑合?你真认为我们这样能一辈子?
她:我是挺想的。
他:为什么是凑合?
她:我们两个有太多不能调和,只能凑合。
他:为什么不找个爱的人?
她咆哮道:因为你一直占据在那里。
他:对不起。
她泪流满面:好难,真的好难,为什么我们总是错过?为什么我们要在一起那么难?
他:好好过。
风吹乱了我的发。也吹干了我的面颊。耳麦里响起丁当的歌:只是我一个人,一个人不可能,不可能有多快乐……
如果可以,我还是想一个人听着音乐,去远方流浪,然后一个人在空旷的地方对你说:我很想你。
一个人久了,会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