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病了,而且病入膏肓。这让我总是看不见光,看不见镜子里那张脸上二十二岁的灿烂和辉煌。让我总是看不见光,看不见被掩藏的灵魂上,二十二岁的青春和张扬。
曾以为守着一颗本心就会走到永远,却不曾想过坚持了许久的执念,最终只是口中词汇,吐出来就随风一样,悄然淡去。不想随波逐流,可终究还是被现实社会的大染缸,涂上了或多或少的色彩。有无奈,也有悲哀;有疼痛,也有成长。暂且不论是好是坏,就冲守不住最初的那份简单和快乐,忽然间觉得有些悲哀,微微的疼痛着。在我错落的昨天,不知是因为孤独与悲伤有染,还是与悲伤有染而孤独?
常常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张望,用尽眼睛的所有视力范围,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可以大步向前的方向。可是下一个路口,望着“新世纪”的硕大的广告牌,我又彷徨了。我不知道,下一站会在哪里?是被雾霾遮蔽的钢筋混凝土的城市,是在越来越光秃的森林,还是越来越腐臭的水沟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有一个黑匣子,嵌在骨髓里,触碰就会痛,幽幽的泛着黑得发亮的光!
其实,我的眼睛并不好,中度近视,走出门,眼前就是灰蒙蒙一片。就像你看到的下雨天,雨停的时候,眼前那一片灰蒙蒙的雾,就是我一直看到的世界。或者,就如美图秀秀的某些功能,我的眼中的风景,已经被背景虚化了。我看不见真实,猜不透那迷雾中的是美色还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我还是喜欢就这么一直走着,走着,不带眼镜,一直向前走着。我很想知道,从地平线的这头起步,走向那一头未知的明天;把欢乐和悲喜,都拉扯成一对无限延伸的平行线,会不会被色彩斑斓的世界迷了回家的路?
我只知道我病了,我不知道如何让灵魂保持平衡,如何让骨髓里的黑匣子停止躁动?
我走在街上,路过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孩,指尖正在手机上眉飞色舞的跳动着。我撞见她的灵魂,她说,她孤独。女孩的旁边有一个男孩,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一直静静地看着她。他说,你快乐就好,你在,我孤独的快乐着。对面迎来一对情侣,男孩的眼神飘向前方,眼眸中透露着无尽的淡漠。女孩用着和对面的男孩一样我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旁边的他。她说,只要你在,就是我的世界。
他们都承载着青春的时光,他们其实可以站在阳光下肆无忌惮的微笑和飞翔。可他们就这样擦肩,路过,奔走,如此理所应当,也如此顺其自然。他们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循环着某些未知的循环,路过着某些未知的路过。可是他们谁也不会回头说,你是我路过的幸福。只是他们都在说,其实,我是孤独的!
我们是否也曾如此,因守着一份等待而孤独,孤独而卑微的幸福着?我们是否也曾如此,因守着一个已经远去的答案而悲伤,悲伤而孤独的快乐着?
我路过一个跪地的乞讨者,十六七岁的模样,亚麻黄的头发,阳光下闪着微光,一圈圈熏染了他头上的天空之城的浅蓝色。我想说,孩子赶紧回家吧,你不该在这里。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孤独的。我只知道,他把他的灵魂如废弃的矿泉水瓶一般抛到九霄野外,或者是在九霄野外的梦幻仙境中,遗忘了还有一条可以让他安然到家的路。
我又看见一条无限延长河,在河上有我机械化的重复往返的动作和习惯。何时成就了低头一族,何时染上宅字的标签,何时沦落到与沧桑为伴,我已无从谈起。我只看见那条河上,有一大段一大段的空白和一大段一大段的深灰色。
究竟是因为太过年轻而无所适从,还是本身就没有承载青春年华的能量?究竟是自甘堕落到无病呻吟,还是本身就没有信仰而病入膏肓?究竟是时代的脚步太快以至于跟不上它的步伐,还是在我措手不及的时候就已被抛弃在世界之外?
我不知道,有没有一路可以让生病的我轻松到白头?我不知道,如何拯救你,年轻的生命苍老的灵魂?我不知道,如何不让孤独淹没现有的幸福?我不知道,假如有一台时光机,我会不会选择在我尚且还算健康的时候重新来过?
如何原谅呢?请原谅吧!或许这只是一段喜欢做梦的时光,或许这只是一段亦痛亦痒的流年;或许我们可以像揽一缕月光入怀那样,将他们轻轻收藏。原谅他们,或悲伤,或疼痛,或落寞,或绝望的模样。
我病了,可我还是希望早晨起来的时候,可以看见,镜子里,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绝对纯粹的笑容,如百合花一般让人温暖而纯粹洁白的笑容。如果,我愿,我相信我会醒来,健康的醒来!