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每天都要学数学
他迷恋跳伞,他是一个艺术家,他也是一个百万富翁,但因事故脖子以下瘫痪。他依然乐观,依然执着地追求着刺激。他站在社会金字塔的顶端,除了身体,他拥有一切。但摆在现实面前,他需要一个全职陪护。
他贫困潦倒,家庭人口众多,身世飘零。他不学无术,没有爱心,没有责任感。他是一个街头小混混,刚从监狱放出来,没有工作。他爱飙车,却没有驾照。他站在社会金字塔的底部,每天想着如何能不劳而获,例如骗个失业保险。
于是,青年找到了艺术家,原本只是为了拿个签名骗个社保。阴差阳错,他竟然留下来做了他的全职陪护。毫无经验,极不情愿,没有意识却又有好奇心,此外,青年心里还有一点小善良。
这样一个令人意外的选择,艺术家的解释是:他总是忘记我瘫痪的事实,我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没有怜悯、没有特殊对待、没有歧视。
出身、背景、经历、学识全然不同的人,会有着怎样的交集?原本以为是催泪大片,准备好了沉重的心态一路看下去,却感轻松愉快。
他们不是断背山,没有那些惊骇世俗的柔情蜜意。他们不是古惑仔,没有那些打打杀杀的惊险场景。他们不是难兄难弟,无需要整天奔波为五斗米而折腰。他更不是他的心灵捕手,不用去指点迷津挽救天才。而他也不是他的忠犬八公,精诚所至地守护着主人。
没有生与死的泪点,只是平常的接触,像普通人那样,孕育着普通人的友情。
表面的微笑,表面的宽容,表面的快乐,依然呼风唤雨的艺术点评,其实掩盖不了因残疾而深藏心底的自卑。艺术家没有想过去打破,却在不经意中,以最真的一面,最人性的一面触碰到了他心里的那种感觉。
在高尚的音乐会上,青年可以下里巴人式地大笑。在时尚的舞厅里,青年也可以无拘无束地跳下平民的爵士舞。青年带艺术家去红灯区,毫无顾忌地探索他心里的秘密。青年嘲笑艺术家的艺术点评,尽管不懂的那个是他。青年可以拿他的瘫痪来开玩笑,而不用害怕激怒了他。他带着他超速驾驶,带着他抽烟,带着他一起去疯。还有各种搞怪,无须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无须担心会否伤害他的自尊,他的自尊没那么低微。当然,青年也帮他女儿出头,帮他解决门口停车位的烦恼,用的便是最简单的暴力手段。而有时,这种直接的方法也才最有效。这些,都是站在挚友的角度而做的。
其实,他需要的,并不是那种为了他的健康而无微不至的关怀及种种约束。他需要的并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讨好与安慰。伤的是身体,但隐藏的是那种与正常人一样的渴望。
人心并非不可触碰,只是看你自己是否在隐藏?一切坦然,没什么大不了。其实,简单、自然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